第一百零六章 以快制快

第一百零六章 以快制快

第二日清晨,一名神官門弟子過來,說玄機子有請五人過去。

五人不敢怠慢,連忙跟著神官門弟子的後面去了。

玄機子只是被司馬不空禁錮了靈力,身體倒沒什麼損傷,又經過一夜的調息,此時已恢復如初。

見五人進來,玄機子笑道:「幸虧有你們五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快快請坐」,連勝站在他身旁,一臉不屑的表情。

喬佳說道:「師叔,這一切都是流師弟的功勞,我那時還在蒙頭大睡」。

玄機子望向流飛塵,目光驀地亮了起來,說道:「你就是流飛塵師侄?段師兄真是收了好徒弟,不錯不錯」。

流飛塵忙站了起來,恭敬地回道:「師叔太過獎了」。

玄機子道:「說起來真是慚愧,因老夫一時不慎,被那司馬不空偷襲得手,又用計使其他四派盛怒而去,若不是流師侄,只怕神官門就要和四派從此決裂」。

流飛塵說道:「若不是那司馬不空偷襲,只怕他反倒會被師叔所制,看來黃衣軍中都是宵小之輩」。

玄機子搖頭道:「那司馬不空也非泛泛之輩,你當時能從他手中將我救出來,足見你的基礎紮實」,他又轉頭對連勝等其他神官門弟子說道:「你們要以流師侄為榜樣」。

流飛塵見玄機子如此說話,心中不由惶惶,他心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看來以後招來非議那是免不了的了。

連勝的眼睛里射出陰冷的光芒,流飛塵等人是晚輩,不能直視玄機子,自然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玄機子說道:「這場誤會就交給你們幾個去消除了,此事不宜久拖,若是傳揚開去,再解釋就麻煩了,你們儘快動身,見了四派其他的前輩后,記得代我說清楚,老夫就感激不盡了」。

流飛塵等人連說遵命,玄機子笑著站了起來,一邊說道:「那就麻煩幾位賢侄和賢侄女了」,一邊走了過來。

流飛塵他們以為玄機子要出去,連忙躬身作揖,行晚輩之禮,哪知玄機子走到近處,不聲不響,一掌向流飛塵劈來,掌勢雄厚沉穩,令人感覺壓力如山,竟似要將流飛塵擊斃於掌下。

流飛塵今非昔比,他的速度快過玄機子不少,喬佳等人大驚失色,以為這個玄機子也是假的,他卻看見面前這個玄機子眼裡並無惡意,而且這掌勢雖雄,但毫無殺機,心中明白這可能是玄機子在試他的修為,於是也不敢放肆,雙腳一錯,成一弓步,肩膀往後一卸,左手去抓玄機子的手腕,右手去托對方的肘部,輕輕巧巧地化解了玄機子這一招。

果然對方一擊沒有得手,不再進攻,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賢侄的修為似乎比老夫估計得更深,如此猝然生變,你都能應付自如,段師兄真是福氣不淺,看來天師派傳到你們這一代的手裡,必定能更加發揚光大」。

流飛塵心想自己風頭若盛終究不是件好事,說道:「連勝師兄靈力絕高,飛塵對他也是欽佩得很」。

玄機子突嘆了口氣,沒有說話,背負著雙手走了出去,連勝緊隨其師,出門的時候冷哼了一聲。

喬佳看著他的背影對流飛塵說道:「連勝心胸太過狹隘,我們不必去管,還是趁早趕路,去找段師叔他們」。

雷雪點頭說道:「說得對,我們快點離開,我早就在這裡呆膩味了,神官門的人見我們都是躲避著,不大願意和我們說話」。

幾人商議后,出了南潯城。

卓州城在西南方,扼守江南各處要道,是最重要的城鎮,在路上正好遇到朝廷押往卓州城的糧隊,流飛塵等人隨著糧隊一起前進,順便護糧。

幾人和押糧的數千名士兵浩浩蕩蕩地開進卓州城。

剛進城,江豪帶著幾個同門師弟迎了上來,笑道:「喬師弟,雷師妹你們幾個怎麼才來,段師伯正在**叨著你們」,他看見林琪,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笑道:「原來掉隊還不止你們幾個」。

流飛塵等人見到段浩明后,將在南潯城所遇之事仔細說了一遍,段浩明聽他們說完以後,本來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笑道:「是誤會最好,我當初就納悶玄機子怎麼象變了一個似的,原來是有人假扮,不過這司馬不空的手段倒也高明,裝得天衣無縫,若不是塵兒,這誤會越鬧越深,那就不堪設想了」。

流飛塵忙道:「師尊謬獎了,這是弟子無意之中闖見司馬不空的陰謀,趁他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這才將玄機子師叔救了出來」。

段浩明見他不喜歡爭功,心裡頗為欣慰,含笑點頭,說道:「你們來得正好,這卓州城是最要緊的地方,這幾日不斷有姦細混進城裡,我估計敵人馬上就要攻城了」。

流飛塵說道:「只要師尊一聲令下,就赴湯蹈火,塵兒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段浩明笑道:「我正好有件危險的任務要找你去完成,不過以你現在的修為,應該不算赴湯蹈火吧」。

流飛塵心知段浩明交給他的必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任務,當下毫不猶豫地說道:「師尊,是什麼任務?」

段浩明說道:「為師想派你也去查探下敵方的動靜,若是能探聽到他們具體的行動計劃,你就立了奇功一件」。

流飛塵暗中估算了一下,現在黃衣軍中只有伏虎羅漢能稱得上是勁敵,不過他上次聲稱自己與佛有緣,放了他們一馬,想來這次也必不會為難自己,想到這裡,說道:「弟子領命」。

段浩明大喜,說道:「不過你千萬要小心,若是被人察覺,儘早離開,不可戀戰」。

「弟子知道了,等到子時,弟子便動身」。

天黑夜深,四野茫茫。

流飛塵換了夜行服,不走官道,沿著山路向黃衣軍的大營奔去,他不敢御風飛行,怕破空之聲會引起黃衣軍中高手的警覺。

他對浮幽步運用得已是爐火純青,專借夜色的陰暗處潛行,就算是超一流高手也未必能發覺得了。

前面就是黃衣軍的大營,流飛塵站在山坡上向下窺視,營內一片寂靜,篝火殘燒,巡邏的士兵來來往往,戒備森嚴,不過這對流飛塵來說只是擺設而已。

他從山壁一條凹進去的山溝往下緩緩墜落,無聲無息,能到御風飛行本就極難,但象這種在空中操控自如更是難上加難,流飛塵體內冷,熱兩道氣流相互制衡,保持在空中的速度。

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地后,流飛塵雲起漂浮術,雙腳離地半寸,不帶半點聲響地尋找著敵營的主帥營帳。

黃衣軍大營依山傍林綿延數里,氣勢浩大,流飛塵找了近半個時辰也沒找主帥營帳,正在他為之煩悶的時候,見幾名青衣玄冠,背插長劍的修真從旁邊走了出來,他心中一動,待幾人走過後,他依路尋去,遠遠地果真有一座碩大的營帳立在幾座小營帳之中。

流飛塵估摸著這就是主帥營帳了,裡面還透射著暗淡的燭光,他貓著腰靠了過去,貼在一顆大樹之後,運足耳力,聽到裡面有人說道:「卓州城的情況,探察得都查不多了,此戰我們有必勝的把握」。

又有一人道:「王道兄,千萬不可輕敵,據老夫所知,除了五派的首座,又出現了一名後輩高手,深不可測,連金道兄都敗在他手下,這人若是也在卓州城,我們就算知道敵人兵力部署,只怕難以討得了好去」。

流飛塵猜測這人說的後輩高手就是自己,被稱為王道兄語氣譏諷地說道:「李兄又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個五派弟子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金形壽一貫自視其高,說不定是一時失手所致」。

流飛塵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金形壽是什麼人,惟有繼續聽下去。

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李仙長所說的那人,我也見過幾面,其人奸詐不堪,但實在有幾分真本事,這次南海來的司馬不空前輩都傷在他手裡」。

流飛塵聽出這是那錦衣少年的聲音,想不到自己在他嘴裡竟成陰險奸詐之人,當下啼笑皆非。

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一場戰事的變數不在於個人,大家還是議論下具體的部署,什麼後輩高手,先擺在一邊」。

流飛塵暗自驚訝,他一直運足耳力凝神細聽,最後這個尖細的聲音彷彿是天外來音,毫無預兆,說完之後,又無法探聽到此人半點聲息,看來又是一名絕頂高手。

山風勁起,大營在逆風處,流飛塵的天耳通還只具初形,他本人又離大營較遠,裡面的聲音頓時有些模糊起來,他急挪身形,換了一個方位,營帳內的聲音這才順風清晰的傳來。

只聽那尖細的聲音說道:「將軍,天色已晚了,讓大家都去休息吧,攻打卓州城的具體事宜,等大家頭腦清醒時再議如何」。

一直沒啃聲的鎮南將軍語氣奇怪地說道:「穆仙長乏了嗎?那好,大家都休息吧,此時明日再議」。

流飛塵大是失望,想不到敵人還沒說到正題上就要散了。

大營的布簾被掀了起來,裡面的人魚貫而出,最先出來的是身材魁梧的鎮南將軍,他挽著錦衣少年在眾修真的簇擁下飄然離去,跟著一名身材適中,雙眼似閉非閉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峨冠博帶,混身好象懶洋洋的一般。出來之後,他並不急著離開,而是站在營前,背對流飛塵,好象在思索著什麼問題。

流飛塵一邊注意著他,一邊盤算著等會是不是再去到鎮南將軍棲身的營帳探察一番。

突覺眼前一花,那中年人竟瞬間挪移到他面前,正眯眼看著他,兩人相距咫尺。

流飛塵驚駭得雙目圓睜,他一直凝神閉氣,實在不知什麼時候引起他的注意了。

中年人操著尖細的聲音說道:「大軍防備得如此嚴謹,你竟能潛到主帥營帳之前,想來不是五派無名之輩,只是你行蹤已敗露,我也不折辱於你,你自己了斷吧」。

流飛塵聽了哭笑不得,他沒見過如此怪異之人,也不問別人是誰,就要人家自盡。

中年人見他黑衣蒙面,不言不語,怔怔地看著自己,也不再說話,微微歪著腦袋看著流飛塵,似乎在等他自盡。

流飛塵卻是在想自己的行跡已經被人發現,只有走為上了,見中年人全身上下都是破綻,當下左腳一點,身體騰空而起,揮手射出五道弧光指,他不求傷人,只望能將此人阻住。

哪知紅光閃動,五道弧光指盡數倒射回來,流飛塵措不及防,險些被自己的弧光指射穿肩頭。

幸虧他身法純熟,在空中堪堪避過。

中年人混身不見半點動靜,冷笑道:「朋友還是下來說話吧」。

流飛塵只覺腳下被一股大力扯動,終於明白面前這人非同小可,他運轉體內冷,熱兩道氣流,身形脫離吸力,向上飈升。

那中年人「咦」了一聲,說道:「我倒看走眼了」,抬起左手朝著流飛塵一探一收。

身在高空數丈處的流飛塵感到他周圍的空氣都被中年人的這一招吸動,形成旋風,自己好象風中的樹葉,旋轉著向下落去。

下落之勢越來越急,流飛塵聽到耳邊呼嘯的風聲,知道這樣落下去,不必對方再費周折,自己就會被摔成肉醬。

他運起幽靈之觸,疾點對方背後大穴,又揮出數道弧光指罩向對方面門諸穴,同時催動體內冷,熱兩氣,減緩下落之勢。

中年人想不到對方在如此逆境之中,還能發動凌厲的攻勢,前後受到夾擊,不能象前次一般將弧光指反射回去,只好閃身避過,心神一懈,流飛塵頓感到壓力驟減,輕輕巧巧地落在地上。

中年人嘆道:「看你的身形,年齡應在二十左右,臨戰經驗之豐富,修為之高深,看來你就是他們所說的後輩高手了」。

流飛塵見此人雖然聲音刺耳,但舉止文雅,不失絕頂高手風範,心中起敬,出聲道:「前輩乃絕世高手,令晚輩心儀不已,只是各為其主,只好得罪了」。

中年人淡淡地笑道:「這裡是主帥營帳,每半柱香的時間便有巡查的兵丁經過,現在已經快半柱香了,你只有三招的時間了,過了三招,被大軍發現,你便插翅也難飛了」。

流飛塵記得段浩明之言,不敢戀戰,說道:「那晚輩得罪了」,身體旋動,如陀螺一般越轉越快向中年人逼近,雙手化成萬千隻,令人捉摸不透地向中年人擊去。

漩渦捲動,落葉飄飛。

中年人一直無動於衷的面部終於動了一動,顯然是驚愕於對方的身手。

流飛塵已打算這三招盡畢生所能,一是難得遇到這樣的對手,也好引證自己的修為到底什麼境界,二是中年人說得對,黃衣軍數十萬,加上無數修真好手,若真是被發現,自己的確只有束手就擒。

青光掠影。

中年人凌空縱起,如同一隻怪鳥向流飛塵頭頂砸去。

黑影乍逝。

流飛塵鬼魅般挪移到中年人背後,剛欲射出弧光指,眼前一空,中年人的身影又消失了,緊接著背後勁風襲來,忙轉動體冷,熱兩氣,左腳在右腳腳面上借力使出浮幽步,在空中乍現即逝。。。。

兩人都是快迅無比,只見空中,山壁,樹枝間,草地上,一青一黑兩道身影忽閃忽現。

第三招,流飛塵凝住身形,運足耳力,聽風辨位,反手接住中年人從背後擊來的一掌,大力傳來,身體一震,借力飄起,口中說道:「晚輩告辭,前輩莫送」。

中年人並未追趕,只是挺身而立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嘴角含笑。

流飛塵御風而行足有百丈,才消除中年人一掌餘力,心中不禁憂慮起來,每探一次黃衣軍大營,便會發現有絕頂高手,以此估計,不知還有多少能人異士隱跡於敵方陣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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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邪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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