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東城比武

第二十五章 東城比武

東城武士館內,為了今夜的比武,他們特意從別處借來了十六個鐵支架撐起的火壇,每列八個,排成兩行,火壇上堆積著高出壇口的粗大幹木柴,熊熊燃起的烈火照得本來極大不易照亮的武士館燈火通明。為保持這股明火,他們還特意分派了三十二人,每二人負責一火壇,時刻維持着燈火的明亮。由於事先未知比武所能持久的時間,所以火壇下預備着的柴火堆砌如山,也成了一個特殊的景觀。

堂內,本來四排十列的四人案幾已被擺成左右對視的兩排,中間空出了寬敞的場地以備比武之用。原先四人几上的客主也都換城了別人,只有少數還十來人還能坐在上面,但大都已到了下首,而且堂內人物大都也換了面孔。更為顯眼的是,在案几旁后,每隔五步便有兩位身材高大,手持長戟,腰配長劍,身着胃甲的朝廷殿前衛士,在最外圍還有繞牆而立的眾多衛士與之相呼應。

兩邊各案,左邊間隔相間坐着文人武豪,高矮壯瘦不一,右邊上首則是個個目露精光,俱是武功高手,顯得整齊劃一得多。其中,威武侯玄機簫蕭鐵林便坐在首席,陪坐身旁的是曾受命找人的王虎家將,下位案幾則坐着商隱和百里暮,第三第四案幾坐着的想來也是身份超然。只是令人想不透的是左邊的又是何方人物,竟可和威武侯和商隱等人一較身分,並列上首。

堂殿深處,本應是至尊武士的座位,此時換成了青玄色雕龍案幾,青玄色雕龍案幾兩旁分設一鳳雕案幾,上坐一極是貌美且衣着服飾斟酌穩重的中年女子和一鳳眼鳧人、只手不停撫摸几上銀鞘長劍的靚麗少女。而中間青玄色雕龍案几上坐一位雍容華貴、大腹便便之人,只見他雙目精光一閃,掃了左右各座的眾人一眼,引得眾人一陣驚寒,然後收起臉孔平生氣和向右邊幾座道:「哎,近段日子天下列國暗殺事件接連不斷,受害者眾,卻又無從查起,想那大國已是如此,我小小蕭國受此事件也當無所適從。只是我蕭國國小力單,加之又是各國的商貿重國,盛產瑪瑙和礦產,對安全早已列為重中之重,更為此而設了東、西、南、北四個武士館,以確保來往商人安全。正因有大家的努力才使我蕭國國富民強,位居各國的富首。可正因此,列國也對我蕭國虎視眈眈,雖有楚國之庇,奈何若非他國來犯,楚國又會相助?故此,自強不息才是我蕭國生存之道。」

「對」「對」堂下附和之聲不絕。

這時,左邊上首案幾的威猛之士道:「蕭君說過對,我堂堂鎮國大將軍,竟讓晁公殞大人白白枉死而束手無策,罪臣無能,求蕭君發落。」

次首一文士道:「蕭君,此事怪不得蕭霆將軍,我蕭異貴為臣相,掌管各處要事,對城內混入如此多殺手而不察,實為臣之失職。」

蕭霆將軍怒道:「哼,說得好聽,你臣相掌的是分派的瑣事,查檢要人是我將軍之本職,何來要你插上一手?」

蕭異道:「我是為你擔罪,你還怪我?」

堂內眾人聽到莫名其妙,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臣相蕭異為人奸險大家都有耳聞,可卻弄不清他為何要為蕭霆將軍擔罪。而有人幫忙擔罪,於蕭霆將軍總是有利,但他卻還見了仇人似的一口回絕,真讓人不得理解。只有威武侯蕭鐵林深知其中關係,不禁搖了搖頭,以蕭異為人怎麼那麼好心,只是覬覦蕭霆將軍的權勢,想蠶食將軍這本職罷了。

蕭君皺了下眉頭道:「你二人不要吵了,」喝完后換了種口吻向眾人道:「今日本君來此一則想看看我蕭國武風,二則要宣佈一件事。」

「會是什麼事?」堂下立時議論紛紛,喧嘩聲一片。蕭君緩緩道:「我宣佈,每年的今日,四月初九定為比武大會之日,參加者為東、西、南、北四城武士館,哪城奪冠便可得黃金千條,衣帛萬匹,並封以虎城武士館稱號以示榮耀,不僅如此,我蕭國更會從中挑選賢才舉用,以壯我蕭國聲勢。」

「從中選才,那不是可平步青雲了?」此話一出,立時引得堂下嘩然。

臣相蕭異聽到,立時站起道:「蕭君,此事不妥,如此用才只會招來異流進入朝廷,於蕭君統治,於國家安定極大不妥啊,請蕭君三思。」

「哼,蕭異,你算什麼?竟敢斗膽違抗我父王的聖令?」蕭君左邊的靚麗少女站起,瞪着一雙美麗的丹鳳眼對蕭異叫着,連生起氣來都着實讓人好看,「這個計策是我出的,你是說我出的計策不好嗎?」

蕭異尷尬道:「嘿嘿,這個,蒽公主,於國家大事,只怕蒽公主……」

「奸惡小人,」蒽公主嘀咕了一句,向蕭霆道:「蕭霆將軍,你說我的計策好不好?」

蕭霆將軍看到蕭異吃癟,哈哈笑道:「公主的計策實在妙得很,我蕭霆只佩服有能幹的,蒽公主這計蕭霆第一個贊成。」說罷又看到蕭異的怒色,哈哈笑起來。

「那便好,威武侯,你向來極少插手朝廷之事的,你說的話一定最公平,你說說看我的這條計策好是不好?」想是聽到蕭霆將軍極力贊成,心裏很開心,沾沾自喜起來。

蕭鐵林站起道:「蒽公主現在驕傲會不會嫌早了點?不過蒽公主的計策確實好得好話說,蕭君最是精明不過,連他都答應了,還能差得了嗎?」

蒽公主高興道:「你還真會捉弄人,要是後半句說慢了點,我的劍可就往你身上來了。」引得蕭君、蕭鐵林、蕭霆將軍、商隱等人哈哈大笑,餘下的眾武士卻隱忍不發,只能在心裏偷笑。蒽公主又道:「威武侯,聽說你家裏來了好幾個會武功的女子,她在哪裏?我怎麼看不到呢?」

蕭鐵林心裏嘎登一下,道:「他們可能有事給耽擱了,不過請蒽公主放心,她們馬上便到。」

蒽公主道:「嗯,難怪剛才我父君派人找你,等了你老久才見你來,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會不會有危險啊?她們?」本來話已說完,自覺語意不清便加了個「她們」二字。

蕭鐵林嘴上道:「正是,不過不要緊,不會耽誤正事的,倒是蕭君和王妃還有蒽公主你們事前不知會一聲臣子,倒讓做臣子的驚恐了一翻,否則也好做個準備,調派人手。」

這時,蕭君呵呵地笑了笑,身邊被稱為王妃的中年女子看了看蕭君,見他很是開懷便也高興地說道:「威武侯是太客氣了,蕭君這些日子日理萬機,可很久沒這麼高興了,他說這次一定要讓侯爺個驚喜呢?聽說當世大俠刀神的令愛到侯府作客,蕭君說都來這麼多次了還沒真正見過,正想看看,還給特意她帶了禮物了。」

蕭鐵林道:「蕭君和王妃太客氣了,那微臣先替侄女謝過了,她們此時一定是在路上,想來馬上便會到了,我再派人去催催。」當下向身邊王虎吩咐了幾句,王虎再向身後侍從發下命令,派出去接人了。

蒽公主見人還沒到,有些不快,但又轉瞬便歡喜起來說道:「可聽那和刀神之女同來的李炎武功很高,還當眾戲弄了秦什麼君的,他也還沒到嗎?」見蕭鐵林點了點頭,心想:「他們是一起來的,有事也當然一起耽擱了,問得真蠢。」當下悻悻地坐回座中,眼角忽瞥見遠處人群中閃過一絲怨毒的眼神,心中生氣,待細看下卻又找不出人,只是見一相貌冷峻,頗為不凡的武士正獨自飲酒,心下暗道:「這可怪了,會是誰呢?」

這裏商隱站起,恭敬地道:「蕭君,自兩日前賈人商隱的師侄,也即是威武侯府上的客人李炎和我東城武士館至尊武士鐵榮螓定下比武之約以來,其它各城武士館最大資助者均已齊集於此,正欲藉此機會印證一下各武士館實力。現今,得蕭君臨幸,欽點比武事宜,還有虎城武士館封號和其它賞賜,各城武士館正躍躍欲試。而此時,比武的李炎和鐵榮螓二人都還未到。與其乾等,草民建議:不若由東、南、西、北四城武士館先行比武,讓各城派出武功最高的首席劍士,逐場比試,以分高下,評出今年第一個虎城武士館。」

蕭君聽後點了點頭,向威武侯蕭鐵林道:「威武侯,我蕭國各武士館是由你一手創建起來的,雖然現在不在插手各武士館事宜,但比武之事非同尋常,關係着我蕭國未來命運,各城武士館也數你最為清楚,我便讓你重操舊業,主持各屆的比武事宜,你可不會再拒絕吧。」

蕭鐵林道:「蕭君之命,微臣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以前這所以拒絕為官,是微臣實不能勝任,而非不願為蕭國盡心竭力,請蕭君明察。」

蕭君豪爽地大笑一陣,突然收斂小聲對他道:「我們身上流的是一樣的血,你是怕為官的麻煩,我能不知道,否則你也不會把一個蕭國給推掉讓給我了。」說完又是哈哈大笑,然後掃視一下眾人道:「從今各屆,各城比武事宜由威武侯蕭鐵林全權負責,各城城主可有異議?」

「蕭君,我有個更好的提議。」臣相蕭異站起道,「威武侯擔當比武主持者故是極為理想,但若換由蕭霆將軍擔任,不但也能主持好比武事宜,更可從中吸收有識之士,不是一舉多得嗎?」

蕭霆將軍聽了馬上道:「嘿,你可別,威武侯蕭侯爺對武林之事可比你我都熟絡,我是當不來的,你把它拉來給我還不是明知我不行,把它從侯爺那兒拉了來,再想從我身上拉了去吧,你的小九九可別打砸了呀。」

「嘿嘿,哪裏,你若做此想就當我沒說。」蕭異尷尬地借酒掩飾了一下。蕭霆將軍看他模樣知是被他看穿了,暗道:「嘿,你還能有好事讓與別人,有我在,蕭國就沒你興風作浪的一天。」

這時,商隱出來高聲道:「由蕭侯爺擔任主事,東城武士館主商隱萬分信服。」

身後又出來其它南、西、北四城武士館館主同聲道:「由蕭侯爺擔任主事,南城武士館主蕭勝、西城武士館主呂雄、北城武士館主熊球萬分信服。」

蕭君點了點頭,向威武侯蕭鐵林看了一眼,示意他開始主持。蕭鐵林站出道:「那蕭某當仁不讓了,商館主,這裏是東城武士館,你的館地,就由你去準備木劍十把,以備比武之用。此番比武以和為貴,旨在激發我蕭國武風,選出有能有識之士,共為家園出一分力,所有不必要的流血都要避免。若被蕭某發現誰暗藏禍心,定當不饒,輕則逐出武士館,永世不得再進,併當場取消該武士館的比武資格,除去城主之職,重則當場拿下察辦,以傷人罪論處。至於打鬥中的不小心之失,則不在此限。有一點要提醒大家的是,眾人可不要小瞧蕭某的眼睛。」

威武侯玄機簫蕭鐵林名列風塵三俠,雖不及刀神趙開來得響亮,但也是可是以武林中呼風喚雨的人物,在他眼前,誰敢造作?

商隱道:「在我東城武士館為招攬有識之士,每年都有比武事例,所以常備有無數木劍,鄙賈這便派人取來。」不用他指示,身邊的百里暮早已派人去取,不過片刻便有人抱一捆打磨得極是光滑的木劍出來。

蕭君見了道:「商館主果然設想周到,那比武之事,這便開始吧。」

蕭君身邊的蒽公主見比武就要開始,都興奮得快叫起來,右手拇指不自沉地左右來回撫摸著銀質劍鞘。

首先出場的便是秦維君,只見他緩緩站起,信手把劍交給身後的家僕秦福,冷俊的雙眼橫掃了一下坐於下首的各館精英,才鍍步上前。向蕭君、王妃行禮,輪到蒽公主時,他遲疑了一下,劍眉一抖才躬下身去,然後又向主事、館主一一行禮。行完禮他才轉身面對眾人朗聲道:「東城武士館首席劍士秦維君願接受南、西、北各城武士館的劍手挑戰,請。」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顯得信心十足。

「請」字話音甫落,他右手一伸,便有一木劍臨空飛來,在劍把轉向他時,他右手出電,又快又穩地把劍拿住,並順勢耍了個收劍式,才收起劍來。

見東城武士館一出手便是首席劍士秦維君,西城武士館館主呂雄、北城武士館館主熊球立時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四城武士館中有一城派出了首席劍士,為表示尊重和禮儀,他館也必須派出同等身份的劍手,但西城和北城武士館似乎人材有限,見到了這劍士小聖地秦谷出來的秦維君,都失去了對自己館內劍士的信心。

「哼,」南城武士館館主蕭勝見呂雄和熊球在切切私語卻定不出個人來,鄙視地哼了一下。呂雄和熊球聽到冷哼聲都是一震,呂雄暗罵道:「自己想爭第一城主,卻叫我們的人去試招,這倒好,一出手就是首席劍士,倒叫我們的臉往哪擱啊?」

熊球「噓」了聲,說道:「小聲點,弄不好會惹來殺身之禍的,失臉是小,全家老小是大啊。」

「呂城主,韓衛願前去挑戰。」在二人還未定下來,西城首席劍士韓衛上前請戰了。呂雄嘆了口氣,暗忖:「別人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倒好,專去找黑臉。」無奈地擺了擺手道:「要去便去吧。」

韓衛生得高大威猛,當真是虎背熊腰,盤札雜錯的手臂肌肉露在衣袖外顯得格外有力,由於身龐體大,木劍握在手中便顯得太少而不均稱了。他說道:「這劍也太小了,不要也罷。」然後屈膝收腹,雙手向前一罩,對準了秦維君的腰干,說道:「來呀,我要把你這白臉捏成肉餅。」

秦維君聽到,眼內閃過一絲輕蔑的神色,抱元守一,就等他攻過來。

韓衛虎目瞪了一刻,見秦維君絲毫沒有動手的跡象,「他娘的」罵了一句,雙腿一動,強大的彈力使他的軀體如箭一般彈來。

秦維君臨危不懼,見兇猛而來的對手,他雙目一撐,手中木劍便直取中門向他胸口的「膻中」穴刺來。以他出劍的力道加之韓衛的衝力,若被刺中,就算是木劍也會有洞穿胸口的危險。

這時,韓衛對來劍視而不見,反加速前沖。人和劍越來越近,眼見便要觸及身體,落個斃命的下場,就在這觸不當發之際,他左手往內向外一拔,竟把那被貫以強大真氣木劍拍出身體圈外。

這一快速變化令秦維君吃驚非小,眼又見韓衛竟一頭向他撞來,幸而他反應快速,橫劍一擋,削去不少力道,但胸口也被他撞得心血翻湧,腰際幾穴更被他十指拿捏住。在他還未捏緊,秦維君腰板一紐,掙歪少許,手中劍柄更不失時機連點韓衛後背「天宗」、「京門」、「志室」、「肝愈」、「魄戶」、「魂門」各大要穴。

哪知韓衛練有其獨門硬身功夫,對點穴置之不理,指上催動真氣,直捏得秦維君雙眼發黑,口中迸出血來。

西城武士館主呂雄見韓衛佔了上風,喜出望外,大叫道:「好樣的,給我用力捏扁他。」他身後的西城劍士也都歡起來。

秦維君聽到反面的歡叫,又聞見自己口中的血腥味,不知從哪來的力量,棄了劍柄改手手肘犯命地擊打韓衛的後腦。

韓衛用頭撞了人後便把頭置於他的臂腋下,藉以防護,哪知些時竟招受打擊,疼得往下一縮,雙手卻始終不肯放棄。秦維君見有效果,哪還肯放過,又是一連串的狠敲猛打,在韓衛受疼手下略松時抬腳飛踢把他轟出了五步外。

歡呼中的西城劍士看了立時止了呼聲,擔心了起來,怕韓衛受此重擊丟了小命。哪知那韓衛勇不懼死,竟呼地站起,又擺好架勢,那雙虎盤大手對準了秦維君的咽喉。

吃過一次虧,秦維君哪還會上當,這下他邊打邊退,手中木劍始終不離韓衛腋下、頭頸等軟脅。如此轉了幾圈,韓衛手也麻了,頭頸也硬了,再也發不出威來,氣得他「哇哇」大叫。

蕭鐵林見勝負已分,再打下去也陡增傷亡,及時制止了比武。

秦維君這才有空拭去嘴角的鮮血,回復了他一貫的冷傲面容。這時,蒽公主高興地贊道:「秦維君,好樣的。」

秦維君聽到這話,有些出乎意料,略帶迷惘和感激的眼神瞥了一眼先前還有些怨怒的這位公主。

「呵呵,精彩,真是精彩。」南城武士館館主蕭勝拍拍手掌像局外人似的稱讚著。

商隱道:「西城武士館確實很有實力,但稱第一還是不及。南城該是比西城強些吧,蕭城主是派哪位高手代表南城武士館前來赴會呢?」

蕭勝道:「商城主說得對,即是比武爭魁,總得派出個能代表整個武士館的武士來」向身後道:「來啊,我的至尊武士,他們有至尊武士,也讓他們瞧瞧我南城的至尊武士。」隨着他的話音,幾後人群中不疾不慢走出一人來。

只見此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身材適中,人倒長得高大,頭盤文人巾,身上穿一文杉,活脫脫是一翩翩貴族習文公子,不見不絲毫武人的風氣。

他走到前來也是文縐縐起施了禮,先是蕭君,再是王妃,當輪到蒽公主時,他說道:「連公主千金之軀都好武風,如此榜樣,國民定會效仿,到時我蕭國定會武運盛強的。」

蒽公主見和她說話,不由好奇問道:「你當真學過武功嗎?」

「不像嗎?」他文質彬彬地聳了聳肩,「像公主這般的巾幗豪情,若非親眼所見,賤民也是不信呢。」

蕭君見他只顧和公主說話,不由皺起眉頭,正想說話,商隱已適時開口喝道:「舒浩然,原來是你?」

舒浩然聽到招呼,禮貌地答道:「正是小可,幾日不見,商城主別來無佯吧。」

商隱「哼」了聲道:「我蕭國各城比武爭名,可與你盜寶無關吧,怎麼也來摻攪和?」

蕭勝笑道:「原來商城主和我至尊武士是舊識,那可好,不妨大家親近親近。」頓了一頓又道:「聽聞商城主座下至尊武士今日與少年俠士李炎比武,我也本不願請出至尊武士再插上一手,無奈今日又是我四城武士館爭奪虎城第一城的比武,所以也就顧不得許多了,不若就請你的至尊武士心靈殺手出場吧。」

「笑話,我師父可不是輕易與人動手的,要斗,也得先勝過我。」秦維君劍眉一豎叫道。

「放肆,一個狗奴才也配插嘴嗎?」蕭勝厲聲喝道,「笑話」二字可激怒了人,「商城主,你是怎麼教手下的?竟教出這麼不懂禮數的奴才來?」

商隱詳怒道:「秦維君,你閉嘴,本城主自有話說。」又道:「蕭城主,既然你派出了至尊武士,我也理當請出心靈殺手,不過他此時未在此處,還請稍等片刻,讓我派人請來。」又壓低得幾乎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清楚的聲音道,「秦維君,你去請吧,就說事情有變,非得他出場不可。」

「請個人嘛,不用勞煩首席劍士親自去吧,既然他有這個規矩那我照他規矩便是。真有才學者倒也罷了,像這種小角色也敢沒大沒小出口傷人,那可就不得了了。」舒浩然顯示了他高深的內力,連商隱那麼低的聲音也都偷聽了去,他明知蕭勝會答應還是演足禮數請示道:「蕭城主,小生這等自降身份和他們的首席劍士動手,可否會降了我城的身份?」

蕭勝聽到他要教訓那罵他「笑話」的無禮奴才,不由打心眼裏喜起,道:「不妨,那我們就照他們禮數辦好了。」

秦維君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見商隱正寒著臉叫秦壽去請至尊武士心靈殺手便知同意了這次比武,只得上前道:「請你拿劍。」

舒浩然沒理他,卻向蒽公主道:「公主殿下,你可否覺得這位秦維君很厲害呢?」

蒽公主點了點頭應道:「他打得過像韓衛那麼猛的武士,當然厲害了。」

舒浩然道:「那公主若是想瞧瞧當日他是怎麼被李炎戲弄的,可要瞧清了。」

秦維君被戳了痛處,本來白凈冷傲的臉變得漲紅憤怒,喝道:「舒浩然,你欺人太甚了。」當下也不管對手沒有拿劍,舉手便向他刺去。

「怒氣衝天,正好幫我表演。」舒浩然從容地說着。

秦維君劍到途中,知對手武功奇高,抖了手腕,木劍立時幻成四躲劍花,分向對手襲去。

舒浩然看了一眼,冷聲道:「雕蟲小技也來現丑?」腳下一移,身形向後愰了兩步。待到他四朵劍花落空,舊力已去,新力未加之際,猛地欺身而進,手掌一揮,把「幽冥鬼爪」的「鬼神探爪」換了手勢打出,在秦維君左臉頰上拍出「啪」的一聲脆響。

秦維君只覺眼覺一花,臉頰上便吃了一掌,卻不覺疼,不由一怔。只一停頓,右臉頰又吃了一掌,雖然不痛,可聲音甚響,聽到耳里,怒在心裏。這下怒上加怒,再也顧不得被打傷,掄起木劍橫掃起來,卻是掃了個空,對方早就飄出了幾步外。

他怒紅了臉,舉步上前追打,卻始終摸不著對方一絲衣角。發泄了一下這才冷靜起來,定下心神再組織劍式強攻。可是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方冷靜看在眼裏,只遞過一招,便覺前面掌影如鋪天蓋地地打來,不由一驚。所幸對方攻勢還有規律可尋,一上一下,上的攻臉,下的攻腰,只是速度太快應付起來有些吃力,且在上擋時常被自己的手臂擋了視線,他的角度太刁了。

這時,舒浩然向蒽公主微笑道:「好戲來了,公主殿下可要瞧清楚些。」蒽公主果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眨一下,怕錯過哪怕小小的一點。

舒浩然又加快了攻擊速度,一上一下,快得兩隻手都模糊起來。他快秦維君也得快,快得連眼睛都要來不及了,看來已到了他的極限速度。

見時機成熟,舒浩然飄然而起,瀟灑地退到蒽公主前邊。

只見那一邊,秦維君猶在極快速地上下擋着,生怕緩了一下便又被打了臉受侮辱。可是現在他受的侮辱似乎比臉上被打更加厲害了。

堂下眾人都哄然嘲笑了起來。特別是蒽公主,笑得如樂耳的玲聲,響徹整座武士館,聲音猶蓋過眾豪粗獷的嗓門。

秦維君發覺過來為時已晚,舞得麻脹的雙手無力地垂下,羞愧感使他恨不得地上生個地洞,狠命地鑽到最底下。他頹廢地站在那兒,這是他的第二次受辱了,侮辱一次比一次巨大。只見他嘴上喃喃地道:「不,我不能死,我還有比死更重要的事要辦,我不能死,不能死……」他邊說着邊托著沉重的腳步向武士館外走去。

商隱沒有留他,知道現在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只會讓他更加傷痛。更何況他受辱也等若東城武士館受辱,也等若自己受辱。

雖然首席劍士和至尊武士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語,越級一戰落敗也在情理之中,但這恥辱是秦維君的自大引來的,他要負全責。

除去秦壽去找至尊武士心靈殺手不在,秦維君的另二位家奴秦福、秦全都站了起來,準備隨他而去。商隱臉色不好看,暗捺著極盡平和地道:「你們跟着去,一定要看好主人,絕不能讓他做傻事。」二仆聽得感激遞臨,擠出人群,碎步跟在秦維君後面,不聲不響地朝着門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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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東城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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