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得得失失

第十八章 得得失失

「呼……」趙蕾吐了口氣,緩緩收回雙手。李炎喜道:「婆婆好了?」趙蕾點頭道:「婆婆只要再行個周天,便可把病根都除了,只是婆婆的一身內力只怕就此完了。」說到此,眼神也黯然下來。

蕭管家問道:「不知是患了何疾,會有如此嚴重?」趙蕾遂把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蕭管家才道:「得得失失,人生總有不如意,大難之後,必有後福。我明日便發出令柬,只要是蕭府的人,便會盡全力找尋齊通。」

商隱似有所悟道:「大難之後,必有後福,這話可真是至理真言,雖是短短八個字,卻道盡了天理玄機,金花婆婆的心愿,終有一天能得嘗所願。」

趙蕾見商隱發話,突然心裏嘀咕:「商、隱,商、殷,竟有人用這個名字?是巧合,還是別有用意?」便道:「你便是商隱?」商隱委身一欠,算是應了。趙蕾又道:「看你眉額廣闊,目光深炯,一看便知是胸懷大志之人。」這句話令商隱一驚,「只是時移勢易,前途卻不大光明啊。」

商隱有些驚訝地看了看趙蕾的花容秀貌后,不動聲色說道:「趙小姐何來此話?」

趙蕾不以為然道:「沒什麼,從師時學了相面之術,今日一見此面相,忍不住便說了幾句,見笑了。」

商隱道:「能令家世武功顯赫的趙小姐甘心拜求的,必定是當世奇人,不知我是否有幸認識?」

趙蕾道:「家師若見到這百載難遇的面相,定會欣然相見的。」心裏卻是揣摩不定,不知這人是否就是她此次出師門所追查的目標?

商隱何等老練,圓滑地道:「趙小姐見笑了,當世高人怎會看得上我這粗野小人呢。」

☆☆☆

沉默了一陣,趙蕾突然問蕭管家道:「蕭管家,二叔遇到了什麼急事,去得這麼匆忙?」

蕭管家皺了皺眉道:「此事說來話長,自從三個月前晉國平陽屠村事件和韓國南明各部落被暗殺事件后,大周列國齊、晉、燕、魯、宋、衛以及楚國等都出現暗殺事件。被暗殺的全是當世的劍手名家,單是楚國便達七起。這些暗殺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僅有一個共同點便是手段殘忍,被殺全家不管男女老少、丫婢侍奴,一律格殺,雞犬不留。而且手法乾淨利落,不留痕迹,這使各國朝廷無從查起。」

「在十日前,繼董雲浩一家被害后,穎川錢無寒全家二百五十八口全數被殺,其中包括丫婢、門客、侍奴。」

李炎聽得驚疑,那錢無寒乃是洛邑刺殺計劃的主謀之一,不知是有意滅口,還是事有湊巧,竟也被殺,洛邑的陰謀少了一線索,更不知會向何發展。

蕭管家繼續說道:「錢無寒是堂堂一城之主,更是楚君親自委派的官員。全家被殺,立時震驚宮廷,只是此類事件已發生多起,均未能告破,遂楚君下旨,全國上下齊心合力追查兇手,提供有用線索者賞金五金,告破者更是獎賞達一百金。而我蕭國作為楚國的附屬國,在二日前接到楚君旨意,徹查此事。」

商隱問道:「那可有眉目?」

蕭管家搖頭道:「談何容易?正當蕭君指派家老爺前去查探些事時,也便是昨晚,暗殺又起,東城晁公殞被刺身亡,全家連家奴、守衛共五百十二人,一夜之間全被殺死。此手段已駭人聽聞,現場更無一兇手屍體,也未能發現任何關於兇手行兇、逃逸的線索。」

李炎、趙蕾、商隱同時大駭,簡直難以相信,一夜之間連殺五百十二人,這些兇手手段、能耐也太過駭人了。

蕭管家又道:「今早,家老爺得知此事後,知情況嚴重,遂帶老奴一道進宮進見蕭君,以加強城守,及宮中保衛,為安民心還封鎖了消息,否則我蕭國可要舉國大亂了。」

趙蕾道:「難怪我們剛來時城牆五步一崗,守衛森嚴。那二叔此刻定是在東城晁公殞了?」

蕭管家點頭道:「我蕭國雖分封為一方諸侯國,但全國範圍僅才方三百公里,五個城池,除虎城規模較大外,其它東城、南城、西城、北城四城均為小城,各城駐兵不過2000,這晁公殞一死,又少了兩層半兵力,東城宛如虛設,如何能讓蕭君安枕?此刻家老爺已帶旨重建東城,委派城守,想來要兩天後才能回來。」

商隱沉吟道:「貴國雖小,但卻是經濟重地,是各國生產瑪瑙最多的地方,瑪瑙產量占列國總和的三分之一以上,所產生的國家財富僅弱於楚、齊、魯、宋、晉、衛、燕、趙幾個大國。加上蕭國位居晉、衛、楚、韓四國邊界,是東南北各國貿易的重要樞紐,戰時又為軍事要塞,可說是各國必爭的要地。若非懾於周天子神威,只怕各國早納蕭國為其附屬國,划入自己國家版圖。」

趙蕾道:「這麼說,晁公殞之死,可能與各國的野心有關?」

李炎對這類勾心鬥角有些厭惡,聽趙蕾的問話覺得有此同感,隨便跟着點了點頭,在內心認可,卻未發表任何見解。

商隱道:「我認為有這個可能。」

蕭管家道:「其中關係蕭君和家老爺早已看透。蕭國前身是一獨立候國——虎國,十多年前,虎國參與武庚之亂,在叛亂中,武庚抵不過天子神威,引頸受死,而虎國則為我家老爺奉命所滅。之後,天子分封功臣,封家老爺為威武候,封地便是虎國。可惜家老爺無論如何都是不受,周天子無奈才改封和家老爺共同作戰的堂弟蕭金豹為蕭國國君,虎國也便改成了蕭國。

「只可惜蕭國地少,人口總和不足十萬,家老爺知蕭國雖有虎城可守,也難逃各國覬覦之心。故此,在進貢天子之餘,主動變相進貢楚國,尋求庇護,這才得以蕭國安穩。」眾人心裏明白,這說來簡單的變相進貢該是一筆多大的財富。

趙蕾道:「如此說來,蕭國雖表面上是楚國的附屬,實則是一獨立的候國了。」

蕭管家道:「正是這樣,此事細節天下列國未必都清楚,但決不敢輕易騷擾我國,因為這會引起楚國的軍事支援。試想,有家老爺坐陣虎城,又有楚國為後援,誰敢輕言進犯?」

商隱道:「不錯,單憑虎城一城,方圓五十里,積糧如山,富可敵國,加上虎城之險,沒有二十萬大軍,幾個月時間,休想攻破。而到時,楚國援軍早已開到多時,確實可說是固若金湯。」

李炎問道:「這麼說來,晁公殞之死非是周邊各國覬覦之心作怪,那會是誰有如此能耐?」

蕭管家道:「老奴正有此想,據家老爺分析,極可能與最近興起的銹劍山莊有關。種種跡象都表明,平陽、南明兩次事件乃銹劍山莊所為,卻又讓人心有疑問,銹劍山莊有否如此能耐,能神不知鬼不覺在一夜之間無聲無息殺死晁公殞邊城512人而不讓守城衛兵發現?」

商隱站起,緩緩走了兩步然後說道:「這件事雖然離奇,但有幾點幾乎可以肯定,第一,參與暗殺之人肯定有很多人,事前先混入城內,等待時機,再伺機而動;第二,一定是用毒或**之類使人喪失反抗,現行殺害,才能無聲無息地殺人而避過城衛士兵的發覺。根據這兩點入手,定能查得蛛絲馬跡。」

蕭管家道:「不錯,家老爺正有此意,故命老奴先回城調查虎城內城東、城南、城西、城北四座武士館可有何生人疑人出入。再全城搜捕可疑人物。」

趙蕾道:「那可不是弄得人心遑遑?」

蕭管家呵呵一笑,得意道:「人心遑遑有人心遑遑的好處,雖然這麼做對虎城的經濟帶來極大影響,想必殺手們也這麼想,吃定我們不敢肆意搜捕,而放鬆警惕,我們卻偏要這麼干,弄他個措手不及。除非他們行刺成功后便逃出蕭國,否則便大有可能會有人落網。有了這突破口,事情就好辦多了。」

商隱聽后心神一震道:「此舉果然大妙,他們人多,破綻便多,寧可錯抓一百,也不可放過一人,此計可成。」

李炎卻是想到了別處,如此多的人怎能來無蹤去無影?殺死錢無寒一家幾百人後又通過什麼辦法悄然集體潛到蕭國行事?除非……,相到此不由說道:「晚輩剛從穎川過來,而錢無寒一家二百五十八人是在晚輩走後才被殺害,兩地路途遙遠,晚輩等人又是急於趕路。若兩起事件同為銹劍山莊所為的話,那他們除非是各地分開行事,否則時間上怎來得及?」

商隱聽聞后道:「若列國幾十起暗殺案全為銹劍山莊所為,他們為避開大批人馬遷移容易被人發覺而分頭行事,那他們該有多少的人馬?就算每起事件幾十人參與,那幾十起豈非要成千上萬人?一個小小銹劍山莊有此可怕實力嗎?」雙眼透過屋頂破口,仰望天空,似乎憂心地說道:「國之將興,必有禎祥;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這會否是什麼的預兆?」話語極輕,像是深思后的自語,讓人難以介面,卻又重擊每個人的心坎。

眾人心神俱是一震,難道這真是天下大變的徵兆?而趙蕾卻突地想起當年武庚之亂,使周朝剛建國便舉國大亂,民不聊生,此次來勢洶洶,是否又是一次空前浩劫。

眾人各自疑神,李炎突然道:「商師叔,你說剛才那黑衣人會否是他們一夥?」

商隱道:「應該不是,一路上我追蹤着他,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人。從此點看他的目標只是你們而已。」

李炎道:「我想起來了,當時在馬家村,我和趙姑娘見過一前一後兩道人影,當時我還奇怪為何感覺有些眼熟,原來是見到的是你們。」

商隱道:「當時,我正忙着追蹤那人,怕被逃脫,所以沒有來得及通知你們,也是當時才知追我們的是趙小姐,否則有誰會這般高本事呢。對了,李賢侄,你可知那黑衣人沖你們而來,所為何事?我看他樣子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炎想了想道:「此事說來話長……」當下把聚義寨發生內亂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而略去了各種細節,以及雲飛花的身份,道:「現在想起,舒浩然是早知寶物藏在山寨內,潛伏已久了。」

眾人聽到寶物,眼睛一亮,李炎沒說,誰也不知到底是何寶物會讓舒浩然為等高手想拒為已有。商隱問道:「到底是何寶物?不知師叔等人能否開開眼界?」

李炎心裏有些為難,但想到此次若沒有他們幫忙,只怕早被舒浩然搶走「射影」了,心下釋懷道:「當日,雲寨主曾交代此物讓越少人知道越好,今日若非有商師叔和蕭管家,早被舒浩然搶走了,但見無防,等婆婆運功完畢,一道前去。」

話畢,聽得金花婆婆「呵呵」一笑,霍地站起,雙手一揚,兩道真氣直衝窗口,「轟」的把窗戶撞個粉碎。

商隱、蕭管家見此神功吃了一驚,要知這隔空擊物最是難練,不僅極耗真氣,而且效果又不明顯,遠不如注真氣於劍上或手掌等借物擊出來得威力強大,像這樣隔空擊毀窗戶是需極高深功力才能辦到的。

此刻,只有李炎和金花婆婆自己知道,這道真氣乃是化功**真氣,雖化解了引起心疾的真氣,但也化解了全身的內力,沒有幾年時間,休想恢復那身通天本領。

李炎心裏說不出的難過,趙蕾見婆婆把那道詭異真氣導出體外,也隱約猜到幾分,想到留得命在,總好過就此失去婆婆,再說以婆婆現在情況,恢復功力遠比從頭再練要容易很多,少則五年,多則十年,定可恢復如初。

金花婆婆道:「炎兒,就帶大家去見識一下此物,婆婆也想看看到底是何寶貝,為求此寶竟引得舒浩然這等少年高手甘心潛匿蹤跡多時。」

五人一道出屋,李炎慚愧道:「當日在樹林,炎兒就是憑此物『射影』,才使婆婆誤會我是『彈指神通』傳人的。早知如此,還不如乾脆讓蕾兒姑娘逮了去出氣一翻,也不用像今日這樣,害慘了婆婆。」話語中充滿悔意。

金花婆婆不以為意道:「已成事實,為悔有何用?最最重要的是,無論做什麼事都不要讓自己將來感到後悔。雖然眼前會有很多迷霧擾亂正確的判斷,但明知會後悔的事是絕不可為的。」想是內心有感,才有此話,但僅是一閃即逝,便道:「寶物『射影』,到底是怎麼神奇,竟能和『彈指神通』相媲美?」

進了廂房,李炎拿起包袱,幾下拆開,翻掏了一陣,又一陣,只覺心底發涼。記得把包袱放在廂房時還檢查過的「射影」,竟已失去蹤影。

蕭管家作為半個主人,見李炎臉色不對,首先詢問:「李小兄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這……」

李炎點頭道:「『射影』不見了,我清楚記得放這之前還檢查過的,怎知現在突然不見了。」

商隱道:「這怎麼可能,明明那黑衣人未曾進過這廂房,難道是另有其人?他還有同夥伺機而動?」想到這另有其人有指威武候府中人之嫌,忙加了句「他還有同夥伺機而動」

蕭管家皺着眉說道:「商大俠你追蹤舒浩然一直到此,都未曾見到他的同謀,他有同謀的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我威武候府中人一則未知李炎身懷此寶,二則我堂堂威武候府的人,憑威武候三字也決不會監守自盜,偷客人之物的。」

商隱尷尬道:「嘿嘿,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怎會懷疑威武候府中人呢?威武候府人個個武功高強,實力高深莫測,自然不會看上『射影』。」話鋒一轉,又道:「但江湖上知道我賢侄身懷此寶的,恐怕就只有舒浩然一人,他既然空手而去,那更會是誰呢?」

蕭管家氣道:「你,血口噴人。」李炎、趙蕾、金花婆婆等人也是堅決不信。

商隱呵呵笑道:「蕭老誤會了,商某並非指你。你想想,江湖上知道『射影』所在的,又想據為己有的,只有舒浩然一人,除了他又有誰會蓄意偷盜呢?」

眾人這才吐了口氣,望着商隱,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葯。

蕭管家臉色緩了緩,盡量平靜道:「那你的意思是……」

商隱道:「既然沒人蓄意偷盜,但有人無意中發現卻是可能的。」蕭管家、李炎、趙蕾、金花婆婆四人聽得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願聞其詳。」

商隱沉浸在眾人的關注焦點中,似乎高人一等,有些沾沾自喜,緩緩道:「我的意思是,也許有哪個丫環什麼的進屋收拾房間,無意中發現了『射影』,見了喜歡,便順手拿了去了說不定。」

李炎聽后,肯定地道:「這不可能,我曾跟一前輩幾日,從他身上學得一種結包袱之法。此法複雜,不懂的人極難模仿,故此,只要有人動了我的包袱,我便會知道。可是,現在這包袱和我系的一模一樣,由此可斷,偷盜之人,一定是江湖老手,至少他知道這種複雜結法。」

蕭管家聽得直點頭,每個人行走江湖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經驗,如此一來,懷疑目標少了許多。

趙蕾這時道:「有了此點,可以大致排除許多人,把目標鎖在慣走江湖的人身上。蕭管家和商前輩是一同來的,在你們快到門口時,李之才說出藏寶點。由此,又可排除蕭管家和商前輩。」

金花婆婆道:「而舒浩然未曾下手,這到底又會是何人呢?」

眾人搖頭,實在想不出誰來。

過了好一陣,蕭管家道:「此事太過蹊蹺,實在讓人費解,好在過兩日,家老爺便會回來,不如就請家老爺定奪。只要東西是在我威武侯府丟的,我威武侯府一定會給李小兄弟一個交代。」

李炎道:「此事有蕭大俠出面就更好了,這寶物對在下確實很重要。只是,若真無從查起也便算了,命里有時終會有,命里無時強求不得。再說此事只是湊巧撞到府上,就算我帶在身上,也是會讓有心人盜走的,怨不得旁人。」

李炎有這番胸襟,令他人暗暗欽佩。特別是趙蕾,先前還誤會他是邪魔歪道,經剛才對她的維護,現在又說出此番話來,心底對他大為改觀,反而自己誤會他是邪魔歪道,更像小人。

蕭管家道:「李小兄弟是個心胸寬廣之心,令老奴無比佩服。只是事情發生在威武侯府,我們絕不會逃避,堂堂威武侯府幾時失信於人,失心於人?就算是天大的事,也難不倒我家老爺威武侯的,你就儘管放寬心吧。」

李炎知再說無用,只得道:「那李炎先行謝過了。」

☆☆☆

眾人走後,只剩李炎,趙蕾、金花婆婆三人。金花婆婆道:「炎心放寬心些,此事就由威武侯蕭大俠去想吧。」

李炎道:「是,婆婆。」

金花婆婆又道:「現在我功力全失,也解不了你身上的『七星鎖穴』了,不如我先把解穴方法教給你,也許憑你神奇內力可以化解也說不定。蕾兒,你也過來聽聽,若他化解不了,便只好等你練成了再幫他解。」

趙蕾依言靠近,道:「婆婆,你以前不肯教我,現在總算要教了。」

金花婆婆笑罵道:「婆婆幾時不肯教你了,是你自己學得上乘武學,瞧不上婆婆的這手小把戲而已。」

趙蕾道:「誰說婆婆的絕技是小把戲?應該說是最好的絕技才是,你想哪個壞人做了壞事,卻又罪不致死,對他的懲罰最好便是這樣來上幾下,把他的功力封了,讓他再壞也壞不出來。」

金花婆婆笑了笑,讓二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然後說道:「要說解穴,必須先說鎖穴,『七星鎖穴』手法和其它點穴手法有着根本區別。普通點穴是用內家真氣凝聚一穴,從而達到封穴之效,因此,任何內家真氣都可實現,但也因此,用於封穴的真氣會逐漸消散致使每次點穴在一定時間后便會失效。而『七星鎖穴』則不同,它依順陰陽五行而生。你們該知道,天下萬物都為金、水、木、火、土五行所產生。水火者,百姓之所飲食;金木者,百姓之所興;土者,天下萬物之所資生。天下萬物,萬變不離其中。」

喝了口香茗,然後又放在桌上,趙蕾馬上把杯斟滿。金花婆婆才繼續道:「金性清肅、堅勁,水性寒潤、下行,木性則生髮、柔和,火性陽熱、上炎,土性為生長,變化。這五性相互資生、助長,又相互制約、剋制。在相生中又有『生我』、『我生』兩個方面,在相剋中亦有『我克』、『克我』兩方面。他們相生次序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又生金,以此孳生,循環無盡。相剋依次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生,也是往複無窮。因此,要想運用『七星鎖穴』,必須領悟、掌握這五行關係,要解『七星鎖穴』也非此不可。若強行索解,只會引起五行相乘、相侮,陡喪性命。」

李炎道:「想不到單門點穴便包含如此學理,那何為相乘,又何謂相侮?」

趙蕾道:「婆婆所說,我師父也曾提過,只是沒有婆婆說得這麼詳盡罷了。所謂相乘或是相侮者,都屬於事物發展變化的反常現象,乘即是乘虛侵襲,侮則恃強凌弱。婆婆,你說是嗎?」

金花婆婆道:「正是,就如金本是克木,木本來克土,但當木氣亢盛、土氣虛衰,金不能對木加以正常克制的時候,亢盛的木不僅要乘土之虛而制之,同時還會反過來侮金。反之,如果木氣虛衰,金氣亢盛,勢必導致金將乘木,土反侮木的結果。如此不管哪一環把握不好,都會致人死地。炎兒,沒有十層把握,決不可亂試,切記,切記。」

李炎憂道:「那洛邑之行,炎兒豈非幫不上忙?而婆婆又……」

趙蕾道:「如此,只好等二叔回來,請他出手。」

金花婆婆搖了搖頭道:「蕭國經此一亂,威武侯作為重臣,豈能離開?幸好七七四十九穴制衡之法反倒較為簡單,便先傳予蕾兒,再由蕾兒為炎兒點穴,權宜一時。七七四十九制衡之穴原本可支持四十九天,可是炎兒內功有化解外來真氣之奇妙功效,現在連能支持多久能不可知,到時,只有盡量不要離開蕾兒,方為上策。」

李炎聽婆婆為他設想周到,心中暖和,道:「謝婆婆關心,炎兒省得。」

趙蕾臉紅了紅,堅毅地道:「今日多虧李炎救了婆婆,就請婆婆放心。雖然以前有些誤會,但從今以後,在李炎『七星鎖穴』未解之前,蕾兒定會好好保護他的。」

金花婆婆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滿臉歡喜。

李炎卻是心中不爽,一個大男人怎能叫一女子保護?讓人知道,哪還有臉見人?心中雖這般想,但見婆婆舒心和笑容,終沒說什麼。

金花婆婆遂把「七星鎖穴」手法和解法講說一遍,又把七七四十九穴制衡之法教予二人。二人博聞強記,倒省了金花婆婆不少口舌。

趙蕾天賦極高,在心中冥想一遍,便道:「婆婆,我現在先施制衡手法恢復李炎功力,你看看有什麼紕漏的地方。」話畢,纖指飛舞如蜻蜓點水,七七四十九穴一轉眼便點完。雖是首試,卻決不比金花婆婆使出的差。

李炎立感全身真氣通暢,知首試極為成功。

金花婆婆更是開心,說道:「今日婆婆累了,明日,婆婆便把『彈指神通』一併傳予你們。」想是為找到二個好傳人心喜不已。

二人不忍拂婆婆美意,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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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俠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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