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疾發作

第十七章 心疾發作

回到街上,李炎忽見一光頭和尚走過,當時佛教還未興起,可說是僅此一家,特別引人注目,一眼便認出正是失散的玄明大師。心中欣喜,想追上去招呼,卻忽地想保持現狀,心中矛盾到極。

這一變化剛好被趙蕾發現,閃電似地出手,扣住李炎脈門,問道:「那光頭的是什麼人?」

李炎有氣道:「我怎麼知道?他光頭引人注目,我只不過隨便看一下,難道也是邪魔行徑,要你如此對待?」

趙蕾冷聲道:「休想狡辯,你見到他時心跳加速,面露喜色,只怕他便是你的同謀。」

李炎對她的觀察入微,確實一震,嘴上卻道:「那你何不上去抓了他,好揭破整個陰謀?到時你便是最大功臣,江湖第一女英雄了。」

趙蕾道:「我自會抓他,但不是現在,等時機成熟,我便會把你們一網打盡,看你有何話說。」

李炎道:「放長線,釣大魚,好計謀,只是婆婆已經走遠了,再不追就跟不上了。」不理被扣著脈門的手,反利用它拉着趙蕾去追婆婆,趙蕾忙鬆開了手跟上。

金花婆婆蕭秋雨皺着眉不急不慢地走着,對二人的事渾然不覺,趙蕾有些擔心道:「婆婆,怎麼了?」

金花婆婆勉強一笑道:「婆婆沒事,我們回蕭府吧。」

☆☆☆

蕭府內,李炎把隨身事物放好后,只拿那把雙手劍走到偏廂客廳,見趙蕾、金花婆婆蕭秋雨正在裏面,包袱和劍放在桌上。

趙蕾為婆婆沏了香茗,金花婆婆拿着茶杯沉思良久,終於開口道:「炎兒,我想看看你的『彈指神通』到底有有幾層火候,今日就和蕾兒比試一下吧。」

李炎心中戈蹬一下,該來的總歸要來,躲也躲不了。反倒是趙蕾,早知李炎身份假冒,聽到齊通收琴兒為徒時,反沒想清其中干係。而此時,和李炎比試,齊通即已有下落,就算讓婆婆知道李炎為假冒,也不會有何嚴重後果了,爽快應下。

李炎知婆婆終於對他身份起疑,再也躲避不了,硬著頭皮向金花婆婆期待的眼神道:「其實,這一切都是誤會,晚輩並非有心欺瞞婆婆,有好幾次都想當面說個清楚,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金花婆婆臉色陰晴不定,不知是不相信還是不敢相信,再次說道:「你真不是齊通的徒弟?」

李炎話一出口,被卸了包袱,輕鬆許多道:「不是,我根本連齊通是誰都不得而知。」心中又閃過一絲憂慮,婆婆一怒起來如何收場?趙蕾加上金花婆婆,自己想逃都難,再加上七七四十九制衡之穴經過這幾日,已失十四穴,受「化功**」影響,比普通消失快了一倍有餘。可不管如何,父母大仇未報之前,是絕對不能死的。

金花婆婆盯着李炎的臉沉思起來,引得李炎更是緊張,片刻后終於開口道:「一路上,我和蕾兒曾幾次刻意露出破綻讓你有走的機會的,你為何不逃走?」掃了李炎一眼又道:「是怕解不開『七星鎖穴』嗎?」

李炎驚奇,道:「晚輩從沒想過要逃跑,婆婆不是要前往洛邑調查真像,大家同一目標,何必多生事端?」

金花婆婆厲聲道:「你是想等到洛邑地頭,再圖逃脫,是也不是?」

李炎急道:「晚輩沒有,雖然欺騙婆婆,罪不可恕,但晚輩絕非是邪魔歪道。晚輩乃是四才幫弟子,此點只需隨便找個四才幫中人便可分曉。」說着,偷偷注視婆婆眼神,企圖從中找出婆婆內心的蛛絲馬跡。

金花婆婆不理會李炎話語,漠漠地放下手中茶杯,突然自言自語道:「若真是這樣,那我先前的苦心真都白費了?還怎麼找得見師兄你?」語氣頗為凄慘,似乎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剝奪了。

趙蕾不忍,輕抓着婆婆的手腕道:「婆婆請勿傷心,好好保重身體,至少我們已得知齊師伯安然無恙,而且也在找尋婆婆,看來早已諒解婆婆,只要見了蕭管家,便可借二叔人馬一些找尋,再見我爹爹后,由爹爹吩咐下去,遍佈天南地北的神武門徒便會齊集找尋,相信到時,婆婆很快便能見到師伯了。」

金花婆婆聽后,手扶胸口,憂心地道:「有蕭家和神武門幫忙,相信可以很快找得到人。只是……,也許是最近事務太多,婆婆感覺那舊患一天緊過一天,只怕等不到那天了。」說着嘆了口氣。

趙蕾聽到大急,雙眼噙淚道:「婆婆,怎會這樣?神醫木青不是說過只要靜心修養,便可令婆婆的心疾永不複發的嗎?」說到這裏,突然像明白什麼事,扭著向李炎恨恨地道:「我明白了,定是因為他假冒齊師伯的徒弟,欺瞞婆婆,以致婆婆大喜大落,心神大亂,才會收發心疾的。婆婆,我這就去殺了他,以解婆婆心頭之恨。」說罷已是淚流滿面,從桌上取過劍刺便向李炎刺來。

李炎到此時才得知趙蕾明知他是假冒的,卻幾番不揭發的原因,是因為婆婆患有心疾,受不得如此大的心理打擊。對着婆婆痛苦的神色,往昔關懷如慈母般的眼神又浮現心頭,心血翻湧,不退反進,說道:「婆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婆婆,你要殺就來吧。」最後一句卻是對趙蕾說的。

趙蕾叫道:「惡賊,受劍吧。」揮動短劍刺,便向李炎刺來。李炎一動不動,心中難過萬分,也許只有那一劍刺死了他,才會感覺好些。眼見劍刺襲來,心中思母之情越切,忍不住心中呼喚:「娘親,你為何要棄孩兒而去,到底是誰這麼狠心,殺死你和爹爹,讓孩兒獨自一人,遭受痛苦。」

「住手。」金花婆婆硬叫住了刺向李炎的一劍,「炎兒,你去吧。」

李炎道:「婆婆,你不生我氣了嗎?」聲音喜極而顫,內心酸楚,忍不住想上前抓着婆婆的手訴說心中苦楚,猛見趙蕾怒目而視,再不敢往前,呆立那兒。

金花婆婆臉色轉青,右手抓着胸口衣布,勉強說道:「炎兒,婆婆知你是個好孩子,不管你是『彈指神通』傳人也好,四才幫的人也好,只要你記住一句話,潔身自好,一心向善,可絕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你去吧,婆婆可再也保護不了你了。」說着,上半身不住愰抖,額頭上冒出豆粒大汗,似乎連坐都坐不住,才知婆婆這心疾來得兇猛。

趙蕾再無暇理會李炎,兩步竄到金花婆婆座椅之後,右手穿過椅柵,抵住婆婆命門,以本身本無輸入。真氣甫一輸入,方知婆婆體內真氣混亂之不堪,全身經脈內真氣紊亂,隨血氣流竄聚集心口,若非練功年長,經脈承受能力較強,此刻只怕早吐血身亡。但血氣凝聚心脈,卻令她一籌莫展,不管採用引導還是逼壓,真氣都需穿過心脈方可實現,如此異體真氣穿心脈而過實與取其性命無異,只得另闢蹊徑,助婆婆導氣歸元,把周身脈絡散亂的真氣再度納入周身穴道,使不致再隨血氣流竄,緩解心脈壓力,更可形成強差,使結於心脈的真氣迴流,再行疏化解疏導。

趙蕾雖努力施救,但遠水解不了近渴,聚集心脈的真氣已然危及婆婆生命。婆婆全身汗水淋漓,形勢越發危險。李炎瞧得心急,心想:「趙蕾功力高過自己許多,即便出手也是無濟於事,」但見形勢危急,可能便有性命之虞,不盡點力總是心有不甘。當下上前,右手抵住婆婆左手,便將「化功**」輸送進去。當察覺婆婆形勢之危,心頭更是猛震,思**及「化功**」正是化解真氣為已用的功效,是治婆婆心疾的最佳對症良藥,心頭振奮,當下源源不斷、毫無保留地催動「化功**」真氣注入婆婆體內,化解紊亂真氣,匯聚一起,如利刃般向行去。只要化解去鬱結在心脈四周的紊亂真氣,婆婆便可無葯自愈。

李炎正自欣喜,想儘快緩解婆婆痛楚,哪知體內真氣突然閉塞,本需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失效的制衡之穴受「化功**」真氣影響,竟增致半數失效,十二正經的手三陰、足三陰六脈立時閉塞不通,真氣為之一竭。金花婆婆行功正至緊要關頭,李炎當機立斷,換了左手,谷動手三陽、足三陽六脈形成的真氣繼續為婆婆化解。

李炎正擔憂這六脈的真氣未能堅持到最後,不由加快運行速度接近心脈。行及半路,突遭逢三道強大無比的真氣堵截,上前不得,耳聽趙蕾怒道:「你幹什麼?想要婆婆的命嗎?」更催動真氣把李炎那道壓退半分。

李炎大急,無奈正全力運功,無法分神說話,心想:「趙蕾功力之深果真駭人,真不知她怎麼練的,既能不面幫婆婆引納各處散亂真氣,還能分出三道如此洶湧強大的真氣全面壓住自己。她還能開口說話,只怕還有餘力,當真是深不可測。」其實,他卻不知,趙蕾功力之高還超過她的想像,她之所以未出全力,實是擔心婆婆身體承受不了,更則就算再注入更多真氣,於引納、疏導紊亂真氣也無濟於事。

這時,婆婆嘴唇微動,似有話說,卻又一陣愰動,終究沒能說出話來,想是只有她身臨其境才能感覺到那能挽救她性命的「化功**」真氣的奇妙功效。

李炎瞧得心驚,剛才還可說話,轉眼間連說話也不能,婆婆病情又深了一分。趙蕾於婆婆身後,對婆婆表情一無所知,只見李炎眉頭一皺,又催動真氣上行,不由一怒,把那三道本已極強的真氣又加強了一分,立時如波濤拍岸,把李炎的真氣硬生硬的迫退半分。哪知那真氣神妙非常,一退便復上進,一退一進間竟是強了幾分,再壓制不得,只得再催加幾分真氣才能剋制,可又同樣一退進間,變得更強更猛。

趙蕾大奇,幾度拉鋸后,只覺再無法阻止,不由心想:「真是奇怪,每進退一次,便會強上一截,而我的真氣反而被不停削弱,我若再催逼真氣,只怕婆婆體內本已虛弱的經脈會承受不了。可那小賊偏不知天高地厚,真氣直衝婆婆心脈,真是想致婆婆於死地嗎?他最恨的是我,有什麼該沖我來才是,我為婆婆療傷,不能動彈,是對付我的最好時機,他卻在為婆婆耗費真氣,真是想不透。」

趙蕾眼見六路,耳聽八方,募聞窗外三丈處衣襪聲起,一人影正悄悄靠近,掩在窗下,便氣息全無,想是來人故意收起氣息,隱藏行蹤。只道是李炎一夥,準備裏應外合,當下先聲奪人道:「好卑鄙,原來是找了幫手,才故意想用真氣絆住我,又可一舉加害婆婆,真是卑鄙無恥。」手底下再次加勁副迫。

李炎正全力運功,手三陽、足三陽經脈制衡之穴又受「化功**」影響相繼化解失效,只怕隨時會斷了最後一絲通往婆婆體內的真氣,只得聽天命地苦苦支撐真氣不被趙蕾的強大真氣迫出婆婆體外,否則白廢了一番苦心。這時,又聽有外亂前來,真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心道:「這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蕭府,武功一定了得,若在平時,倒也不怕,只是現在情勢危急,上天保佑,可是不沖着我們來的。」他卻不知,來人早到了窗下,不沖着他們還會沖着誰?

只聽那人哈哈一笑,行蹤被人點破,便撕到偽裝,大搖大擺地推窗進來。只見其身材高大,著一身黑色夜行衣,並用一塊黑布蒙住了臉孔,叫人無法認得。那人來到三人跟前道:「我以為你們幾人中以這位金花婆婆功力最高,李炎次之,卻想不到是趙大小姐居首,虎父無犬子,所然名不虛傳。」

他這一出現,李炎沒有準備,嚇一大跳,差點運岔氣,忙收斂心神,納回正途。

趙蕾不動聲色道:「你想怎樣?」暗地裏卻又加了把勁,決意儘快迫出李炎那道行往心脈的真氣。李炎暗急,強敵當前,若再堅持,只怕徒害了趙蕾,更救不了婆婆,又不甘心任由「化功**」真氣被趙蕾迫出體外,錯過救婆婆心疾的機會,暗一咬牙,引導真氣,避過趙蕾強大不可抵抗真氣,行向婆婆丹田,只希望婆婆能藉助自身納回的真氣,引導這「化功**」真氣。

黑衣人看了看三人,見趙蕾依然從容不迫,功力之高,令人乍舌,再觀金花婆婆,坐在椅上一動不動,臉色鐵青,呼吸沉重,而李炎則滿頭大汗,顯是運功至緊要關頭。黑衣人又哈哈一笑,知趙蕾空有一身功夫,決不會置金花婆婆於不顧,李炎和婆婆更是自身難保,得意道:「也沒什麼,只是想從你們身上得到一樣東西。」

趙蕾臉色一沉,絕決道:「不管什麼東西,你也休想,否則要你性命難保。」

黑衣人笑道:「趙大小姐,就算你狀態十足,也別想能傷我,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再說這次並非沖你而來,而是為你非常討厭的魔道小子而來的,你盡可放心為婆婆療傷,哈哈……」說到後來,雙目緊盯李炎。

李炎盡全力改變婆婆體內「化功**」真氣流向,果然,趙蕾再非緊緊壓迫,二人心意似乎達成協議,令他鬆了口氣。只是體四十九制衡之穴僅剩一穴,轉眼便會瓦解,此時他只能盡最大努力,引導真氣靠近婆婆丹田,令其有能力自行引導。

黑衣人笑畢,李炎體內製衡之穴轟然瓦解,「七星鎖穴」立時發揮功效,截斷全身真氣,殘餘真氣流動更令他心口有如刀絞,婆婆體內的強大真氣更是伺機的反噬,把李炎震得凌空倒飛,重重撞倒地上,壓碎了兩張紅木座椅。李炎嘴角溢血,掙扎著爬起,盯着黑衣人的雙目道:「你是何人?為何對我們的事這麼清楚?」

黑衣人毫不畏懼,只驚訝道:「真沒想到李炎會不顧一切地這麼干,這代價是否太大了?中途強行收功,可是對金花婆婆和李炎你都有大害的。」

李炎是有苦說不出,對方終是不知「七星鎖穴」之事,唯有裝腔作勢道:「廢話少說,我李炎最恨的便是受人威脅,你想要什麼,就儘管憑實力來拿吧。」

黑衣人果被喝住,站在那兒,上下打量著巍顫得馬上要倒下的李炎,募地雙目寒光如電暴射。李炎暗呼要糟。果然,黑衣人發動攻勢,雙手幻出十手,二十手般,蜂湧而來,最後忽而合一,點住了李炎左右兩邊的「肩井」穴。

看着李炎無力地坐倒在地,黑衣人得意地道:「好個李炎,差點給你騙了。只可惜遇上了我,註定你便是失敗者。」

李炎無奈,只盼能拖延時間,好讓趙蕾和婆婆回復行動能力,道:「沒想到被你識破,在下佩服。」

黑衣人收斂一下心神,淡淡地道:「李炎的計謀本來是好的,只是就算你完好無損,我也不會怕你。」又道:「我此來並非想害幾位,只想請李炎你交出『射影』予我,從此各不相干,否則我縱殺了你,也能從你身上找得到我想要的寶貝。」

李炎奇怪,「射影」在他身上,此事只有幾人知曉,朱七、木再芳決不會向外人說,聚義山寨也僅雲飛花雲寨主和惡軍師二人知道,他們能瞞得過幾十年,保密功夫自然高明,絕不會泄漏,那眼前這黑衣人便呼之欲出了。當下道:「你是幽冥鬼爪舒浩然?」

果然不出李炎所料,黑衣人道:「是又如何,敢做我便敢認,『射影』我是志在必得。李兄,你最好老實交出,省得在下再多有得罪。」

李炎冷笑道:「只可惜要讓舒兄失望了,雲姐姐曾說過,在未能完全駕御『射影』前,決不能在江湖上出現,所以我把它藏起來了,此時就算你真殺了我,也休想找得到『射影』。」

舒浩然道:「我偏不信。」上前搜了李炎全身,未有發現,轉頭見几上放有二個包袱,上前打開,全是女式衣物,還有些瓶瓶罐罐,裝的是傷葯,還有野外做菜時的鹽和干佐料,把几案鋪了一席,卻哪有「射影」蹤影?

舒浩然回身用力抵住李炎項頸道:「說,你把『射影』藏在哪兒了?」

李炎輕蔑地閉上眼睛,不再出聲。舒浩然收回手,又呼地竄到趙蕾身邊道:「我明白了,一定是藏在她身上,是不是?」雙眼盯着趙蕾胸脯,左手做欲掏狀。

趙蕾臉頰緋紅,怒喝:「你敢。」不知是怒極還是其它原因,胸脯劇烈起伏。幾乎是同時,李炎大叫:「且慢。」

舒浩然看似漫不經心,左手往前再伸,與趙蕾酥胸前一寸處停下,道:「李兄可是要說了?」

李炎欲語還休,忽見趙蕾額前冒出汗來,不由心驚,怕她岔了氣,忙道:「好,你先過來,我告訴你。」

舒浩然一動不動,沖着趙蕾乾笑道:「趙大小姐好身段,讓人我見猶憐呢。」直氣得趙蕾臉色發白,酥胸更是起伏難安。

李炎怕舒浩然再說出難聽的話來,侮辱了別人的清白,急叫道:「寶貝就在我客房的包袱內。」又道,「你快去取吧。」

舒浩然聽了哈哈笑起,用成功者的姿態對着李炎道:「我相信李兄這句話說的是真的。」李炎重哼了一聲。

舒浩然還想再說,門外腳步聲起,井然有序,竟有幾十人之多,片刻間把整個偏廂客廳圍了個水泄不通,人人手拿火把,透過窗口,把廳內映得通明。只聽門外一中年男聲叫道:「小賊,這裏已被包圍,你插翅難飛了,趕快出來束手就擒。」說着,腳步聲靠近,和著另一人,同時向客廳門走來。

本來站起的舒浩然發覺他們便要進門,又緩緩委身下去,只待一推門進來,便挾持趙蕾。趙蕾大怒,若非怕傷了婆婆,縱使是拼了自己性命也要動起手來,皆之又怕受挾持時趁機侮辱自己,雙眼中隱隱噙著淚光。

李炎也是心急,幸好被點的是「肩井」穴,雙腿還能活動,勉強站起,一個踉蹌摔倒在舒浩然身旁。

門「吱呀」地被推開,舒浩然一把掐住李炎頸項道:「誰敢靠近,我便殺了李炎,堂堂虎城蕭家,若連客人也保護不住,那憑地太丟臉了。」

那中年人旁邊乃是一六旬老者,只聽他道:「我是蕭府管家蕭定福,只要閣下放過這位小兄弟,我便既往不咎,你盡可放心離去。」

那中年人急道:「這怎可以,這惡賊作惡多端,從穎川直到虎城,一路跟着他們幾人,伺機而動,若非我三番五次阻止,只怕他早動手行兇了。」

舒浩然聽了似乎心神一震,怕蕭管家反悔,又拍了李炎腿上四穴,才道:「蕭管家豪氣甘雲,說一不二,在下就此告辭,哈哈……」笑聲起,人已衝破屋頂而去。

趙蕾叫道:「蕭管家,守住西邊廂房,他若敢進屋行竊,格殺勿論。」

蕭管家領命而去,和中年人一道出得房門,正好見舒浩然背影遠遠地消隱在東邊夜幕中,他向家將問了幾句,那家將道:「盜賊一出房頂便向東去,未曾靠近廂房。」蕭管家吩咐眾家將五步一崗守住西邊各廂房,任何人不得入內,又檢查所有廂房門窗,俱完好無損,才和中年人一道回客廳。

趙蕾急問:「情況怎樣?」

蕭管家道:「一切完好無損,那黑衣人未曾靠近廂房。」

那中年人道:「如此總算讓人放心了,不過此人武功高強,今夜無功而去,難保下次還會再次襲擊,李賢侄可要小心了。」見李炎雙目緊閉,知正運功解穴,忙道:「讓我來幫你解穴。」上前在李炎腿上被點四穴又拍又捏,連換幾種手法,均未能解開,不由皺眉。蕭管家也不甘心,遍用蕭家解穴手法,還是無濟於事,不由道:「看來此人武功當真高強,點穴手法又如此刁鑽,必定師出名門,卻想不出會有哪位高人會教出這樣的弟子?」想了想又道:「這次若非有商大俠在,但憑我們幾人,還嚇不走他。」

商大俠道:「此人武功之高,我平生僅見,一路上我和他鬥智鬥力,始終打個平手,若非今日早發覺他的陰謀,請來蕭管家出面,怕就沒有現在這相好的局面了。」又對李炎道:「李賢侄也不必擔心,這穴道頂多過十二個時辰,便可自行瓦解。」

話音剛落,李炎雙手拍地,忽地跳起,借這一拍一蹦,把化解來的真氣迫出體外,才恭敬道:「多謝蕭管家和商前輩及時出手相救。」

蕭管家和商大俠一臉詫異,連他們都束手無策的穴道竟被他轉瞬間解開,乍舌不已,李炎抱拳道:「商大俠可便是當日武林大會上出現的商隱大俠?」

商隱哈哈笑道:「正是,多日不見,李賢侄武功更勝當日了。」話音間流露出豪邁之情。李炎見這神情,往日在武林大會上時商隱那侃侃而談的神情浮現心頭,令他總覺有造作的感覺。商隱又道:「想當年,我和你師父師伯三人還是親密好友,共同作戰,金戈鐵馬,是何等的風光。只可惜往日不復在,加上教務繁忙,少了見面,感覺都有些疏了,更別說是你們後輩。」說罷嘆了口氣,又似乎回味以前的事情,虎目不時不時發出光來。

李炎心中一動,說道:「商大俠……」商隱一擺手道:「什麼大俠不大俠的,你喚我師叔便是。」李炎遲疑了一下道:「商師叔,你既和我師父師伯是好友,那……你可知關於我父母的事?」

商隱聽了雄軀一震,仔細看了看李炎神色才緩緩道:「你父母之死,實在是一個叫人心痛的意外。」

李炎有聽到父母的消息,喜極而泣道:「商師叔,你快說我爹娘到底是怎麼被奸人害死的,你快告訴侄兒。」

商隱有些尷尬,打量李炎神情,小心翼翼地道:「你師父師伯他們沒告訴你嗎?」

李炎雙眼含淚道:「師父師伯他們不管侄兒如何詢問,都不肯告訴我,商師叔,不如你告訴侄兒,好讓侄兒為爹娘報仇雪恨。」說罷雙眼透出怨毒的光芒,彷彿要把人活吞了一般。

商隱見了也不禁打顫,刻意修飾一下才道:「既然你師父師伯不肯告訴你,總有他們的道理的。賢侄你不要急,等你長大了,建立了自己的事業,用成功證實你的實力,到時他們自會告訴你的。」見李炎神情低落,找話問道:「賢侄,當日比武大會,你大顯身手,今日又能自行化解這奇門點穴手法,你這武功是哪位高人教給你的?」

李炎一頓道:「請恕小侄不能透露,皆因侄兒曾發誓決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老人家的身分。」

商隱也不勉強,反表示理解道:「答應人的事便要做到,就應該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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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俠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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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心疾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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