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菁婷二女

第十五章 菁婷二女

未到傍晚,三人已到馬家村。馬家村極小,只有幾戶農家。李炎和趙蕾跟着婆婆來到一破舊老房前,金花婆婆推開早被塵土封存的木門。屋內陳設雖完好,但蛛網,塵土早霸佔了任何空間。

李炎見婆婆極為熟悉,想也是當年他們的舊宅,久無人住,才會如此荒廢,但正好今晚住宿,不用打擾他人。正想上去清理一番,卻被趙蕾搶先一步,噼里啪啦的清理起來,弄得滿屋都是灰塵。

用過晚餐后,李炎走出房屋,坐在一棵大樹下。趕了一天路,再加上打掃房屋,身上早已又濕又粘,四月的天還頗有寒氣,吹在身上正解燥熱這感,極是舒暢。卻不知趙蕾是否也有同感,還是怕他逃走,跟了出來,李炎對趙蕾的自命俠義,冤枉於他老覺心底不服,更不願詳加解釋,只在心底冷笑一聲,背向而坐,心中想,婆婆一個人在房裏,是否又想起以前和他師兄之間的事?

「篤篤,篤篤」,前頭村道上腳步聲響起,李炎聽聲辨位,立知有二人向這邊走來,微覺奇怪,現天已放黑,在外耕作的村民都早已回家用餐,只怕有的已上床睡眠,在這荒野小村,難道還有行人嗎?更何況二人腳步聲沉重不像習武之人,卻又無村民的浮誇,更奇怪的是腳步聲響職馬蹄,決不是出自村民的草鞋、布鞋,反倒像是富家子弟的皮靴之類。

人已走近,李炎忍不住抬頭觀望,會是何方人物,卻不想竟是兩個著光滑艷麗如澤般緊身服飾的妙齡少女,大出意料之外。只見二人衣着顏色同為粉紅色,光澤鮮艷,柔軟細膩,絕非獸皮裘袍之類,更奇怪的是上下一色,全身無一鈕扣之類,腰間束一同色且同質的皮帶,胸前自頸而下到腰帶間有一深粉色線窄線條外更無異色。長發披肩,整個軀體曲線玲瓏有致,盡顯於外,人未走近,一股芳香先到,卻絕非女人體香,而比之更吸引人,配以二女美好形體外貌,讓李炎只覺有眩暈之感。

二少女似乎走了好一段路,已有些氣喘,見樹下有人,上前問道:「這位小哥,這裏是什麼地方?」聲音不輕不重,略帶欣喜,有如黃鶯叫啼,極是好聽。李炎心想:「除了再芳,就只怕數她的聲音最好聽了。」其實趙蕾不論外貌、才色、聲音都天生麗質與木再芳有得一比,可是趙蕾如此冤枉於他,所以在他心中不自覺降了幾分。

想是他思**之中,忘了回答問話,趙蕾代答道:「這兒是馬家村,兩位姑娘孑然孤身,無家人陪伴,不知要趕往何處?難道不怕遇上壞人嗎?」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壞人倒不怕,就怕遇不上人,沒地方落腳了。」

趙蕾哪能不明白她言語意思?看這服飾怪異,又似浪漫天真的少女,猶豫了片刻道:「如若二位姑娘不嫌棄茅屋簡陋,就進來休息一宿吧。」

那發話的少女聽后雀然跳起,高興起叫道:「姐姐不但人長得漂亮,心地也好,那就謝謝啦。」

趙蕾聽到讚美她漂亮,臉不由一紅,心道:「真是小孩子,口沒遮攔。」心中卻很受用,直到另一少女開口道謝,才忙說不謝,領二人進屋。李炎旋也進屋。

趙蕾向金花婆婆道明原由,金花婆婆耳目聰辯,早知原由,點頭以示知道。趙蕾又向二少女介紹婆婆,二女向婆婆抱拳行禮,女子行抱拳禮,顯得不倫不類,令趙蕾、李炎等人更加確定二女決非中原中人,否則,怎麼如此出錯,更何況抱拳禮也只徒有其表,不得要領。這些小事三人自不會放在心上,只是這二女非中原人物,又為何孤身出現在這荒郊野嶺,倒是詭異非常。

金花婆婆首先道:「二位姑娘不知用過飯否?」

先前發話問路的少女較為開朗,答道:「還沒有,這個就不麻煩婆婆了,我們一路上看到不少山雞野兔的,準備去抓幾隻來烤了吃。」

婆婆道:「原來是這樣,不過這山雞野兔到了晚上,只怕都躲了起來,而且這荒山野領,財狼出沒,兩位姑娘嬌小柔弱,只怕為猛獸所傷,還是……」

「謝婆婆關心,正因為這樣,所以想請這位小哥哥幫忙,陪我們一起去。」

趙蕾焉能讓李炎獨自離開,忙道:「既然二位執意要去,那便由我陪你們一起去吧。」

那少女道:「不行,這抓野獸,扛野獸之事,當然得男人來做,怎能勞煩姐姐呢?」

趙蕾道:「可是孤男寡女……」

李炎抓住時機,幾乎同時道:「說得不錯,這等粗活只能粗人來干,蕾兒姑娘的雙刺可是用來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怎可拿來對付山雞野兔之類的。」果真氣得趙蕾直瞪雙眼,李炎不理:「我叫李炎,還未請教二位姑娘芳名?」

那少女叫道:「啊喲,把這等大事忘了,我叫白曉菁,她是我的好妹妹樓婷婷,未請教姐姐稱呼?」

白曉菁後面那句雖對趙蕾而問,但李炎有心搶說道:「她叫趙蕾,是專門行俠仗義的女俠。」白曉菁臉現驚喜道:「原來是趙蕾女俠,失敬失敬。」雖然誠心,但有李炎諷刺在前,於趙蕾聽來只覺滿不是滋味。所幸樓婷婷瞧出端倪,忙拉了拉白曉菁衣肘,制止道:「曉菁,不要開玩笑了,你看姐姐生氣了。」

趙蕾道:「你們說得沒錯,我怎麼會生氣?誰若是做壞事,本姑娘絕不饒他。」

李炎不置可否道:「是,是,婆婆,我們可以走了嗎?」

趙蕾搶先道:「不準走,要去也得我去。」

金花婆婆道:「不要吵了,炎兒,你過來。」拉李炎到一角,運起真氣,再度施展七七四十九點穴手法,恢復他的功力。此手法快似閃電,直驚得白曉菁和樓婷婷驚叫:「真的比閃電還快。」婆婆不理會她們,低聲對李炎道:「此二女詭異非常,自己提防一點。」

李炎只覺心頭一熱,感動道:「謝婆婆提醒,炎兒曉得。」婆婆這才道:「去吧。」

白曉菁興奮異常,拉着李炎和樓婷婷的手便沖門而去。

看着他們出去,趙蕾急道:」婆婆,你不怕李炎趁機逃去嗎?」

婆婆道:「炎兒本性善良,雖做過些壞事,但那是無人管教之過,如今婆婆我親自管教,他自會棄惡從善,不會再重導舊轍的。」

趙蕾氣道:「狗改不了吃屎,若讓他跑了只會養虎為患,為禍武林。」

婆婆斥道:「蕾兒,你不要再說了,就算是十惡不赦之徒,婆婆我也自有辦法令其改過向善,何況是我師兄齊通的徒兒呢?在他未再犯錯誤之前,我不想聽到任何詆毀他的話語。」

趙蕾道:「我就知道,婆婆是為了齊師伯才這麼偏心他的,要是他不是齊師伯的徒弟呢?婆婆還會這麼關心他嗎?」話一出口,趙蕾立時變色,若讓婆婆察覺李炎是假冒的話,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會受不住打擊。

所幸金花婆婆並未發覺,道:「蕾兒,你這是忌妒婆婆關心他更甚於你嗎?真是傻孩子,和你娘小時候一個模樣。」

趙蕾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道:「婆婆,我娘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真和我這般模樣嗎?」

金花婆婆道:「一樣,一模一樣,也是那個倔強脾氣,又叼蠻,又愛撒嬌,心裏總藏不住事。有時候,我還總覺得是回到以前帶她出去闖江湖的時候。唉,想不到上天這麼不公平,你娘她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說完雙眼已含滿淚水。

趙蕾也顫聲道:「婆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是我娘自己命苦,等不及爹爹來。」沉默片刻,想叉開這悲傷的氣氛,又道:「婆婆,你說這兩個服飾怪異的小姑娘會是何方神聖?」

金花婆婆搖了搖頭道:「看她們的衣着光滑細膩,布質柔又輕,決非中原的布料,而且說話方式奇怪,料想是來自塞外蠻族。」想了想不大可能:「可是我們中原若無法制出如此細膩的布料,塞外各族就更加不可能了。」

趙蕾點頭認同:「婆婆,看她們衣料精細,只怕當今天子也比之不過。」想到天子,突然有所悟道:「莫非她們來自朝廷?」

金花婆婆道:「極有可能,除了朝廷,民間更不可能製造得出。」

趙蕾道:「說起朝廷,我突然想到一個人。此人陰險狡詐,作惡多端,偏又武功高強,城府極深,一心想着光復商朝。」

金花婆婆道:「你是說商朝二太子武庚?」

趙蕾道:「正是他,武庚又名殷洪,在武王伐紂之際曾參加過義軍,卻不想他的城府竟深致此。早知商朝難保,加入義軍一是為掩蓋身份,二則暗中收買兵馬,以伺機再起。記得師父曾對我說過,武王之所以在攻破朝歌后,短短兩年時間,便壯年病逝,和此人有莫大關聯。」

金花婆婆道:「武庚此人我有也略有耳聞,據說他借姬誦繼位成王,年少無知,暗中煽動,離間成王與輔佐成王的周公旦,指責周公旦有野心,想篡奪王位,致使朝野大亂。他則伺機聯同周公旦之弟蔡度、管鮮二人,以及殷商舊貴族和東夷幾個部落起兵叛亂。周公旦化了三年才平定叛亂,殺死武庚和管、流放蔡。」

趙蕾道:「只可惜周公旦一**之仁,並未趕盡殺絕,僅把那些舊貴族稱以『頑民』遷向洛邑,使武庚得以金蟬脫殼逃之夭夭,隱姓埋名,不知所蹤。就算成王再暗中追查也無法查得蛛絲馬跡。」

金花婆婆道:「這倒不知,但你師父姜太公神通廣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決不會有錯的。」

趙蕾聽到誇讚師父,有些得意道:「武庚能逃出成王、周公旦、召公奭等人,卻逃不過我師父的法眼。師父說,武庚極可能便是現在鬧得江湖不得安寧銹劍山莊莊主,只是苦無證據。之所以這次我能出山,就是要追查武庚和銹劍山莊的關係,並找出證據。」

金花婆婆道:「所以李炎便是蕾兒你的最好線索?」

趙蕾道:「李炎助殺害董雲浩一家的女兇手逃脫,而那女兇手很可能便是銹劍山莊的人,李炎也很有嫌疑。所以蕾兒不得已,只好請婆婆諒解。」

金花婆婆沉思道:「我同意你暗中追查,但不能傷害到李炎性命,蕾兒你可同意?」

趙蕾喜道:「那是自然,謝謝婆婆。」硬拉着婆婆的手撒起嬌來。

金花婆婆啐了一口,繼續道:「那兩個丫頭偏巧不巧,一來就叫走炎兒,只怕另有目的,莫非……」

趙蕾又是一喜道:「莫非她們是銹劍山莊中人?武庚曾貴為太子,皇宮寶物眾多,有那些衣料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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