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人護駕

第十四章 有人護駕

那由遠至近的男聲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縱使刀山火海也決不皺眉。」

一女聲道:「君欲冤枉我,我偏不申辯,錚錚傲骨在外人看來是偏激,卻是我族引以為豪的優點。」

男聲接著道:「迷失的族人,回來吧,李炎回來吧,回到我們自己的家。」

到此,李炎已認出那女的正是在無佛寺逃去的雪娘,而那男的該就是和她一道放哨的男族人。怒道:「休要胡言亂語,你這殺人兇手,上次上你逃了,今日還敢送上門來,我李炎要取了性命。」手中劍遙指雪娘。

雪娘哈哈一笑道:「你即認定我,豈非像他們誤會你一樣?多說無益,我們不如手底下見真章。」

李炎道:「那如何相同,我豈會和你一樣?今日就看你能不能再像上次那樣逃脫。」

那男族人道:「好,看你如此有把握,你們三人不如一起上,只要你們拿得下我鐵風和雪娘,我們便給你一個交代。你們若敗了,李炎便得跟我們走。」

「對付你們何必三人,我一人便夠了。」李炎不想把婆婆和蕾兒托下水,卻又矛盾地想她們出手留下二人。

蕾兒嗞鼻道:「魔道小子,何必用激將法激我們出手,婆婆話都已出口,便決不會食言,讓任何人在我們的眼皮子底帶走你。」

金花婆婆掃了鐵風雪娘一眼,不屑道:「二位好大口氣,還是先看看能否勝得過我二位小輩吧。」喚來李炎,運指如飛在其胸口連點七七四十九穴,才道:「你小子仇家可真多,看來我老婆子今後有得忙了,你身上的『七星鎖穴』已暫時解開,但你要記住,『七星鎖穴』奇奧無比,在今後四十九天,你身上這四十九處穴道相互生衍、相互克制,會逐步消失,重新形成『七星鎖穴』手法。在這期間,你的功力也會逐漸被截止,直至回復『七星鎖穴』原始狀態,所以你決不能逃出我的控制。」

李炎未答話,心想:「誤會終能澄清,但這遠潘的殺人兇手若是回族,只怕我再也找不著他們,今日定要留下他們。」對負手而立,毫無動手之意的蕾兒道:「怎麼,怕了嗎?你不是不讓他們帶我走的嗎?還不動手?」

蕾兒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等你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時候,我再出手也不遲。」

李炎暗忖一個人對付鐵風雪娘保持不敗都難,更何況要留下他們,能激蕾兒一起出手自是上上之選,道:「我被打得鼻青臉腫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想見識一下你的武功,看夠不夠格作我的對手,若叫我陪一個只會三腳貓功夫,得讓幾十招才能打成平手的對手過招的話,還真不如讓婆婆一指點死我算了。」

蕾兒明知是激將法,還是忍不住怒道:「你……,」好勝心起,忙壓住怒氣,道:「好吧,省得你被殺死,害婆婆傷心找不到要找的人。」對鐵風雪娘二人道:「就讓我趙蕾見識一下二位的絕學吧。」也不等李炎一起,獨自揮劍刺出擊,攻向雪娘。

李炎見識過雪娘武功,雖不算精妙,但力道大、速度快,自是不敢大意,揮劍截擊鐵風。

剎時,四人斗在一起,此起彼落,刀劍交鳴。果然,他們的簡單大力的招式,加上防禦極強的衣甲,讓趙蕾(蕾兒)大感頭疼。李炎則發現在無佛寺時,雪娘根本未盡全力,而鐵風自比當時雪娘難應付許多。

金花婆婆在火堆旁靜觀戰局,不由越看越驚,心道:「果然是來者不善,兩個鄱遠外族劍長力猛,竟穩佔上風,雖然蕾兒未動壓底武功,李炎也未使出『彈指神通』,但這樣被壓制下去絕非好事,守久必失啊。」心中擔心,轉**又想:「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師兄的傳人,絕不會坐視他受傷的,師兄,我一生只在乎你,哪怕叫我背後偷襲,有違俠義,我也決不皺眉。」心**此,手指間扣了兩顆石子。卻不知關心則亂,鐵風雪娘二人想帶走李炎,又怎麼會殺他?

再過十招,李炎果露敗跡,趙蕾也疲於防守,金花婆婆怒道:「李炎,還不用師門絕技對付他?」

李炎有苦說不出,一面招架,一面硬著頭皮道:「對付他們,何須師門絕技……」眼見鐵風雙手劍狠力劈來,把他話頭硬逼回肚子里去,只得一招「天山劍法」的「斬馬尾」巧妙化解開去。攻擊型劍招竟被使成防守型劍招,之正是「開山劍法」的絕妙之處,只要劍手的心領神會,一千名劍手便會有一千種的「天山劍法」,趙無雙的攻守兼備,剛柔相輔,而李炎卻是攻則快猛伶俐,守則迅捷嚴密,同為一招式,竟呈兩極分化。

金花婆婆又道:「蕾兒……」趙蕾搶先道:「婆婆放心吧,蕾兒不會有事的。」她見李炎未用「彈指神通」也決不先行展開壓箱劍法,氣得金花婆婆直冷哼,手指扣著石子,準備隨時救人。

李炎越是推脫卻越發讓金花婆婆深信不疑,金花婆婆心不激動:「師兄,我終於快找到你了,你看你的徒兒,真像你一樣,也是那樣的爭強好勝,也是寧折勿彎。師兄,你還記得我這個傻師妹嗎?為了你的一句想學師門絕技彈指神通的話語,竟趁夜裡師父外出時,潛入師父密室,盜了秘譜給你,結果終被師父發現,累得連你一同逐出師門。而你誠心認錯,跪於師門前十天十夜,落了個雙腳殘疾,終不能重投師門,以致七日後,師門慘招血洗,無一生還,你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法盡一分力,心中愧疚而不願見我,甚至趕我走。可師妹我又何嘗不愧疚難過?師兄,五十年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另一邊,李炎和鐵風終於撞在一起,猛聽「噹」的巨響,李炎硬被震退三步,手臂發麻,氣血翻湧,長劍上再多了一個老大缺口,只怕無法再次承受如此沉重的撞擊。不知是否趁巧,趙蕾也剛好借雪娘一擊之力,飄然而退,立在李炎身旁道:「怎麼?支持不住了?還是不要逞強,早點用『彈指神通』自保吧。」

李炎道:「你想我用,我偏不用,我還有其它絕技未施展呢。嘿嘿,我看是你堅持不住了,才想我早點出手,這樣你才可以唐而潢之地使出壓底武功,又可壓過我的風頭。」

趙蕾似被說中心事,怒道:「胡說八道,我是怕你被人殺死,害得婆婆傷心,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李炎道:「既然你愛逞強,那也隨你,看你拿什麼本事扳回一局。」

趙蕾怒而不語,心道:「真是可惡,竟然小瞧本姑娘,不過也好,看看你還有哪些本領,配不配做我鳳凰絕技的對手。」

另一邊,雪娘駐劍而立,道:「李炎,你可真是艷福不淺,陪在你身邊的儘是美貌女子,而且都是武功一流的,真叫人羨慕。」

李炎未答,趙蕾首先怒道:「呸,誰陪他了?你少胡說八道。」李炎則道:「你們的尊主呢?怎麼不一塊來?」

鐵風道:「尊主另有要事,接李炎回族,有我二人便夠了,何勞尊主親臨?」

李炎道:「莫名其妙,你們又耍什麼陰謀?上次不小心中了你們毒計,今次休想故計重施。有什麼話,打敗我再說吧。」好勝心起,有心要讓趙蕾鐵風雪娘等人見識他的真正實力。只可惜鐵風雪娘武功怪異,外功強橫,「無極盾」和「化功**」無法吸收其內家真氣,只得全憑本身功力施展不死明王絕技七絕斬之一:怒雷斬,這也是李炎唯一略竅門徑的其中一斬。

招法一起,劍隨心動,立時周身風起沙動。鐵風橫劍胸前,神色凝重道:「四周空間受劍招指引,產生無形的壓迫感,果然是大招的前奏。」

趙蕾也不示弱,心想:「為今之計,只有出鳳凰劍招,無心法配合的劍招算不上我的真正實力。」當下跳入戰圈,施展所謂的鳳凰劍招,立時場中寒芒點點,快似閃電,迫得雪娘手忙腳亂,連翻中招,雖身有護甲,但四肢和頭部是最脆弱的地方,不得不擋,顯得狼狽不堪。

金花婆婆看到趙蕾大佔上風,叫好道:「招重其勢必緩,看破此弱點,以快打慢,雪娘再無反擊的機會,劍長且重,守亦難矣。」

金花婆婆對趙蕾之能頗為自信自不必再擔心,而李炎棄「彈指神通」不用,讓她反而擔心。此時,見李炎不但運劍如飛,牽引周身沙石、枯葉甚至火堆上空的火星,席捲周身,宛如立在龍捲風之中,卻是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空前劍招。最後,只他連人帶劍順風勢連轉兩圈,猛喝一聲,發動蓄勢已久的劍招擊向鐵風。

只見鐵風依然橫劍胸前,口中****有詞,正是施展族內秘法激出強大的護體真氣護住全身。

「波……」鐵風在「怒雷斬」產生的強大龍捲風中轉過兩周后,再抵擋不住,身形隨風而起,急速旋轉,直至飛撞身後的大樹上,方才止住身形。手中長劍卻被強風扯起,飛插在李炎跟前。

此時,雪娘四肢亦被趙蕾多處刺傷,血跡斑斑,退到鐵風身旁。趙蕾無意殺人,見李炎罷手,便亦退回。

雪娘扶起被轉得暈頭轉向無法站起的鐵風,只見二人一般模樣,雪娘身中多劍,四肢衣服見血,鐵風則像被利劍割了幾十刀般,破爛不堪,更連左臉也受創傷,流出殷紅的鮮血。

鐵風勉強站起道:「我族密技『怒雷斬』果非凡響,鐵風甘拜下風。」

雪娘小聲對鐵風道:「看來今日我們無法帶走他了。」鐵風毅然道:「只可惜尊主有命,更為本族未來,無論如何也要帶他走,所以只好……」二人對視頭,心意相通。

李炎趙蕾婆婆三人只聽到鐵風甘拜下風,卻聽不見二人其他對話,以為二人已折服,願賭服輸。李炎正欲開口詢問當日無佛寺情景,陡聞鐵風雪娘聲喝:「攝魂術」,驚詫望去,只覺鐵風雙目光芒耀眼,全身竟僵直不能動,心頭芒然若失,旋又紅光一閃,眼前一片灰白,竟然是左臂無意識間擋住自己視線,破去了鐵風的「攝魂術」。「攝魂術」攝魂不成,便被反噬,只見鐵風全身一震,不自覺後退一步;與此同時,雪娘驚呼:「鳳凰」,隨亦跟著踉蹌一步,方才立穩。

李炎心頭滿是疑惑,還未回神,鐵風雪娘二人已遠遁而去,只剩下鐵風的雙手劍猶插立在李炎跟前。李炎探手拔出雙手劍,把玩在手,心中懊惱不已,打鬥這許久,竟還是未能向他們打探一下聞大師和他們之間的事情。

轉身時,赫然見趙蕾一雙美目正打量著他,只聽她道:「想不到你這魔道小子果真有一手,不但能打敗鐵風,還能抵擋得住他的『攝魂術』,不簡單啊。」

李炎道:「彼此彼此,蕾兒姑娘吹捧我是否想我也同樣吹捧你嗎?」

趙蕾道:「你,真是給你臉不要臉,死性不改,好,明兒自個留神,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李炎不慍不躁道:「謝謝提醒,我也正想這樣的提醒你。」

兩人鬥嘴不休,金花婆婆卻是高興異常,道:「蕾兒,炎兒,你們都不要爭了,婆婆真是高興你們能擊退強敵。婆婆老啦,未來的江湖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說罷嘆了口氣。

趙蕾有感的道:「婆婆不老,你使出『彈指神通』,他們哪一個躲得開,擋得了?」

李炎也道:「是啊,婆婆的『彈指神通』威力強大,他們定難逃過,手到擒來。」

金花婆婆道:「你們不用安慰,婆婆我手底下幾斤幾兩自個清楚,對付你們這些小輩自然是可以,卻不知師兄他又練成了何種厲害武功,我還能陪他喂招練武嗎?」說到後來已是自言自語了。

趙蕾見婆婆潸然淚下,心中也自難過,叫道:「婆婆……」

李炎則想不到使出「怒雷斬」竟會惹得這樣的結果,欺騙婆婆已是不該,這下誤會更深,無言以對、幾乎忍不住就想說出其中關係,卻見金花婆婆慘然笑道:「炎兒,你不用難過,更不用為婆婆擔心,婆婆也知道你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人,否則你現在怎麼會感到難為,只要你從今以後跟著婆婆,不要再做以前的事,江湖中人決不會再為難你的。」

李炎道:「多謝婆婆,跟著婆婆晚輩求之不得,只是,只是眼前晚輩還有一要事要去辦,不得不前往洛邑,希望婆婆能寬容幾天,晚輩辦完事後,再跟著婆婆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趙蕾道:「洛邑?你去洛邑做什麼?」

李炎見趙蕾神色有異心下奇怪,卻未放心上,道:「也好,有婆婆和和蕾兒姑娘相幫,蔣大俠便多一份安全。」

金花婆婆沉重的道:「你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炎遂反前事後因說了個遍,滿腹希望地看著婆婆。婆婆沉默一陣方道:「這麼說蔣大俠是兇險萬分了?」

李炎道:「是,所以晚輩想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

婆婆嘆了口氣,募地出指重新封住李炎的「七星鎖穴」,別說李炎沒有防備,就算防備周全也決逃不過金花婆婆蕭秋雨的瞬比閃電的點穴手法的。

李炎驚道:「婆婆,這是為何?」

趙蕾罵道:「為何?你小子真沒良心,婆婆待你這麼好,你居然還想反咬一口,算計婆婆和我。」

李炎急道:「我沒有,你把話說清楚。」

金花婆婆別過頭道:「你不用再裝,我不會殺你的,洛邑一行我們是去定了,倒要看看有我金花婆婆蕭秋雨在,你們這些跳樑小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李炎還未明白道:「你們要去,這我就放心了,你們也沒有必要封住我的功力,我絕對是站在正義這一邊的。」

趙蕾冷笑道:「省省吧。」劍柄狠狠的擊了一下李炎肚子,李炎想避卻未能避開,直疼得咧牙切齒。趙蕾續道:「實話告訴你吧,你們在洛邑布下陣法,並千方百計引正道中人前去洛邑,好一舉擊潰正道。詭計雖好,卻已被婆婆和我識破,還有何用?」

李炎大驚:「什麼?」

趙蕾道:「很吃驚吧,完美無睱的詭計竟被識破,這就叫邪不勝正。」

李炎分辯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那前去通知相助蔣大俠的人豈不都很兇險?」突然想起好友朱七和玄明大師等人,不由變得擔心。

趙蕾冷哼不語。金花婆婆想是傷心至極,扔過一隻早已放涼的野兔肉冷冷地道:「廢話少說,快吃吧。」

李炎百口莫辯,只能心底叫屈,食肉亦無味矣。

☆☆☆

次日,大家收拾行李,準備趕路。李炎想起答應今日比武的事,對趙蕾道:「你不是想和我比武的嗎?」

趙蕾昨日的怒氣還未消,冷然道:「你以為我們會解開你的穴道,留一隻惡狗在身邊嗎?」

李炎心中委屈,強忍著低聲下氣的,卻得到這樣報答,不由怒道:「你太過分了,你冤枉我不打緊,可就算真是我做的,要殺要剮番聽尊便,何必侮辱於人?」

趙蕾曬道:「走吧,以後還有得受呢?」

李炎暗叫可惡,定要說個明白,道:「我不走,看你能耐我何?」

趙蕾裝作沒聽見,惹來金花婆婆的催促:「不要吵了,快收拾行李,今日還得趕路到百日外的馬家村。」

趙蕾告狀道:「婆婆,這小子不肯走。」

李炎道:「我……」本不想為難婆婆,卻又不願就些向趙蕾低頭,硬生生把話吞回肚裡。

金花婆婆搖了搖頭,自顧收拾包袱系在背上,趙蕾也背起包裹,只有李炎一動不動,呆立那兒。趙蕾道:「魔道小子,別以為我不敢動手懲罰你,要不是看在婆婆的……」

李炎傲然道:「我偏不走,反正的我功力盡失,打不過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來招呼吧。」

趙蕾道:「好,是你逼我的。」話雖如此,雙眼卻瞥向婆婆。婆婆失神的搖了搖頭,別過身去,竟然默許了趙蕾的行動。

李炎見此情形,竟似有被騙的感覺,而趙蕾怎麼會心軟?纖纖玉指招呼過來,連點李炎周身麻穴。

李炎強忍麻脹之感道:「僅此而已嗎?」

趙蕾道:「何止於此,你慢慢享受吧,作惡多端,這就是你的報應。」

李炎強忍著冷笑道:「俠義源自心裡,我問心無愧,決不會向自許俠義之輩妥協,屈服。」

趙蕾道:「死不悔改。」

金花婆婆似乎不忍,慘然道:「算了蕾兒,解開他穴道吧。」

李炎和趙蕾聽到婆婆凄涼話調,竟是一呆。金花婆婆看到李炎越發倔強,越發酷似師兄,可是和師兄之間因某種誤會,只怕難再破鏡重圓,頹唐之情顏之以表,竟讓她像突然蒼老了許多般,令二人為之心酸。李炎雖然倔強,卻非不識好歹,心底憐惜之情劇增,心中一軟道:「婆婆,我走便是了,你不要難過。」

金花婆婆裝出笑臉道:「不關你事。」

趙蕾道:「婆婆難過豈是為你?婆婆,你又想起師伯了?」

金花婆婆不願多說,只是道:「婆婆沒事。」便自趕路而去。

趙蕾伸手欲解李炎麻穴,以便趕路,李炎閃身躲過,道:「無需你解穴,我是為了婆婆才肯走的。」

趙蕾自沒好氣:「好個牛脾氣,自計苦吃,我還不想解呢。」跟著婆婆揚長而去。

這下只苦了李炎,不動還好,一動麻脹之覺立增,令他額頭滲出汗來,費了千辛萬苦走了兩里,全身酸麻已如萬蟻噬心般苦楚,僅剩胸口,被「七星鎖穴」封住功力,也封住了酸麻之感,才強忍得住,心中已頗覺後悔,但要他向趙蕾開口,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再過一里,李炎全身冒汗,再難堅持。金花婆婆和趙蕾似乎也放慢了腳步等他趕上,只是幾丈路對此時的他有如萬里宏溝般再以逾越,正自犯難之際,心中猛然一動:「化功**」奇妙非常,不能解「七星鎖穴」是因為「七星鎖穴」相互生克,但小小麻穴豈不能解?想到此暗呼糊塗,自討苦吃。行走間默運遊離於左臂的「化功**」真氣,果然是功效顯著,七步間便化解封穴真氣為已用,酸麻之感立消。

李炎欣喜非常,卻不想化功**真氣一經壯大,便自行順經脈迴流,攻向「七星鎖穴」中最靠近左臂的「中府穴」,吞噬化解為已用,「七星鎖穴」立時失衡,其它六穴便即反噬,欲穿過心脈吞噬「中府」

李炎大驚,外來真氣竄入心脈,焉得命在?忙運起本身真元,填充「中府」穴,這才強行壓住其他六穴,逼其退回原位。到此,已驚出一身冷汗,但本身真無乃是化功**真氣,如此填充「中府」,不知是福是禍,令其心神難寧。事已致此,無可挽回,充盈左臂的殘餘真氣再度流向「中府」,身無功力,卻又無法逼出,只得強行導氣逆行至拇指「少商」穴,平空點出。「波」的一道指力向前射出,聚真氣於一點,無後續內力,正是不死明王絕技中「爆破點穴」的運用法門,此技法能聚全身真氣於一點,強大無與倫比,一經點出便與母體斷絕連繫,就算遇上比自己高許多的對手也不用擔心對陣時自身真氣反震回來,傷及自身。李炎無意間終於悟出這究其心智也無法領悟的明王絕技「爆破點穴」,自此,明王四大絕技盡皆入門,內心欣喜,再無法筆墨形容。

「怪,好像有內家真氣破空之聲從身後傳來。」金花婆婆乃暗器高手,眼力、耳力靈敏非常。趙蕾更非平常之輩,道:「是李炎方位傳來的,莫非?」

金花婆婆道:「這不可能。」雖對自身「七星鎖穴」手法的十層信賴,但眼見為實,也十分肯定勁氣乃是李炎方位傳來,雖非攻向二人,但終是異常,回來抓起李炎右手脈門,仔細審察。「七星鎖穴」依舊,脈門血氣衝撞,卻是麻穴被點之故,暗叫奇怪,順手解了李炎各處麻穴,只是解左臂麻穴時略有異樣,見李炎無佯,便未放心上。

李炎欣喜道:「多謝婆婆。」

金花婆婆見他滿頭大汗,柔聲道:「哎,孩子這又何苦呢?」

李炎自幼失去雙親,雖有幾位師父師伯詳加照顧、關懷,但幾時見過這柔情似水的眼神,竟生想哭的感覺,顫聲道:「婆婆,以後炎兒決不再做讓婆婆傷心之事。」

金花婆婆臉現笑容道:「好,好,真不愧是師兄的好徒兒。我們這就去洛邑,揭穿那天大陰謀,將功贖罪。」

李炎忍不住道:「是,婆婆。」對似是慈母般的感情,不忍打破,就算認了定宗罪也在所不惜,何況現在是去「將功折罪」,履行俠義?

只有趙蕾冷眼觀看,不知又有何盤算?

☆☆☆

中午,三人進入穎川,找了客棧落腳進食。

李炎借故出來找客棧做記號,想和玄明大師聯絡。一切做好后,心頭卻悶悶不樂,不知哪裡不妥,呆立良久才突然醒悟:人總是要有希望的,和玄明大師相見,勢必和婆婆的誤會便會澄清,寄希望越大,失望便會越大,婆婆雖外貌堅毅、冷酷,實則是心腸火熱、飽受思**折磨之人,心中倍信自己找到師兄門人,卻原來是場空,只怕會因此大受打擊。轉**又想:長痛不如短痛,若這番不解釋清楚,只恐以後誤會消失,會更令婆婆傷心。

李炎只覺左右為難,進退維谷之際,頸側一涼,一冰冷之物架在頸間,暗一心驚,見是趙蕾,心道:「難怪無聲無息,此番被她發現在此作暗記,不知又會有何誤會?」

趙蕾道:「果不出我所料,你這小賊定會耍計逃走,只可惜婆婆誤信你鬼話,以為真是『彈指神通』傳人,否則我早一劍殺了你,免留麻煩。」

李炎心道:「婆婆果然深信不疑,她寄希望如此之厚,我忍心給這又老又慈祥又可憐的婆婆當頭一棒嗎?再說被趙蕾當場抓住,回去必被嚴加監視,只怕想和玄明大師相見亦無機會了,當真天意。」

趙蕾道:「李炎,你聽著,想活命就給我乖乖聽話,婆婆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若有違背,惹婆婆生氣,我便一劍刺穿你的琵琶骨,讓你當真練武不成,更要讓你嘗盡百般凌辱而死。」

李炎即下決心,不耐道:「是,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徑自回去。

趙蕾蹬了一腳,道:「真可惡,敢把我的話不以為然,早晚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擦去牆上標記,追李炎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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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俠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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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有人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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