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圖啥?

第6章 圖啥?

「活稀泥?」

「對!就是活稀泥。」爸爸說到了自己的專業話題,終於找著了感覺,眉飛色舞,口沫橫飛開始滔滔不絕道:「你當現在民警喜歡管這些扯毛的事情啊,都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實在甩不掉,就跟你活稀泥,就你這點事情,鬧到人家那裏,出面的基本都是老油條,先跟你們雙方客客氣氣問明情況,然後掐開兩頭分別勸,說的話基本都是蜂蜜調辣椒,恩威並既,就比方先對你說吧,他肯定會先勸你別激動,激動解決不了問題,然後再安慰你幾句,說就一個孩子也可以理解之類,這時候當然就要轉到醫藥費的問題上,他會先說都是孩子的事兒,也構不成刑事,就是瞎鬧着過了火,你說一個孩子懂什麼啊,不都是打了好,好了打嗎?所以一個巴掌拍不響,不能只怪一方,所以呢,你要對方孩子和孩子家長賠禮道歉就不太現實了,還是雙放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好好談談,把費用問題解決了才是關鍵,你也知道,對方人家有人,這個事要是太較真弄僵了,人家對你不理不問,你怎麼鬧也沒用,吃虧的還是孩子不是,所以一人退一步,不就好了,對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你給他點面子,做小服底一次,這不就好了嗎?對吧,人心都是肉長的,對方也不至於死不講理,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畢竟我也是有家有院的人,脫了警服也和你一樣是個平頭老百姓,咱跟那樣的人家鬧不起,我這可是向著你的,畢竟我知道你們家不容易,哎……啥也別說了,理解,誰家親戚里沒幾個下崗的呢?忍忍,想開點,都是為了孩子。」

爸爸一口氣說完,滿足的拿起茶杯輕啜了口,像說書客一樣眯着眼,謹慎的,得意的接收著親戚們專註的表情。

小舅聽完這話,先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連忙問到:「不對啊,他只忽悠我,那壞孩子那頭要怎麼樣呢?」

爸爸很含蓄的笑了起來,一幅我就知道你要這麼問的成竹在胸摸樣,拖着長腔說:「那頭更容易拉,警察首先會勸著,咱是有頭有臉的人,至於跟那樣的人生氣嗎?他來鬧,不就是圖倆錢嗎?幾個大子打發了不就得了,現在社會變了,窮人多,這窮人一多,無賴就多,知道咱是體麵人兒,碰到這樣的倒霉事兒,肯定會來訛你,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他占不着什麼便宜,咱今天就快刀斬亂麻,把事談好,把調解協議給簽了,以後就算他想明白了,後悔了,也晚了,咱有協議!不怕他以後敲詐你,這事就算結了,你要知道,現在窮人急了,可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有些事我不好跟你說,你看我這有這麼多惡性案件,本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因為碰到無賴扯皮沒談好,所以…暗箭難防…你說咱至於跟他一般見識包?」

滿屋的親戚聽完后,都嘖嘖的發出感嘆的聲音,有的搖頭,有的點頭,就是沒一個人說話。

爸爸非常滿意現場的效果,兩手一攤,得意的做最後總結:「所以,你們看,這麼一來,兩頭都落好,事情也解決了,皆大歡喜,雙贏。」

「這…………這不跟以前居委會大媽的性質一樣嗎?」小舅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樣兩頭忽悠着,到底向著誰,就真沒個把理說清楚的地方嗎?」

「有些東西不好說,現在你要想通過正規渠道找理,難著呢,有些事就是真告上法庭你僥倖贏了,不能執行也多了去了,這期間拖都能拖死你的,最後就是不了了之,哎……沒辦法,老汪啊,你說這世道…………」身為退休法官的大姨夫,突然感慨道。

「所以啊,我那頭也是,現在還是得自己會鬧啊。」爸爸也是連連搖頭。

「呵呵,厲害厲害。」瀟瀟突然跑到笑笑身後,拿起他的兩隻胳膊,邊做動作邊唱:「拍拍手啊,敬個理,領導,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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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的現實擺在眼前,小舅只能無奈的同意行動,這時候我又交代他,凡事要細心,都兩星期了,你連對方家長都沒見不象話,所以行動前首先要知道對方家的具體地址,讓他躲無可躲。

小舅是老實人,說他自己不知道地址,我只能很煩的告訴他,晚上放學后,偷偷的跟着那孩子不就成了。

「就是就是,這都什麼年代了,不會睬點怎麼好下手,小舅別怕,就算真的搞不成,只要咱知道他們家的地址,我找幾個道上的朋友教育一下他,要知道有的人就是賤,吃硬不吃軟。」瀟瀟很吊的說着,配合他那身蠱惑仔的打扮,活脫一個流氓。

我聽着好笑,他才多大個人啊,我在他這個年齡還在學校鬱悶呢,這2年沒見,變化咋這麼大,現在的他,整一老江湖的口吻。

想到這,我不禁笑着調戲道:「嘖嘖…………囂張啊,幾年沒見,我弟弟成大人了,道上的事,你怎麼這麼清楚,不但知道踩盤子,連恐嚇都會了,牛啊。」

「那是,咱怕他個熊,現在找人卸條胳膊腿才2千塊,就是弄死了,也不過7千。」瀟瀟絲毫不知上當,得意的說了起來。

「哎喲…………你怎麼這麼門兒清啊,看來哥小瞧你了,你報的這價,可比以前便宜多了,面子不小啊弟弟,都能拿到折扣價了。」

「切……哥,你老了,你懂什麼啊,現在競爭激烈,價格普遍跳水,我有一個朋友,在福建部隊時是狙擊手,人家在那就是殺手,現在回來了,活好不說,價格更低,保證乾淨利落。」

「哎喲…………」

「啪……………………」一聲巨響,打斷了我繼續逗笑笑打黑腔的話頭,只見我爸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目而視指的着我,渾身亂顫,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好容易憋出一句:「你在外邊這兩年給我受的什麼教育,你你你你你你你,你給我一邊獃著去,回家再說。」

我靠!一不小心就玩過火了………………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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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爸爸訓斥后,我一個人躲進廚房,頭頂着牆壁反省,雙手無聊的甩來甩去,可心中的那個懊惱哦,簡直無法形容,一直都是好好的,一直都是避免和爸爸放生衝突惹他生氣,沒想到就幾句逗弟弟玩的話,就把他氣成這樣,時運不好,時運不好,看來真要用釉子葉洗澡了。

「呵呵…………」

我被笑聲打斷了自責,轉頭看去,瀟瀟和笑笑跟了過來,正看我的笑話呢,我心頭那個氣,利馬就不打一處來,瞪着他們說,看什麼看,笑什麼笑。

「哥,你可是我打小的偶像啊,我的理想就是像你那麼有本事,可今天,哎……真是讓我失望哦。」瀟瀟故做成熟的說着。

我沒理會他的嘲諷,低頭看着努力抿嘴偷笑的笑笑,正色的問:「弟弟,你的理想是什麼?」

笑笑臉紅了紅,捂著嘴巴吃吃的說着:「我的理想就是當大官。」

「哦,為什麼?」

「當大官吃好的,喝好的,做小汽車,老師對他好,只欺負人,不被別人欺負。」

「呵呵,好理想,比你身邊那個流氓哥哥強多了,以後准有出息。」

「說誰呢。」瀟瀟有點不樂意的說:「就你強啊,你小時候理想是什麼?」

就這一句話,突然勾起了我的回憶,對啊,我小時候的理想是什麼呢?我這些年,究竟是為什麼在奮鬥,在拼搏呢,我賺了1千多萬,玩過命,陰過人,可現在心頭卻空蕩蕩的不太爽,我小時候,究竟最想做的,是什麼呢?

「說啊,說啊,哥哥你說啊,你小時候的理想是什麼啊。」笑笑很不合時宜的追問到。

我被他問的有點急,腦子裏反覆的回憶著小時候,我依稀記得,我好象想當大俠打報不平,好像想當律師維持正義,好象又想當過李嘉誠。

可現在呢,我張大了,發現世界本就不平,正義本就不在,至於李嘉誠嗎?我做過生意,知道那有多難,這個,是無法再說出來丟人現眼了。

「呵呵,哥哥好象沒什麼理想,就算有,大概也忘記了。」我只能尷尬解釋著。

「你連理想都沒有,那你有什麼?」

我被笑笑問的有點惱,這孩子,咋這麼多問題呢,煩不煩人啊,大概就是因為這麼多問題不招人喜歡吧,難怪牙都被人弄斷了。

「哎呀…………今天才知道,原來不該把你當偶像,你連理想都沒有,那你有什麼?嘖嘖,太墮落了,俺白崇拜你了。」瀟瀟繼續追打落水狗。

崇拜嗎?偶像嗎?我心中啞然失笑,我好象還記得,我小時候,最崇拜的人,可是我2舅,也就是你爸爸,他那時候又有錢又瀟灑,那麼社會的一個人,可今天呢?

我緩了緩神,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們,小聲的說:「你哥雖然沒什麼理想,可你哥總還有幾個朋友,有些故事,有點錢。」

「哥哥,誰是你朋友啊,說來聽聽,我看看是我知道的那些大人物包?」瀟瀟打蛇隨棍。

「哥哥,我最喜歡聽故事了,你給我講故事吧?」笑笑也是興奮的叫着。

「你哥我想當年…………。」我只說出這幾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對啊,我那些,算不算朋友呢,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好象和我交往的人,不論男女,真心對我的,也就是露露,乾爹,和我幼年的朋友大軍,可他們全死了,或多或少都是因為我,而其他的,也沒什麼好結果,三兄弟大概也完蛋了,小展被揍后也回頭是岸不再找我,就剩一個小弟徒弟兼朋友的西來,現在那狀況幾乎也是廢了,就一個不算朋友又陰過我的馬大騙子,至今依然渺無音訊,大概仍舊快樂的逍遙法外吧。

我這小半輩子好象在一直玩人,因為那讓我快樂,究竟怎麼發生的我想不起來,可現在我明確的知道,我大概是一直再玩自己,至於對手,不過是一些毛片而已,我其實,是一直在看着他們打飛機,手挺酸,而且一次比一次時間長,最初很小的事情和錢就能叫我**,可後來呢,大概打出繭子了,要打好久,擼的好快才有快感,這一切的付出,只為那瞬間爆發的快樂,事後想想不值得,可憋久了又想弄。周而付始,如此而已,原來,我是一直再操我自己,原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原來,我其實是這麼孤獨的一個人。

正當我陷入回憶無法自拔的時候,一個很細弱的聲音傳來:「有理想管什麼用,有點錢比什麼都好。」

我轉頭望去,2舅正拖着他那虛弱的身體往我這裏挪,我趕緊走過去攙住他說:「舅,我剛回來,你這是………………。」

「哎…………時運不好,得了富貴病又受了刺激,就變成這樣了。」

「怎麼?」

2舅突然看向我,飽含深意的反問道:「科科,你這兩年跑哪裏去了,你不知道,自你一聲不響跑南方做生意后,政府就一直打狗,這兩年都不帶歇氣的,咱那狗場是完了,我一直給你打電話,就是打不通,後來我自己做主,把狗給折價處理了,本來你那一份我一直給你留着,誰知道我………………。」

我心中有點明白,我鬧狗鬧到讓農民包圍市政府,這麼大的事,領導丟人是肯定的,所以從哪出的紕漏,就要從拿照死的打,可你怎麼瞎打了,狗又沒有錯,錯的是傳銷的形勢,可這兩年我在獄中也知道,傳銷本身是越來越明目張膽,越來越下做,都鬧的跟綁票差不多了,哎……都是些形式主義的官僚作風,上邊發文要領會精神,你們領會到哪裏去了?難道以後非要再出別的什麼大事,再有幫人堵了政府,你們才知道問題嚴重嗎?到那時候出點什麼事情,倒霉的不還是無辜者?

2舅的話繼續傳來:「誰知道…………哎…………貨不單行啊,你舅去年道煙也是賺了點,可上繳政府了,今年6月,心臟的血管又讓好東西給堵了,你知道俄羅斯的那個葉什麼玩意來着,我就得了他那病,那可是大手術,叫搭橋,從腿上取根血管換心臟上,風險高了去了,命差點就沒了,你看,你看」

2舅邊說,邊把褲管拽了上來,只見他小腿上有一道很醜陋的,暗紅色蜈蚣疤,陰險的貼在上邊。2舅小心的說着:「大夫說了,以後都不能受刺激了,一受什麼刺激和壓力,馬上就完蛋,現在我就一半死的人,不知道在哪天想不開什麼事說完就完了。」

聽到這裏,我心裏有算了,原來他是怕我跟他提還錢,所以先來跟我吐苦水呢,哎……我一千多萬的身家,至於為那十幾萬難為他嗎?畢竟他是我舅,是我少年時的偶像,現在他這副德行,肯定遭了不少罪,這錢,是萬萬不能提了,用生命來壓我,我擔待不起啊。

「舅,你說哪話啊,」我連忙安慰道:「就那點錢,我還不放在心上,咱是自己人,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是啊,健康是1,什麼財富啊,地位啊,全是後邊的0,哎…………晚了,早知道以前就不吃那麼多大魚大肉了。」

他這傳銷的開門話讓我想發笑,可又不敢,只能忍着繼續聽他說:「科科啊,你有錢,比什麼都好,歪門邪道不能弄啊,害死人。你舅幾十年的奮鬥,都栽煙上了,最後又得了這個病,20萬啊,眼看沒錢看,要不是親戚們支援,今天你可就看不到我了。」

「舅,你是說,狗完了后你去倒煙了?」

「是啊,本來挺賺的,可後來,…………哎,算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哪天來我家我告訴你,你知道包,最近我又發現一個生意,可賺了,要是外人,我根本不會告訴,現在既然你回來了,你舅懂行,你有有資金,那咱爺倆………………」

「汪科,過來,過來。」爸爸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我只能往客廳走,這時候2舅一把拉住我的手說:「科科,現在你來了,一定要來舅家坐坐,對了,你的手機現在什麼號?」

「哦,還是那號,既然回來了,就用老號,吉利。」

我邊說邊往客廳走,好險,沒想到2舅居然在我坐牢期間給我打過電話,他打不通那是肯定的。可現在,他又跟我玩什麼花頭呢,都病成這樣了,還耍他的小聰明,真沒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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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廳,我爸依然沒給我什麼好臉看,只是刻板的叫我給親戚打招呼,說要回家,親戚們看我爸臉色不善,也就不留吃飯了,最後小舅一家送我們下樓后,我爸才給我媽使了眼色。

我媽很機靈的看了看周圍,從口袋裏套出一沓錢塞進小舅手裏,看厚度大概有2千的規模,弄的小舅,小舅媽連連推辭。

「這是幹嗎,這是幹嗎,快拿回去。」

「快拿着,甭讓別家看見難做,畢竟我們手頭還寬裕點,給孩子買些營養品,你不拿,可是不給你姐面子。」

雙方又是好一番掙扎推脫后,我爸把錢丟在樓道,扯着我媽和我,飛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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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到家也是,我知道今天是惹着我爸了,沒辦法,剛回家不能有個壞的開端,我只能沒話找話道:「爸,咱怎麼還住那小房子,記得我賺錢的時候咱不就商量好了嗎?要買大房子,要買小汽車的。」

「你還有臉說,你弄出那麼大的紕漏,我哪裏敢動那錢,你知不知道,好象與你合夥做生意的葛混子,三兄弟,進去后沒兩天就全死了,上頭也壓着,就這麼不了了之,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那錢我能用嗎?那是留着最後給你買命的。」爸爸憤恨的說着。

「我………………」

「你什麼你,你就會給我添亂,你知不知道,他們死後我一宿一宿的都合不上眼,就怕你有什麼萬一,你那錢燒人啊,早就跟你說過,別和那些混子交往,別賭博,可你倒好,一句都不聽,你對的起誰,我和你媽把你養這麼大容易嗎?沒見你行孝,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知道包,我們差點就嚇死了,你讓爹娘擔驚受怕的,你對的起誰?」爸爸打斷我的話,越說越怒。

我無話好說,他說的都對,但就一點讓我無法接受,記得我賺到1千萬的時候,他們也是睡不着,不過是高興的,我還記得那會我們很開心,整天合計著去哪裏買別墅,買什麼牌子的轎車,其實那時候我名聲已經很響亮了,我不信身為警察的爸爸發現不了什麼蛛絲馬跡,可那會,都讓賺大錢的幸福給沖昏了,爸爸其實也是有點故做不知,哎…………人啊,總是承受不起幸福背後的磨難。

氣氛依然很悶,悶到讓人發瘋,最後媽媽首先忍不住問我:「科科,你回來了,有什麼打算嗎?」

「哦,媽,我想做點生意,正好我也有本,不是一直都寸你那的嗎?」

爸爸聽了我的話,一跳而起:「你別想給我再生風了,那錢夠你活幾輩子的了,你別再出去作孽了,乖乖吃利息,老老實實給我過下輩子,那錢,你不能動。你不會忘記上回你不聽我話,在廣州被騙的事情吧。」

爸爸說完后,目光嚴厲的瞪着我,好象有什麼話頭埋伏我一樣,我突然覺得世界很滑稽,這些年,我在幹嗎?好象一直在轉着圈圈,這不,又回到那個斷絕父子關係的場面了。

我和爸爸就這麼對望着,爸爸的眼神逐漸加劇,試着變的更威嚴更有恐嚇性,而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好像認識,好象又不認識,眼中的爸爸的臉開始模糊,一回變成葛叔的樣子,一回又邊回來。

媽媽站在我們中間,緊張的左看又看,一回推推我,一回戳戳我爸,最後實在沒了辦法,一把捂住自己的臉,號啕大哭起來,邊哭邊叫:「我怎麼這麼命苦,沒個省心的,孩子啊,你看你爸爸的頭髮,都是為你熬白的,你就聽次勸吧。」

我的心一下軟了起來,是啊,我長大了,我這是幹什麼,我賺錢是為了誰,是為了什麼,不還是為了開心嗎?可現在,至於嗎?

爸爸也被我媽的話給沖了,嚴厲的眼中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是怎的,有寫潮濕,但依然蠻橫的說着:「就算要斷絕父子關係,錢也不能給你,給你,那是讓你去做死去的。」

「呵呵。」我突然苦笑起來,一屁股做在沙發上:「爸爸,我知道你的用心,不給就不給嘛,反正你們就我這一個兒子,我還怕你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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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表了態,氣氛也開始緩和起來,大家依然沒有說話,只完晚飯後爸媽就早早的回卧室了,而我,只是獃獃的站在陽台上,失神的往外看。

窗外,都室的霓弘燈**著本屬於月亮的黑暗,而瘦瘦的,腎虧的月亮,只能無奈的失色觀看。

我覺得今天弟弟有句話說的對,我好象是老了,要在從前,只要我認為對的東西,什麼艱難險阻我都不怕,什麼都敢面對,可今天呢,我心軟了,我不能面對我爸的頭髮,原來我在監獄里學到的,不止是陰謀與手段,更是知道了情的可貴,乾爹啊,你失算了,裏面的高人,也是他媽人啊。

以前的我,之所以能贏,是因為我單純,認為該做的,就會豪不猶豫的去做,哪管別人死活,可今天,我敗了。

「哎…………這孩子,心還野著呢,這可怎麼是好。」爸爸的聲音,微弱的從卧室飄出來。

「他到底年輕,有點氣性很正常。」媽媽道。

「我本來以為2年的監獄能把他磨的乖狗一樣聽話,所以才故意不去看他,誰知道………………。」

「他就這樣的孩子,磨不好的,我看還是給他找個媳婦管住他吧,男人一有家事,什麼雄心壯志都沒有了。」媽媽說。

「哦,能成嗎?」

「看看你自己,記得你給我處對象的時候還是個當兵的,那時候你跟我扯理想吹牛皮,說你想當將軍,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你跟我結婚後,沒熬幾年,就受不了想兒子和我主動提出複員了,你看你現在還有啥。」媽媽說。

「哎喲,老賈,咱這爛仗可不能翻了,我那還不是為了你們,那時候我已經是團長了,還能爬的,要不是你們,現在說不定是哪的司令呢。」

「你還知道啊,瞧你那老不羞的樣,現在能成了包?」

我聽的心中好氣,我靠,只聽過家長都是望子成龍的,沒見過我爸媽這樣壓着我當蟲的,過去他們也要我當有本事的龍,可現在又怕龍掀起的波浪,整一對葉公好龍。

屋子裏的聲音開始熱鬧了點,我聽的臉紅,都多大年紀了,早點更年期多好,清凈,你們這不是趕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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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邊,我開始認命,拚命的後悔起來,原來那錢我是拿不到了,那我今天怎麼還那麼傻,為了整西來花了一千,看弟弟要面子又買了1千的禮品,現在我身上,只有4萬8了。

越想越鬧,不斷的詛咒的西來和我弟弟這兩個破財星,弟弟那頭的禮物是提不回來了,但西來那邊,要是還沒開罵,我能不能終止他,讓他們退錢呢。

想到這,飛快的打車去西來所在的那家網吧,希望事情還沒發生,能撤消這單罵人的買賣,能撈回一千是一千,錢可是太不經花了。

趕到網吧,就見西來死一般的癱軟在椅子上,電腦屏幕里花花綠綠的小人正在對打,好不熱鬧,上邊還有一條條骯髒不堪的罵人話,飛快的滾動着。

西來死魚一樣的翻翻眼皮看着我,我心裏也知道這一千算是報廢了,他媽的,這麼有效率幹嗎!沒點同情心啊。

「完了。」我和西來對望着,異口同聲的說道。

說完后我就後悔,我說完了,可不要露餡了才好,趕緊囂張的反問:「完什麼完,你搞什麼啊,死了還是活着。」

「我一聲孤獨,陪伴我的,只有跨下這根老二。」西來悲壯的說着,艱澀的站了起來:「可今天,居然有人連續不斷的侮辱它,我……我……………………。」

「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了,你玩遊戲把腦袋玩壞了吧。你還能認出我是誰包」我有些心虛的看着西來的瘋狂樣子,故做生氣的說着。

「知道,知道!電腦,美女和老大,好象一個三角桌子,是我生活的全部。所以老大,今天你必須**我!」

我聽的腦門出汗,這不是真的吧,我只是想拉他,沒想弄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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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章起,進入感情生活,節奏會變的相當輕快。

另外:扣掉主角的一千多萬,不但是為以後的包袱做鋪墊,更住要的用意是,雖然白道生意需要資金,來錢也不如黑的快,但是,依然可以起家,而且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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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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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圖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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