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萊爾筆下的波德萊爾

波德萊爾筆下的波德萊爾

波德萊爾筆下的波德萊爾1884年,當時還是無名之輩的莫里斯·巴雷斯就《惡之花》這樣寫道:「我說幾句,如果一定要我說的話,我就說這是一本質樸的書,一本向我們開放的書。」為了讓自己的話被聽到,巴雷斯提高了聲調。

質樸?必要的時候是吧。向我們開放?這可不是。多少人不認得波德萊爾而只認得《惡之花》,他們依然在書里發現了一切:誘惑力,誇張,矯揉造作,褻瀆神明……是的,他們發現了一切,但很明顯,惟獨沒有質樸。

質樸*的書,或許吧;但它可以成為一位遍體鱗傷的詩人的懺悔。這位詩人是一個系統的感覺翻譯家,一個感覺主義者;他曾自認

「懷着歡愉和恐懼培育了他的癔病」,這似乎並非在過於自我詆毀;他的懺悔最終表露得如此糾結又如此沉重,但他固有的真誠卻並非總能被人承認。

事實上,《惡之花》只向那些與波德萊爾有着相同趣味的人開放。我以為,莫里斯·薩耶曾幸運地為詩人面對公眾時的情景下過定義,他說道,

「波德萊爾的趣味不但要求某種方式的啟蒙和適應」,而且還必須

「應和於某種需要,跟他的奢華和冒險一樣無法抑制、無法解釋的深層需要」,薩耶又加了一句,

「若是這種需要不存在,那就無從談起了。」就是《惡之花》本身的故事,也證實了這個結論。

波德萊爾的許多同時代人,且往往是那些最有資格去欣賞他的人,對他的性格和他這本書的重要性都似乎特別地不屑。

無論是泰奧菲勒·戈蒂耶,還是聖伯夫,都沒有意識到在這部光芒四射的作品中,法蘭西詩歌剛剛遭逢了歷代詩人中最敏感、最痛苦的詩人。

但願聖伯夫的約瑟夫·德洛姆在回憶中會向波德萊爾的藝術略表同情。

他們大概是提防了《惡之花》的絢爛多彩,而沒有聞到它的撲鼻芳香。

他們二人誰也不是傻子,然而,對於顯然沒他們那麼博學的波德萊爾,卻擺出了一副粗人的臉孔。

他們所有的學識,所有的經驗成果,不過是讓他們顯得遠非幾個年輕人那麼有穿透波德萊爾詩歌的才能。

儘管他們全副武裝,聖伯夫寫了一大堆《星期一》,戈蒂耶也是著作等身,但他們在《惡之花》面前卻顯得如此窘迫,而我們看到,年輕的斯溫伯恩、馬拉美和魏爾倫兩手空空來到波德萊爾的作品面前,內心卻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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