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遭了天罰……(2)
我認為我的生命從一開始就遭到了天罰,而且,這將伴隨我的一生。(給母親的信,1854年12月4日)說這句話的時候,波德萊爾三十三歲。
那麼,他這種強加給自己的感覺,這種認為自己的一生只能是悲劇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如果只是依據他的私密日記,我們可能會認為,這種感覺從他的青少年時期就體驗到了。
事實上,雖然他六歲喪父,被奪走了一位他一直珍藏著記憶的父親,不幸卻並沒有從那時就根植在他的生命里,而是要到他二十來歲的時候,而且他並沒有馬上就辨認出這種不幸。
波德萊爾在《我心赤裸》中曾提到
「對生活和快樂充滿了強烈的渴望」;這種渴望使他在走出校門后選擇了讓家裡人震驚的生*活方式。
他把時間都用在了圖書館和美術館,以及跟文人朋友們和姑娘們交往。
奧皮克夫婦頗為氣惱,他們阻撓他與那些輕易跟他過夜的姑娘們交往,也一樣阻撓他與作家和藝術家交往。
為了將這個年輕人從這种放浪形骸的生活里拉出來,家裡人決定讓他遠離巴黎幾個月。
1841年6月9日,波德萊爾在波爾多登上了
「南海郵輪」,這艘郵輪將把他帶到模里西斯島和波旁島。然而,雖然有家人信任的船長陪伴,波德萊爾還是在10月份離開了
「南海郵輪」,並於次年回到巴黎。在他離開之後,這艘郵輪可能去了科倫坡和加爾各答。
這次被強迫的旅行給他留下的記憶,出現在《惡之花》的幾首頌揚異域風情的詩中:《從前的生活》、《異域的芬芳》、《致一位克里奧爾婦人》、《遠離此地》、《致一位馬拉巴萊女人》,其他詩篇中還有許多由大海喚起的零散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