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鬼門開

七月十五鬼門開

二月春風最近對上網越來越有興趣,也對在網上接生意的情況覺得滿意。因為不管什麼時候上線,他的QQ都會提示,有人加他為好友,更多的是那些人的留言,一般,他們都會留下自己詳細的聯絡方式以及表明了自己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解除煩惱的巨大決心。

這一天,也不例外。當二月春風剛剛登陸QQ的時候,一條留言出現在他的面前:

二月春風,我是以前從朋友那裡知道的你的聯絡方式的。現在,在我的身邊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給我帶來巨大的煩惱,為了解除這煩惱,我願意用我所擁有的一切來換取你的幫助,幫助我解除煩惱。我的聯絡方式是:電話23456789,手機13654321012,我的住址皇姑區泰山路137號樓4—711,急切期待你的回復,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看到這消息,二月春風笑了笑,陰曆的七月十五剛過就有生意上門,看來這鬼節果然有趣。

下了網,收拾一下,他打了個電話給那人,說自己想到他家去看一看,是不是應該接這單生意。那人用很衰弱的聲音說:「你快來吧,我怕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堅持不了多久了。」

當二月春風出現在那屋子裡的時候,接待他的是一個面色蒼白的青年,二十齣頭,黑黑的眼袋顯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他的眼睛卻因為惶恐而變得血紅。二月春風沒有多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他看他的身上有什麼是值得自己收藏的,不過,他也看到了那青年身上濃濃的怨氣,那可不是普通鬼魂所能擁有的,想來這小子一定是沾染了什麼凶鬼才會嚇成這樣吧。

二月春風平淡的說:「你有什麼煩惱,可以告訴我,我會根據解除你煩惱的難易程度來決定我索取報酬的多少。」

那小子慌張的說:「只要你能幫我解除這個煩惱,你要什麼都可以。」

「你的煩惱是什麼?」

「你跟我來,她在屋子裡。」那小子緊張的推開了門,指著床上說:「她就是我最大的煩惱,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怎麼可能變成這個樣子的!」

二月春風走到床前,揭開覆蓋在上面的床單,床單下面,一張女人清秀的臉露了出來。只是,在那臉上,一些褐色的斑點正散發出一種惡臭——那是屍斑!

回過頭,二月春風冷冷的問:「你殺了她?」

那小子普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解釋說:「沒有,沒有,她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人。」

「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我對你們的法律不感興趣,也不會告訴別人說你殺了人。」

「可,她真的不是我殺的啊。」那小子一臉委屈的說:「昨天,我去上網,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半夜了。在路上就遇到她正在那沉思,反正無聊我就上去跟她逗話,希望能是一場難得的一夜情。」

「色心起,死的快。」二月春風冷冷的說。

「我,哎!」那小子長嘆一聲,說:「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跟她說話她也不怎麼理我,我問她是不是願意跟我到家裡玩,她也沒有反映只是沖著我一個勁兒的笑,我以為她是默許了就拉著她的手回了家。後來就睡在了一起,可誰知道今天早上我剛起床,她就成了這個樣子!」

「昨天,你們那個的時候,你就沒有覺得她的身體有什麼不妥?」二月春風問。

「沒有啊,昨天晚上她和正常人一樣,皮膚很有彈性手感也很好,和我之前認識的那些女人沒有什麼不同。」

二月春風嘴角忽然出現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你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么?」

「昨天?我不知道。「那小子想了想說。

「鬼節!就因為昨天是鬼節,所以就已經註定了這女人和你之前認識的那些有本質的不同。」二月春風頓了頓,指著那女人的臉說:「你知道屍體得放多久才會有屍斑么?」

「這個,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昨天你帶她回來的時候,她絕對就是這個樣子,至於為什麼你會覺得她跟活人一樣,你應該知道,什麼叫被鬼迷吧?」

那小子睜大了眼睛,捂著嘴顫抖著問:「你是說,昨天和我親熱還有那個的,都是這具屍體?」

眨眨眼睛,二月春風微笑著說:「你說對了。」

那小子驚叫一聲衝進了衛生間,然後就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二月春風無奈的笑笑,開始四下打量起這房間來,房間里很暗,可有一片牆壁上卻有著淡淡的熒光,依稀是一個人形。二月春風指著那人形說出了一竄古老的咒語,隨著他聲音的增大那熒光也越來越亮,人形也越來越明顯,終於,當二月春風吐出最後一個字那人形也從牆上走了下來。

那,是也個有著清秀容貌的女子,她迷茫的看著二月春風,問:「你是來抓我回去的么?」

「我沒那麼無聊,既然你不願意回去一定是心裡還有什麼牽挂,不過,看你目前的狀態,不論你要做什麼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如你來求我啊?」這種時候二月春風還不忘兜售生意。

「你能幫助我?」女人的目光亮了起來。

「我叫二月春風,最大的愛好就是幫助別人解除煩惱,不過,是需要一些代價的。」

女人觀察著二月春風,良久說:「你很強大,我想,你是可以幫我報仇的。」

「你要報仇?什麼仇?你的仇人是誰?」

「這些都不急著談,我想知道,現在的我只是一個亡魂,我應該拿什麼做報酬來支付給你?」

「這個好辦,我只是想你把你的**帶走,怎麼樣?對你來說不會很難吧?」

「帶走?帶到哪裡去?」女人的目光又迷茫起來。

「帶到你的仇人那裡,我會幫你解決一切煩惱。」

「好,可是現在我的法力低微,想控制這身體只能等到晚上陰氣濃的時候。」

二月春風想都沒有想,說:「那好,今天晚上你控制這身體帶我去你的仇人的那裡,現在,你先迴避一下,我和有些話要和昨天帶你回來的小子說。對了,昨天你為什麼會跟著他回來?」

「一碰到他我就覺得和他有緣,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緣分,只是想跟著他。」

「你們?」二月春風想了想說:「一段孽緣而已,如果他今天不找到我,會因為你屍體的事而負上責任甚至會丟掉性命,那時,你們之間的緣分才算是真正的開始。行了,你先走吧。」

女人沒有說話,默默的回頭鑽進了牆壁,消失不見。

二月春風看鏡子中的自己,輕聲問:「你這樣肆無忌憚的干擾輪迴,分解緣分你真的不害怕天理循環總有一天會報應到你的身上么?」

一個冷酷的聲音說:「連整個世間都要崩潰了,你還怕什麼報應?等我們掌權之時……嘿嘿……」

見嘔吐完的那小子回到房間,那冷酷的聲音忽然停住。二月春風對那小子說:「你知道么,從進這屋子我就一直覺得你家裡有什麼東西在守護著,我幫助你解除煩惱的報酬就是那個一直在守護著你家的東西。你仔細想一下,在晚上之前給我答案。」

那小子想了想說:「據我所知沒有什麼是守護神一類的東西啊,如果你能找到那就作為你幫助我的報酬送給你,我絕對不會翻悔。只是,你還沒說怎麼幫我把這屍體弄走呢?」

「我會讓她像來時那樣自己走下樓去,現在,讓我先來看看我的報酬是什麼?」二月春風說著,對著客廳的牆壁走了過去,揭開那幅巨大的山水畫,後面是一張肖像畫。一個風流倜儻的飄飄欲仙的道士,手拿三尺青鋒傲立於山巔之上,他的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的正視前方。二月春風皺皺眉頭,暗想:這道人是誰?僅僅一張畫像因為他的神韻都可以守護一家人,那他本人的修為又會高到什麼程度?為什麼這麼多年自己竟沒有會過這樣的高人?他,究竟是誰?

此時,瀋陽公安局某派出所,一個人正緊張的撥打電話:「喂,張哥,對,是我。」

「怎麼是你?我不是告訴你沒事別給我打電話嘛!」對方似乎很不滿意。

「出,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們的事露了?」

「沒,沒,不是這個,是,那個女人的屍體不見了?」

「哪個女人?」對方不耐煩的問。

「就是,就是那個!」這邊的人似乎更氣急敗壞,大聲說:「就是被咱們幾個姦殺的那個女人。」

「你他媽的想死啊!小聲點!」對方訓斥道:「你們不是已經結案了嘛!抓的那幾個傻逼不也都認在他們帳下了,你還慌個毛!」

「可,那女人的屍體忽然不見了。」

「不見了就不見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你知道昨天什麼日子吧?」

「昨天?鬼節?」對方的聲音有一絲顫抖,忽然又罵道:「你他媽什麼時候信過鬼神了?」

「可,聽停屍房的老孫頭說,他是親眼看著那女人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出去的。」他頓了頓,接著說:「張哥,你也知道老孫頭一輩子不會撒謊,這事兒,恐怕,不是啥好兆頭。」

「你別瞎想,今天晚上你到我家來,我再給他們幾個打個電話,咱們得合計合計這事兒。」

放下電話,剛通過電話的兩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後背涼嗖嗖的。

晚上,泰山路某棟樓房內,六個男人緊張的坐在一起。

「我先說,」這人正是派出所里打電話的那人,他說:「昨天是七月十五,她的屍體忽然不見了,一定是什麼講究,要我說,咱們得找個法師超度她一下,好讓她死得瞑目別來找我們的麻煩。」

一個男人冷冷的說:「她是被強姦死的,她能瞑目么?再說,咱們用什麼身份去超度她?就是她是我們幾個弄死的?還是,你願意用你警察的身份做掩護,用公方的形式找人超度她?」

「這個,我辦不到。」

另一個有著陰慘慘聲音的男人笑道:「能有什麼!當初咱們做的時候就有了不怕被抓的覺悟,現在只不過是屍體不見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她活著的時候都只能是我們跨下的小綿羊,她死了還能把我們怎麼樣?她要是敢來,老子一樣讓她再享受一次最後的溫柔。」

聽了他的話,幾個男人淫蕩的笑了起來。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姓男人,也就是這房間的主人忽然說:「擰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明天我們得想辦法找個人超度她一下,不然,恐怕真會有什麼亂子。」

一個正處於變聲期的聲音說:「張哥,你從來也不信這些東西的,當初我們做的時候數你膽子最大,怎麼這時候你反而膽小起來了?」

「因為,昨天,我見到她了。」張姓男人慨嘆一聲,接著說:「昨天,就在樓下,我看見了她,她也看見了我。沒想到,她死了以後還是那麼美……」

「什麼?昨天你見過她?」

「她來了這裡?」

「這麼說她已經找到了你?」

「你已經暴露了,為什麼還把我們拉下水?」

「不行,我得趕快走!」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有幾個人甚至已經準備出門下樓。張姓男子一臉無奈的苦笑說:「一切都太晚了,恐怕今天你們都會在劫難逃,為你們當初的罪行付出代價。」

變聲期的聲音充滿了驚訝:「你不是張哥,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被你們看出來了啊。」男人笑了幾聲,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張姓男子已經變成了一個他們都不認識的陌生男人。這男人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色皮衣,冷著臉顯得格外的嚴肅,他自我介紹著:「各位與會的朋友們,你們好,我是二月春風。今天為了你們當初的罪行而來。」

本打算下樓的幾個人已經轉了回來,他們的臉上都是兇狠之色,在他們的心裡都湧起了殺人滅口的**。還是那個變聲期問:「張哥在哪裡?你把他怎麼了?」

「他?正和我的朋友呆在一起,不過,他好象有點傻獃獃的了。」

「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幾個人的目光迅速交流了一個看法:必須全部清除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二月春風笑著說:「你們不用緊張,我的這位朋友你們也都很熟悉。」他拍了兩下手掌,他身後的一扇門無聲的打開,是她!

幾個男人看著她,都是一副驚呆的樣子:她竟比死之前還要漂亮!

女人對他們莞爾一笑,這一笑,使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充滿了曖昧的味道。

男人們如野獸般露出血紅的眼光,向著女人撲了過去。女人小心的躲回了房間,他們緊隨其後,隨著房門的關閉,一直坐在沙發上對所有事情恍如不聞不問的二月春風嘴角浮起一層殘酷的笑意。他在笑什麼?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他究竟有著怎樣的目的?在他幫人解除煩惱的背後究竟隱藏了怎樣不可告人的秘密?

房間里男人們的粗喘停息了,女人的鬼魂一臉報復后惡意的笑走出了房間,對著二月春風說:「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剩下的就都是你的了。」

二月春風收斂臉上的笑,說:「我送你一程。」

女人滿臉感激的看著二月春風,說:「我知道你不快樂,本來我可以不回去而一直守在你的身旁,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的身體裡面有著什麼在蠢蠢欲動,我很害怕,所以……」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那,是我的天性在復甦……快沒有時間了,來,我送你。」二月春風用一根手指抵著女人的額頭,開始吟唱古老的咒語,一團豪光閃過,女人的靈魂回到了她得以安息的地方。

環顧一下四周,二月春風伸個懶腰,走進了那個房間。

房間里,幾具**的身體赫然入目,他們的身下,是一具有著屍斑的女性屍體。而這時,施在他們身上的幻術已經失效,他們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醜態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挪動身體,只能驚恐的注視著彼此。

二月春風的聲音冷酷而無情:「墮落的靈魂們,我以天理昭昭報應不爽的名義,判你們永脫輪迴。墮入無間地獄,待天地崩潰日月無光之時,方還汝自由。」隨著他聲音的結束,幾個罪惡的靈魂脫離**,混成一團,飛進了二月春風張著的嘴,咀嚼之聲不絕於耳——難道,他是以吞噬靈魂為生的怪物么?

第二天,《瀋陽晚報》報道了那幾個人離奇死亡的大概經過,不過或許怕引起公眾的恐慌,對細節事情多是語焉不詳。而住在皇姑區泰山路137號樓4—711的小子在看過報紙以後,也終於明白了二月春風究竟幫那女人做了什麼。經過了這次事情,這小子終於明白了兩件事情:第一,這世界有很多不可思議不能解釋的事情發生,你只能默默接受;第二,永遠永遠永遠不要在七月十五的晚上和一個陌生的女人上床!

七月十五鬼門開,男鬼女鬼都會來,怨恨情仇一筆銷,生亦何歡死何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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瀋陽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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