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查,不管是誰,傷害她的,我一定不會輕饒。」君無殤俊美的臉上布滿陰雲,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善良心軟的七殿下了,他的軟弱讓他失掉了生命中最愛的人,只有心硬如鐵,才能在未來的風雨中再次找回她。
春去秋來,日月更迭,轉眼間,三年光景一晃而過,上官清的老屋被更名為蝶谷,那個曾經在襁褓中的嬌弱嬰孩如今已經長成了小人精。
夜宮的內部構造經過的重組整合,已經成為排在第一位的江湖組織,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夜宮宮主則以嗜好美男,風流成性的名聲揚名各國。
有了秋月的背叛,夜雨凝的夜宮成員除了夜冰外,再也沒有女人,不可否認,她對美男從來沒有免疫力,欣賞美男是她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消遣,當然也僅僅是欣賞而已。因著這個特殊的原因,夜宮的手下招攬的都是姿容出色的男子,或青純,或妖嬈,或英挺,或健碩。
況且,她始終認為,出行的時候帶著環肥燕瘦的一眾美男是件非常拉風的事情,既然她在江湖上的名聲那樣臭了,便不在乎多個風流輕浮的名聲。
有人願意流芳千古,她偏偏喜歡遺臭萬年。
而天下第一商號夜氏,則被幾個手腕強硬,遭遇過人生欺騙,經歷坎坷的女子掌管著,夜雨凝作為夜氏的幕後老闆,擁有夜氏所有的控股權和決策權,夜氏採用連鎖經營的方式,每家店看似獨立卻又有著緊密的聯繫。
夜氏財團經濟實力強硬,財力雄厚,牽動著各國的經濟命脈,是各國首腦既頭疼又無法撼動的存在。
而那位純真可愛,可愛無敵的夜濯塵小朋友則是在花團錦簇的男色包圍下,在數不清的金銀財寶的懷抱中茁壯成長著。
這一日,夜濯塵小朋友百無聊賴的看著夜宮中的美人爹爹們,看久了是會視覺疲勞的,話說長的最美的當屬師傅大人了,可是師傅很嚴肅,從來不讓他猥褻。
娘親為爹爹們排了序,足足有十二個月,一月是夜風爹爹,為人冷漠卻很疼他,二月是夜雷爹爹,很酷很毒,三月是上官清爹爹,為人最是和善,還有四月歐曉爹爹,五月葛天爹爹,六月……,總共十二位爹爹呢,若要比爹爹的個數多,首屈一指的當屬他夜濯塵了吧?
他還是喜歡娘親那樣的美人,不光他喜歡,他的那位清心寡欲的師傅,那十二位爹爹也都偷偷的喜歡,娘親穿紗裙的樣子好迷人,玉頸露在低領的紗裙外面,搖曳生姿的體態,若隱若現的美腿,只要是娘親經過的地方,爹爹們總會偷偷的咽口水。
娘親百無聊懶的時候總是喜歡勾引爹爹們,比如摸摸他們的臉了,碰碰他們的唇了,將手伸入他們的衣襟惡作劇的逗弄了。
每每這個時候,爹爹們總是一臉迷醉,雙頰紅潤,迷人的很,而娘親卻總是逗完就離開,從不理會爹爹們失望的神情。
爹爹們總說我是個小壞蛋,將娘親妖孽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小臉蛋上總是掛著風情萬種的笑,小小年紀便已如此色,不知長大後會毒害多少青純少女。
為什麼要毒害少女,本公子就喜歡美男,女子的話,起碼要想娘親那樣絕色的才可以。
夜濯塵一大早在清蓮的監督下開始了一天的打樁,練功,每每這個時候,師傅總是坐在離他不遠的蒲團上,閉眼凝神,他連多久,師傅便打坐多久。
今天的日頭格外毒,一套動作下來,夜濯塵渾身像被汗水洗過一樣,濕淋淋的,紅彤彤的小臉上掛著兩道黑手印,看起來滑稽又可愛。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清蓮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清澈不染塵埃的眸子在初睜眼的那一剎那,萬丈芳華不及那兩汪幽泉。
夜濯塵獃獃的看著,不知不覺湊到師傅身邊,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去摸師傅的眼睛,嘴角的口水直淌到胸前。
「師傅,你好美哦。」話音剛落,一道小小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抹優美的弧線,直直落入不遠處的溫泉池中。
小濯塵以一招不雅的狗刨式從水中艱難的浮起來,哭喪著臉說道:「每次都這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師傅,你不能剝奪欣賞美色的權利。」
清心寡欲如清蓮者,也不禁被他不倫不類的言語雷得很無語,窈窕淑女,敢情把他神聖不容褻瀆的清蓮大師當作了淑女?
一陣香風飄過,空氣中傳來若隱若現的鈴鐺響,方才還一臉苦惱的濯塵立馬像打了狗血般興奮,匆匆在水中抹了把臉,嗖的從水中鑽了出來,往鈴鐺的聲源處竄去。
「嘩--」是重物落水的聲音一旁立著的夜風嘴角抽了抽,墨黑的眸子閃爍著,有些不忍的望著濯塵落水的方向。
「說過你多少次,換了乾淨衣服再過來。」夜雨凝一襲水紅的紗裙,曼妙的美腿在紗裙下若隱若現,舉手投足,風情萬種。
「又是這樣。」濯塵沮喪的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的穿上池邊早已備好的衣衫,邁著短胖的小腿,訕訕的走到夜雨凝身邊,小手揪著夜雨凝的裙擺,眼巴巴的望著她。
夜雨凝心中一軟,伸手把他抱在懷中,向清蓮走去。「大師,近日功力可有進展?」
清蓮起身,聖潔的臉上逸出一抹虛無縹緲的笑容:「有一些進展,終是不如從前了,在那樣的機緣下遇到你,原本是我的劫,此乃渡劫的必經之路,你不必掛懷。」
夜雨凝苦笑,滿眼歉意,生濯塵那日,本是萬分兇險,若不是清蓮趕到,將他一身無上內功盡數相傳,她大抵過不了那一劫,可清蓮卻從此形容廢人,縱然重新修習,也只比常人好了一些,終是回不到過去了。
濯塵方才還活蹦亂跳,此時卻沒有了聲息,在她的懷中漸漸變的冰冷徹骨,夜雨凝心中一驚,俯身一看,只見濯塵白嫩的肌膚上覆著一層紫色的冰晶,小小的身體瑟縮在她的懷中,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濯塵--」夜雨凝驚呼,乍看稚嫩的嬰兒蜷縮在她的懷中,一動不動,毫無聲息,她感覺到自己的心瞬間下墜,宛如沉入冰谷一樣,三年來,若不是這血脈之親守在身旁,時時刻刻給她溫暖,讓她牽挂,她實在不知道生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凝兒--」上官清匆匆趕來,伸手接過濯塵,一手搭在他的脈上,神情凝重而焦灼。
「怎樣?」夜雨凝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蹲在他的身側,小心翼翼的問道。
「情況不是很好,這已是本月第三次發作了,比前兩次都要兇猛些,先前的藥物恐怕已經控制不住了。」上官清一臉擔憂和心疼,這個粉雕玉砌的孩童是他們這裡的開心果,每個人都是真心的疼惜他,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看著他臉色青紫陷入昏迷,大家頓時方寸大亂,憂心如焚。
「凝兒,我有一法,不知可行否?」清蓮握著濯塵的小手,神色凝重的說道。
「你說,但凡我能做到,便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做,他是我的命,即便要我以命相換也無妨。」
「需用親父心頭血混著雪蟾的藥力,再加上幽谷的火蓮煉製成藥,連服三次,也許可治。」
「雪蟾,我體內的血中便有雪蟾的藥力,火蓮我們可以去找,親父心頭血--」夜雨凝蹙眉,她不想讓君無殤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便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關聯,這三年來,她深居簡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甚至用夜宮宮主好男寵之名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為的便是不讓君無殤懷疑到她的身上來。
可是,現在孩子有事,她可以為了一己恩怨陷孩子於不顧嗎?顯然是不能的,那麼,要怎樣才能既不讓君無殤發覺,又順利取來他的心頭血?
上官清的藥物起了作用,濯塵臉上的紫氣漸漸褪去,精神疲憊的陷入昏迷。
夜雨凝猶在沉思著,上官清說道:「我隨你去趟燕京城,君無殤沒有見過我,我的身份是安全的,而且,取心頭血,稍有不慎便會失血過度而亡,你雖不願見他,大抵也不願他死吧,我有辦法止血,讓他無性命之虞。」
「你們帶著五月六月同去,我們幾個露過面的在暗處保護,清蓮留在谷中照顧濯塵,讓夜冰和夜雷去幽谷取火蓮,大家一同行動,事情會更有把握些。」夜風也插言道。
「嗯,也只好如此了。」夜雨凝沉吟片刻,終於點頭答應。
君無殤靜靜坐在長樂宮中,面前是堆積成山的奏摺和密信,奏摺無非是朝中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老朽找出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密信卻是他的精英暗衛搜羅的鳳舞國的弊病,貪污,陰暗的內幕和牽扯人物,當然,還有他一直關心的事情--夜雨凝的下落。
可惜,那些笨蛋們找了整整三年,把鳳舞國幾乎要翻了個遍,也沒有看到夜雨凝的影子,三年前好不容易在棺材鋪找到的一點蛛絲馬跡,也被他那個不甘幕後的皇兄徹底破壞掉了,一想到君無涯居然喪心病狂的對懷孕中的夜雨凝下手,絲毫沒有顧忌兄弟感情,他便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