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裴教頭再見！
第十七章裴教頭再見！
一見裴教頭出現，剛剛還是吵鬧的隊列，在瞬間就變得鴉雀無聲，一個個新兵都站得筆挺筆挺的，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站在隊列里的小強更是忐忑不安，不斷地用眼角餘光觀察著裴教頭，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緊繃了起來。剛剛說的那句話落入了這個惡魔的耳中，竟沒有立時處罰他，只會讓他更加地擔心。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小強此時的感覺亦是如此，不怕受罰，就怕有把柄被抓在這惡魔的手中，隨時都會被他冷不防地發難，最是難受。
不過，很快小強就知道裴教頭為什麼沒有立刻處罰他了。各什的什長才剛點完數，秦校尉便陪著幾個新兵營的高級軍官走進了營地，其中甚至包括了新兵營副統領朱健和幾個營級的將領。
「報秦校尉，第二小隊九十三人全到！」裴教頭對著秦校尉行了個軍禮高聲道。
秦校尉還了一禮，立時轉身又對朱副統領行了個軍禮道：「報朱將軍，第七大隊第二小隊士兵九十三人全到。」華夏帝國禁軍有著極其嚴格的、層層森嚴的軍官等級制度。所有的軍官都必須一層一層地向自己的上級進行彙報，除得到了特別命令外，跨級報告是不被允許的，即便最後報告的內容屬實，也將受到處罰。
朱副統領對身旁的幾名將領道：「你們去選吧，記著，重步兵別給我選太多了，不得超過二十個。騎兵不得超過十個。」
聽了朱副統領的這番話，新兵們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個個把胸脯挺得跟探頭峰似的，直怕那些將領們嫌他們身體太單薄，不肯要他們做重步兵。因為得知第七大隊將被編為輕步兵大隊，第二小隊的新兵們目下最大的願望無疑便是成為重步兵或騎兵以離開這個苦難的地方、擺脫裴教頭的魔爪。
最後的結果實是讓新兵們大失所望，除了黑豬、鐵塔和牛奮良等八個明顯較他人要強壯許多的大塊頭外，其他諸人竟是都不入這些將領們的法眼。甚至還聽到一個將領抱怨今年的新兵素質太差了，都是些瘦猴桿。直把第二小隊的新兵們氣得暗暗咬牙，估計心裡都已將這些將領的直系女性親屬給問候了個遍。不過小強、夜貓、刺蝟和鉗子四人加上另外幾個什的共七人被選為了騎兵，也算是成功地逃離了「魔窟」。第九什因此只剩下三人，周余則成了新的什長，山雞為副什長。
回兵帳收拾東西的時候，黑豬和刺蝟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兄弟之情盡在不言中。雖說這次分配兵種，只是換到了不同的大隊罷了，都還是在新兵營里，但畢竟兩兄弟從小便一直在一起，無論吃喝拉撒睡都是二人一體，幾乎從未有過分離，相互間已是極為依賴，用相依為命來形容亦不為過。此時因兵種相異，要分到不同的大隊中，自是難免有些傷感，刺蝟也第一次懊惱自己為什麼長得不像大哥黑豬那般強壯，否則就可和大哥一起成為重步兵，而不必分離了。
黑豬握著刺蝟的肩膀：「兄弟，你到了騎兵大隊，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就告訴大哥，大哥一定幫你出頭！」
刺蝟點點頭，回握著黑豬的臂膀，道：「放心吧，大哥，我還沒那麼孬，想欺負咱仆山人，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本事。」
夜貓和山雞本也在旁邊道別，聽到黑豬此言，亦是回過頭道：「黑豬，有我夜貓在，就甭想有人欺負刺蝟，你可信得過咱？」
黑豬嘿嘿一笑，拍了拍夜貓的肩膀，道：「信得過，當然信得過了。夜貓，以後你就能騎那高頭大馬了，小時候的願望算是完成了吧？」黑豬仍記得當初在仆山村時，夜貓曾經最大的理想便是騎一騎村裡郭大叔的寶貝毛驢，不過一直都未能得逞，想不到如今竟是能騎上真正的戰馬，也算是得嘗所願了。
「黑豬，走了，咱們被編到第二重步兵大隊了。」這時，鐵塔掀開了帳簾對黑豬喊道。
黑豬應了一聲，便對刺蝟、夜貓和山雞道別道：「兄弟們，我先走了，咱回頭見！山雞，你還在第二小隊，記著以後別老惹裴獅子生氣，否則受苦的還是自己。」
「黑豬，去吧去吧，我自會省的，裴獅子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山雞笑著對黑豬道。
黑豬又看了一眼刺蝟，轉身掀帳而出。出得兵帳后，見鉗子、周余、小強和鐵塔也在依依惜別，唯有肖邙低著頭一個人在旁邊似乎在想著什麼似的。
「重步兵到我這裡集合！」黑豬正準備過去和肖邙說幾句道別的話，那邊跟著朱副統領來的一個軍官就在高喊了。軍官的話音剛落，黑豬和鐵塔便幾乎是本能反應般提著自己的行囊疾跑到他的面前站好。第二小隊被選為重步兵的八個新兵不到五息的時間便已全部列好了隊，一個個身體挺得筆直，眼睛睜得老大，臉上的肌肉綳得緊緊，生怕這個長官突然反悔，不要自己。
「聽我令，目標第二大隊營地，跑步行軍！」那軍官的聲音同裴教頭的聲音完全不同，但卻一樣有種讓人不敢違逆的威勢在裡面。
待黑豬和鐵塔等人跑到了第二大隊的營地后，才發現，那軍官竟然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來。無奈，鐵塔只得隨便找了位執棍巡邏的老兵問明了第二大隊大隊正陸校尉的營帳。
「原第七大隊第二小隊士兵負鐵向您報道！」在營帳外的衛兵向陸校尉通報后，鐵塔帶著黑豬一行人掀帳進去道。
陸校尉是個長相英俊的年輕軍官，看年齡約只有二十五、六，一對劍眉下炯炯有神的雙眼，讓黑豬等人不敢對視。
「原第七大隊第二小隊士兵黑豬……」黑豬也欲跟鐵塔一般報上自己的姓名，卻被陸校尉擺手打斷道：「你們都是同一小隊選來的新兵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清爽，但卻隱有一股冷酷夾雜其中，讓人心底有些發涼。
「回陸校尉，我們原來都是第七大隊第二小隊的士兵。」黑豬回道。
那陸校尉聞言看了眼黑豬，「哦？你們知道我姓陸了？好，那我也不必多費口舌自我介紹了。既然你們都來自同一大隊，那麼我便把你們安排到同一小隊同一什去吧。」說罷低頭翻了翻桌上的一本薄子，頓了頓，道：「你們就到第一小隊去報道吧，現在那只有十六個人，把你們安排在同一什還是做得到的。你們的教頭姓陸名超。」
離開陸校尉的營帳后，鐵塔、黑豬等人便在衛兵的指引下來到了第二重步兵大隊第一小隊的營地。當站到那名叫陸超的小隊教頭面前時，黑豬不禁有些發懵――剛剛還是大隊正的陸校尉，怎麼轉眼間變成了小隊教頭了？！――這個叫陸超的教頭竟是和陸校尉長得一模一樣。
「你們可有校尉的安編文書？」這個陸教頭甚至連聲音都是與那陸校尉毫無二致。
鐵塔愣了一下，才將陸校尉給的文書交給了陸教頭，老半天還是沒回過神來，這陸教頭怎麼會和陸校尉長得那麼像呢？
陸教頭接過文書看了一眼，便淡淡地道：「跟我來。」說罷轉身就走，黑豬等人忙急步跟上。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兵帳外后，陸教頭道：「你們現在就是第三什的了。什長和副什長你們自己定，明天早上點卯的時候告訴我。」
陸教頭走後，黑豬等人便開始收拾兵帳，至於什長副什長的人選倒不是什麼問題，這次第二小隊被選為重步兵的新兵沒有一人原本擔任過什長的職位，大都是普通小兵。鐵塔入軍前本是混江湖的，頗講義氣，原本在第二小隊也有點威信，加上黑豬的支持，自然而然地當上了什長。既然鐵塔當了什長，黑豬也就理所應當地成了副什長。
現在兵種的分編還未結束，第二大隊第一小隊也只編入了二十幾人，三個兵帳都沒填滿，所以這一天也就未進行任何訓練，陸教頭亦未交代他們做什麼事。跟著其他什的新兵吃過晚飯後，黑豬幾人便回兵帳早早地睡下了。雖然華嶺的蚊蟲依舊活躍，但早已習慣了的黑豬、鐵塔等新兵卻也睡得香，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