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兵種分配

第十六章兵種分配

從一些負責巡邏的老兵口中，新兵們知道了在新兵營前兩個月是基礎體能訓練，之後便要按照各人的身體特點和特長分配兵種了，那時候，教頭們才能根據各兵種的特點進行有針對性的訓練。對於新兵營第七大隊第二小隊的新兵們來說，這似乎是個好消息，因為那意味著他們很可能提前結束被裴獅子的虐待。在第二小隊新兵們的心中，裴冷裴獅子毫無疑問是華北新兵大營乃至整個華夏帝國禁軍中最嚴厲、最殘酷的教頭。這個想法，也在接下來一個半月里得到了加倍的確認和鞏固。

自從領到那沙袋作成的馬甲后，新兵們除了睡覺外便幾乎無時無刻不穿著它了。對於這件裴教頭口中所謂的「沙甲」，新兵們無一不是恨之入骨。不過在穿上馬甲后，訓練的內容也開始有了變化，不再是每天千篇一律的跑山運動了。每日的上午，新兵們都要在裴教頭和兩個「棍僧」的督促下拿著那新兵口中的「搗桿」、教頭口中的「沙戟」來練習「七路衝殺槍法」。槍法練完后，則是分成兩隊進行相距三百米的極速衝刺拼殺。穿著近五十斤重的沙袋馬甲，綽著八尺大搗桿，拚命嘶吼著疾奔一百來米后，拿末端包著「黑沙」的搗桿投互相捅砸，這便是裴教頭口中的「極速衝殺、實戰演練」了。每次輸的那一方五個什，將在午飯時把自己的一塊肥肉讓給獲勝的五個什，所以，可想而知，幾乎每次「實練」，黑豬都是拼得最勇猛的，拖了黑豬的福，第六到第十什的新兵在這一個半月中基本天天中午都能多吃塊肥膩膩、香噴噴的豬肉。也因此，黑豬在第一小隊的威信直線上升，連帶著黑豬的什長鉗子在其他什長面前底氣也足了不少。

午飯過後難得的一段空閑時光，現在卻要提前進行原本晚間睡前才有的「軍律學習」，而後便是下午的訓練--站隊列、慢行軍。這個訓練也被第二小隊的新兵們公認為最痛苦、最可怕的訓練。它雖不需太大的運動量，但卻能讓人全身筋骨極度地疲勞，便是爬了兩趟探頭峰也未必能如此。站，要站得穩，站得直，站得有氣勢。走，要走得開，走得齊，走得有威風。行軍還不是普通的慢跑，而是要讓隊伍保持良好的隊形，無論前後還是左右，都要盡最大可能地對齊。這站、走、跑，三樣就讓新兵們欲哭無淚、生不如死了。若要讓他們選，相信絕大多數的新兵都會選擇去跑山，而不願來接受這種枯燥單調又嚴格的訓練。曾有新兵問裴教頭訓練這些對殺敵似乎沒用，裴教頭卻是理直氣壯地答道：「武器當先有殺氣，後有殺傷力。軍隊亦當先有軍容，後有戰鬥力。一支真正強悍的軍隊，僅靠他的軍容、氣勢就足以給對手以強大的震懾，亦能予己方以強大的信心和士氣。我現在讓你們練的這些，正是訓練你們身為士兵當有的氣質，同時讓你們深刻體會到什麼是軍中的紀律，什麼是堅韌的意志！」一席話說得新兵們啞口無言心服口服，既然如此，那就練吧！

每到日落之時，又是探頭峰一趟來回，是為通常慣例。因為跑了上百趟的探頭峰，都沒有遇到其他小隊的新兵，所以第二小隊的新兵們暗地裡都將探頭峰命名為「獅子頭峰」。後來他們才知道，原來新兵營的每個小隊都有一座固定的山頭作為訓練體能用，根本不會出現兩個小隊爭搶一個山頭的情況。華嶺成千上萬座山頭，分出九十來座，自是綽綽有餘。

跑完了山，便有一段極短的時間讓新兵們在溪邊洗澡、洗衣，一般都不會超過一刻的時間，然後就是回營吃晚飯。晚飯過後，原本的節目「軍律學習」被提到了午後，便是要讓新兵們進行夜間行軍的訓練。一什一根火把，進行出營五里、來回十里的急行軍，沒有休息沒有水喝，回來后，精疲力竭的新兵們自然是倒頭即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條件反射般地準時從鋪上蹦起，集合、點卯，然後開始新的一天。

新兵營的日子便是這麼無聊而單調地過著。黑豬和刺蝟等仆山村來的新兵亦是慢慢地適應了這裡的生活，逐漸地摸清了裴教頭的脾氣，性格也不再似剛來新兵營時那般衝動、直接，開始懂得隱忍，懂得變通了。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曾函與鄭傑兩人經過這段日子與新兵們的頻繁接觸，已是逐漸融入其中，被他們所接受了。大多數第二小隊的新兵，對於這兩個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卻又身手不凡的隊副多是信任和敬佩的。而另外一個隊副高路則要難過得多，自從上次那件事後，整個第二小隊的新兵幾乎都將他當成了透明人，寧願受罰也將他的命令當成耳邊風，完全視其為不存在。裴教頭對他似乎也不是很滿意，對新兵們的這種態度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多數的任務和命令都交給了曾函和鄭傑兩人，高路幾乎已成了個空頭隊副，每日只不過是在一旁觀練罷了。

其實，高路若是當士兵的話，也不會比曾函和鄭傑差。在軍校時，他的各項格鬥、武技項目都是優秀，在騎術上更是勝過了兩人一籌。但他畢竟是軍官，畢竟是要來統領士兵的，而非是自己一人一槍一騎就可上戰場，他需要屬下的士兵支持他、配合他、信服他，才可以帶領他們獲得勝利。這些高路也都知道，但實際做起來，同樣的目的不同的方法，效果卻遠遠比不上曾函和鄭傑，於是他離新兵們的距離越來越遠，離他的軍官之路亦是越來越遠。

枯燥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慢，這一個半月對於新兵們來說，無異於過了十年那麼長。大部分的新兵此時都已是脫胎換骨、煥然一新，早已找不到剛入新兵營時的憨相和痞樣。一個個都是挺拔的帝人，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臉龐上儘是堅毅的表情。

「十年的地獄生涯終於到頭了。」在得知基礎訓練的兩個月結束，要開始分配兵種后，小強不禁一臉滄桑的表情感慨道，「今後就不能再每天聽到裴獅子循循的教導了，真是遺憾啊！」

黑豬卻是拍了拍小強的肩膀道：「你也不用遺憾了，聽說第七大隊被編為輕步兵大隊，就你這身板，估計也就是輕步兵的料了，以後還是能夠天天聽到裴獅子循循教導的。」

小強嗤地一聲拍掉黑豬的手，故作瀟洒地抹了抹額前的幾根短髮，道：「不做重步兵就一定得是輕步兵了嗎？像那種渾身包得跟烏龜似的、行進速度比蝸牛還慢的兵種，只有你們這種傻大個才適合。像我們這種身手矯健，反應靈敏的，自然應該是帝國最驕傲的騎兵了。」

「騎兵？」鐵塔指著小強的鼻子笑道：「我看你是『騎猴』還差不多，小心那些馬兒歧視你太瘦，怕你那全是骨頭的屁股把它們磕疼了，直接不讓你上馬。」

「操！你分明是妒嫉，妒嫉我騎馬跑得比你快，妒嫉我與風飛揚，你卻只能爬地啃沙。」

「切！重步兵那才是男人的兵種，你沒聽裴教頭說過嗎？會戰的決勝，一般都是由步兵、特別是重步兵交戰的勝負來決定的！我們重步兵才是戰場上的王者，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輕騎兵只不過是拿來探路和掃尾的附屬品罷了。」鐵塔說得倒好似自己已是成為戰場上威風凜凜的重步兵一般。

「哼！裴獅子說的話要是能聽，母豬也能上樹了！」小強聞言一急，忿忿地說道。

「你如果想上樹，我可以幫忙成全你！」裴教頭的聲音忽然在背後想起，嚇得小強的冷汗刷拉一下就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