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圈套

第二十八章 圈套

第二十八章圈套

兩人喝完,秘書長走進來,在劉文衛耳邊說了幾句,劉文衛道:「我知道了。」然後,他對歐道:「不好意思,幾位美女來到這裏,外面的客人有意見了。」

歐笑着說:「沒關係,叫她們去吧,我跟惜雪在聊聊。」

房間里忽然安靜下來,歐搖搖頭:「這些人真是伶牙俐齒。」

「你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們手裏吧?」周惜雪半真半假地問。

「怎麼會?我是誰?我是一個感情很複雜的人,一個感情很複雜的人如果能有把柄落在別人手裏,那肯定是著了別人的圈套,你看我像落入圈套的人嗎?」歐笑着。

「你沒落入圈套,你落入了陣。」周惜雪嬉笑着。

「對了,剛才你說你哥他們要炒作之洋公司的股票。這會不會使之洋公司有麻煩呢?」歐忽然嚴肅起來。

周惜雪挺直腰肢:「你腦袋裏是不是充滿了問號?」

歐憂心忡忡地回答:「嗯,你哥他們不會是慈善機關,他們是要賺錢的,而這個過程里,之洋公司肯定要受影響的。」

周惜雪輕笑着:「你是不是怕最後的結果是楚之洋就象個待宰的羔羊,無力掙扎,卻又逃不走?」

歐表情沉重,點點頭。

「不是沒有那種可能,不過那種事基本是不會發生的。」周惜雪道。

「為什麼?」歐問。

「這是個行規問題。一個機構要是想炒作一支股票,不是一下子就開始的,在炒作之前,已經有大量的資金實際上已經以其它公司或者個人的身份點上。只待時機一到,這些潛伏的資金就會或前或後步調一致地向某隻股票發起衝擊。這些都要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完成。要掌握相當多的籌碼,這樣你才能控盤。」周惜雪道。

「哦?」歐皺皺眉頭。「萬一別的莊家也盯上了這隻股票怎麼辦?」

周惜雪很輕鬆地說:「沒事的,這種事最後都是利益共享的。」

「我不明白」,歐問。

「中國的股市歷來就是這樣,是一場莊家與莊家的戰爭,而散戶只能在戰爭中苟延殘喘灰飛煙滅。在中國的股市中,一般都是由一個或幾個大庄聯合做某隻股票,其底下有無數的小庄,那些小庄只能唯大庄的馬首是瞻,配合大庄行動,然後才能分些殘羹。而大庄與大庄之間都會有默契,相互拉升、統一行動。」周惜雪很平靜的說。

歐疑惑地問:「要是萬一兩個莊家都看好了一隻股票,互不相讓,那豈不是血流成河?」

「不會的,沒人願意互相拼刺刀,那樣的結果就是都血盡而亡,這兩個莊家共同拉升這隻股票,吸引閑散資金跟風,到目標位時相互掩護,有序撤退。」周惜雪道。

「那我還是有個疑問,萬一這股價大幅下滑,這個公司怎麼跟股民交代?」

「很容易,公司發佈公告,稱公司經營正常,沒有應披露而末披露的信息,請股民放心就好了。」周惜雪笑笑,伸手過來給歐倒酒。

歐覺察到一陣幽香,淡淡地鑽進他的鼻孔,頓時心猿意馬起來。不過,馬上一個聲音對他說,別亂想,這是你最好朋友的女人。於是,他坐直了身體,讓自己正經起來。

「大哥,我還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哥現在手裏有一筆私募基金,想找個出路,正好我在北京跟他說我認識你,所以,他想問問你,想不想融點資?」不知道怎麼,周惜雪身上的香味不停地飄來,歐感到有些燥熱。

歐道:「也不能說不想,前一陣子也有私募基金找過我,可是,我覺得融資成本太高,就沒再談下去。」

「找個機會跟我哥談談唄?即使談不成,也沒關係,他說還可以操作你公司上市。」周惜雪端起杯,跟歐碰了一下。

「嗯,過兩天我要去北京,如果有機會,跟你哥見見面也好。」歐道。

周惜雪顯然很開心,道:「好啊,等下回去我就給我哥打電話,叫他在北京好好接待你。」

歐看看錶:「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嘛,大哥,剛才在路上,接我的司機說,晚宴以後還有舞會的,我想跟你跳舞。」周惜雪撒嬌道。

「算了,我有點累,你如果想去自己去好嗎?」歐寬厚地笑着。

「不,我就讓你陪,好不好嘛,人家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點,你就陪陪我嘛。」

歐被她纏的沒辦法說:「好,我跟你去,不過,那幾個女孩子會跟你搶我,你可別吃醋。」

「我知道她們啥目的,你就多陪我,少陪她們就好啦。你等一下我,我去樓上換件衣服,馬上就下來。」說罷,拎着包一蹦一跳地出了包房。

歐搖搖頭,拿出電話,撥通了楚之洋:「你小子幹嘛呢?」

楚之洋道:「我正陪客戶在海邊,怎麼?周惜雪去通衢市找你啦?會不會煩你啊?」

歐道:「煩到是不怎麼煩,給你們當了半天人民調解員。我說,雖然我不喜歡周惜雪這個人,但是,既然你跟她談戀愛,還是多琢磨琢磨女孩子的心思,別老那麼粗枝大葉的。」

楚之洋嘿嘿地冷笑着:「,你家現在可是出了兩個教授啊。」

歐問:「什麼意思?」

「一個是樂教授,一個是歐教授,而且這個歐教授是愛情導師啊。」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歐笑着放了電話。

然而,他沒坐一會兒,周惜雪打扮得煥然一新走了進來,歐突然發現,她身材綽約,眉目如畫,再加以淡藍色裙裝勾勒出的優美曲線,居然沒了平時那種女強人的氣質,竟有了些楚楚動人。

那天晚上,通衢市舉行了盛大的聯誼舞會,歐不是通衢市請來的最有實力的企業家,但是卻是滿場做受歡迎的男人之一。原因就是,在那些女星和女人的眼裏,他是最有才和最會浪漫的人。不僅語言幽默,平易近人而且交誼舞技術一流,每一個跟他跳舞的女人都感覺被他帶的很舒服。

交誼舞不是一兩種步子,更不是一兩個花樣。交誼舞應當是一種感覺,一種體會。當一對舞伴配合得十分默契,對舞蹈的把握十分透徹時,他們感到的不再是舞步,不再是花樣,而是隨着節奏的律動展示自己,同時又展示對方。

不過,歐很明白,自己最主要的任務是叫周惜雪高興。她高興了,也就是自己為楚之洋做了好事,讓他跟周惜雪之間減少些誤會。

看他總跟周惜雪一起跳舞,加之知道周惜雪跟他並無那層關係,桑真、烏梅和余文文也並不客氣,搶著叫歐帶他們跳舞。

這樣一來,歐自然就成了全場的焦點。他這裏於是也聚集了很多人,原因很簡單,他身邊有四個女人,他下去跳舞,自然也就有三個閑下來的,這樣,別人就有機會請其他三個女人跳舞。

再跳一直布魯斯的時候,余文文問歐:「你怎麼看待愛情?」

歐明白這是挑逗,但是,他還是認真地回答:「真正地愛一個人會愛一輩子,而愛一個人的容貌只能能愛一時。畢竟擁有美麗的容顏,並不能擁有整個春天。」

「是啊,愛情這個東西很奇妙,有的人幸運,很快就找到了。而有人卻要找一輩子……」余文文嘆息著。

歐見她說話越來越不靠譜就沒有跟她繼續下去,因為他不能再跟任何一個女人有糾纏。樂楓現在太敏感了,自己不能因為女人的事讓自己的家庭充滿太多的不確定因素。穩定是第一要務,和諧是理想的目標。

不過,他有個很奇怪的感覺,每次跟周惜雪跳舞,自己的心總跳得厲害,總是有某種莫名的悸動,跟別的女人一起又能冷靜下來,怎麼回事兒?

到最後,他居然有了種錯覺,這周惜雪居然很像樂楓,這是怎麼回事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劉文衛親自來到歐的房間,跟他談了自己要去北京的意圖和想見的人。

歐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劉文衛道:「當然是越快越好。」

歐說,你等一下,於是,他走進裏間,撥通古夢柏的電話,跟他報了一下名單上的人,問他可不可以安排見面。

古夢柏道:「你稍等,過一會兒給你答覆。」

他走出房間,劉文衛問:「怎麼樣?」

歐道:「在等消息,稍安勿躁。」

劉文衛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道:「歐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幹部很可惡?」

歐笑了:「要求進步有什麼錯?像你這樣的幹部,有能力,應該給你一個能為人民服務更多的平台。」

「可是,我這樣做,是不是叫人覺得我動機不純?官迷?」

「古今中外,做官都是需要跑的,不過體制不同,『跑官要官』的路徑也就有所不同。有的往上跑,有的則往下跑。時下官場「跑官要官」,都是只往上跑,不往下跑。不是有句話嗎?不跑不送,原地不動;只跑不送,平級調動;又跑又送,提拔重用。」

「其實,我也不願意跑,我寧願是在老百姓的選票面前當官,而不是這樣跑官。可是,沒辦法啊,在目前上級任命下級,上級一言九鼎,老百姓人微言輕的選拔任用官員的體制下,我不找大權在握的人還找誰?」劉文衛嘆息著。

歐:「是啊,沒辦法的事。」

「我啊,現在這也是沒辦法,必須趁現在年輕多換幾個地方任職,使自己多些資歷。歐董,你有所不知啊,我壓力很大,如果這兩年不能有個跳躍的話,就沒多少晉陞機會了。」劉文衛顯得很沉重。

「是啊,這個我也明白,現在都是片面地強調幹部年輕化,這樣很不利於官員任期穩定性要求。」歐道。

劉文衛掰著指頭道:「你看,我這次為什麼要進京?這是制度逼的。按規定,在省級黨委班子中,50歲以下的要有3名,45歲左右的要有1名。這些規定在客觀上促使一些地方主管部門片面加快年輕幹部的提拔速度。由於年齡的槓桿,特別是一些地方對任職年齡一刀切的做法,也加劇了我們這些年輕幹部升職的焦慮感。」

電話響了,古夢柏告訴歐一切OK,歐道:「我今晚就到北京。」

古夢柏問:「要不要給你們訂機票酒店什麼的?」

歐道:「那是一定。」

「好,我叫尹部長安排,晚上你們在機場見面吧。」

跟上次路克傑來北京不同,劉文衛的事情相對比較簡單,他在北京住了兩個晚上就走了,而歐因為還要跟周浩見個面,所以要晚一天才走。劉文衛對歐的安排非常滿意,臨走時拉着歐說了好一通感謝的話,承諾回去以後立刻將歐項目的容積率調整上來。

因為工作已經結束,所以,尹詩雙也定了了當天回鵬城的機票。因為她的飛機比劉文衛晚了一個多小時,看着劉文衛和秘書進了安檢,歐對尹詩雙道:「謝謝你,這次安排得很好。時間還早,到那邊咖啡廳聊一會兒?」

兩個人坐下來,剛聊了沒幾句,尹詩雙的電話響了,她很不耐煩地跟對方說了幾句,就低頭在那裏沉默著。歐看得出她很不高興,就問:「怎麼啦?」

尹詩雙道:「沒什麼,一個很招人煩的人,總打電話給我,約我吃飯。」

歐笑道:「不是在追你吧?」

尹詩雙嗯了一聲。

歐問:「什麼人啊?要不要我幫你參謀一下。」

尹詩雙道:「這個人根本就是個派對串子,總想裝有錢人,我在這俱樂部工作這麼長時間,這種人我看的多了,就他?切。」

歐忽然有了興趣,問:「詩雙,我不常來會所,來了也都是那幾個人,或者是請某些領導。我看這裏每一棟別墅都有很多派對,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啊?」

尹詩雙道:「會所里經常有些什麼慈善拍賣、新款名車發佈會、大牌時裝走秀、名牌店招商、畫展開幕、商會宴請、洋酒品鑒、成功男人雪茄聚會等等……,不過,時間長了你就會注意到走來走去,無論是什麼活動,來的都是那些人。男人們面目不清,也說不清是真有錢還是假有錢,反正像冷鴻海、蹇君博、王光玉人是不會常混這個圈子的;女人們呢,好像就是為了來秀一下她們的漂亮衣服和首飾,有些是職業女性,有些是全職太太,共有的名頭是社交名媛。」

「哦,原來是這樣。」歐點點頭。

「這裏你這樣的真正大老闆並不多,最多的就是一些所謂的名門之後。除了一些四處張揚的紅色貴族之外,還有莞城和鵬城的一些所謂的文化名人,他們平時其實就是過着中產階級的生活,只在出門見客上派對的時候才換上光鮮的衣服。」尹詩雙輕聲地說。

歐有些恍然大悟:「哦,我說嘛,我平時人士的那些人很少在這裏出現。原來這些都是耍名聲的。」

「也不盡然,有的還是牛皮大王。有的自稱是旗人,原姓什麼什麼氏,是晚清某某親王的曾孫或者曾孫女,說白了,意思就說自己是王子或者格格!你想啊,一個清朝不知道有多少個親王,他們的後人傳到第四代第五代,散落到民間,又不知道有多少。都21世紀了,還拿格格說事,大概是宮廷戲看多了。」

「哈哈,是有點,對了上次蹇董的派對上有個穿西藏衣服的女人是咋回事?」歐問。

尹詩雙笑道:「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幹什麼的,她不是會員,但每次有大型派對都能來。她自稱是是公主,誰知道呢。」

歐開心地笑着:「你天天在這裏上班不是每天都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

「習慣了,很多東西已經不能讓我感興趣了。好心情不是總來,壞心情倒是時時來臨。就像剛才那個派對串子,真想把他拉倒黑名單。但是,也沒辦法,做我們這行的,不能得罪客人不是?」尹詩雙慢慢攪動着咖啡。

「看樣子在這個會所里交朋友,還是真的睜大眼睛。」歐感嘆道。

「也許你沒注意,即使是包括上次你那個簽約儀式,我給你安排的都是圈內朋友,那些派對串子我一個都沒給你安排。安排那些人來參加,就是吃你一頓,平時根本幫不上你什麼忙。特別是那些雖未的紅色貴族裝腔作勢,牛皮哄哄,其實,既沒實力也辦不了什麼事。」尹詩雙端起咖啡細細地聞着。

「哦,謝謝你」。歐心裏想,原來這裏面還有這麼多事情。

尹詩雙笑道:「其實,會所里經常有人想通過我邀請你參加他們的派對,我都給攔下來了,說你太忙,沒時間。其實,我就是不想讓他們拉大旗做虎皮,也不想讓你平添那些多煩惱。對了,晚上跟周浩見面你最好心裏有個譜兒。」

「怎麼?」歐問。

「本來我不想說這個事,周惜雪跟楚總談戀愛,你跟楚總有那麼好,我說多了怕影響你們的友誼。昨天周惜雪打電話給我,跟我說了很多,其實,我知道她怕我壞了她的事。」尹詩雙似乎隨意說道。

「哦?」歐皺起眉。

「也許你不知道,周惜雪原來跟古總好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倆忽然分手了。」

這個消息倒是叫歐大吃一驚:「你是說,她跟古夢柏原來是戀人?」

「嗯,而且,或所最大的股東就是周浩啊。你不知道嗎?」

歐搖搖頭,說:「沒人跟我說過。」

「還有啊,晚上周浩跟你一定是談你公司上市的事吧?」尹詩雙問。

歐問:「是啊,你怎麼知道?周惜雪跟你說的?」

尹詩雙回答:「她倒沒說,可我能感覺得到。」

你了解周浩嗎?歐問。

「不是很了解,以前我在法國學習的時候見過他,那時他還在摩根斯坦利投資銀行工作。他跟古總關係很不一般,古總那時還在做貿易,同時也在鵬城開了兩個不大的酒店,夢景和柏城,你聽說過嗎?」尹詩雙注視着歐。

歐道:「有時開車從那裏路過,現在那兩個酒店還是古夢柏的嗎?」

尹詩雙道:「早轉手了。後來,周浩離開了摩根斯坦利投資銀行,到了斯普林投資基金,再後來回國做私募。」

「我不知道他最開始的本金在哪裏來的?做私募本金很重要。」

「哦,據說最大的本金是郭正余透過國內一個朋友注資的。後來還有冷鴻海和蹇君博等人的加入,不過聽說好像是都是通過國內朋友假如的,因為那時國內還沒有開放QDII。」尹詩雙道。

「是這樣啊,我看王光玉跟他們也很好,他也有加入嗎?」歐問。

「這個我不大清楚,不過,周浩這人在行內的狠是有名的,他現在要跟你合作,你可得加小心啊。不早了,我要進安檢了,鵬城見。」

走出機場,對着烏朦朦的天空發了一陣呆,然後鬱悶地撥了個電話給楚之洋,把剛才尹詩雙對他說的話跟楚之洋說了一遍,本來他以為楚之洋會反應強烈,沒想到,他只是嗯了地說自己知道了。

歐很奇怪,問他:「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古夢柏把自己大學的女同學介紹給我認識,把自己的錢女友介紹給你認識,這裏面不會有什麼目的吧?」

楚之洋道:「你得了,有什麼目的?我是上市公司老總,你是鵬城地產領軍人物,他能把我們怎麼着?我看沒什麼,你別疑神疑鬼。算了,我剛吃了安眠藥,你讓我好好睡一覺吧。」放了電話。

歐愣了一會兒,想想楚之洋那邊還是凌晨,這些天他也夠辛苦的,還是叫他睡吧。

想想剛才尹詩雙的那番話似乎也沒有什麼特指,周浩心狠,那也是做生意的一種習慣而已,他們不一定對自己和楚之洋有什麼特殊的目的。自己以前跟他們也不認識,他們也沒必要害自己不是?

再說,自己和楚之洋最近雖說都有點不順,可是,區里調查廖冰旋和楚之洋投標失敗,這樣的事也似乎跟古夢柏、周惜雪沒什麼關係。再說,如果古夢柏和廖冰旋周惜雪以前不是有很好的關係,他也不會把他們介紹給自己和楚之洋不是?

也許是這兩天陪劉文衛比較累,在回北京市區的路上他居然睡著了。

電話鈴聲將他從夢裏拉回到現實,是廖冰旋。

「你在哪裏?」她問。

「我在北京,怎麼有事啊?」

「沒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她聲音有點有氣無力的。

「怎麼啦?好像生病了?」

「嗯,有點感冒。」她回答。

「張自江不在家?」歐勝達問。

「他就那樣,每天回家都一兩點,起早就走了。這家裏就是他一個睡覺的地兒。有時候他忙了,也就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他這樣我都習慣了。」廖冰旋輕輕地咳著。

歐心裏有些酸,問:「吃藥了嗎?」

「剛才保姆出去給我買了,,我好想你。」一句話,將歐的心擊得粉碎。

「對不起,旋子,我害了你,我不該打擾你平靜的生活。」他感到有些哽咽。

「別說這些,我怎麼能怪你?我應該感謝你才是,我的生活這樣的了無生機,是你讓我有了些期盼。我不怪你,真的。」

「可是,我們的生活真的不能被破壞,所以,我們以後也不能再有那樣的關係了。」歐很費勁地說。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想你。」廖冰旋道。

放下電話,歐久久審視那塊屏幕,但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真奇怪,聽見廖冰旋說她還會想自己,歐心頭竟似有種被揪一下的感覺。這在以往可沒有過,或者,至少是好多年都沒有過了。

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葉漢聲,這葉漢聲的老婆是在鵬城交易所工作的,歐道:「你問問你老婆,問問他,有個叫周浩的在業內做的怎麼樣?名聲如何?」

葉漢聲問:「怎麼?咱們公司想上市?」

歐說:「你別問那麼多,叫你問你就問。」

回到賓館,看看離晚上約會的時間還早,歐沖了個涼,準備好好地睡一覺。剛躺下,李文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幹啥呢?」他問。

歐回答:「剛從機場回來,送你那個老同學去了,現在想睡一覺。」

「自己?」李文嵐問。

「那還能跟誰?」

「你別逗了,劉文衛跟我說有個靚女那天跑到通衢市去看你,又跟你一起回了北京。」李文嵐一副不相信的口吻。

「她?那是之洋公司的副總裁,朋友的馬子,跟我沒關係。」歐回答。

「哦?那你只能跟右手了?」

「錯了,我是左手。」歐笑着。

「人家說,成功的男人都特強,我發現你好象是個例外。在我面前你都逃跑兩次了,是不是過度啦?」雖然不是面對面,歐都能想像出李文嵐現在是滿臉淫笑。

「代表了能力,那是一種掙錢的慾望。我至少現在還沒有想退休的念頭。」歐回答。

「真的?我不信。」李文嵐有些嘲笑。

「真的,我的的武器現在始終翹首以待,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子彈,不懼怕敵人的兵力。」歐順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弟弟。

李文嵐呵呵地笑着:「可是,炮兵需要精確的指揮哦,沒有指揮,那是瞎打。我就想不通,烏梅那樣淑女你都逃跑,余文文那樣的絕代佳人你都不感興趣,你的炮兵是不是沒有指揮官啊?」

「胡扯,精神文明總是高於物質文明,我那是有特殊情況,你不知道,一旦有了正確的目標,我的炮兵馬上就有反映,完全是自動指揮,連口令都不用。對了,你小子不會是專跟我談炮兵的吧?」歐問。

「你小子,回來要請我客。前兩天去里調查廖冰旋,是我這裏指定的第三方評估機構,我給你做了工作,報告出來了,你小子很有可能過關。你說,你該不還請我?」李文嵐笑着。

「一定,一定,你是公~務~員去不了香港,我請你去莞城做皇帝。」

晚上歐跟周浩的聚會是在京郊的一個私人會所,這個會所的這個私人會所的會員基本上都是京城基金公司和私募公司,也有部分的企業家和文體明星。會所的主人開這個會所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將大家聚集到一起,交流一下信息,互通一下情況。

周浩現在的身份很特殊,他公開身份是一家公募基金的總經理,而又是一家私募基金的董事長。剛才來這裏的路上,葉漢聲已經打來電話,說周浩在業內很有影響力,但是同時也以霸道著稱,很不容忍。歐心裏有了數,知道自己該跟周浩談什麼,或者在哪裏繞過去。

周浩是跟周惜雪一起來的,白白胖胖的,戴了個眼睛。

「歐董,久仰了,一直聽小妹說你,今日一見,跟想像的不一樣,不是小妹描繪的那樣嘛。」周浩呵呵地笑着。

歐微微一笑:「她怎麼說我?不是把我描繪成惡霸地主吧?」

「不是,在她眼裏你就像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今天一見,卻是個儒商。」周浩掏出雪茄,歐注意到,那雪茄盒子是特製的,上面有個花體的周浩的英文名字。他問歐抽不抽?歐道:「我不吸煙。」

歐董的經歷我在報紙上看過:「以前做貿易的?」

「呃,是的。當時做進出口生意和現在還不一樣,現在誰都可以做,但當時不是,當時做外貿業務不僅需要進出口許可證,而且還需要有外匯份額,所以,凡是能做進出口貿易業務的,肯定是國營單位。而國營單位做外貿的業務人員是國家幹部,我那時連鵬城戶口都沒有,當然沒有資格做外貿業務。所以我就跟楚之洋合作,那時他承包了一個國有公司。」歐回答。

「那後來咋分開了?」周浩波瀾不驚。

歐笑了:「那時我們賺了點錢,他很敏銳,就跟一些人做起了通訊器材;我呢,不懂這些,就買了些地。當時地也不值錢,放在那裏也沒用。後來楚之洋承包那個公司被收回去了,他就繼續那行,開始做國外的代理,後來自己開公司製造。我呢,沒啥乾的,就組織寫民工干工程,一來二去的也賺了點錢。就在我買的地上蓋房子,賣給別人,就這樣慢慢地變成了現在這樣。」

「哈哈,原來是這樣。我說你們倆怎麼這麼好呢。」周浩笑着。

「嗯,我們倆就像親兄弟一樣,雖然說我們倆現在從事著不同的行業,可是,總是不忘對方,相互支持。可以說,除了老婆不可以共享,其餘的都沒問題。他要是今晚叫我把地產給他,明早他就能坐到我辦公室去。」

「來為了你們的友誼乾杯。」周浩舉起杯。

說來也怪,那個晚上周浩並沒有跟歐談談什麼操作他的公司上市的事,更多的是談友誼。他倆是同一時代人,年齡一樣,經歷也差不多,比較容易相互理解與溝通。那天晚上,他們喝了很多酒,就像很久沒見的老朋友。

喝得盡興,忽然有人打電話來,周浩一聽臉色大變,道:「什麼?我馬上就到。」

然後,慌慌張張地對周惜雪道:「你送歐董回去,我有急事,財政部要調高印花稅,這可是不得了的事。對不起,歐董,改日再聊。」說完,提起包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這調高印花稅怎麼叫你哥這麼緊張?」歐問。

周惜雪道:「很簡單,他一定是為難了。你想啊,增倉吧,萬一增加調高印花稅的消息準確,他就會套進去;減倉吧,借的錢有利息而且有期限,到年底就要歸還,所以他才急了。」

「那剛才的電話?」歐問。

「那還用說?內部消息唄。」周惜雪道。

「哦,前幾天我看報紙,財政部的負責人還信誓旦旦地說,不會上調印花稅。怎麼?這轉眼就要調整?」歐問。

「看着吧,明後天這一公佈,股市非炸了鍋不可。」

「你哥不會有損失吧?」歐問。

「他?我猜他一定會在這個消息公佈之前採取措施,不但不會虧,可能還會趁機撈一把。」周惜雪語氣輕鬆,而在歐聽來,卻是心驚肉跳,驚險之極,他知道,一旦是剛才周浩說的事得到證實,決非周惜雪說的這樣平靜,上百億的資金就會灰飛煙滅。

「還喝嗎?」周惜雪問。

歐回答:「不啦,回去吧,明天我還要回鵬城。」

「好,我送你。」

車子是周浩的,周惜雪開車,歐坐在副駕駛位,她身上的幽香不斷地飄入歐的鼻孔。很奇怪,那種心態的感覺又來了。不僅如此,歐的小弟弟也不爭氣地有了反應。

歐悄悄地看了一眼周惜雪,只見她專心地開着車,歐不禁暗罵了一下自己,畜生。

可是,身體卻越來越熱,一個魔鬼總不時地從腦袋裏跳出來。

倒了賓館,他趕緊下了車,對着周惜雪說:「再見。」

剛走兩步,只聽後面周惜雪在叫:「,你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歐回頭一看,之間周惜雪站在車邊響他笑着,整個人顯得優雅而知性。

他心裏本來是想拒絕,但卻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走進房間,他坐到沙發上,周惜雪問:「還想喝點嗎?」

他點點頭,周惜雪從冰箱裏拿出啤酒,遞給他一罐,他一口飲下,想讓那冰涼的啤酒澆滅身上燃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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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俱樂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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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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