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威震軍營

第24章 :威震軍營

第24章:威震軍營

冷穆又晃了晃腦袋,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惱心。跌坐在一旁,怔怔地,緊蹙了眉頭。這一連串的賠下來,得多少錢啊?早知如此,抓什麼裴銘嗎?真是馬屁拍在馬腿上,偷雞不成蝕把米。

安無名將他晾在一旁,翻閱著公文。活該他倒霉,如雪說的對,就是要壓制住這種劣根民族。再說得了賠償正好憮恤與獎給將士,減輕安泰其他百姓的負擔。

安無名冷聲道:「來人,請冷王爺到側院歇息。冷王爺,我想你聽到了如雪的話,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本王跟東朔國聯合,踏平西倉國是輕而易舉的事。」

冷穆目光微斂閃閃著冷光,就像冬日寒夜裏的星光。跟着侍衛出門,冷鋒這個混蛋,只會在皇帝面前搖尾賣乖,將這種破差事推到他的身上。遲早收拾了他,或許他不該恨安泰國,也不該恨東方如雪,而是要跟他們聯合。奪得皇位,改變西倉國。東方如雪這個臭娘們,說的也不錯,要是有錢打仗,何不去墾荒,學得安泰國的農業技術?西倉的疆土遠遠比安泰與東朔大,有的是荒地。

冷穆的腦海里忽然出現壯麗山河,邪笑着,有些激動。摸了摸腦勺,為自己的想法感佩。東方如雪這個臭娘們,得罪不得。她幫誰,誰就出人投地了。怎麼辦呢?冷穆連侍衛何時出門,都沒發覺,斜靠在床頭,冥思苦想。

如雪甩袖進房,大聲道:「裴昕,你放心,那金子是你的,就丟不了。」

百里衡坐在一旁搖頭嘆氣,這丫頭的脾氣也太大了些。看來他要是處罰了裴昕,她跟他的情誼也算到頭了。但是讓裴昕留在她身邊,他真不放心。怎麼說他也是裴家人,萬一心中惡意,不是救了條毒蛇嗎?

裴昕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悲容慘目,淡淡地道:「有錢又有什麼用?祖母跟娘,還有姐妹都回不來了。」

如雪嘆氣,可憐的裴昕,比賈寶玉還慘。寬慰道:「別難過了,但是你要吸取教訓,害人終究害己。所以裴家要靠你振興了,你一定行的。」

裴昕搖頭道:「不,我想姓裴了,我是個沒用的人。不忠不孝,我沒照顧好家人,我不孝,。是裴堅的兒子我不忠,我不想姓裴了。」

如雪訕然:「行啊,我也不姓東方了,我連名字都改了,我叫林陽了,要不你做林昕好了。我們組成一家人,怎麼樣?」

百里衡拉過如雪,徑直拉出了門。如雪甩開了他的手,撅嘴道:「你幹什麼呀啊?」

百里衡壓着嗓子,皺眉道:「你真留他在身邊了?有父必有其子,你了解他多少啊?就是從前他是個好人,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后,你能確定他是好人嗎?不行,你要防着他點,傻丫頭,你不要以為自己是菩薩,別人都是菩薩!」

如雪挑了挑眉,斜了百里衡一眼,輕聲道:「你胡說什麼啊?人家還說三歲看到老呢?他就是好人。我一警察,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他跟裴堅不一樣,你別一杠子打翻一船。再說,抄殺他全家,是皇上作的惡,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離他遠點還差不多。你不會像你爹一樣,趕盡殺絕吧?我不許,你別碰他,不然我跟你沒完!」

「死丫頭,我現在是為你好?你倒警告起我來了。我不走了,我不放心!」百里衡負手,氣啾啾地出了內院。

「喂……你發神精呢?隨你……」如雪見百里衡置她不理,沖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腳進了門,淡笑道:「剛才提議,怎麼樣?」

裴昕急忙點頭道:「我當然求之不得,寧王爺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他也想跟着改姓,叫林衡,被我說了一通,一邊生氣去了!」

「啊?寧王爺為什麼要改姓啊?他可是王爺啊!」裴昕一臉不解。

如雪雙手叉腰,立床前,擰眉道:「不想回東朔國,不想當王爺。說實在的當皇帝又有什麼稀奇的,走一步都怕人刺殺。所以皇帝大部分心裏變態,下手狠毒。寧王覺著對不住你,沒有保下你家無辜的人……」

裴昕眼眶微紅,搖頭道:「你別說了,這事誰也怪不到,是我裴家自作孽。這個我知道,我心裏明白。早在你破皇后的案子時,我就覺著不妙,常常覺著惶恐。祖母也明白,娘也明白,她們卻無能為力,只好常年吃齋理佛,以求心安。」

如雪無語,只好安慰。但是安無名跟百里衡站在一條線上,全都反對將裴昕留在身邊。讓如雪無語,這兩個男人,何時同穿一條褲了?

翌日,如雪到了廳堂,安無名將各方傳來的數字交給了她。如雪又乘又是加的,頭都痛了,最後估計著,給出了個數字道:「西倉國應該賠的損失共計白銀:一點二億兩!」

冷穆一早進門,乖乖地坐在一旁。聽到這個數字,拍案而起,驚聲道:「什麼一點二億兩,你搶劫啊?」

如雪冷目一斜,冷穆闔了闔眼瞼,暗忖道:「忍住,忍辱負重,臭娘們,比老子都黑。這跟踏平西倉國有什麼不同?」

如雪淡淡地道:「冷王爺有意見嗎?安泰傷亡近二十萬,一人平均下來,不過幾百兩銀子。這樣冷王爺要是願意,我出一萬兩銀子,買你的命好了!」

「什麼,本王的命就值一萬……你說的數太大了,能不能少點啊?」

如雪戲謔道:「你是說你不值一萬兩?要求降價?好啊,五千?五百?五十?」

冷穆氣得只剩下了眼白,這個臭娘們,擺明就是整他沒商量。過份,真是太過份了。冷穆在心中吶喊,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握起來。

安無名一把將如雪置於身後,冷怒道:「冷王爺想幹什麼?」

冷穆嘴角一撇,嘿嘿笑道:「我能幹什麼?人豈無自知之明,敗兵之國,還能幹什麼噢!但是這錢,西倉國是拿不出這麼多的,要是拿的出這麼多的錢,西倉國富得流油了,誰還會打仗啊!我說的是實話吧,如雪!」

如雪冷哼道:「別噁心這個名字,我叫林陽,不是東方如雪。沒錢,不可能吧,你的家產就不小啊,一顆人頭十萬兩,你家牆壁里都塞滿了銀子了吧!」

冷穆一驚,這個臭女人,是不是神仙啊?這件事她都知道,剋星,絕對是碰到剋星了。冷穆嘿嘿笑道:「怎麼可能呢?不信,你到我府上走一趟,本王一定給予最好的待遇!」

如雪斜了他一眼,決然地道:「閑話少說,你回去,拿錢去。給了錢,我們就放人。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冷穆憤憤地指了指如雪,提步出門。再說下去,他一定要吐血了。西倉國又不是他一個王爺,再說老皇帝,總不待見他。他犯不着,東方如雪,不管你叫什麼?走着瞧,日子長著呢?總有一天,本王會讓你跪着求本王的。

安無名望着冷穆的背影,有些擔憂地道:「會不會逼急了他們?將士們身疲體乏,再打下去,勝負難定!」

百里衡進門,淡笑道:「別怕,不是還有我東朔國嗎?真要出征西倉,我立刻回去調兵!」

如雪不快地斜了他們一眼,懶懶地坐在椅上。百里衡斜睨道:「你又怎麼了?」

如雪揮手道:「你們都去打仗吧!你們兩個不會以為我真的要打西倉國吧?那跟西倉國有什麼兩樣?那叫侵略,這跟打贏了土匪,去做土匪有什麼兩樣?錯上加錯!」

百里衡擰眉坐在對面,輕哼道:「這不你說的,本王順着你意。你要不待見本王,本王走就是了,豈有此理。」

百里衡起身,甩袖出門。她到底想他怎麼做才高興?百里衡背過身時,臉色黯然,心裏空落落的。

如雪怔了怔,立刻提步追了過去,抱歉地道:「對不起,我沒有你說的意思。我只是心裏煩躁的很。別生氣了,我看着你這樣,我心裏更煩,你明白嗎?」

百里衡闔上了眼瞼,一股熱沖向了眼眶。他呆在安泰國的軍營里的確不便,雖然安無名不說什麼,但是那是將士不會這麼想。東朔國若是有心幫助,不可能只來他一人。說不定會給安無名帶來麻煩,給他帶來麻煩,也就是給如雪帶來麻煩。

他是個有做為的男人,他應該回到那個屬於他的地方,燦燦發光。而不是在此地隱晦著,說不定還引起兩國的嫌隙。

如雪清澈的目子,坦然而誠然,她的關心他收到了。點頭道:「好,我明日就走,回東朔國等你。」

如雪微微含首,扯了扯他的衣服,淡笑道:「有空給我寫信好了,哎,都怪你,讓我覺著自己都婆婆媽媽了,走,一起去看看林昕。」

百里衡無語,哎,這丫頭,他真是沒辦法。安無名立在門口,沒有跨出門坎,聽到兩人的聲音,心裏悶悶的,如雪心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覺著離他,近了,又遠了?

第二天,如雪一早起來,親自給百里衡做早餐,算是為他餞行。菜端上了桌,大家剛坐定,聽得侍衛高聲道:「報,大將軍王,那個西倉國的王爺又回來了,他要求見大將軍王!」

「他帶銀子來了?」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問出了口。

「沒有,這次他是一個人來的,而且很狼狽,好像還受了點傷!」

如雪輕笑道:「來裝窮來了?有意思哈,是不是還穿着破衣服,拿着根棍子啊?」

侍衛笑着搖頭,等著安無名的回復。安無名淡淡地道:「讓他等著吧,看他耍什麼花招!」

侍衛還沒出門,冷穆已闖了進來,後面的侍衛也緊追到了門口。安無名不由地冷喝道:「軍營重地,沒有本帥的命令,你敢私闖?」

如雪跟百里衡也一臉警惕,百里衡移至如雪面前,將她藏到了身後。如雪得罪他太多,這頭惡狼總是心頭大患。

「本王真有急事,本王回去拿銀子,剛入城,就被人圍攻了。我大哥冷鋒造反,將皇帝殺了,將兄弟都軟禁了,我的手下都死了,我好不容易逃回來。那個,你們能不能幫幫我!」

冷穆極狼狽地作揖懇求,現在只有指望這些戰俘,跟着他回國,收拾冷鋒。不然,他這輩子,只有四處逃亡了。

安無名淡淡地打量着他,除他都來不急,還幫他。這人是不是想得太美了點。他西倉國叛亂,跟他安泰國有什麼關係?

百里衡也是同感,西倉國天性殘暴,人人得以誅之,幫他豈不是救了惡狼來咬自己。

冷穆緊皺着眉頭,平日不燒香,這些菩薩都不理人。也是,他們是敵人,誰會幫一個敵人。冷穆苦笑后,露出了他的招牌邪邪的笑容。不幫就不幫,總有一天,他會成功的。

「給我們個幫你的理由。」不知為什麼?如雪總覺得冷穆這個人雖然是一臉痞像,還做盡了壞事,但總覺得他還有葯可救。既然不能叛他死刑,總得給他改正的機會。

如雪探問的聲音,到了冷穆的耳朵里,簡直就是福音啊!這個臭娘們,不,這個香娘們,還是她有情義。

冷穆一臉複雜的表情,甩了甩劉海,回頭道:「當然,如果我做了西倉國的皇帝,我發誓,在我有生之年,決不與人為敵。我死之後,我就管不到了,不能怪我。絕不搶掠安泰國一樣東西,這個理由成嗎?」

安無名閃了閃眼神,不理,誰信啊!就是反悔了,又怎麼樣?百里衡倒覺著這個不錯,這些戰俘殺了太殘忍,西倉國打了敗仗,損失了大部人馬,如果再內亂,相互殘殺,國只會越來越弱,想有舉動也沒有了能力。那麼東朔國更加高枕無憂,大膽的進行各項改革,或許真的能實現如雪的願望。

如雪手指在下額打着圈兒,左看右看地打量著冷穆。冷穆覺著像個被賣的女奴,惱惱地卻無可耐何,一臉苦腦地道:「我對天發誓,我冷穆若是撒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

如雪覺著可笑,這傢伙,也來這一套。用手遮著嘴,在安無名的耳際一陣低語。安無名挑了挑眉道:「安泰國不可能派將士,幫你奪天下的。你是想要回被俘的這些人吧?本王若是給了你,如何向父皇交待?如何向將士交待?再說如果你反撲回來,豈不是放虎歸山?」

冷穆連連作揖道:「大將王,大將王,本王知道這個很不合情理,但是為了安泰國的長治久安,您就給個方便,這樣,這些人,本王買回去。等到平了內亂,本王就將銀子俸上。三十萬兩行不行?」

「那個一點二億兩呢?」如雪凝視着冷穆。

冷穆嘴角顫了顫,不是吧,這個臭娘們,幫她是為了這個錢?害他自做多情,死女人,也太狠了,這不是逼他跳河嗎?

如雪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一點二億賠不出,那就打個折,四千萬兩,三折,這個總行了吧?西倉國連這個數都沒有嗎?」

冷穆苦惱地搖頭道:「沒有,你問問安泰國有沒有?東朔國有沒有不就知道了。我說你獅子大開口,拿不到有什麼用?十兩銀子可以買一個壯丁,你覺得夠這個數嗎?」

如雪探向了百里衡,他現在管着戶部,他應該知道多少收入吧!百里衡附在她的耳際,輕聲道:「他說的沒錯,東朔一年才四五百萬兩銀子入庫,去了各項開支,所剩無幾。」

如雪驚詫地盯着百里衡,不會吧,一年才四五百萬兩銀子。記歷史書上寫,大清末年都有五六千萬兩國庫收入,到了這裏縮了一個零。

如雪無奈地搖頭,隨即道:「那就賠一千萬兩好了,西倉國拿不出,算是向安泰國借款的,打個欠條,分十年還,每年還一百萬兩,加四萬兩利息。這樣總可以了吧,你少浪費幾餐就行了。」

冷穆咬牙切齒,卻拿她沒辦法,這個臭娘們連個辦法的想出來了。如今之際,先成事再說,抬眸道:「成交,但是這件事不可外傳,否則……」

如雪譏諷道:「真笨,恰恰相反要讓人知道,至於怎麼辦辦,對你有利,本人都替你想好了。但是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冷穆嗟嘆道:「你們說吧,本王就一條命,難不成你們讓我把命留下,那本王弄個屁啊!」

安無名沉思了片刻,淡淡地道:「那就簽下契約,你若成事了,失信於人,那就別怪本王,西倉國將不復存在。」

冷穆根本沒有後退的餘地,也沒有前進的餘地,急躁地抬手道:「行,行,你們說怎樣就怎麼樣吧!快點給我兵馬就行!」

「報,大將軍王,西倉國皇帝派來使者,帶着十萬兩黃金,來求和。」

如雪不由地輕笑道:「西倉國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再換個皇帝,再送二十萬兩黃金,那我們等著收就行了,這個約也不用簽了!西倉國很有錢嘛!」

冷穆急聲道:「別啊,說好的事,怎麼能反悔呢?如雪姑姑,你可不能,見死不救。你當初說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你連佛都不幫嗎?」

如雪忍不住,噗哧笑道:「你——是佛?你真能抬舉自己。」

冷穆嘿嘿笑道:「這不,就是順口一說嘛!」

老子能忍,大丈夫能屈能伸。冷鋒這個混蛋,這不是想借刀殺人,讓安無名殺了自己嗎?這個仇不報,誓不為人。冷穆氣的抓狂,什麼兄弟,看來打發他來,也是他的計謀。

安無名冷聲道:「將來使帶到北邊,找個地方讓他住下,派人看管起來。黃金嘛,接管過來,傳令下去,讓各位將軍來領賞金,人人有份!」

侍衛笑咧了嘴,百里衡關切地道:「就這麼分了好嗎?」

安無名淡筆道:「現在簽的,才是要往上交差的。白得來的,分了又何妨?」

冷穆側開了頭,臉面都丟光了。安無名寫好了兩份文書,又抄了二份,將筆遞給了冷穆。冷穆長吁了口氣,揮筆急書,到了這份上,只有任人斬割了。

安無名將其中一份給了冷穆,另一份給了百里衡,百里衡也簽了名,也算是見證人。

如雪滿上了酒杯,遞給三人道:「這回算是三國聚會,三國和平協議簽成功了。那麼就為日後三國的誠信與美好明天乾杯吧!」

冷穆冷冷地笑着,一仰而盡,一杯苦酒。百里衡跟安無名相視一筆,如雪撫慰道:「冷穆你也不要灰心,侵略永遠是非正義的,即便你佔領了疆土,永遠也征服不了人心。疆土再大,民怨深積,只會加速自己的死亡。不如想想如何發展生產,讓百姓安居。百姓有錢了,富了,國家必然是更富。當皇帝當然是享福的,而不是受罪,提心弔膽的。」

臭娘們講的東西一套套的,聽起來就是入理。扯了扯嘴角,嘿嘿笑道:「說的對,西倉國一定會東山再起的,當然保證不會入侵安泰。百姓們要是有錢了,誰還願意打仗啊,你們說吧?人什麼時候給我?」

安無名慢悠悠地道:「冷王爺急什麼?心急吃不到熱豆腐,林軍師還沒說那個點子呢!」

冷穆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他得去救母親。兒子沒了可以再生,女兒沒了以後多的是,老娘沒了,到哪裏去找?

如雪把玩著酒杯,淡笑道:「等會兒,所有的俘虜聚到城門口,你就挑自己中意的,這是你花金子滿的,不中意的,留下來等死。你說他們會不會眼巴巴的等着你的恩賜?至於你如何說服他們,為你賣命,那就是你的事!」

「那個,赤手空拳總不行吧?你們得還點兵器才行啊!」

安無名思忖了片刻,點頭道:「可以,但是你只能從二萬多人中,選五千人,給五千人的刀槍,成不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冷穆吐著氣息,吹着劉海,嘆息道:「好吧,快點行不行,我得去救我娘!」

如雪側頭探向了他,想不到還是個孝子。不過她不想管得太多,安無名是個有勇有謀的人,他自然會安排的。安無名也稍稍刮目相看,立刻傳令了下去。

冷穆跟着侍衛去了,三人這才坐下,菜都涼了。百里衡微怒道:「存心不讓本王安心,話雖如此,你們要好好防著點!」

安無名應道:「放心,他們一走,立刻派兵到邊境埋伏,如果他不守信,那就怪不得別人了。敬大哥一杯,一路順風!」

三人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百里衡又道:「東方啟讓本王帶着吧?這是你們的家事,本王會親自送到東方相爺的手裏,你看行嗎?」

如雪思忖道:「行是行,但是他一回去,我的行蹤不是露了嗎?」

百里衡疑問道:「難道你要殺人滅口?」

「什麼呀?我可不是亂殺人的人。我要殺人,也是正當防衛。好吧,你帶走吧!無所謂,他回去,估計也沒好果子吃。無名,你先嚇嚇他,然後讓我救他一回,也算是做個人情。」

安無名笑睨道:「狡猾!」

如雪瞪了兩個笑嘻嘻的男人,拍拍桌面道:「你們兩個,笑什麼笑,難道不可以嗎?」

他人自顧自的碰杯,喝酒,又當她無形。如雪無語,男人裝模作樣,也是家常便飯。飯後,百里衡不舍地立了起來,立起來,就該出門了。他都不敢再去看她,怕這一瞄都會亂了他的腳步。

安無名先出了房,讓人去提東方啟。真到離別這際,如雪也覺得不舍。但她必須得送他回去,不然東朔要是變成第二個西倉國,那得要死多少人?

如雪沒有開口,當做沒事人般地笑盈盈地道:「我送你到城門口,記得給我寫信,當然不要太勤,不然別人一定會寫,一騎紅塵佳人笑,無人知是書信來。我可不想被人罵,勞命傷財,好好對待你身邊的人吧!」

百里衡默默地凝視着她,嘆氣著側開了頭道:「我會在東朔國等你的,寧王府里正王妃的位子,永遠為你留着。它日若是能成事,那麼后位永遠只為一個女人留着。」

「妹妹,救我!」東方啟聞言要被砍頭,嚇得魂都掉了,撲到如雪的跟前,苦苦哀求。

如雪抿了抿唇,扶他道:「我若為你求情,你回去后,可不能再賭了。將功贖罪,好好的孝敬父母,做個好人,你能做到嗎?」

「我能,我會的,如果我再做對不起東方家的事,天誅地滅!」

如雪上前佯裝着在安無名的耳際嘀咕了數聲,安無名面色清冷地探向了東方啟,緩緩地擺手道:「你若能原諒他,那本王就饒他一命,你跟寧王回東朔國吧!」

東方啟連連道謝,不離家不知家中福。東方啟知道自己罪有應得,他先是被裴銘騙到了西倉,從合伙人,輸成了夥計。受盡他的凌辱,還有西倉國人的欺侮。回家,終於可以回家了,無論爹怎麼責罰他,他都欣然接收,只要能回家就好。

如雪將包子,遞給了百里衡與東方啟各一包。東方啟熱淚盈眶,如雪嘆道:「浪子回頭金不換,你還年輕,還來得及,去吧!」

送至城門口,好隆重的送別,二萬左右西倉國的俘虜被集中在一起。冷穆正焦急地張望着,等著安無名。他已蠱惑了那些士兵,士兵們這會兒,就怕冷穆不贖他們。

侍衛牽來了兩頭好馬,百里衡緊緊地凝視着如雪,捨不得上馬。如雪抿了抿唇,淡笑道:「送君千里,終需一別,保重!」

百里衡擰眉,輕跨上馬,拉着韁繩,回頭痛惜地看了她一眼,提了提韁繩,夾了夾馬肚。馬像離弦的箭沖了出去,不給自己回頭的餘地。

如雪用力的揮手,眶里噙著淚。安無名立在身側,心裏似打翻了五味瓶。摟了摟她的肩,輕聲道:「走遠了,別再揮了,揮得我心亂。」

如雪驀地停手,斜睨了安無名一眼,轉身徑直的回城。安無名怔怔地立在原地,長嘆了口氣,只要她留在身邊就好,就有希望。

冷穆遠遠地看着,暗忖著,這三人倒底是什麼關係?這女人也太厲害了吧?讓兩個王爺圍着她團團轉。嘿嘿,選不好,就直接都開出局,選本王就行了嘛,何必這樣傷腦筋。

侍衛上前道:「報,大將軍王,這些戰俘該如何處置?」

安無名負手不急不緩,目光凜冽地掃了一眼道:「既然冷王爺願出錢買回,那就看冷王爺挑誰,誰就跟冷王爺走,沒挑走的,就地正法!這也怨不得本王,西倉國從來不對安泰國的將士手軟過。原本本王有心讓西倉國出點錢,拎回去,既然新皇帝不願意出,那就只能這樣了。安泰國養不起你們。」

安無名如此一宣,與冷穆的話合而為一,假的也成了鐵的。戰俘們開始騷動,相互擁擠,大嚷道:「王爺,你要救我們啊!我們願意幫你奪得皇位,王爺,我家有妻小,我不能死……」

冷穆一臉凝重地嘆氣道:「各位同胞,只可惜,本王的大部分錢財也被冷鋒這個惡賊給吞了。本王比你們好不到哪裏去,被追殺逃到此,本王的妻兒老母怕也性命難保。」

「王爺,你要救我們啊!如果你都不救我們,我們死定了!」士兵們的情緒更加激動,所有人跪着移向了冷穆。

冷穆不忍再看,轉身仰起了脖子,像是悲鳴的狼王。冷穆突兒轉身,單膝跪在了安無名的面前。雙手相握,持於頭頂,聲音激昂地道:「我西倉國侵犯安泰錯在先,大將軍王就是殺了本王,本王也無話可說。但是本王請大將軍王,給本王一個機會,暫時饒他們不死。等本王奪得西倉國,一定拿錢來贖。本王對天發誓,有生之年決不再對安泰國對一兵一卒,讓西倉與安泰兩國的百姓安居樂業,請大將軍王成全!」

冷穆慷慨陳詞,讓這戰俘們感動得淚水滿面。他們的王爺為了他們給人下跪,給他們求情,讓人感動的五體投地。

安無名眉頭緊蹙,目光微斂,凝視着冷穆。這頭惡狼決非等閑之輩,真不知幫他是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事已至此,質問道:「你說的話可是真的?」

冷穆舉起雙手對天明誓道:「我冷穆對天發誓,若是出爾反爾,永世不得超生,無妻無子,不得好死!」

「王爺……」士兵們發出了哽咽的聲音,此刻冷穆在他們的心中就是一個偉大的神。

安無名威嚴地道:「本帥就信你一回,若是兩國都能安定下來,百姓才會有好日子過。冷王爺起來吧,選你所需的人馬,本王等你來救你的臣民!」

冷穆長吁了口氣,他真怕安無名臨時改主意,那他一切都付諸東流了。作揖道:「謝大將軍王!」

冷穆從近二萬人中,挑選出強兵五千人,裝備齊整后,領着這些人馬不停蹄的回西倉國,與冷鋒決一死戰去了。

安無名回到了院落,不見如雪的影子,轉身到了後院,剛至門口。裏邊傳來了如雪感慨聲:「人生如夢啊!忘了吧,從頭再來,人應該學會的,就是從挫折中求生。皇家真是太冷酷了,父子反目,兄弟反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東朔也好,西倉也罷,或許安泰國也是這樣的,真是為無名擔心。」

安無名的心不由的一緊,腳步也停了下來。聽得裴昕勸道:「你別擔心了,你怎麼總是為人擔心?大將軍王兵權在握,就是皇上也敬畏三分吧!」

如雪嘆息著搖頭道:「就是因為如此才擔心,皇上風華正茂,就是他放心無名,其他的兄弟呢?必然會進言,要解除無名的兵權,或許已經在挑刺了。」

安無名提步進門,淡笑道:「不必擔心,本王不再是那個受人欺凌的安無名。裴……不林兄弟可好些了?」

裴昕感激地道:「好多了,謝大將軍王。」

安無名微微含首,如雪探問道:「冷穆帶着人去了?」

「嗯,這人還真會做戲,連我都被他感動。」安無名見如雪好奇,淡淡地將剛才的事,簡略的複述一遍。

如雪不可思議地嘻笑道:「真的嗎?這小子可以得奧斯卡金獎了。西倉國如此接二連三的禍事,怕是短期內都緩不過氣來。放他走,也是為了自保。免得狡兔死,良弓藏。」

安無名點了點頭,還是她想得周到。裴昕介面道:「西倉國分成二部分,靠進安泰國的,百姓也以農耕為主,但是北部是不知底的森林。西面是荒漠,東面是海灣,所以百姓所乾的營生很繁雜!但是西倉國大部分人,喜歡游牧,居無定所,也生性好鬥。街頭,天天有人打架。」

如雪不解地道:「說來說去還是法制不健全,要是有嚴厲的法律,看他動動看!挺富饒的一個地方,農林漁牧,他都占齊了,還要打仗,我看這些人是純粹找死!」

侍衛傳報,安無名出了房,如雪也緊跟了出去。幾個將領興沖沖地前來領賞,安無名將西倉國的事,簡略的說於他們。安無名隨即道:「此次送來的二十萬兩黃金,本王已想好,你們幾位,每人一千兩。參將五百兩,以此後推,士兵每人十兩,多給些那些受傷的,讓他們回家也有口飯吃。」

李將軍起身作揖道:「大將軍王待我們真是情同手足,末將有幸跟着大將軍王,真是天大的福氣。王爺你是統帥,有勇有謀,我等自然聽從王爺的吩咐,謝王爺的賞賜!」

如雪側了側頭,全是厲害的角色。看把這些將士感動的,全都動容地跪在面前。安無名急忙起身相扶道:「幾位將軍快起,哎,對本王來說,手足不如跟幾位的情誼,大家想必也知道本王的事情。本王能有今日,也是幾位生死相隨得來的。所以有本王的好日子,也會有各位的好日子。不過,仗已打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本王怕也停留不久了,要回京城了。但是幾位放心,本王一定給幾位請封,再升一級。男人上戰場,不就是為了光宗耀祖,實現自己的報負,不然何以拿命相拼?」

「大將軍王是我等的再生父母,若是沒有大將軍王,怕是早已赴了黃泉,這樣的大恩沒齒難忘!」

古人真是磨磯,虛頭假腦的,沒完沒了。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些人,如雪倚著安無名的肩,戲謔道:「行啊,還說冷穆厲害,你也差不離嘛!」

安無名剛入口的茶,直直噴出了口,側頭笑斜道:「怎麼?你看出來了?不過本王可不像冷穆惺惺作態,這些的確是他們該得的,至於他們今後念念這份情,是他們的事!」

如雪用手肘推了推安無名的腦袋,搖頭道:「你們都是政客,政客說的話,都是有目的,我以後也得防你們一手,免得被成傻瓜。」

安無名捉住了如雪的手,藍色的眸里溢着滿滿面的蜜意,一改剛才的冷峻,面容柔和地道:「我永遠都不會對你用計的,你大可放心,也請你不要提防我。我願意做你的傻瓜,永遠追隨着你,這樣行嗎?」

如雪一臉緋紅,閃了眼神,掙開了他的手道:「什麼行不行啊?我跟一個傻瓜沒話說。」

安無名燦燦的笑了,露出了皓齒,跟着她一起出了房。如雪忍不住探問道:「我們何時回京城?」

安無名輕嘆了聲道:「等到所有的事落幕,無論冷穆成不成功,都得將事處理完了。再則,也看看京里這些人的性子。時間一長,這些人決不會不出手的!」

如雪急速回頭道:「你在等他們給你借口嗎?冷穆是被逼的,你這是逼他們?」

安無名緊緊握住如雪的手,鄭重地道:「嗯,我不想東朔國的歷史重演,我不相信我的父皇與我的兄弟,會一夜間真正當我是兒子,當我是兄長。就是父皇肯,安思乾決不會,他對我這些年的冷譏與欺凌,他自己是自知的。你想,他會放心我嗎?不會,最是無情帝皇家,西倉國就是例子,安泰國也不例外。皇子統兵向來也是皇家大忌,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如雪另一手覆上,感慨道:「無名,你變了,你們都變了。但是我希望我周圍的人,都能變好,如果你不喜歡那個皇位,不如就做個大將軍王,駐守邊關吧!」

安無名決然地道:「不,我要,我需要這個皇位。因為我只有得到這個皇位,我才有權決定自己的婚姻,我才能與你一起打造一個前所為有的安泰國。不可否認,寧王也是這樣想的。利己利人的事為何不做?再說我跟寧王不一樣,從前我隱了還有活路,現在我就是想隱也不成了,無路可退之時,只有往前,才有活路。林陽,你要幫我。」

如雪無語,不知說什麼好,安無名企盼的目光,讓她難以拒絕。她也無路可退,現在她跟安無名的命運是系在一起的。如雪重重地點頭道:「嗯,你說的對,與其將自己的命運掌控在別人的手中,不如將別人的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

安無名又一次燦燦的笑了,如雪一臉黑線,抽回了手,負手淡淡地道:「我要去好好睡一覺了,我要睡到自然醒,誰也不許打擾我。」

「去吧,我送你回房!」

如雪擰眉道:「不用吧,本軍師不是弱齒小兒,你去忙你的去吧!」

如雪逃也似的奔向了後院,送走百里衡,回房好好的想想,今後該怎麼辦?

天下起了大雨,房前台階下集起了雨水,如雪跟安無名還有裴昕正在吃中飯。侍衛進門道:「報,大將軍,西倉國的王爺冷穆求見!」

如雪跟安無名不約而同地探問道:「他說什麼?」

如雪探了眼瞼,驚聲道:「這傢伙不會敗了吧?不然怎麼還是王爺?都過去近十天了。」

安無名低喝道:「傳!」

冷穆耷拉着一張臉,徑直進門,挪了張凳子自顧自的坐下。如雪跟安無名都微微皺眉,安無名更是臉色冷漠,這個人還當自己是主人了,可惡。

如雪打量着他,輕哼道:「裝什麼呀?成了就成了吧,還到我們這裏來裝可憐,是不是想賴帳啊!」

冷穆濃眉挑起,轉身邪邪笑道:「你從哪裏看出來的?你這眼睛也太毒了些!」

如雪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不想想我是幹什麼的?就你這身衣服,像是打敗仗的嗎?這麼說你是皇帝了,怎麼還到這裏來,你不怕別人刺殺你?」

冷穆嘿嘿笑道:「刺殺?你以為我花了十天時間,幹什麼了?清除了所有絆腳石,這不,求大將軍王放人來了嗎?不放人,我西倉國都沒人傳種接代了!」

這人真是殘忍,看來西倉國一定是一場血腥的大屠殺。皇族的人大概死的差不多了。如雪忍不住譏諷道:「你不是還在嗎?慢慢播唄,一個人擁有全國的女人,多爽啊!」

冷穆翻起了眼白,這個女人越說越過份。他現在好歹也是西倉國的皇上,可是一國的臉面。忍住,這個臭女人鬼主意多,撕破了臉不好,更何況在別人的地盤上。邪笑道:「一百萬兩銀子我已經帶來了,兵器也全數帶回來了,請大將軍王放行吧!其他的每年奉上!」

安無名閃了閃眸子,淡淡地道:「吃了飯再說吧!來人,添副碗筷!」

冷穆嘻笑著作揖道:「還是大將軍王夠朋友,謝過,此恩小弟會記着的。」

安無名舉起了酒杯,淡淡一笑道:「恭喜冷王爺,以後就是西倉國的皇上了!」

冷穆扯了扯嘴角,搖手道:「要不是逼上梁山,我才不要當這個皇上呢?我都不知今後如何來打理?唉,以後還是要大將軍王多多照應啊!」

如雪跟裴昕自顧自吃自己的,他們兩個愛玩政治把戲,她當觀眾就行了。安無名側頭探了如雪一眼,見她不語,也不言語。換成從前,他也賴得搭理人。

「大將軍王是不是要回京了?如此一別,相見遙遙無期,林軍師也跟着走嗎?」

如雪抬眸訕然道:「問得希奇,我當然要走了。你現在是皇帝了,收起你的痞子相吧!皇帝也要有儀錶吧。儀錶要端莊,我這個幫教,真是做到家了,說你什麼好?」

冷穆擰了擰眉,拉長了臉,不快地道:「本王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怎麼到了你眼裏就不行了?你這女人,怎麼年輕輕的,像個老太婆一樣嘮叨個沒完!」

「你說什麼?別吃了,你就是個壞小孩,教你是為你好,你還不識好歹了你!你是西倉國的皇帝,可不是我的皇帝,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帝,不好的我就要說!我是看着你還有救,才說你的。不識好人心……」

冷穆捂起了耳朵,只看見如雪巴搭著兩片嘴皮子,苦着臉道:「行了,姑奶奶,說夠了沒有了……」

剋星,原來還想將她弄到手裏!娘哎,算了吧,這種女人惹不起,還是躲遠點。

西倉國的俘兵都被冷穆帶走了,兩國交界的確是恢復了安靜,若是軍隊一撤走,怕是只剩下飛鳥野獸了。蔥綠的樹木,起伏的山林,春天裏嫩綠的草地,沒有一點戰爭的痕迹。

安無名這幾日去尋訪各城,慰問去了。他在各城安置了幾千人馬,其餘地他要帶着回青峪關。西倉國危險一解除,加之邊境的百姓所剩無幾,無需留着這麼多的兵力。

「林軍師,皇上送來聖旨,大將軍王不在,如何處置?」

如雪心口莫名一緊,探問道:「來了多少人,先讓他們進來等等吧,大將軍王應該快回來了!」

侍衛點頭道:「是,一共來了五人,其中一人是公公。」

片刻進了院,如雪迎了直去,施禮道:「林陽見過公公,大將軍王巡城去了,幾位先到裏邊歇著吧!」

其中一人一臉譏笑道:「這仗都打完了,還巡什麼城啊?大將軍王是不是喜歡這塊地方,不想回京城了。這皇上都送來過一封文書了,大將軍王在想什麼呢?」

如雪淡笑着打量了那人一眼,這人真是狂妄,看來是來者不善。作揖道:「大將軍王想的,自然是國事,將所有的事都處理好了,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一項任務。皇上的文書到時,還有西倉國戰俘沒有處置好。為了兩國長久的安寧,大將軍王一刻也沒歇著。難道為國效力,有什麼不對嗎?」

那人冷冷地斜了如雪一眼,冷怒地道:「西倉國從不對我安泰國的將士留情,為何要放虎歸山,就地陣法不就得了嗎?」

「是啊,也不知大將軍王是怎麼想的。現在正是打下西倉國的大好時機,原本我們可以輕而易取的,這下又多了上萬人的反抗!」

如雪錯愕,這些人原來是來奪兵權,然後去攻打西倉國的。如雪淡淡一笑,退至一旁,任由侍衛領他們進門。

如雪出了院門,立在門口,等著安無名。安無名騎着馬,遠遠地平治而來,瀟灑倜倘。他也看見了如雪,見她翹首等在門口,心裏一喜,不由地加快了馬速。

馬緩緩地停了下來,安無名翻身下馬,淡笑道:「等我嗎?」

如雪拉過他,輕聲道:「來了幾個人,像是來接替你的,皇上好像要攻打西倉國!」

安無名一絲冷笑道:「青峪關早就送情報來了,他們來的也挺快。沒事,進去吧,看看他們怎麼說?」

如雪扯住了安無名,擰眉道:「什麼?青峪關有人給你送情報?到底是什麼呀?快告訴我。過份,現在就開始瞞我了,你也過河拆橋。」

安無名感慨地道:「我不想你為這些殘酷的事擔心,我答應過寧王,不會讓你受一絲傷害。你心軟,必是不想如此,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境地,已沒有了選擇。」

如雪壓着嗓子,驚恐地道:「無名,你也要殺父殺兄弟嗎?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安無名面無表情地搖頭道:「沒有,他們已經給我下好套了。或許這不是父皇的本意,但是他這麼做了。他給其他幾位將領都下了密旨,若是我不從,讓他們押着我回京。」

「什麼?太混蛋了!就是不想反,也得反啊!」

安無名無所謂的冷笑道:「這就是皇家,這一仗安泰國損失了近八萬的兵力。我現在握著的,就是安泰國的七八成的兵力,而且都是身經大仗的士兵。他們怕了,當初所以讓我上陣,是那些人看到戰場一敗塗地,沒人敢來。沒想到,我們扭轉了乾坤,反敗為勝。這大概從圍困慶遠城開始,天天有人在父皇耳邊嘀咕。因為我的身世,他們都以小心之心,擔心我報復。所以兵權是無論如何不能讓我握著的,而且他們也不會放過我。我的存大,對他們是很大的危險,加之百姓的擁戴,安思乾如何能容忍?遲早,他們會列出罪證,將我解決。」

安無名靜靜地說完,像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隨後淺淺一笑,握了握如雪的手,給了個定心的眼神,先行進了門。

如雪長吁了口氣,斜靠在牆上,抬頭望着天上飄浮的雲彩。何時才能萬里無雲,一片晴空。這古代真是越呆越鬱悶,好吧,來個徹底解決吧!結束才是另一個嶄新的開始,或許這個世界真的需要重組了。或許上天就是這樣決擇的,或許安無名、百里衡、冷穆就是老天的決擇。

如雪邁進了院門,閃到廳外,緊貼著門,聽得裏面太監宣讀聖旨的聲音:「……封皇長子為永寧王,賜宰相慕容之女為正妃,部戶田桂之女為側王妃,即日進京完婚。由楊廷召任統帥,王##許##田##為分守各城守將,欽此!」

安無名接過聖旨,目子裏閃寒光,淡然地道:「謝主隆恩!」

原來他是楊廷召,難怪眼熟,看來他必是楊廷遠的兄弟。安無名處罰了楊廷遠,皇帝卻又派來了楊廷召,這些怕都是皇後跟安思乾的功勞吧!或許還誣衊無名早有造反之心了呢?這些人憑什麼?別人用命拼來的,他們來坐享其成。

如雪憤憤地握緊了拳頭,安無名做得沒錯。遲早是要這樣的,不如試探一下,引蛇出洞,也好明白他們的意思,見機拆招。

「王爺,那就請交出兵符吧!」楊廷召迫不及待地道。

安無名嘴角露出一絲冷意,淡淡地道:「皇上的聖旨,自然不是給我一人的,當然需將士們都在場,交出兵符才有份量。來人,傳各位將士,明日正午必須趕到慶遠城!」

「是,大將軍王!」侍衛畢恭畢敬地出門。

楊廷召雖帶了上千人馬,但跟慶遠城的人馬相比,簡直是雞蛋碰石頭。居然把大哥打得半身不遂,這個仇非報不可。明日接了兵符,讓他好瞧。

安無名傳令道:「來人,將幾位將軍與公公安置到另外院裏,好生照看着。」

「是,大將軍王,幾位將軍跟公公請吧!」

其中一人,嘻笑道:「大將軍王,統帥已久,先將軍中的情況,跟我們說說,免得我們到時亂了陣腳!」

安無名冷冷地斜面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上了嘴。幾個人不快地出了門,如雪才進門道:「如何應對?」

安無名收起冰芒,藍眸柔了些,淡淡道:「別擔心,好好吃飯,好好的睡安穩覺。對付這幾個人綽綽有餘。最難的是青峪關,那個程將軍不是我們的人,所以得想個辦法,智取青峪關。然後,就可以領着兵,進京謝恩了!」

如雪是越來越佩服安無名了,他冷靜沉着,不像她遇事風風火火地往前沖。或許這就是政治的複雜性吧,加上戰爭的殘酷,真也不想染指了。

這一夜,如雪跟安無名在院中坐了大半夜。沒有月亮的晚上,星星特別的明亮,一閃一閃的,像個頑皮的孩子。如雪也不知何時靠着他,就睡著了。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沒有太陽,天氣跟人心一樣,陰沉沉的。

雖說萬無一失,但是如雪還是覺著這是人間的慘劇。但是她無能為力,在這個世間,有時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人是自私的,在非正義面前,當然要救的是自己。

到正午,幾位將軍都來了,連參將也來了。安無名端立在廳中,背對着門。幾位將軍一進門,立刻作揖道:「大將軍王,末將們一切聽大將軍王的吩咐。」

安無名緩緩地轉身,將桌上的聖旨遞給他們道:「都看看吧!本王被急催著進京,而你們都沒有提拔。反而是這些飯桶,來坐享其成。本王替你們不平,本王這一去,怕也是凶多吉少。本王得罪了楊家,他們不知列了多少罪名在等著本王呢?」

「大將軍王,安泰國能解圍,是大將軍王的功勞。這些文官就知道諂媚,豈有此理?」

「是啊,如此看來,大將軍王進京,凶多吉少。大將軍王,末將願意護大將軍王進京。這將軍不當也罷,士為知己者死,末將願意給大將軍王當侍衛!」

「末將也願意,請大將軍王收下末將!」所有人都跪於廳前。

安無名急聲道:「各位請起,快快請起,安無名不過是一個被人嫌的皇子,何得何能?」

如雪提步進門道:「各位將軍,你們都錯了。如果你們放下兵權,不但救不了大將軍王,而且只有跟着一起完蛋。皇上身邊的這些佞臣不除,是永無寧日的。所以你們應該清君側,除佞臣,鞏固大將軍王的地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都是大將軍王提拔的,所以你們只有齊心協力幫大將軍王,才有自己的明天。當然,如果你們覺得大將軍王不值得你們幫,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將軍恍然大悟地道:「林軍師說的有理,大將軍王的功勞有目共睹,所有的將士都是心服口服。皇上定然是受人蠱惑,這些年安泰國的官員貪污受賄。民怨深積,剋扣軍餉,兵器陳舊,也是兵敗的原因。清君側,除佞臣,大將軍王,就這麼辦吧!為了國為了百姓,也為我們自己,末將義不容辭,一切聽候大將軍的吩咐!」

黃將軍道:「是啊,就因為這些小人,死了這麼多將士,我們沒有向他們清算這筆仗,他們到清算起我們來了。這些人不除,安泰國遲早會內亂,大將軍王不要猶豫了。大將軍王足可擔此重任,百姓也是知道的,將士也是知道的,我們可以為國捐軀,但我們若是被人迫害而死,豈不是太冤了!」

「是啊,楊廷召因為楊廷遠的事,絕不會放過我們的。大將軍王請下命令吧!」

安無名藍眸深沉激昂,重重地拍了拍枱子道:「好,為了安泰國國泰民安,我們必須幫皇上掃除佞臣!」

「清君側,除佞臣!」大家一起高呼。

安無名目光嚴肅而凜冽地道:「如雪拿酒來,本王要跟幾位將軍撒血為盟,有本王一日,決不會虧了幾位。」

如雪急忙去拿碗跟酒,安無名首先拉開了手指。滴了血,其他幾位緊跟着,眼都不眨一下。搖均了后,分成六碗,安無名舉起道:「若是成功,大將有福同享,若是不成,這事是本王的責任。」

「不,大將軍王,你這樣說分明不信任我們。兄弟們喝了這碗酒,只要活着一天,就要為大將軍王效力。我們的命,我們的官位,我們的錢都是大將軍王給的,還有什麼可說的!」

「對,大將軍王干!」

如雪扯了扯嘴角,惡不噁心啊!幸好這古代沒愛滋病,也少傳染病。這些人還將碗兒都摔了,摔得瓷片飛濺,如雪快速躲到一旁。

安無名冷喝道:「來人,傳楊廷召幾人!」

李將軍探問道:「除去這幾個人後,我們要回青峪關。這青峪關布了局也難說,我們該如何辦?」

安無名撫了撫鼻尖,這些昨夜早就與如雪想好對策,佯裝思忖道:「青峪關內還有一半是跟着我們一起守關的,這一批人跟緩兵不一樣。所以我們只要制服了主將,然後將那一部份兵力,調到慶遠城,駐首邊關。我們只要控制住青峪關,他們就是想有動作,也無可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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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悍夫:王妃,你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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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威震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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