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人,你想幹嘛?

第23章 :女人,你想幹嘛?

第23章:女人,你想幹嘛?

百里衡搖頭道:「不行,我也辦不到。你跟我回去……」

百里衡攥著如雪出帳,安無名目光凜冽地擋在門口,冷聲道:「寧王爺,為什麼要強人所難?你只想着自己,為什麼不為她想想?」

百里衡怒目冷視,刻意地輕哼了一聲道:「這是我跟她的事,你管不著。謝你救她!」

「你跟她的事?她願意了嗎?這是在安泰國的軍營,她現在是我的軍師,你強行帶走她,你問我同不同意?」安無中順勢拉起了如雪的另一手。

百里衡冷怒地道:「安無名,朋友妻不可欺,你放開她!」

安無名決然地道:「她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私有物。如果因為你喜歡,她就是你的,我也喜歡。曾經我以為你可以給她幸福,所以我心痛,難過,都默默忍了。可事實,你不能,她為你死過一次,足夠了,也不夠還你的情。」

「你……你放開……」百里衡怒不可遏。

「不放,她不是你的,她現在是林陽,而不是東朔國的東方如雪!」安無名不示弱。

如雪被兩人,一個往外拉,一個往裏拉。遠遠地士兵們都不解地窺探著,如雪從無奈,到惱怒,忍無可忍,怒吼道:「夠了,來人啊,拿刀過來,將我劈了,你們一人一半,行了嗎?行了嗎?這是軍帳,你們兩個是王爺嗎?知道軍中大忌嗎?你們是不是看我活着,不順眼,想找個人再除我,我受夠了。你們誰要再逼,我一死解千愁,快刀解亂麻!」

安無名跟百里衡都愣住了,如雪堅決地不容置疑的表情,讓兩人都不敢漠視。安無名朝士兵瞪了一眼,立刻散了。百里衡輕探道:「如雪,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如雪闔上了眼睛,深提了口氣道:「我怕了,我誰也不想喜歡,誰也不想嫁。我們都是朋友,同患難的朋友。如果可以,你們當我是妹妹,好嗎?」

百里衡點點頭道:「好,我們都是朋友,我是來幫忙打仗的,哪天打完了仗,哪天我回東朔國!」

安無名無語,如雪已然這樣說了,他不能趕百里衡。可是他留下,三人之間,又是怎樣的混亂?心裏堵得慌,卻又無可耐何,如雪是藏不住的,她太眩目,太引人注意。百里衡遲早會找來,只是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他也開始後悔,早知只跟她默默無聞的活着。

如雪想着百里衡一時也難以接受,那就讓他留下,他不是衝動的年紀,既便是衝動,也是一時的,用行動告訴他,讓他心甘情願的回東朔國。再說,他是寧王,既便自己不想回,總有人會找來,到時他也不得不回。

「好啊,我沒意見。我們三人又一次共同對付敵人,一定是大獲全勝。無名,你現在是主人了,請安排寧王住下,我累了,先去歇會兒。」如雪原本就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現如今,都想趴在地上爬著了。

「你去吧,我會安排的。寧王就睡我的帳,我到軍帳設鋪好了!」安無名面無表情,但語氣很柔和。

百里衡作了揖,提步回到了帳里,也不客氣。只要能留下,一定要找回她的心。她的心裏是有他的,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說。父皇你會後悔的,幸虧是她,若是別人心生恨意,就是打下東朔國,也不是沒有可能,她若是改進火藥,東朔拿什麼去阻擋。還有那些該死的女人,想造反不成。早該帶着她一起去前方的,悔不該當初。

如雪的頭痛欲裂,太陽穴突突地動着,卻又睡不着。一切的一切讓她好討厭,她只想做個簡簡單單的小警察,為什麼就這麼難?別想了,想了也沒用。吃一塹長一智,再也不能對男人隨意,一定要保持距離,客客套套才行……

睡得昏昏沉沉的,伸了伸懶腰,睜開了眼睛,對上了百里衡寵溺的目光。如雪迅速調整了情緒,笑探道:「你怎麼過來了,緩過神來了!」

百里衡忍着性子,越是逼她,越是適得其反。像從前一樣,若無其事地淡笑道:「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神情氣爽。你呢?」

如雪抿唇點了點頭,起身道:「是不是該吃晚飯了?我去洗把臉!」

百里衡起身跟隨道:「一起去,我也沒洗臉。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意思開口。」

如雪訕然一笑,兩人出帳,見安無名立在帳前,如雪鬱悶地快要瘋掉。皺眉道:「你站在這裏幹什麼?下一步布署好了?」

安無名淡淡地點頭道:「嗯,快去洗臉,該晚飯了。」

目送著如雪與百里衡,安無名惱又是說不出口,就像啞巴吃黃連一樣難受。但是他無可奈何,選擇權不在他的身上。無論她怎麼選擇,他唯有接受的權利。百里衡勢在必得的神情,讓他好沮喪。他要徹底打敗西倉國,百里衡有的,他也要有。

軍營前,一條小溪流淌而過,水不深,也只有三十厘米左右的跨度,兩邊是裸露的河床,密密地分佈着小石子,做炸藥的石頭都是從這裏找來的。

如雪捧起了水,輕拍著臉頰,水濕后的臉更加的嬌嫩欲滴。百里衡怔怔地望着她,原本可以摟在懷裏的人,就隔着這麼一條小小的溪水,卻分道兩邊。他一定要填滿這條小溪,無論花多少代價。

如雪彈了彈濕手,百里衡在回了神,快速地摸了摸臉,笑睨道:「死丫頭,偷襲我!」

如雪扯了扯嘴角,起身道:「誰偷襲你啊,是你自己越來越木了。你真要幫無名打仗嗎?」

百里衡昂頭道:「當然,當初他也幫本王的忙,就算還他人情吧!現在安泰國士勢氣這麼旺,奪回疆土指日可待。西倉國這回輸就輸在你的出奇制勝,若是再敗一仗,怕是一撅不振,需得好長時間,才能緩過氣來。」

如雪思忖道:「若是下一任,是你跟無名就好了,兩國聯合,西倉國就是再厲害,也不敢貌然進攻。馬上要從防禦進入反攻了,反攻就要靠將士的了。」

百里衡點點頭,回到了軍帳,飯菜已經擺好了。這回換安無名客套:「粗茶淡飯,請王爺不要見怪。」

「哪裏,安王爺不必客氣,咱們也是熟人,本王連自己兄弟都沒同過房,跟安王爺卻是對床而睡這麼久,安王爺的情誼本王一直記得。」

如雪端起了碗道:「吃吧,都別客套了,我們都是好兄弟!」

「你是男的?」安無名跟百里衡異口同聲,兩人相視一笑。

如雪斜了兩人一眼,撅嘴道:「怎麼了?女的又怎麼了?又礙着你們什麼事了?幸虧我聰明,你們誰也不適合做丈夫,明顯的性別歧視。吃吧,我是姑奶奶,別惹我生氣。」

百里衡跟安無名都輕哼了一聲,不佔上風她就不下枱面。百里衡邊吃邊問道:「安王爺下一步是出青峪關進攻了嗎?」

安無名輕應了聲,點頭道:「趁將士們有勢氣,必須趁勝追擊。今夜就出關,如雪說的對,打仗就是你死我活,不能陣對陣。陣對陣我將士很吃虧,西倉人刀比我方鋒利,而且坐騎也多,所以不能硬拼。我打算夜襲,趁其不備!」

如雪贊成道:「嗯,想以少勝多,就要避其鋒芒,個個擊破。我也要去。」

安無名跟百里衡又一次異口同聲地道:「不行!」兩人相對一視,百里衡絕決地道:「你不能去,你守着青峪關,等着我們回來。」

「憑什麼丟我一人啊?要是壞人來了,我怎麼辦啊?再說,我去了,如果有人受傷,我可以救治啊!現代戰爭都有女兵的,你們別老土行不行?」

兩人又覺著如雪說的也不無道理,安無名不想百里衡跟她一起留在青峪關。他不能重蹈百里衡的錯,若是他回來了,如雪走了,他打下江山又怎麼樣?再說多個人出個主意也好,慎重地道:「但是你要呆在後面,不要亂跑。」

如雪輕哼道:「哆嗦,你不會一個城打上十天半個月的吧?一鼓作氣,立刻拿下,然後進城了,不就好了。」

百里衡笑睨道:「你說的輕鬆,你以為西倉國都是傻瓜,等著別人來襲嗎?別爭了,一起就一起,吃好了,準備一下,不是說要連夜出發嗎?還得步行才行。」

安無名點頭道:「寧王說的是,馬蹄聲會驚動敵方,所以晚飯後,大將牽着馬,步行前進,凌晨時分動手。由緩兵駐守青峪關!」

「那我立刻囑咐廚子,立刻再燒一頓飯,一人一碗分到各自手裏,別到了凌晨,個個餓著肚子,一點力也沒有。」如雪起身,掀簾而出。

百里衡跟安無名不得不服,有時女人就是心細。如雪要來了幾碗飯,用肉湯拌好,裝了三個竹筒。天色一暗,隨着三萬多精壯士兵,一起出了青峪關,開始長征。

百里衡跟安無名各立兩邊,前有將士,後有將士,將她圍在中間。安無名果斷地道:「傳令下去,將士與士兵一起步行,沒有本王的命令,違令著軍法處置。加快行速,勿必在三更到達餒遠城。各將士管好自己的隊伍,若是有人走散,視姦細論處。」

「是,大將軍王!」

百里衡肅然起敬,安無名的冷傲在此刻到也是優勢。數日不見,安無名已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將領。安泰國雪藏了他這麼多年,真是浪費,寶劍鋒從磨勵出,也是該出頭了。

如雪豎了豎拇指,果斷,有魄力。他發光了,他就是一粒被深埋在沙粒里的金子。

夜色沉沉,遠方像是淡霧朦朦。沒有月光,星星早早地冒出腦袋。唯有腳步聲聲聲入耳,偶爾還聽到戰士的好奇與讚美聲:「大將王,就是與眾不同,跟我們一起走,從沒有過。」

漸漸的如雪的腳步開始有些緩了,時而小跑着跟上。這會兒她不得不曾認自己是女人,他們的腿長,腳步也大,夠她並上二步的。

百里衡低頭輕探道:「是不是累了?要不我陪你歇歇?」

如雪撅嘴道:「不要了,哪有自己人帶頭犯規的,大將軍王都說了軍法處置,我可不想被打斷腿。對了,那個楊廷遠怎麼樣了?」

安無名冷聲道:「奄奄一息,這是他自找的。原本想派人送他回京的,一想免得此人在父皇面前反咬一口,派人看着呢?」

如雪輕嘆道:「官場如戰場,官場比戰場更黑。戰場還是光明正大的,憑實力,官場黑手太多了。等打了勝仗,我再也不混官場了。我打算做個奸商,賺足你們兩國的錢。有錢,爺最大!」

百里衡跟安無名一前一後,將如雪往前一推。如雪踉蹌著上前,險些衝到前面的馬屁股上。如雪惱聲道:「你們兩個神精病啊,我要是被馬踢死了,你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安無名淡淡一笑,百里衡戲謔道:「讓你先學會拍馬屁,做大奸商,不好嗎?」

如雪斜了兩人一眼,她是想找件事,轉移注意力,差點連命搭上。這個自大狂,顯然還是岐視女人。說不準嫁給了誰,都要被關起來,這輩子怕是找不到個合心合意的丈夫了。

行了大半夜,總算見了城牆。朦朧中,綏遠城就像圖畫里的城堡。將士們填飽了肚子,安無名親自帶着一百名將士,先行爬上了城牆。這個對他來說小菜一蝶,消滅了巡邏的兵丁后,打開了城門,步兵立刻進城,佔領了居高位置,弓箭手嚴陣以待。

餒遠城裏只剩下一些婦孺,此刻正被西倉國將領摟在懷裏睡大覺,真是清夢正鼾。如雪被安置在城樓上,由士兵保護她,也由她指揮士兵。百里衡跟安無名領着士兵,按家按戶的清除西倉國的將士。立刻傳來了打鬥聲,及敵軍的叫嚷聲。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安泰國的軍隊會連夜偷襲。大部隊慘敗后,已退回二十裏外的慶遠城。那些集合而居的兵丁,立刻匯合一起,往城往逃竄,企圖逃到慶遠城求救。被紛紛射死在城門口,加之外圍還有大部隊駐守,幾乎是插翅難飛。

天際漸漸泛白,戰爭也結束了,傳來了將士們的歡呼聲。如雪像是做了一場夢,只聽到了喊殺聲,與兵器相交的聲音。百里衡與安無名,兩人身上都是血跡斑斑,臉上卻掛着笑。

百里衡精神抖擻地道:「真是過癮,這一刀刀下去,就像切蘿蔔似的,自己都沒有感覺。難怪有些人寧可當武將,不想做文官。」

安無名點頭道:「寧王說的有理,男兒只有在戰場上,才覺著英勇振奮。」

如雪吐氣道:「你們兩個想成為殺人大魔頭,還是怎麼着?有沒有受傷啊?」

「報,大將軍王,據敵兵交待,城裏共五千人馬,被殺三千左右,被俘二千餘人。西倉國當日佔領餒遠城,屠我安泰百姓與將士,李將軍問大將軍王,是否將二千人全都就地正法!」傳令侍衛一臉企盼,安無名的決斷,這是他們報仇的機會。

如雪拉過安無名急止道:「將將領殺了,那些士兵都是百姓,興許有些還是被迫來當兵的,先押著。等到戰爭結束后,放他們回家,百姓們得到生還的機會,一定會感激的。」

安無名思忖了一下,還是聽從了如雪的話,厲聲道:「轉告李將軍,我安泰國不是西倉國,我安泰國以德治天下。將者殺,士兵都為百姓,暫行關押,給予生存口食。將敵兵的兵器,清點一下,以備所需。」

「是!」傳信兵走後,如雪長吁了口氣,二千人啊,還真當蘿蔔了。

片刻,又一人上前道:「報,大將軍王,五十名有官職的全已正法,獲刀五千餘把,箭十萬支,還有糧草數噸。居小兵交待,原本是為昨日大軍準備的,不想慘敗回了慶遠城。敵兵謝大將軍不殺之恩,兵丁里,有一鐵匠,他願意為我軍效勞,打制刀器。」

「噢?」百里衡跟安無名都很興奮,如雪也很興奮,或許她的槍有希望了。這個雖不是現代鋼,已有了鋼的雛形。

「立刻傳人到此,還有傳令下去,生火做飯,加強防備!」安無名笑意漣漣。

百里衡拍拍如雪的腦袋道:「善有善報,有了這個手藝,也不用怕西倉國了。」

原來要造出這樣的刀具,冶鍊的碳很重要,必須用黃泥水浸過,再晾乾,稱之為鐵碳。火候到位,打造出來的鐵器才鋒利。

隊伍在餒遠城駐紮了下來,安無名讓守城的兵丁換上了西倉國的兵服。中午時分,有一千人西倉軍隊,朝餒遠城而來,一千餘人被放進了城了,又是一出瓮中捉鱉。

原來是來運糧草的。原本以為圍攻青峪關需要時日,將糧草大部運到了離青峪關較近的餒遠城,不想敗北而歸,損失慘重,直接回了慶遠城。

百里衡推算道:「如此看來,慶遠城的糧草不足,就是不打,他們也吃不消。不如在外圍埋伏,迎頭痛擊。」

安無名欣然贊成,如雪閃了個響指道:「而且他們就是損兵折將,小說還有五萬多人馬,但是這些人都心力疲憊,我們可以圍而不打,若是出城,用火藥炸城門就可以了。」

安無名看着地圖道:「慶遠城的地型,比較複雜,四周是山,只有一條路通進去,那麼我們也從山頂開始進攻,讓士兵扎草人,穿上衣服以千軍萬馬嚇唬嚇唬,總之圍而不打,他們沒有吃的,等到餓暈了,也好收拾些!西倉國太過蠻橫,必須給他點教訓。」

如雪反而一樂道:「靠,這不就叫草木皆兵,風聲鶴唳嗎?厲害!」

百里衡贊同道:「嗯,好主意,站得高看的遠,若有援兵,還可消滅於外圍。」

如雪伸出了手,三人疊加一起,如雪大聲道:「馬到成功,三個諸葛亮,頂個大天將!」

安無名跟百里衡不解地皺眉道:「你在說些什麼?」

傍晚時分,兵分三路,另外兩路分別由黃李二副將,各帶五千人馬攻打邊上的另外幾座小城。安無名則親自領兵攻打慶遠城。慶遠城與西倉國邊境只有百里路,為了防敵軍逃回西倉國,安泰軍主要守住是北門。

立在半山,可以看見城內房舍相連,縮小移動的人群。安泰國的軍隊,從離城百里開外,一直排到了山腳,但是從敵人的角度看,卻是一直排到了山頭。山林里隱隱約約的人群,如雪覺著這個創意,簡直是絕,就像扮電影,前面幾排是真人,後面全都是後來電腦設計加進去的。

「報,大將軍王,敵人打開城門了!」

安無名冷笑道:「用箭給我射回去,給個火炮讓他們呆在城裏!」「得令!」

三人坐在半山的松林里,松濤陣陣,淡淡松葉的清香,沁人心脾。陽光從松枝漏下,斑斑點點,若是沒有戰爭,三人相邀與此,該是多麼愜意的事。

「想什麼呢?」百里衡輕推了如雪一把,跟在身邊,他的主要目標是如雪。西倉國那是安無名的目標,他只不過是順便而已,是他的一個借口而已。

如雪抬頭道:「圍了一天了,你們打算圍幾天啊?會不會人吃人啊?」

安無名起身,抬頭探去,嘴角落出了淺笑。淡淡地道:「安慶城裏已經開始亂了,他們必定還要突圍。裏面可是四萬人馬,沒有糧草,一天也呆不下去。」

如雪拍拍塵土,立了起來,抬頭遠眺,只見城裏是密密移動的人。要是有幾門大炮,這些人不是都死定了嗎?嘆道:「他們怕是早做好,攻入安泰國,佔領東朔的美夢,而如今,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百里衡笑睨道:「你怎麼贊起他們來了?這些人是何等的兇殘!」

「報,大將軍王,李將軍已收回了新遠城,新遠城的西倉兵丁大約六千左右,其中大部分是圍攻青峪關的兵丁。據說青峪關一戰,敵兵傷亡慘重,剩下精兵約四萬餘人,傷兵二萬餘人,撤回后,分散回了原來的城池。」

安無名思忖著揮手,侍衛下去后。如雪若有所思地道:「這麼說,攻打青峪關,西倉國是志在必得,聚集所有兵力,除去其他四個小城的兵力,慶遠城內只剩三萬餘人,其中還有部分傷兵。要不去勸降吧!」

百里衡搖頭道:「不好,就是圍而不攻,讓他們有個慘痛的教訓,短時間內難以恢復元氣!」

安無名冷哼道:「西倉國屠我百姓,這些又算得了什麼?而且西倉國出戰都是驍勇男丁,如果輕易放回,勢必是放虎歸山。西倉國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安泰,必須讓他們求降。這些戰俘,若是西倉國皇帝,不派人前求降,這些人絕不能留。」

如雪無奈,兩國交戰沒她想的這麼簡單。百里衡拍拍如雪的細肩道:「有些事,是不得已而為之。這裏若想和平共處很難,誰都想國強敵弱才放心。」

如雪側身仰視道:「反正你們兩個要是接了班,絕對不能打仗,否則我會嘔死的。」

百里衡跟安無名相對一視,探向了如雪,點點頭。國不會打仗,他們兩人的仗,早就開始了,來場生死之搏也難說。

又是一日,太陽夕斜,鳥鳴聲聲,山澗里的山泉叮咚。遠處時不時傳來馬蹄聲,還有喊殺聲。西倉國兵丁往外沖了不下十次,都被打了回去。安泰國的將士也有傷亡,但是圍困別人,跟被別人圍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而且有種戲弄人,報復人的快感,將士們武戰越勇。從前西倉國以兵器佔優,而如今對付他們的人,幾乎拿着跟他們一樣的兵器,加之時不時給顆火炮,如驚弓之鳥。

如雪生起了小堆的火,禦寒取暖。安無名跟百里衡悠閑的喝着茶水,如雪真是服了他們兩人了。仗是越打越心平浪靜,好似跟他們無關了一樣。或許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別,男人就是再擔心,在女人面前,也要表現出自己的從容吧!

「報,大將軍王,皇上派人送來聖旨!」

安無名端立了起來,心裏一喜,面容依然淡然,沒有分毫變化。厲聲道:「傳!」

如雪跟百里衡都好奇的起身,立到他的身側。一個太監被人扶著,汗水涔涔,喘著氣兒,累哈哈地上前道:「老……奴見過大將王,這是皇上給大將王的書信與聖旨,老……奴交給大將軍王自己看吧,老奴……不行了!」

如雪笑迎道:「公公這邊請,先坐下歇歇,喝杯水再說!」

太監感激地坐下來,捶著腿,喘著大氣道:「打仗真是不容易,老奴就是走了一程,也累得不行。」

如雪遞過了水,淡然一笑,移至安無名身側,輕嘆道:「說些什麼?」

安無名笑意難掩,想笑又忍着,胸口心潮澎湃。輕聲道:「父皇同意了,給將士的封賞,若是奪回失去的城池,還會大賞。」

如雪笑睨道:「嗯,這是他們應得的,拿命換來的。還有呢?」

安無名忍不住輕笑出聲:「父皇誠心誠意的跟我說了聲對不起,說是有愧於我。等這一句話,等了十多年啊!」

安無名的眸里閃動着晶亮,說着聲音也有些遲緩與沙啞。喉節急速的滑動着,感慨萬千。如雪也有些激動,有時候人活着,不就是為了一句話嗎?

太監上前道:「恭喜大將軍王,賀喜大將軍王,大將軍王如神兵降到,連連大捷。這京城裏的百姓啊,天天往城門口涌,等得就是喜報。皇上天天當着大臣的面誇讚大將王,百官們皆稱,大將軍王真乃神仙下凡!」

如雪訕笑道:「公公,你是不是太誇張了?現在這些人都相信了?」

太監眉開眼笑道:「相信,相信,哪裏還敢不信?這不擺在眼前的事嗎?還用得着人說嗎?大將軍王府,皇上親自去了二次,將自己喜歡的玉屏風都送去呢!」

「王府?」安無名不解地道。

「是新建的王府,原來的宮外行宮,皇上賜給了大將軍王。而且皇上下旨,為大將軍王選妃,老奴在此先道喜了!」

安無名的臉拉了下來,太監立刻止了話,苦着臉,不知哪裏說錯了。邊上的百里衡有些幸災樂禍,安無名若是娶了親,那就跟他一樣了。

安無名冷然地道:「將皇上的賞封立刻傳下去,將連升一級,士英勇著,戰爭結束后,論功封賞。」

「是!」傳信兵興沖沖地下山。

如雪佯裝沒聽見老太監的話,給他添了水。他起身戰戰兢兢地道:「大將軍王可有什麼吩咐的,老奴還得趕回京城,稟報皇上。」

安無名一手環腰,低頭思忖道:「煩勞公公回稟父皇,這一仗大勝在即,讓他不必擔心。還有本王的婚姻大事,等本王回京了再說,現在不想為這些事分心。」

「是,是,大將軍王說的對,怪老奴多嘴了。那老奴這就告退了!」

如雪沖着他笑嚷道:「公公,你辛苦了。等王爺回了京,好好賞你!」

太監笑逐顏開地走了,如雪勸道:「大將軍王,這些人雖然身份低微,你可不能小看了,慢待了,該威的威,該賞的還是要賞的,不然他們背後給你一刀,也很難說的。」

安無名冷聲道:「這些人,看着就討厭。阿諛奉承,那裏香,就往哪裏鑽!」

如雪淡笑道:「人不就是這樣嗎?這些人可惡也有可憐,他們若是不奉承,活得更可憐。所以,你要利用他們,而不是被他們所利用,可以變廢為寶。生存在社會,哪裏都有這種狀況,會幹活,不會拍馬屁,累死了也無人說好。」

如雪想起了同事,老年,四十多歲了,一生不知破了多少大案,要案,就因為性格耿直,不懂人際關係。該他升的沒機會,該得的,也得不到。

百里衡介面道:「如雪說的對,人人都要生存。誰都想當大爺,誰想做奴僕呢?生活所迫,有些人是苦怕了,嚇怕了,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也情可原。主要是不能受其蠱惑,沾沾自喜,信以為真就是了!」

已在山頭候了六天了,如雪覺著自己身上都長蟲了,難受的要命。看見明晃晃的湖面,真想奔過去,直接跳下去。早知道就不來了,何必受這份苦。如雪仰頭探向了安無名,苦惱地道:「什麼時候結束啊?不會圍個十天半個月吧?再圍下去,我們也吃不消了!」

安無名不解地道:「怎麼了?才六天而已,他們還有馬可以充饑,圍個十天半月又何妨?」

如雪嗔怒地道:「何妨?首先我要長蛆了,其次我方勢氣,也會慢慢消散。」

百里衡噗哧笑道:「你以為戰場是什麼呢?你看那些將士,誰不是個把月沒洗個澡。說你是女人,你是死不承認,還生氣。現在知道也有女人做不到的吧!」

如雪一把推開了端坐的百里衡,因為身體難受。心裏也燥,撅嘴道:「一邊去,是啊,你們男人就這點光榮。什麼憐香惜玉,全是扯蛋。今天我無論如何也要洗個澡,擦擦也好,把那些草人給我圍到前面的泉水邊去!」

安無名皺了皺眉,訕然道:「這個水還要喝的,再說了就那一小坑,能夠你幹什麼呀?再忍一下吧,沒聽到馬被殺的哀鳴聲嗎?他們這些日子,已死了不少人,撐不了多時了!今夜行動,成嗎?一進城,就給你燒水沐浴。」

「報,大將軍王,其他諸城,全部收回。黃將軍與李將軍請大將王指示,是否要增兵?」

安無名令道:「回兩位將軍,將收復的城池,打理乾淨,屍體掩埋,聽候命令!」

「是!」「報,大將軍王,敵兵出城請降,被自己人亂箭射死!」

如雪睜大了雙眸,探向百里衡,輕聲道:「這些人是不是瘋了?寧死不屈,也要識時務!」

安無名冷聲道:「讓他們去,也免得髒了我們的手,傳令下去,將士就地輪流休息,晚上準備行動!」

「是!終於盼到了!」傳信命神情激動,喜形於色。

百里衡思忖道:「這麼看來,主帥還在城內。西倉國的兵丁已經開始動搖了,而主帥降是死,不降也是死,所以寧可不降,留得尊嚴。」

如雪怒喝道:「可惡,為了自己一點臉面,拿別人的命去換。這種人該千刀萬剮!或許他們也在等援兵,這麼多天,沒人向西倉國送出情報,西倉國內一定也猜到一些情況了!」

「嗯,所以今夜是該行動了。」三人都重重地點頭。

夜色降臨,山林里時不時傳來貓頭鷹的叫聲,像是孩子在叫嚷,汗毛悚然。這一回百里衡沒有參加,安無名依然親自帶領武功高強的,先行入城。他必須得在將士面前樹立絕對的威信。否則,極有可能是飛鳥盡,良弓藏的下場。安泰國跟東朔國不一樣,百里衡是皇帝的首先,百里衡朝中有自己的根基,另二個兄弟不是他的對手。而他在朝中無一點根基,兩個兄弟卻是勢均力敵。

如雪盯着夜幕,看着城內零星的燈火,依然擔憂,焦急地伸長了脖子。百里衡伸手搭着她的肩,有些吃味地道:「別擔心,這個局面了,他不會有事的。」

如雪輕嘆道:「換成是你,我也會擔心的。戰事要結局了,王爺也回東朔國吧!我不喜沒有擔當的男人,也不喜歡碌碌無為的男人。王爺,你要讓東朔國更加強盛。我再去東朔時,除了去看你,還要賺的你的錢。」

百里衡的臉猛地暗沉了下來,心似掉進了無底的深淵。抱緊如雪,搖頭道:「不行,你不回去,我也不回。你要從商,本王也可以!」

如雪正色道:「百里衡,你是王爺,生來就有責任。你不管,天下百姓怎麼辦?妻兒怎麼辦?這也是你榮華一生的代價。我們說的夠多了,不要再爭了,你不是三歲的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所以請讓你在我心中的形像永遠高大,再則我還未成年,我也不想嫁人!」

百里衡怔住了,她緊依在他的懷裏,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決絕。他無力再駁,卻有不甘,勸說道:「雪兒,安無名也會娶妃的,你真的一輩子不嫁人嗎?」

如雪趴在他的肩頭,輕嘆道:「你不要再說了好嗎?我心裏好煩,可是我真的努力過了,我也喜歡過你,可是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則。如果我失去的原則,那就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那些王妃又有什麼不同?衡,回吧!嗯,好好的做自己的事,別為我擔心,該相見的時候,我自然會去找你。我們是共患難的知己,在東朔,你對我來說,比誰都重要。但是情不是一時衝動,你在我心裏,就是我的親人,可以用自己生命去換的親人。」

百里衡輕拂着她,她沙啞的聲音,讓他眼眶微紅,輕聲道:「你別說了,我……不強求。我也沒有資格強格,只是你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他日一定回東朔,嗯?」

如雪的心像是被一雙手提了起來,難受的快要窒息。強忍着淚水,點了點頭。人生情若如此,又何必日夜相守?他不是項羽,她也不是虞姬。

百里衡扶正她的身,長嘆道:「問世間情為何物?若說只是生死相隨,又何來現在傷心別離。好吧,只要你自在,我……也自在了。」

如雪咧著嘴,苦笑着抵着他的胸口道:「謝謝你,還我一片自由的天空。」

百里衡的心依然像被鈍錘擊過,微光中抬起她的臉。這張已刻在他心中的臉,嬌美剛毅,這世上又有誰人能配?她總有一天是要嫁人的,他會是誰?希望她最後選擇的還是自己。

遠處傳來撕殺聲,百里衡跟着如雪靜靜地看着。百里衡長嘆道:「安無名雖已出頭,日後也不容易。你要小心,別成了他人對付他的目標。如果因他而傷,我不會放過他的。」

如雪感激地道:「謝謝你,等安定下來,我也想干自己的事,無名也干他的事,你干你的事,我希望我們永遠是親人一樣的朋友。你是我們的大哥,我們要相互幫忙,希望有朝一日,東朔與安泰能在你跟無名的打理下,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

百里衡拾起她的手,再強求的話說不出來。只有默默的護着她,看着她,讓她像金鳳一樣飛翔。百里衡又一次不舍地抱緊了如雪,真是捨不得,現在他都想着,只要她在身邊就好,可惜連這個願望都不能了。

傳來了歡呼聲,城裏火光明亮,百里衡牽着如雪,緩緩地下山。安無名迎面而來,意氣風發,鬥志昂揚。身上洋溢着青春的光華,雖然是黑夜,依然可以看見他身上散發的魅力。

如雪跟百里衡停下了腳步,笑探道:「又大獲全勝了?恭喜啊!」

安無名的目光落在他們的手,如雪依著百里衡,沒有掙扎,她不能總在乎別人。她是她,她要按自己的想法活着,有時候別彆扭扭的反而不好。

安無名的喜悅消失無影,淡淡點頭道:「嗯,城裏的戰馬都被他們殺了,所剩無幾。不過早點攻破也好,免得他們把什麼都燒了!」

慶遠城內兵丁們忙着處理屍體,讓人慘不忍睹。安無名領着如雪進了一家小院,淡然道:「讓人給你燒水去了。你進去找身合適的衣服,柜子裏一定有!」

如雪欣喜地跳了起來,握握安無名的手,邊衝進了房邊笑道:「謝謝……真是太好了。」

安無名跟百里衡輕笑出聲,百里衡不由地道:「就此刻像個女子,小女子。無名,如雪留在你的身邊,你要好好的保護他,明日我要回東朔了。」

安無名激動加上感動,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一路上,他以為如雪要走了,心裏忐忑不安,難受的心似被人掏走。原來她留下了,她留下了。安無名喉嚨一梗,百里衡仰頭道:「你不要激動,我可沒放棄,如雪也不是嫁給你,只是暫時留在你身邊!」

安無名清了清嗓子,咧著嘴道:「她能留下,我已經很知足了。謝謝大哥,允許我叫一聲大哥,誠心誠意。你知道我是孤獨了二十多年,無論結局如何,你跟如雪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如雪嫁誰,你跟我一樣清楚,誰也免強不了,讓她自己選吧!」

百里衡微微含首,拍拍安無名的肩道:「你說的沒錯,所以勝負還沒定,不過你可看好了她。別,我們一個也沒得到,闖出個死小子來。」

安無名鄭重地含首,如雪拿着衣服立在門口,見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有一種被賣了感覺,斜目撅嘴道:「你們兩個達成什麼同盟了?」

百里衡跟安無名會心一笑,揮手道:「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

如雪呶了呶嘴:「兩個神經!」居然稱兄道弟,一定有什麼事瞞着,如雪思忖著,見兩人都不搭理她,還真是鬱悶。

「報,大將軍王,共俘二萬多人,收穫刀無數。戚將軍問,是否將一千多敵將領,就地陣法?」

如雪詫然,一千多人啊,但她不想管這些事了。聽得安無名果斷地道:「對,敵人失去眾將,就是放了他們,一時也無人領兵,殺!」

侍衛出了門,如雪還是驚聲道:「你真是鐵血大將軍王啊,好好的打什麼仗,這都是你們男人乾的光榮事。」

百里衡揪了揪她紮成一把的長發,淡笑道:「你不是說存在就有他的道理,你們那個地方,就沒有戰爭嗎?」

如雪敢緊閉嘴,想當年八年抗戰,抗美援朝,還不是人去拼出來的。就是現代中東何時安靜過,炸彈下死了多少人,數字觸目驚心。

侍衛將沐浴桶抬進了房,如雪也不管別人有沒有用過,迅速脫去衣服,泡在水裏,連呼吸都順暢了。幸虧古代沒有污染,最多是灰塵。這要在現代,一定滿身的污垢。

安無名跟百里衡雙雙立在門口,像是兩個門神,聽到裏邊的叮咚聲,心裏痒痒,人也痒痒,渾身不自在起來。

翌日,下起了淅瀝的小雨,安無名望着天,會心一笑。他看的天氣十拿九穩,要不是快下雨了,他才不想這樣攻進去,讓他們餓得皮包骨頭,也算為無辜百姓報了一仇。

百里衡卻因為雨推遲了行程,兩人說開了后,也釋然了許多。安無名去忙軍事,也放寬了心。如雪決定的事,誰能扭轉,除非強行,但是強行的後果,只有她更堅決的反抗。

「報,大將軍王,西倉國來了一隊人馬,領頭說,他認識大將軍王,是來和談的。」

「誰?」安無名問出口時,心裏不由地一愣,他認識的,也只有冷穆,難道是他來了?

安無名立在堂前,面容清冷,神情嚴正。冷穆一身黑色的長袍,外面罩着青色的紗衣,頭上帶着金冠,目光閃爍,眉角微微皺起。臉色凝重,嘴角撇向了左邊。

他還是來遲了,這也怨不得他。在傳報安泰國出現會飛,炸響的怪東西時。他就勸父皇快點撤兵,先按兵不動。但是沒有一個人聽他,那些該死的,還嘲笑他膽心。結果呢?全軍覆沒,這可是西倉國九成的兵力啊!萬一東朔跟安泰聯合進攻西倉,西倉毀於一旦。

聽說安無名成了安泰國的大將軍王,鹹魚翻身,他就覺著不妙。這裏邊肯定有東方如雪的份,這兩個男人對東方如雪言聽計從,豈有不聯合的道理。東方如雪這個臭娘們,真是西倉國的剋星,也是他的剋星。要不是她,西倉國一定攻下安泰了,恨不能捏死她。

安無名這樣的人,怎麼就能鹹魚翻身了呢?安泰國的皇子是不是死光了?不是說妖孽的嗎?說不定那個東方如雪也是妖怪,不是狐狸精,就是個母夜丫。

一進城,看到像蜢蚱一樣被捆在一起的西倉國的士兵,冷穆真是又氣又恨。這些飯桶,平日裏個個威武神勇,現在個個像個軟蛋,居然還有臉活着。

門口的侍衛刀兒相錯,一臉厭惡地道:「等著!」

冷穆一抹邪魅的冷笑,他發誓總有一天,讓安無名、百里衡、東方如雪跪在他的腳下。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被整了一次不夠,還被派了這樣的鳥差事,簡直是自取其辱。

侍衛隨即冷冷地道:「進去吧!」

冷穆深提了口氣,讓怨氣跟怒氣平息了一點,作揖道:「見過大將軍王。」

安無名面無表情地閃了閃藍眸,打量著冷穆,兩人四目相對,一雙深海藍眸,一雙無底深潭,半斤對八兩。冷穆閃開了眼神,他不是來打架的,他是來降和的。他要將這些該死的士兵帶回去,要不然西倉國要成為寡婦國了。

冷穆的隨從,遞上了文書,冷穆恭敬地雙手奉上道:「這是西倉國的皇上呈給大將軍王的文書,請大將軍王過目。」

安無名盯着文書,晾了晾他,才極不情願地接過。安無名打開了文書,西倉國皇帝,居然將責任推的一乾二淨,說什麼權臣當道,受人脅迫。願意拿黃金十萬來換回這些兵丁,還要與安泰締結同盟,派公主和親,以結百年之好。

安無名淡淡地道:「這個本王做不了決定,需派人送往京里,由父皇決斷。」

冷穆點頭道:「大將軍王說的是,那就請大將軍王送往京城。本王在此候等,本王隨大將軍王一起進軍也無妨!」

安無名直視着門口,視而不見,坐至正中,才抬手,凜冽地道:「坐,你西倉國就是想起事端,近幾年內怕是不易。而且西倉國的兵器,我們安泰國現在也能打,而且西倉國留給我們現成的,足可以用上幾年。」

冷穆淡淡一笑,心裏窩得很,簡直是丟人現眼。探問道:「請問大將軍王,那個寧王爺跟東方小姐是否在此?本王還帶來了她們想見的人!」

安無名一臉警惕地道:「誰?西倉國可沒有他們的親人。」

冷穆嘴角微微上翹,淡笑道:「為了表示誠意,本王將寧王捉拿的人給提溜來了。來人,將他們帶進來!」

隨從,從院門外推攘進三人,安無名微微皺眉。朝侍衛輕聲道:「去後院請林軍師與寧王爺!」

侍衛領了命,立刻奔向了後院。片刻,百里衡跟如雪急步上前,遠遠地見三個滿身泥水,雙后前綁,髮絲凌亂,滴著水珠的男子。好熟悉的身影,如雪擰起了眉頭,緩緩上前,攥住其中一人,驚聲道:「裴……昕,裴昕你怎麼弄成這樣了?刀,拿刀來!」

裴昕的頭低的更低,微微側開了身。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她?雖然他的父親罪有應得,可是他的家人是無辜的,全都死了。他知道這一切不是她引起的,她只是揭開了真像,可是他也因此失去了親人,要不是跑了,他也早赴黃泉了。他倒寧願死了,就不用到處漂泊。不用受他人的凌辱。西倉國不緊掠奪了他們的財產,而且將他們當做了禮物。

「裴銘,東方啟?」百里衡抬起了另外兩人的下額,也不由地驚呼出聲。

如雪聽到東方啟的名字,怒火中燒,上前怒瞪着他。這個混蛋居然真的跟裴銘狼狽為奸,可惡至極。

東方啟突兒跪地哀求道:「妹妹,看在我同父的份上,你救救我。我不是有意的,都是裴銘設了套,讓我越陷越深。我是想翻回本錢,就不賭了,誰想都輸了。我怕爹不饒我,所以……妹妹,我一定從新做人!」

如雪冷冷地道:「你應該去下輩子重新做人,你是東方家的恥辱。」

如雪冷哼了聲,別開了頭,解開了裴昕的繩子,拉着他進門。裴銘陰冷地道:「東方如雪,你放開我弟弟,你這個該死的妖女,你害死我全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裴昕像是從夢中驚醒一樣,縮回了手。他想起了疼他的祖母,想起了母親,想起了姐妹。心不一陣驚攣,手不自覺地揪住胸口的衣襟。

如雪愣在原地,看着一臉痛楚的裴昕,她不知道說些什麼。百里衡冷聲道:「裴銘你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難道你裴家有親人,別人家沒有親人了嗎?你的父親害死多少人,拆了多少人家,曾經東方滿門差點被你們害死。害死你全家的是你跟你爹,干盡傷天害理的事。要殺你全家的也不是如雪,她為了保全裴昕,不惜與皇上爭執。如此重情重義的人,你這種小人,給她提鞋都不夠格!」

裴昕抬起髒亂憔悴的臉,眼眶裏含着淚,卻沒有落下。這些日子,他領悟到太多,從前所不知道的。裴昕歉然地望着如雪,他是如何也恨不起來的。

「裴昕,你這個窩囊廢,你是不是我裴家的人,混蛋……」裴銘突然破口大罵,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西倉國這些混蛋,好時稱兄道弟,現在竟然抓他到此。

百里衡冷哼道:「這裏還輪不到你來撒野,來人啊,將這個狂徒,拖出去砍了!」

裴昕上前跪在百里衡的面前,哀求道:「王爺,您手下留情……」

裴銘不等裴昕把話說,狠狠地踢向了裴昕的胸口,怒吼道:「混蛋,我裴家沒有你這樣的窩囊廢!」

裴昕倒在一旁,胸口一陣刺痛。一口鮮血從裴昕的嘴裏噴了出來,臉色瞬間煞白。如雪急忙雙手去拉,驚呼道:「裴昕,你沒事吧!」

裴銘被拖了出去,裴昕一臉慘然地輕喚了聲:「大哥……」暈眩了過去。

東方啟見裴銘被推出去斬首,見百里衡冷視着他,雙腿一軟,癱坐在泥水裏。百里衡抱起了裴昕,與如雪一起回了後院。

冷穆一臉的莫明其妙,這個娘們也太奇怪了。對自己的哥哥冷酷無情,對敵人的兒子,卻關心備至。李啟怎麼會是東方如雪的哥哥呢?又失算了,這娘們不會把仗又算在他的頭上。

安無名也大吃一驚,如雪怎麼會這樣對裴昕呢?她不會喜歡的是他吧?這個該死的惡狼,沒準不按好心。安無名命人將東方啟提到了偏房裏,等待百里衡與如雪的發落。

這個母夜叉,穿着男人服,都這樣動人。東朔一別,還怪想她的,要不是,她壞了大事,都捨不得恨她。冷穆笑探道:「大將軍王,這個人真的是東方如雪的哥哥?」

安無名冷斜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冷王爺要想知道,直接問當事人不就知道了!」

冷穆露出了他那邪氣的笑容,問她,他不是瘋了吧,自己去飛蛾撲火。安無名這個混蛋,如此冷遇本王,總有一天會加倍要回來的。

如雪氣啾啾地衝進了門,一把揪起冷穆的衣襟,怒喝道:「你們西倉國人是不是娘生的?還有沒有人性啊?屠殺安泰百姓不算,還搶別人的錢財來求和。無名,將這個人,給我綁了,明日開始攻打西倉國,將這個土匪,惡霸國家滅了,就是一恐怖分子!」

冷穆扯開了她的手,這個臭娘們,居然這樣猖狂,士可殺不可辱。怒吼道:「東方如雪,你不要太過份,我是誠心誠意來求和的。兩軍相戰,不殺來使,西倉國那裏對不起你了,你要如此污衊!」

如雪抑起了下額,雙手緊握,怒吼道:「這是事實,你敢說百姓不是你們殺的?帶來的金子不是從裴昕手裏搶的?」

如雪咄咄逼人,冷穆被逼的理屈詞窮,聲音輕了下來,閃開了眼神道:「那……那是他們不守我西倉國的律法,以經商為由,刺探我西倉國的機密。砍頭都綽綽有餘了,難道人砍頭了,家財還要給他們賠葬嗎?」

如雪越聽越憤怒,指著冷穆道:「你居然還強詞奪理,你給聽好了,告訴你父皇,不想西倉國被炸為平地也可以,就給足賠償金。包括死難者的傷葬費、子女的教育金,親人的撫恤金,失去親人的精神安慰金,還有安泰國這次戰爭損失金。無名,立刻派士兵去統計清楚,一共死了多少百姓與將士,讓西倉國賠。戰敗國,有本事打仗,就應該有能力承擔!」

冷穆一臉驚色,擰起眉頭道:「什……什麼呀?你這個女人,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安泰國歸你管嗎?」

安無名也被如雪說得七葷八素的,但是一直立在如雪身側,怕冷穆對她不利。聽到冷穆的質問聲,立刻冷聲道:「他是軍師,本王聽她的。來人,立刻派人去統計各城死亡百姓名單,還有將士的傷亡情況,分頭行動,明日一早勿必呈報上來!」

這個臭女人,她想讓西倉國的百姓,都吃泥巴嗎?他算是明白了,這個女人不除,他別想有好日子過。現在若是殺了她,自己也沒命了。他可沒那麼傻,白白的丟了性命,讓那些白眼狼吃香的喝辣的。

冷穆軟了下來,陪笑道:「兩位,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傷了和氣呢?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不打不相識嘛!是吧,如雪,生氣對身體不好。好,是本王不好,不,是西倉國不好。可是本王可是對你言聽計從,改邪歸正,再也沒做過壞事,你不能一扛子打翻一船人啊!再說,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怎麼忍心看着西倉國的百姓喝西北風?他們也是無辜的。這個打仗,我可是從開始就阻止的,你不能拿我出氣是吧!」

如雪側開了頭,冷哼道:「你別浪費口水了,挑起戰爭,就應該受到懲罰。我看就從這次爭戰開始,藉此機會,訂立條款,誰要是入侵別的國家,一切後果由他負責。你們西倉還以為自己是美國呢?這麼猖狂,想打誰就打誰?」

如雪冷哼了聲,提步出門。胸口那口怒火總算滅下去了。西倉國真是太可惡了,決對是危險國家,還死不要臉。

冷穆苦着臉,真是有苦說不出。怒氣直衝胸腔,這個臭女人絕對是他的剋星,有他沒她,有她沒他,找個機會,先將她的方子騙出來,再將她大卸八塊。這麼美貌的一個女人,怎麼就不能溫柔一點。這個臭娘們,連生氣都氣若幽蘭,真是氣死人了,為何單單對他這麼蠻橫?安無名跟百里衡有什麼好的?死女人,有眼無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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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悍夫:王妃,你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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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女人,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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