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兵臨城下

天開破曉，龍頭府後的竹樓前，竟不知不覺殺了一夜，黑衣人能逃的都已逃走，不能逃的或是力戰身死，或是引刀自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翟讓受那黑袍客一掌，傷上加傷，就地盤膝運功，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屠叔方和宣永一左一右守護在他身側，各提兵器，滿臉都是疲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整棟竹樓被火箭燒毀了一層，露出半截黑乎乎的缺口，還往天上吐出一團團濃，地面上鋪滿了兵器和屍體，連走路都要小心。高佔道陳老謀等人聚在一起，二十幾人里又死了八個，其餘的也個個帶傷，石介被人從背後砍了一刀，血已止住，卻仍是昏迷不醒，高佔道吃了李密一掌，一隻膀子被打斷，陳老謀暫時找了兩塊木板給他夾上，此時後勁過去，臀傷一起發作，正疼的呲牙咧嘴，不斷倒抽冷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又沒了八個兄弟，三爺若是知道了，真不知會氣成什麼樣！」陳老謀哀嘆一聲：「我們只不過是跑船的生意人，怎會牽連到這種事情中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說什麼鳥話？」高佔道瞪目道：「老子早就說過，這世道你不殺人，別人就來殺你，現在這仇結大了，老子反正是要留下來報仇，你要是不敢，還是回東海混幫會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陳老謀怒道：「三爺對我老陳恩重如山，如今你們都困在這兒，大家一起來的，我若一個人走了，還有臉活在世上嗎？」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哈哈一聲大笑，秦叔寶捧著一壇酒走了過來，這老哥還真是什麼地方都能弄到酒，這趟學乖了，拍開來，先喝了一大口，然後再遞給高佔道，一抹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醉卧沙場幾時回，你們當生意人有什麼前途，還是跟我老秦當兵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哈！」高佔道雙手接過酒罈，不屑一曬：「跟你當兵？還是省省吧，我可不想三天兩頭的當俘虜，老高這輩子，就認定一個三爺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此話正中秦叔寶人生痛處，立時面沉如水，悻悻在旁邊坐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安排好了城防，這時才帶著大夫趕來，匆匆來到翟讓面前，拱手道：「龍頭！」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翟讓緩緩睜眼道：「抓住李密了嗎？」王儒通道：「儒信晚了一步，對方已經殺出城去，大小姐現在城防營坐鎮，蔡統領的近衛軍也調到城下協防，外圍的探子傳信過來，周圍五十里內，並沒有大規模兵馬調動跡象，似乎李密只是孤身潛回滎陽！」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翟讓恨然一哼：「李密匹夫，如此陰險毒辣，老夫跟他勢不兩立！」忽然怔了一怔，又向王儒通道：「殿下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屠叔方和宣永三人的臉色立刻變的難看，半晌無語。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殿下他……」王儒信斟酌用詞，正要回話，卻見翟讓等人的神情微愕，目光全部投向自己身後，王儒信不禁一呆，下意識的也回頭看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只見淡淡陽光之下，一個白衣削瘦的人影從園門口走進，手中用一方絹帕捂著嘴，雙肩抽動，邊走邊咳，兩道掃射四周的目光卻是陰沉的可怕。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三爺！」高佔道等人立時驚呼出聲。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的視線微落，高佔道等人的慘狀盡收眼底，當場身形劇震，一口鮮血竟浸透絹帕，從手指縫中濺了出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楊浩大步走到高佔道等人面前，左一巴掌右一腳，將高佔道陳老謀兩人都打倒在地，怒罵道：「你們兩個王八蛋，誰叫你們來逞能的，你以為你們在幹什麼，保家衛國！還是鋤強扶弱呀……有種，真有種，義助大龍頭，力抗蒲山公，你高佔道風光了，你陳老謀也揚名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登高一揮，奮臂起義，爭霸天下啊……我**的，沒那麼大頭，還敢戴這麼大帽子，累死兄弟，現在高興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高佔道和陳老謀兩人被罵得爬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那邊麻貴戰戰兢兢的湊過來，小聲勸道：「三爺，老高也是想給素素姑娘報仇！」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報你媽個頭……」楊浩反手又要打，麻貴嚇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楊浩的手卻是停在半空，整個身體晃了晃，忽然噴出口鮮血，直挺挺的仰天便倒。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龍頭府，議政殿，翟讓手拿著被王儒信偷偷取來的長生決圖譜，兩道粗眉高高聳起。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你說殿下就是練這門武功，結果練成那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搖頭嘆道：「殿下為了救素素，硬練此功，結果身不由己，一發便不可收拾，如今全身經脈俱損，危在旦夕！」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這門武功對療傷真有奇效？」翟讓又問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通道：「這點也是卑職百思不解，素素本已傷重難救，但經殿下運氣治了一次之後，內腑傷勢不僅停止惡化，而且開始自動癒合，我剛剛又著大夫看過，說是性命當可無恙，尚需長時間調理……龍頭，龍頭！」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忽見翟讓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圖譜猛看，王儒信大吃一驚，連喚數聲，翟讓才啊的一聲醒了過來，茫然道：「什麼？」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暗暗心驚，肅然道：「龍頭，這功法邪門至極，一但沾上便難以自拔，殿下前車可鑒，您千萬不可……」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翟讓楞了一楞，又看了一眼圖譜，一時間竟頗有些不舍，直到王儒信又重重喚了一聲龍頭，才狠狠一皺眉，將圖譜胡亂捲起，扔到桌上，長聲吐了口氣：「王先生說的是，眼下還是李密要緊，這匹夫圖窮匕現，定然還有後手，你看我是不是發出龍頭令，先召單雄信等人過來，再合力對付那奸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又是搖頭一嘆：「李密做事滴水不漏，我們連一點證據都沒有，就算召來各大頭領，也拿他沒辦法，況且那些人又多與他私交甚篤，就算肯來，也不一定幫誰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翟讓大吃一驚，忙道：「那該怎麼辦？」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苦笑道：「還能如何，形勢比人強，只好靜觀其變，而大龍頭您還是療傷要緊，昨夜幸好秦叔寶和高佔道兩人精通陣法，還有那神秘人出手相助，若是李密再來，恐怕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運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翟讓臉色數變，最後嘆了一聲：「你說的對，我還是繼續閉關療傷，不過現在殿下自身難保，我傷上加傷，又需多費時日，李密若來，誰能抵擋得住？」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心道：「你搞成現在這樣，在不在都無所謂了，倒是殿下……唉！」向前躬身施禮，慨然道：「儒信受龍頭大恩，何惜一死，但有此身一口氣在，定不讓李密這奸賊得逞！」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翟讓大是感動，拍了拍王儒信的肩膀：「你我布衣相交，情逾骨肉，以前是我不對，很多事沒聽你的話，現在懊悔已是不及，只要能脫此大難，我一定封你做二龍頭，跟我共享天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暗暗一嘆，目光中一絲複雜神色一閃而過。默默的低下頭，躬送翟讓離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轉過頭來，王儒信將案上的長生決圖譜取到手中，怔然無語，這時忽聽腳步聲響，王儒信下意識的將圖譜收入袖中，回身只見宣永從外面匆匆走進，來到面前正要施禮，王儒信將手一揮，心煩不已的道：「又有什麼好消息，直接說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宣永神色一黯，垂首道：「二爺在路上被不明人士伏擊，傷亡慘重，被迫退回東平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哼！」王儒信冷笑一聲：「做得這麼絕，看來李密是鐵了心要奪龍頭之位了，果然是只籠中困鼠，發起瘋來，什麼都敢咬！」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宣永道：「如今滎陽已成孤城，您看是不是要請示於殿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默然片刻，咬了咬牙道：「好，我們一起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咳嗽一聲，從床上醒來，楚楚趕緊上前扶他，幫他坐起身子。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你怎麼在這裡，素素怎麼樣了？」楊浩昏昏沉沉的問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楚楚聽他一醒過來就問素素，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些酸澀，忙打起精神道：「王司馬一大早就請醫生看過素姐，已經沒有大礙了，楚楚不放心殿下，就過來侍候！」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哼！」楊浩淡淡一笑：「我有什麼好侍候的，扶我過去，我還要給素素療一次傷，還有石介，那小子傷得也不輕，老高好像也斷了胳膊，去叫他們都過來，一個也是治，兩個也是治，這群王八蛋，個個都拖累我……」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絮絮叨叨的說著，楚楚的眼淚早已巴嗒巴嗒掉了下來，強壓著喉嚨不敢哭出來，小心翼翼的扶著楊浩起身，走出門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高佔道陳老謀等人又跪了一地，一見楊浩出門，連忙伏身叩首，不敢說話，楊浩嘆了一聲，推開楚楚，搖搖晃晃的走上前去：「算了，我也不怪你們，死的已經活不過來了，活著的不要再死才好，石介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麻貴扶著石介跪在中間，石介已經被醫生救醒，傷口也包紮好，卻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同死人，聞言連忙抬頭，勉強應道：「三爺！」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循聲看他，笑了一笑，便走上前去，不由分說推開麻貴，一掌按落石介肩頭，長生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石介臉上立刻有了血色，神情卻是駭然欲絕，驚呼道：「三爺！」餘眾亦是驚呆當場。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不多時，楊浩收回手掌，虛弱的笑道：「你內傷不是太重，有這麼多就夠了！」回頭叫道：「高佔道，給我滾過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高佔道立時連滾帶爬的撲過來，抱住楊浩的一條腿就放聲大哭，楊浩猛的一腳踢開他，微怒道：「哭你媽個頭，本來你連累兄弟，讓你廢條胳膊才好，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逞強！」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高佔道淚如雨下，不停的磕頭道：「佔道不敢逞強了，佔道不敢逞強了，三爺你就讓我廢了吧，讓我廢了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冷哼一聲，上前又是一掌按在高佔道傷口，高佔道大驚，剛要後退，便被楊浩一聲厲喝止住，只得低聲抽泣著任楊浩輸入真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坐在走廊里，一隻腳架上欄杆，懷抱酒罈，遠遠的看著，不知不覺間眼眶有些濕潤，彷彿又看見當日大海寺一戰，為了救援被瓦崗軍圍困的兄弟，張帥單槍匹馬，五進五齣衝殺敵陣，最後力竭而死的情景。不由輕聲一嘆：「都是些愛逞強的人啊！」捧起酒罈又往口中灌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和宣永站在園門口，宣永神情焦急，王儒信卻面沉如水，一隻手緊緊扣住宣永的腕脈，讓他一步也動彈不得。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花了近半個時辰功夫，楊浩將眾人的傷勢都用長生真氣治了一遍，已是腳步虛浮，滿頭大汗，卻勉強站住，招手道：「楚楚，扶我去素素房裡！」楚楚咬著銀牙，上前扶住楊浩搖搖晃晃的身子，向素素的病房走去。身後只響起一片壓抑的哭聲。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司馬！」宣永剛想說話，卻愕然住口，只見王儒信臉色鐵青，面上肌肉微微抽動，神情怪異至極。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夜來練功房內，楊浩依舊盤坐在地，看著長生決圖譜。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明知時日無多，楊浩此時心中卻沒有多少悔怕，所謂朝聞道，夕死可也，雖然練得五癆七傷，可也真切領略到長生真氣之神妙，果然不愧是中土道門第一奇書。一開始讀不懂則不敢練，如今霸王硬上弓，不練也練了，反而越練越是其樂無窮，一心只想著七圖練全，領略武學無上境界，便是立時死了，也無遺憾。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忽然房門一開，王儒信大步走進，來到近前便端袍下跪，叩首道：「參見皇上，臣王儒信有本啟奏！」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喔，又有什麼事？」楊浩頭也不抬，隨口問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直身道：「奸賊李密自昨夜謀事不成，暗使王伯當、祖君彥增兵密縣，又有徐世績三萬人馬陳兵汜水，南北呼應，分明意在我滎陽，東平翟泰率人來援途中，又被其伏兵擊退，如今瓦崗至滎陽一線已斷，我滎陽已成孤城，臣恐李密狗急跳牆，麾眾強攻，如今內外無援，請皇上示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自己拿主意吧！」楊浩漫不經心的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通道：「臣力不濟，恐難當大任，一朝滎陽城破，玉石俱焚，臣死不足惜，然皇上亦有手足部屬，難道不以他們為念？」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這才抬起頭來：「你什麼意思，威脅我？」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臣不敢！」王儒信又叩了個頭，抬頭道：「臣以為皇上之才，實勝李賊百倍，只需出面主持大局，則李賊雖勢大，亦不足懼，而皇上的部屬，也自然可保全！」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冷哼一聲，道：「孤命不久矣，王卿家還是另請高明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通道：「皇上龍體金安，千秋萬歲，神功大成，萬壽無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王司馬，大家同事多日，我以為你忠厚長者，不像出此下策的小人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垂首道：「臣逼於無奈，皇上見諒，只求滎陽圍解，臣便會釋放皇上的部屬，屆時定當自刎駕前，以贖己罪！」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你！」楊浩勃然大怒，這才真正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老子都快死了，你們還要如此相逼，亂世人心不足取，想不到竟是一至於斯。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你信不信老子大開城門，投靠李密！」楊浩咬牙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通道：「皇上自有主張，一聲令下，便是取翟公人頭也易如反掌，臣不敢妄議。所謂一將功成骨如山，至多大家同歸於盡，堆屍砌骸，為皇上鋪墊青雲！」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啞然無語，這窮酸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要挾自己，對方又是地頭蛇，還真是拿他沒轍。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默然良久，才問道：「沈落雁還在城中么？」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通道：「全城戒嚴，不見蹤影，似乎已隨李密逃出城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又問道：「宣永的八百武士還在嗎？」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答道「隨時待命！」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去議政廳，喚秦叔寶來見我！」楊浩忿忿的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末將秦叔寶，見過殿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議政廳上，秦叔寶被王儒信引來，仍帶著三分醉意，上前單膝點地，歪歪斜斜的向楊浩行禮。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暗暗皺眉，他此時心中窩火，看誰都不順眼，忍不住怒叱道：「虧你還是一代名將，終日沉浸醉鄉，軍容不整，成何體統！」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臉上一紅，此語正中他心病，趕緊雙膝跪地，伏首道：「殿下恕罪！」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正想拿他出氣，恨鐵不成鋼的又道：「所謂兵凶戰危，誰能不敗，當年越王勾踐受辱於夫差，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猶能反敗為勝，力合諸候；漢高祖遇楚項羽，屢戰屢潰，聞之色懼，仍然勵兵不殆，始有烏江埋伏，霸王自刎；你只不過略受挫折，便如此消沉，還穿什麼甲，頂什麼盔，乾脆留下雙鐧，我放你回去賣馬為生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真正是震聾發聵的一番言詞，羞得秦叔寶汗顏無地，額頭幾乎觸到地板上，顫聲道：「叔寶知罪，任憑殿下責罰，只求殿下再給叔寶一個機會，讓叔寶上戰場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這才消氣，微微頷首道：「看你還有三分誠意，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謝殿下！」秦叔寶霍然直起身，神色激動，抱拳道：「請殿下下令！」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好！」楊浩輕輕鼓掌，讚賞道：「這才是英雄本色，聽說張須陀死後，你們這些余部都歸於裴仁基轄下，如今劉長恭兵敗，徐世績陳兵汜水，正與虎牢的裴仁基對峙，不知你敢不敢替我搶先一步，取下虎牢？」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啊？」秦叔寶愕然張口，這不是明擺著要他與昔日手足相殘嗎？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察顏觀色，淡淡的道：「我也不要你明刀明槍的硬上，只需給裴仁基帶一封信，他看過之後，去留任便，如果他執意不肯降我，你也大可留在虎牢關，不用再回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又是一怔，哪有這麼好的事？眼神古怪的盯著楊浩不語。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道：「我說話算數，你先下去，我讓王司馬給你備好信，你就可以出發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一頭霧水，只好起身告退。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一走，王儒信便不住問道：「殿下，先奪虎牢自然不錯，但裴仁基也是沙場宿將，一封信怎能讓他歸降，不若讓秦叔寶帶路，再著宣永率兩千兵馬偷關！」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冷冷看他一眼：「拜你們大龍頭那個笨蛋所賜，滎陽城防都不夠，哪還敢調動兩千兵馬，你不怕李密打過來呀？」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楞了一楞道：「雖然如此，可是只一封信……」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一封信當然不夠！」楊浩目光陰沉的道：「可我何曾說過非取虎牢不可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愕然一呆，只聽楊浩一字一頓的道：「滎陽兵少，守城乃是下策，我就是要借這封勸降信把李密引到虎牢，然後集中兵力，跟他一決勝負！」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下來之後等不到一會兒，王儒信便著人把信送至，秦叔寶滿腹疑竇，忍不住道：「王先生，殿下這是在打什麼主意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面無表情道：「殿下的心意，我怎麼知道，叫你去就去吧，辦好這件事，定記你大功一件！」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悶悶無語，接過信揣進懷裡，王儒信又引了個年輕人進來，向秦叔寶道：「這小子叫任俊，你一路把他帶上，有什麼消息，可以讓他來回傳遞！」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那任俊甚是乖覺，趕緊拱手上前，討好的笑道：「秦爺！」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看了看他一眼，心道定是來監視我的，當下也不吱聲，只點了點頭作罷。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又道：「軍情緊急，你們現在就出發吧，我還要回去向殿下復命！」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和任俊一起拱手稱是，送王儒信離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一走，任俊立刻笑眯眯道：「小人早就聽聞秦爺是大隋第一虎將，今趟能跟著秦爺出差，真是小人三生修來的福氣，以後跟別人吹牛起來，臉上也有光的很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秦叔寶哈哈大笑，頓覺跟這小子親近許多。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若是高佔道看見這一幕，定要氣得吐血，當日想混進滎陽，也是自稱秦叔寶，被人誆進內城，毒打一頓，帶頭的可不就是這個任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