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探月居,性別之謎

六、探月居,性別之謎

小二動作很麻利,掌柜前腳剛退出去,小二哥後腳就送來了被褥熱茶。白衡司昭琴阿離三人圍坐一個小圓桌,慢慢的喝著茶休息著。

白衡輕輕摸著腰間的笛子,不知道想什麼出神了。阿離看著白衡神遊,忍不住開口逗弄:「小白你是想誰了,如此入神?」

白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未聽到阿離的調侃。司昭琴瞥了白衡一眼,頗有些朽木不可雕的無奈:「他肯定是想那個負心人了。」

「噢?小白有了戀人?」阿離來了興趣,「修仙之人也可談情說愛么?」

「恐怕只是單相思。」司昭琴搖搖頭,將話題轉了開來:「今晚如何休息?」

這真是個問題,司昭琴看著白衡阿離犯了難。阿離看著司昭琴和白衡也無奈了起來,真的是怎麼睡都不對啊。

白衡恰在此時回過神,隨手為二人添了點茶,十分淡定道:「你們睡,我另尋它處。」

一句話出來,司昭琴和阿離不約而同的「噗——」一聲,一口熱茶猛地噴了出來。三人程三角式圍坐在一個茶桌上,茶桌不大,距離如此之近,這一口水必然會噴到白衡臉上。眼瞅著茶水將至,白衡額頭冰藍微閃,體內真氣一震,將茶水又彈了回去。司昭琴反應也快,刷一下打開摺扇,順勢一扭一扇,茶水被扇到了地上。末了,還不忘理了理略顯凌亂的頭髮,瀟洒的扇扇扇子。阿離則是迅速起身一旋,輕飄飄的躲開了。

阿離司昭琴俱都驚訝的看著白衡,久久不能回神。半晌后「噗——」的一聲阿離笑了起來,司昭琴亦搖頭失笑。

果然是剛剛下山的少年,一點男女大防的顧忌也沒有。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和一個絕色傾城的妙齡姑娘,他居然將兩人放在一個屋子裡而不覺得絲毫不妥。

阿離看著白衡認真的模樣,先是低低的笑了起來,然後笑聲開始漸漸變大,最後變成了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若真是個女子,此刻我真該惱你了,小白。」

白衡眨眨眼,顯然沒有聽懂阿離的話。

一旁的司昭琴嘆了口氣,想來是早已知曉一切,趁這檔摸摸白衡的頭:「傻孩子,阿離是個男子,這麼些天你都沒有發覺嗎?」

白衡慢慢張開了嘴,目光直直的看向阿離。騙人的吧,阿離這麼美怎麼會是男子?白衡在見到阿離之前,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如此美,美出人類的極限。而白衡很自然的認為,這麼美的人,一定是個姑娘,所以他從未思考過阿離的性別。今日猛然聽聞阿離是個男子,白衡第一反應很自然的是搖頭。

「我不信。」說著撇了撇嘴,那樣子氣人的很。

司昭琴默默地捏住白衡臉頰上的肉:「不許再做那個表情!」

司昭琴納悶,這白衡是哪裡學來這麼氣人的表情的。

平滑的臉蛋被捏成了包子,白衡趕緊點頭,拍掉了司昭琴的魔爪。揉著紅彤彤的臉頰,白衡還是固執的不肯相信:「我不信,阿離才不是男人呢。」

阿離笑眯眯的撥開了自己的衣領,露出自己象徵男人的喉結。白衡呆了呆。阿離又笑眯眯的摸起白衡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那裡一片平坦。白衡定在了原地。

白衡獃獃的扭頭看向司昭琴:「你如何得知?偷看了阿離洗澡嗎?」

司昭琴伸手按下了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十分納罕自己這個偷窺人洗澡的印象是如何得來的。司昭琴一把夾過白衡的小脖子,將嘴靠在他耳邊一字一頓的說:「你,的,阿,離,『姐,姐』,喜,歡,站,著,如,廁!」

白衡的臉刷一下憋得通紅,彷彿一隻煮好的蝦,那模樣看的阿離大笑不已。實在是,太有意思了!阿離笑的肚子都痛了。

彷彿忽然是想到了什麼,白衡神色十分尷尬:「琴,你喜歡偷窺人如廁么?」

司昭琴頭髮氣的都要豎起來了,高貴優雅如自己,怎麼回去偷窺一個男人上廁所!!白衡這是什麼問題!!

司昭琴揪住了白衡的臉頰左右搖晃起來:「你阿離『姐姐』如廁從來不避諱,這需要特意觀察么?」

隨口這麼一說司昭琴忽然發現,白衡似乎從來都未在自己與阿離面前說過如廁二字。莫不是滄瀾山人都不用如廁?

白衡尷尬的噢噢了兩聲,咳了咳,摸了摸耳朵,拔出了自己的臉:「那個,洗澡水怎麼還不來啊?」

聲音剛落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噹噹當——」

「客官,您的熱水好了。」門外小二恭敬的說。

白衡悄悄的舒了口氣。

司昭琴語氣淡漠,輕輕一聲:「進來吧。」

兩個小二架著一個冒著熱氣的大桶一步一穩的走著,後面剛剛一個小二提著一桶滾燙的石頭慢慢走了進來。大桶穩穩地放在屏風后,前面兩個小二先退到了門口立好,最後進門的小二調試了一下水溫,恭恭敬敬站在司昭琴身前詢問道:「這桶水用完了我們就給您上下一桶,不知公子可還有什麼吩咐?」

司昭琴暗地裡點點頭,對這家小城鎮的客棧服務比較滿意。

司昭琴望著屏風想了想,道:「來些飯菜吧,三素兩葷,食材不要重樣,米飯兩大一小,要這裡最好的米糧,再來一小壇牡丹酒吧,聽說是這裡的特色。」

「公子您真來對了,我家廚子是進京學習過的名廚張大廚,進的是城內最好的牡丹酒!今晚的飯菜酒釀包您滿意!」小二笑眯眯說,隨即對著司昭琴哈了哈腰:「公子稍等,我這就去通知廚房,飯菜很快就來了。」

小二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

司昭琴走到屏風后試了試水溫,覺得不夠熱,添了幾塊熱石頭進去。待得水溫滿意了,他揚聲道:「水溫正好,小白你快來洗吧。」

白衡有些猶豫,擺擺手:「你們先。」

司昭琴聳聳肩,推了阿離進去。沒關係,還有一晚上的時間。阿離從善如流,轉進了屏風。司昭琴與白衡坐在小桌前,白衡左一杯右一杯的喝著熱茶,司昭琴饒有興趣的看著白衡。

司昭琴看著白衡的腰間碧綠,道:「白衡,我從未聽你吹過這隻笛子。」

白衡笑了笑,看向司昭琴:「你想聽聽么?」

司昭琴點點頭:「良辰美人,再來一首曲子再美不過了。」

「你別太喜歡阿離,小心斷了袖。」白衡調侃,「想聽什麼?」

白衡只當美人指的是阿離,司昭琴也不解釋,想想道:「隨便吧。」

白衡摘下笛子點點司昭琴:「隨便最難伺候,好在我挺隨便的,隨便的曲子多了去了。」

白衡將笛子放在了唇邊,輕輕的吹了起來。那是一個不知名的小調,可聽來十分悠閑。就好像白衡這個人,即便有再多的煩心事兒,還是那麼無拘無束。

那邊泡在浴桶中的阿離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忽然耳邊笛聲響起。如一縷白雲劃過天際,那該是極愜意的。阿離想起了白衡,他心裡覺得白衡是一個挺奇怪的人。你若說他放蕩不羈,偏偏總是為一些仁義所束縛,你若說他中規中矩,可卻有時無視禮教。這樣一個人,阿離頭一次遇見,如此矛盾,又如此有趣。

阿離彎起了嘴角,他有些期待以後的日子了,那一定很有意思。

一曲終了,司昭琴輕輕撫了撫掌:「小白你笛子吹得真不錯,是誰教你的?」

無論是技巧,還是意境,白衡面面俱到,這絕非一朝一夕便可成的。這般用心,必然是有特殊意義在裡面。

果然,聽到了白衡略顯落寞的聲音:「是他啊。」

「是怎樣一個他?」阿離的聲音響了起來,二人齊齊回頭。

一眼望去,就算自負是當世絕頂美男的司昭琴也不得不讚歎,這世間男女皆宜者唯阿離。

烏髮還滴著水,衣衫鬆散的披在身上,露出裡面的胸膛。穿著衣服的阿離看起來很瘦,可此刻那裸露的肌肉無一不昭示著他是一個男子的事實,而且是一個身材絕好的男子。

白衡飛過去繞著阿離轉了幾轉,贊道:「阿離你真是太美了!」

阿離從來討厭別人誇讚他美麗,可是從白衡口中說出,阿離只覺得很受用。阿離抬手挑落了白衡的髮帶,高高豎起的髮絲飄然而落。

「你也很美。」

阿離原本是調侃白衡,可是對上白衡的臉頰時阿離愣住了。青絲散落,白衡臉上還是笑著的表情,因為偷襲,面上還摻了三份迷茫。阿離忽生一種感覺,那種感覺很微妙,好想似曾相識。可是二人不是已經認識一段時日了么?

司昭琴在一瞬間的驚艷之後將白衡推入屏風,喚來了小二,小二麻利的上了第二桶水。白衡望著這桶水,左手食指點了點額頭,然後從木桶中掏出了幾顆滾燙的石子在水桶周圍擺放了起來。

阿離神遊片刻后低聲問司昭琴:「你說,白衡到底是男是女?」

司昭琴亦探過了頭,悄聲道:「不清楚。」

二人對視一眼,此刻心有靈犀。

不過你我二人查看一番?

相視一笑,二人動了起來。幾步路,將自己輕功發揮到了極致,只因那屏風中人是當世少有的絕頂高手。

白衡滿意的看著石子,點點頭,探手試了試水溫。水溫剛好,白衡十分隨意的解開自己的衣衫。「撲通」一聲,白衡輕巧的跳進了水桶中。

屏風后二人一人探看一人把風,十分默契。阿離緊盯屏風,防止白衡忽然走出,司昭琴則在屏風轉角的縫隙中向內窺視。

這怎的白衡洗澡如此安靜?阿離十分好奇司昭琴看到了什麼。司昭琴心裡十分複雜,果然被白衡說中自己偷窺別人洗澡了,莫不是他有語言的能力?那我豈不是還要偷窺別人如廁!啊呸呸,司昭琴搖搖頭,凝神看去。

半晌也不得結果,阿離忍不住伸出指尖點了點司昭琴的肩膀,眼神詢問。司昭琴看向阿離搖了搖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阿離有些不明白司昭琴的意思。隨即司昭琴向後退去,阿離順著司昭琴的退勢,輕盈的轉到了縫隙前,屏息望去。司昭琴後退著順勢坐到了茶桌前,端起了一杯熱茶,輕輕啜了起來。

阿離眼中,居然是白蒙蒙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阿離低頭想了一想,悄無聲息的坐回了椅子上,低聲問司昭琴:「你看到什麼了?」

司昭琴無奈的笑了笑:「霧蒙蒙的,什麼都看不見。」

阿離這才嘆口氣道:「早該知道滄瀾山劍術一絕,道法布陣更是厲害,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司昭琴望向了屏風上的美人出浴圖,那裡只有工匠筆下精妙的美人和裊裊的水霧,什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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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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