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人行,是敵是友

五、三人行,是敵是友

「哈哈哈哈哈——」

司昭琴大笑著跳了下來,用摺扇點了點白衡的肩膀。

「兵不血刃,三言兩語就叫你化解了,小白你果然厲害啊!」司昭琴點點手心,又道:「我真沒想到你可以如此簡單的解決了這場亂斗。」

說著司昭琴看著白衡秀逸的側臉點點頭:這等能力,應該是容雨讓我找到的人,只要是女人,那就沒問題了。

將白衡從上到下掃了一眼,暗暗下定決心: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

白衡聽了司昭琴的誇獎卻搖了搖頭,那聖潔的冰藍光芒不見了,額頭上的冰藍微微亮著:「你以為真的是我靠這薄薄的兩片唇去說服他們的么?」

司昭琴側目:「不是么?」

白衡再次搖了搖頭,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氣場,我剛剛放出了一些修仙者的氣場,否則他們不會那麼輕易的折服的。」

司昭琴不解:「我並沒有感覺到啊?」

白衡道:「你的面相極為臻貴,面相卦術我也只是皮毛,看不出來深刻的東西。不過你既然感覺不到就說明你的命格是極好極好的,肯定是好過那些人很多的。好比我,除非是修為高過我的人放場,否則我也不會有任何不適。」

司昭琴點點頭:「原來如此。」

忽然,想起了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司昭琴轉身向那綠衣人走去,而白衡則靜靜的站在原地,彷彿在思考什麼。

這一走近,便是縱橫花場的司昭琴也驚艷當場。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國與傾城?

司昭琴表情不自覺的溫柔了許多:「佳人難再得。」

只見他看著綠衣人笑的溫文爾雅,聲音低沉的令人沉迷:「姑娘沒事吧?」

那聲音,聽得遠處的白衡顫慄,覺得天氣有些涼了:又來了….

這司昭琴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翩翩貴公子,從儀錶到談吐,都是受過絕好的教育的。可也許正是因為是在絕好的環境里長大,許是耳濡目染,司昭琴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那就是看到美女會不自覺的——白衡不知道怎麼形容。或許「發情」不太恰當,「tiaoqing」能稍稍貼切一些。

沒錯,就是「tiaoqing」。

眼前司昭琴的這個神態聲音,正是他見到美貌姑娘時候的標準表現。桃花目中波光微漾,俯身與姑娘低語,偏偏保持在禮貌的距離,不曾逾矩。年輕的姑娘只能聽到他古琴般的聲音和嗅著他身上獨特的熏香,令人昏昏。

他大概將自己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吧,什麼這綠衣服的不簡單。白衡暗地裡撇撇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怎麼額頭忽然有些痛了。

綠衣人歪歪頭,微微一笑,好像千萬朵睡蓮競相綻放,奪得世間風華。

「無礙。」那聲音清魅之極,聽得冷靜如白衡也一晃神。

山間石洞,水滴輕輕落在蓄滿了水的石槽中,激起了石洞的迴音,徘徊於耳。

這聲音,真好聽。

白衡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綠衣人恰好此時將面轉向白衡。

白衡從未看過如此絕色,不禁呆住了。

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那是人間少有的天姿。多艷一分顯俗,少惑一分顯淡,濃淡適宜,魅惑眾生。

這一刻白衡心裡生出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彷彿是被封印許久的遠古時光中,一陣微風吹來輕輕剝落了一角。

「我叫阿離。」

綠衣人望著白衡笑了起來,那美麗的模樣讓白衡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叫白衡。」

司昭琴看著白衡的笑臉慢慢皺起了眉,自從見了這個阿離,白衡好像就不對勁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司昭琴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覺得這白衡與往日有點不一樣。

阿離看著白衡,曼曼道:「剛剛真是多謝白衡少俠了。」

白衡有些羞澀的擺擺手:「不要客氣,應該的。」

下一秒,阿離一大步上前,緊緊握住了白衡的手:「阿離實在是不知何以為報。」

司昭琴隱隱覺得阿離口中說出的不會是什麼好事。

白衡趕緊擺擺手:「不用,不用的,小事而已…」

「不如,」阿離眼中波光流轉,看向白衡的眸子帶了一絲詭異:「不如,讓我以身相許吧!」

果然,這是要賴上我們。司昭琴不動聲色,打算看看這阿離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白衡一瞬間僵硬,艱難的回握住阿離的手,慢慢開口:「這就不用了,別客氣。」

阿離剛要開口,白衡生怕再聽見什麼驚天動地的字眼趕緊拍了拍阿離的肩膀,大聲道:「哎,你再客氣我跟你急啊!」

那緊張的模樣看的司昭琴有些好笑。

阿離輕輕垂下了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美麗的眼睛:「我,孤孤單單一個人,只是想找個伴而已…」

白衡看那樣子怪可憐的,搔了搔頭:「別難過,送你回家便有伴了。」

阿離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珠,哀切道:「雙親早亡,妹妹被二叔強行賣給了村子里的惡霸,我從小習了些武功,是連夜逃出來的。」

白衡驚訝的張了張口,又不知說什麼,他拍了拍阿離的肩膀。司昭琴此刻剛好接上話茬:「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阿離看向司昭琴,只見司昭琴姿儀優雅,輕輕擺著扇子。

「我早已無依無靠,你們能否收留我?」

阿離看向了白衡,白衡心軟了軟,看向司昭琴。司昭琴沉吟了一下,「啪」一下收起了摺扇,十分乾脆道:「既然如此,姑娘一個人我們也不放心,那就一起吧。不過我們並不居住在此,還要趕路北上,不知姑娘?」

阿離亦十分乾脆:「我還是要跟著你們。」

「如此也好,若是姑娘想離開了,我們絕不強留。」司昭琴算是答應了暫且收留阿離。

白衡點點頭,高興的輕輕握住了阿離的手。雖然與阿離相識不過短短一刻,可白衡還是十分喜歡這個美麗的姐姐。阿離也一副很開心的模樣,十分粘著白衡。

司昭琴餘光掃向阿離,阿離還是那副容傾天下的樣子,笑容淺淺。

這個自稱阿離的人,絕對不簡單。

司昭琴摺扇慢慢打開,遮住了俊美的容顏,輕輕笑了起來:不管你是什麼鬼,只要你在我身邊,總有你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刻。

林間陽光斑駁,三人匆匆上路了。

苑州不算繁華,可城中行人絡繹不絕,十分熱鬧。好似是有什麼盛會,南來北往,外地人十分多。這不,正有一位操著標準華都官話的客人正與苑州城最豪華的客棧——「雲旅居」的掌柜客氣的交談著。

「恩?只剩一間房?」

古琴般的聲音低低響起,引得旁人不住側目。

掌柜的看著眼前卓然而立的三個人,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

眼前這三人,一看便不是凡人。紫衣清貴,綠衣清魅,白衣翩躚,哪一個都是極罕見的出挑人物。今天一次見了仨,眼睛已是來回看,看花了眼,換作平常那是美得不能美得美事。

可是今天,三個人,偏偏只有一間房,這叫我如何是好。

說話的紫衣公子十分客氣,語氣始終淡淡的,可那當中透著的威壓已叫掌柜冷汗淋漓。明明漸暖的四月天,忽生出一種隆冬的感覺,掌柜有些委屈的抱了抱手臂。

「這..公子,小城的牡丹特別有名,而且此時正值牡丹盛開的花期。這三日城內舉行牡丹盛會,許多外地客人都慕名趕來賞花,小店除那一間超級豪華房外早已被住滿了。不僅如此,這城內的客棧幾乎都住滿了,怕是別處也是一個情況。」掌柜的又抹了抹汗,十分歉意的看著紫衣人的腰帶。實在是沒有勇氣去看他的臉。

掌柜冷汗涔涔的站在原地,心裡默默祈禱:千萬別是個財大氣粗一個不順心就砸店的主兒。

「住下吧,我隨便找個地方睡就可以了。」

一旁飄飄然神遊的白衣少年忽然開了口,聲音好似一股清泉,瞬間撫平了掌柜心中的惶恐。

紫衣公子聞言看了白衣少年一眼,斟酌了一下,從袖口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那就這間吧。」

「好嘞,好嘞,您隨我來!」掌柜的趕緊點頭哈腰,引領著三人上了三樓客房。

呼,掌柜的鬆了口氣,這究竟是哪裡來的三尊大神啊..

圓滾的掌柜噠噠噠一路小跑,像一隻胖松鼠,上樓的速度直叫人嘆為觀止。大概人們從來沒想過一個如此圓潤的人,逆著地球引力上樓梯也能如此迅速。

掌柜的殷勤的拉開了一間名叫「探月「的客房門,左臂微彎伸向前,彎身站在門側。三人慢慢走近,入目的是一個乾淨整潔的大房間,華麗算不上,倒是別緻整潔,而且隔音很好,是個不錯的房間。

司昭琴率先踏了進去,白衡緊隨其後,阿離踏入后掌柜的也小步走了進來。待得三人打量一番,掌柜的機靈的三步並兩步跟上司昭琴殷勤道:「公子,您看這間還不錯吧?這是我們最大最好的一間,隔音絕對好。」

司昭琴揚著下巴輕輕點了下,語氣淡淡:「還過得去,就這間吧。」

白衡偷偷捂了捂嘴:琴你真是要面子,整的好像還有房間讓你挑似的。

「好嘞,那我趕緊叫小二來打掃一下,給您多拿幾床褥子!」掌柜的愉快的點點頭,趕緊後撤,左腳邁出,半個身子已經退出了屋子。

「慢!」

白衡忽然開口。

只聽「噗通」一聲響,定睛一瞧。原來掌柜的撤的急,被門檻一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祖宗呦,還有什麼事兒啊!掌柜的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間屋子裡了。

「您還有何吩咐?」掌柜的趕緊一咕嚕爬起來,胖乎乎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麻煩掌柜再來一大桶熱水,我想洗個熱水澡。」折騰了五日,白衡一次澡都沒洗過,早已是難以忍受。

「不,三桶,大家都好好沐浴一下吧。」阿離忽然開口,那聲音聽得掌柜的一晃神。

掌柜的馬上回過神,答了聲「客官您稍等」,人便刷一下就不見了。

真是,後面難道有老虎么?

奔跑中的圓掌柜摸了摸臉上的熱淚,一臉怕怕:不是老虎,也差不遠了,真是好恐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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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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