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世劍,一葉障目

七、絕世劍,一葉障目

月光輕輕的灑在屋內,白衡安靜的泡在浴桶中享受這難得的時刻。雖然嘴上不說,可是這幾日趕路確實是有些疲倦了,畢竟不是仙身。看來,自己要更加努力了!為了自己,為了他...

想到他,白衡就沉默了。摸了摸胸口,白衡覺得有些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要重重的呼出來,白衡停住了。

與此同時,坐在屏風外的兩人正安靜的喝著茶,而兩人面前的桌上有著未乾的水漬,那是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窗外有人。

敵不動,我不動,三人均不動聲色。

白衡抬手摸上搭在一旁的外衫往身上一披,傳音入密:「琴,阿離,你們悄悄進來。」

司昭琴與阿離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進入屏風。與屏風外乾燥的空氣不同,屏風內水煙裊裊,十分濕潤。白霧后白衡若隱若現,偶能看到滴著水的發以及...外袍下裸露的小腿。

白衡覺得窗外之人的氣息令他感覺十分不適,隨手拉了拉外袍,額頭上的冰藍慢慢變亮,白衡已顧不得那麼多。阿離擰緊了眉,二話不說脫下了外袍披到了白衡身上。看著白衡外面那層拖地的長袍,阿離總算是鬆開了眉頭。司昭琴有些疑惑的看向阿離,發現阿離的眼神冷的厲害。

白衡將阿離的衣服系好,手指豎在唇邊示意大家安靜。

吱嘎——

窗戶被推開了,緊接著落下幾聲輕到了極致的落地聲。悉悉索索一陣翻找,一個壓低的聲音低低響起:「老大,人不在。」

陰測測的聲音響起,白衡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可能,他身上有我們的蠱蟲,剛剛我明明感覺到了。」那個陰冷的聲音繼續說:「唯一的可能性是藏起來了。」

來者不善!三人相視一眼。

第一個聲音再次響起:「可是老大,這屋子就這麼大,能藏哪去?」

白衡明顯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掃向了自己這邊,腳步聲輕輕靠近。咣當,屏風被一道掌風掃到了一旁。司昭琴慢慢摸出了自己懷裡的摺扇,阿離悄然摸上了自己的腰帶,嚴肅的盯著屏風外的人。只見五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每人手裡一把大刀雪亮,散發著森冷的氣息。

司昭琴與阿離蓄勢待發,白衡悄悄伸手拉住了兩人,搖搖頭。二人雖心下疑惑,還是決定先聽白衡的。

八個人,面對面站著,司昭琴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不聽掃過。可是卻不見對方有任何舉動,真是好生奇怪。

對面一個矮胖的黑衣人靠近了瘦高的黑衣人低聲道:「老大,只有一個浴桶,沒有人。」

沒有人?這三個大活人你看不見?司昭琴感到莫名其妙。忽然,他想起剛剛阿離的那句「道法布陣更是厲害」。

難道,這就是白衡布下的陣法么?

阿離早已將腰間的手環在胸前,抱臂觀看。

瘦高的黑衣人一擺手,五個黑衣人如五道黑影竄入夜色。三人靜待半晌,慢慢繞過了屏風。

白衡看向司昭琴:「琴,你得罪了什麼人么?」

司昭琴苦笑:「我還真沒少得罪。」

白衡噎了噎:「看來是你也不知道是誰了。」

白衡彎腰要扶起屏風,阿離制止了他:「放著吧,小白你在屋內大範圍的做一個剛剛一樣的陣法,今夜我們還是宿在這裡。」

白衡不解:「阿離,我看我們還是離開好些吧?」

司昭琴搖搖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搔了搔臉頰,白衡還是依言在屋內各個角落擺上了石子。石子剛剛擺放完,就被阿離推到了屏風后的陣內,懷裡還抱著自己衣服。

「去,麻溜把衣服穿好!」

阿離撇過臉不再看白衡,白衡趕緊套上了自己的衣服。白衡將阿離的衣服遞還給阿離,不知道為何有些惴惴,手有些抖。他的身上還沾染著阿離衣服上的香氣,淡雅神秘。阿離抬手敲了敲白衡的頭,將潮濕的衣服搭晾了起來。

噹噹當——

敲門聲再次響起,白衡覺得自己的心被吊了起來。

司昭琴十分冷靜:「進來吧。」

原來是小二,他身後還跟著兩名小二抬著一大桶熱水。

「公子,最後一桶水給你上來了,飯菜隨後就到。」小二十分機靈,看到了屋內倒著的屏風也沒有多嘴,只是問了一句:「公子,屏風要不要扶起來?」

司昭琴擺擺手,三人趕緊退了出去。小二邊退邊納悶,屋裡應該有一個大桶啊,桶怎麼不見了?甩甩頭,算了,交給掌柜的吧,這公子看上去十分不好伺候,我可不去招惹他。

司昭琴運起內力將原先的桶與新來的桶對調了一下,褪去衣物泡了進去。他沉默不語,低頭思考,顯然是在琢磨今天是誰派來的人。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誰知道自己身上被下了蠱,還能因此找到自己。司昭琴一頭悶進了水裡:算了,不想了。

小二再次敲門進入,放下了飯菜退了出去。阿離慢慢踱到桌前,抬手倒了一杯牡丹釀。聞起來清香四溢,喝起來甘醇軟綿。阿離端著一杯醇美的牡丹釀,優哉游哉的坐在榻腳,左一杯右一杯的慢慢啜著。他向白衡招了招手,示意白衡過來吃點,白衡搖了搖頭,閉目盤坐在床上修鍊。

阿離看著白衡認真的修鍊,輕輕開口:「小白,讓我看看你的武器吧。」

是了,認識白衡這麼久,從沒看過他的武器。司昭琴從水中站起,慢條斯理的穿上了衣衫:「我也很是好奇,小白給我們看看吧。」

白衡沒有推辭,右手架起左手肘,左手食指中指點在印堂,斂眉閉目全神貫注於一點。

緊接著,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一把寒氣凜冽的利劍自白衡的印堂的那抹冰藍中被緩緩抽了出來,隨著冰晶一樣的利劍閃著耀眼的冰藍色漸漸顯出劍身,白衡身上的仙氣似乎被毫無顧忌的放了出來。

彷彿閑散的謫仙被激起了戰意,那狂舞的髮絲好似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早就好奇白衡的武器是什麼,藏在哪裡。今天猛地知道了白衡的武器與藏處,司昭琴與阿離還是不能自已的驚呆了。

阿離還端著那杯牡丹娘,可是一雙眼已不離那把利劍,面上是難以掩飾的震驚之色。阿離的心思飛轉。

究竟是他被抽出一縷魂魄煉了劍靈,還是誰用劍靈補了他的魂魄?怎麼會如此輕鬆的召喚出劍靈?

亦或是,他就是劍靈?

阿離緩緩收了震驚的神色,看著白衡陷入了深深的思量。

他不是劍靈。他雖氣質出眾,可是身上還是帶著人的氣息,不可能是劍靈幻成的人類形態。

這種召喚自如的程度,想來是在他極小的時候凝練的。

若是他的一縷魂魄煉了劍靈,那他的三魂七魄必定極為強大,那種痛絕對不是凡人可以承受的。

若是劍靈補了他的魂,那一定是有人耗費自己的陽壽與靈力修補,才能讓他與劍靈融合的如此完美,更甚者有可能是抽了自己的魂魄來幫助他凝練。

不過這個可能性也不大,缺了魂魄還能幫助他人補魂,除非是神。

若是神,那....

整個室內月光早已被白衡手中劍發出的藍光覆蓋,白衡散發的氣息帶動了整個屋子的氣流,白衣簌簌,室內的氣氛一時間肅殺了起來。

屋內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劍拔弩張之感在屋中悄然蔓延開來。只要一個不小心,那就是魂飛魄散!

白衡忽然扭頭對二人莞爾一笑,眉眼彎彎,肅殺之感霎時消失不見,劍也隨之化作點點星光融入了他的身體。

「是不是很帥氣啊?」

司昭琴與阿離同時鬆了一口氣,剛剛的威壓,叫二人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想來是白衡沒有收斂自己的氣場,才會如此懾人。

「帥,帥呆了。」阿離十分順手的摸了摸白衡的頭髮,白衡並沒有躲開。

司昭琴看著白衡笑眯眯的樣子,慢慢展開了摺扇:白衡如此強大,若運用不當那是極大的危害。

白衡有些擔憂的看向司昭琴:「琴,他們會不會回來?」

司昭琴啪一下收起摺扇,敲敲手掌:「無所謂,安心歇下,我相信以我們三人只能,他們即便來了也奈何不得。」

阿離的眼眸有些迷離,那幾杯牡丹釀讓他微醺。他早已躺在了床榻的內側,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一塊床榻,對著白衡說:「小白來,睡這裡,阿離哥哥保護你。」

當然知道是玩笑,以白衡的武功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可白衡還是因為那句話心裡驀然一暖,乖乖的躺了過去,他的手輕輕抓著阿離的手。

白衡筆直的躺在床上,看著床帳:「阿離,你有沒有殺過人?」

阿離側支起身,潑墨般的秀髮傾瀉了下來:「小白你害怕殺人?」

白衡輕輕閉上了眼:「我從未殺過人。」

司昭琴吹滅了蠟燭,躺了上去,同白衡一樣看著床帳:「你其實並不怕他們來吧,你只是怕殺人。」

司昭琴說的篤定,白衡並未反駁。

如何反駁?白衡心裡怕的就是這個,司昭琴說的對。

「小白,」阿離的聲音輕輕響起,黑暗中阿離的聲音格外誘人,白衡不禁看向了阿離。阿離的眼睛看向前方,並沒有看白衡:「若有一日不得不殺人才能自保,你是選擇殺人,還是自保?」

白衡拽了拽阿離的頭髮:「那要看是誰。」

「路人甲。」

「十惡不赦之徒我不會手軟。」

「若我說,」阿離的聲音隱在了黑暗之中:「那人是我呢?」

白衡默了默,又拽了拽阿離的頭髮:「什麼蠢問題,若是阿離我絕不會傷你性命。」

換言之,我肯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你的性命。

真是個傻孩子。

阿離低低笑了起來:「那我要謝謝小白捨命相救了。」

可惜,這只是一句戲言,若真有那麼一天,白衡你可會如你今日所說以命抵命么?阿離搖搖頭,躺了下來。

司昭琴輕輕咳了咳,低低對二人道:「睡吧,明天有個牡丹會,我們可以去看看。」

白衡聞言拍了拍手,十分高興道:「快睡,快睡,我還從沒逛過花會,明天可要好好看看。」

於是三人都閉上了眼,不一會就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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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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