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掌中沙,雪山腳下

二十六、掌中沙,雪山腳下

告別了海邊之城雷州,結束了三日之游的六個人不再途中停留,直直的一路北上。本已五月末的天應該熱了,可是越往北天越冷,甚至有些不敢確定現在是不是夏天,倒更像是冬天的感覺。

這不,剛剛到雪山腳下,陰沉沉的天空就下起了米粒大小的雪粒。

衛澈穿著厚厚的棉衣坐在外面趕著車,戴著厚手套的手已經凍麻了。

「王爺,要不要在山腳下停留一晚?」

車外衛澈低低的問。

車內好在有小暖爐,人也夠多,倒不是那麼特別的冷。曲緋煙心疼衛澈挨凍,時不時跑出去遞上一杯熱茶都被衛澈趕了進來。

司徒琴昭看了看凍得直哆嗦的曲緋煙和衛瑩,沉吟了一下道:「找個好點的客棧,休息一天明日置辦一些這裡人禦寒的衣物,後日上山。」

馬車晃晃悠悠走了起來,打坐的白衡睜開了眼。

「這裡的靈氣真純凈。」白衡額頭的那抹冰藍輕輕閃著。

「別,別閃乎。」曲緋煙冰涼的手捂上了白衡的額頭,糾結道:「看到那個顏色就覺得好冷。」

白衡愣了一愣,拉開曲緋煙的手,握在手裡,用內力哄得熱熱的。

「咦?」曲緋煙好奇的看著白衡的額頭,「可以收起來的?」

眾人聞言看向白衡的額頭,那裡一片雪白,冰藍色的側身碧鳳蝶不見了。

「我皇兄的額頭上就沒有印記,我以為只有修成神力的才可以隱去。」

白衡露出了兩顆酒窩,笑的可愛:「需要費些力氣,不過不是很難。」

阿離看著白衡十分嚴肅,語氣很肯定:「你留著印記,該不會是為了好看吧。」

白衡閉上了嘴,嚴肅的看向阿離,阿離亦嚴肅的看著白衡。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沒錯,我覺得這樣酷酷的。」

曲緋煙大笑著拱到了白衡肩上:「哈哈哈哈,居然真是這個原因!」

眾人聽聞這個理由,皆是大笑了起來,白衡撓撓耳朵坦然受之。

誰能想到不善打扮的白衡居然也是個愛美的姑娘呢?

反正我是想不到。

司徒琴昭低聲對曲緋煙耳語,曲緋煙笑嘻嘻的點點頭,扭頭看了看白衡,捂嘴偷笑。白衡可以聽到,可是她沒聽,她的注意力被阿離吸引了。阿離手裡握著一把極其袖珍精緻的小刀,在一個手掌大的小木頭上慢慢的刻畫著。

那是人像,白衡知道那是誰。

阿離將小刀放進了白衡手中:「徒弟,學會了么?」

好吧,走了大半個月白衡的水平還停留在會雕刻簡筆小人的水平。什麼是簡筆小人?就是一個圓圓的木頭,上面刻著兩條杠,四個點,一道弧,分別是眉毛眼睛鼻子嘴。看到白衡的作品,曲緋煙也是醉了。每當白衡問她怎麼樣的時候,她都只能打著哈哈跑去衛澈那裡。好在白衡好像知道自己的水平,並不執著旁人的意見,不論作品如何都學的很認真。

阿離是個極其有耐心的老師,白衡笨手笨腳的學得慢,他也不生氣,反倒笑眯眯的。有時候衛瑩忍不住想,阿離是不是喜歡白衡呢?

隨即搖了搖頭,絕色傾城如阿離,大概什麼人都不會看在眼裡吧?畢竟這種顏色,真的不是人間可以有的美麗。

「阿離,你有沒有不會的?」司徒琴昭讚歎的看著那小小的木雕,十分佩服:「怎麼能把白衡雕的這麼像呢?」

沒錯,那小小的木雕的原型正是白衡。只見那小白衡愣愣的看著自己,彷彿不明白眼前的司徒琴昭在說什麼。

「哈哈哈,這正是踏入天機樓時小白的表情。如此栩栩如生,阿離,我服你了。」司徒琴昭將木雕交還給了阿離。

阿離擺擺手:「閑來無聊就喜歡琢磨這些,見笑了。」

馬車停在了一個客棧,客棧看起來生意不錯,熱熱鬧鬧很多人在裡面用餐。六個人在這裡定下了房間,各自回房休息了。

曲緋煙是個消停不住的人,回房間暖和過來了就顛顛跑到了白衡的房間。

「小白,我們出去遛遛吧!」

修鍊的白衡無奈的睜開眼,跟著曲緋煙來到了大街。這裡的人,穿的都是動物皮毛的衣服,毛帽子,毛衣服,毛褲子,什麼都是毛茸茸的,每個人看起來都圓溜溜的。

曲緋煙讚歎的看著這裡的人:「都是土豪啊!」

白衡不解:「為何?」

曲緋煙挽起了白衡的手臂,興沖沖的走進了一家衣鋪:「都穿貂,不是土豪是什麼?」

白衡搖搖頭,決心不去理會曲緋煙的胡言亂語。曲緋煙摸摸這個,看看那個,捧起了一件兔毛的白衣服愛不釋手。白衡淡定的站在一旁,看著曲緋煙挑選。

驀然,白衡身體一涼,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腦門,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感覺真不好受。白衡額頭上的冰藍不收控制的亮了起來,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壓制住。

白衡走前一步靠在曲緋煙旁邊,擋住了附近的客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開始掃視這裡的人。

剛剛好厲害的場,陰冷寒涼,白衡感覺自己被牽制住了。是什麼人在這裡放場?為何,這氣息如此像魔界之人的氣息?

「小白,小白,我給你買了一個白貂毛圍脖,你戴上~」曲緋煙獻寶似的捧起一條雪白的毛圍脖,夠著為白衡戴上。

白衡較一般女子來說更高挑一些,曲緋煙的頭頂剛好在白衡的眼睛位置,曲緋煙這一戴恰恰擋住了白衡的視線。而就在此時,一股凜冽的寒氣直襲曲緋煙背後而來!

白衡來不及細想,抱著曲緋煙一旋身,靈力震開了那股寒氣,額頭上的冰藍霎時耀目。一擊不成,白衡以為還會有下一擊,可是等了良久也不見攻擊。

「哇,你看,那人好帥啊!」

「是呀是呀,他懷裡的姑娘真幸福~」

「好仙,好仙,不知道他是誰?」

「呀看過來了!」

白衡也不知道這些姑娘議論些什麼,護著曲緋煙等她付完錢便拉著她速速離去。

幾個姑娘衝到了店老闆跟前,嬌聲詢問:「老闆,剛剛那個白衣公子是誰呀?」

老闆搖搖頭:「不曉得。」

姑娘們十分惋惜:「哎,可惜了,那麼俊俏帥氣的公子,好想認識一下呀。」

店老闆轉了轉眼睛,拾起了剛剛白衡脖子上同款的毛圍脖:「看到這個了么?剛剛那個公子就是帶著這個才那麼帥氣的,你們戴上一定也十分美麗。」

姑娘被老闆說的心動,一人買了一條白毛圍脖,戴在了身上。許是這幾個姑娘樣貌都十分出挑,許是這白毛圍脖真的好看,不久之後這個雪山下的小城裡颳起了白毛圍脖的潮流。

白衡將靈力灌注與右手,那多並蒂的桃花緩緩綻放。

師叔?

嗯。

師叔,什麼人會有一種場,十分陰冷,並且讓我有種被牽制的感覺?

再具體點。

他對著我發了一股十分猛烈的寒氣襲擊,被我震開了。

小淺,後日上山帶點炮仗。

師叔,帶那個做什麼,又不是過年。

那邊司徒琴越低低一笑,清涼的嗓音含笑響起。

多帶些,我記得你最喜歡放鞭炮。

白衡嗔道。

師叔!

咳咳,不逗你了。

那邊琴越笑的咳了起來。

師叔你生病了么?

沒有。小淺,這雪山上可能有雪妖,你帶些火系的符紙。

雪妖?

嗯,雪煉成精,修成妖,不要傷其性命。我想今日他們是被你的氣場吸引來的,探探你是什麼人,沒什麼惡意。

白衡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這邊還有事,你萬事小心。

白衡撓撓臉低頭笑了。曲緋煙差異的看著白衡,摸了摸她的額頭。

「小白你剛剛起就在傻笑,沒事吧?」

白衡還在兀自傻笑。

「喂,喂!」

曲緋煙無奈,拉走了傻獃獃的白衡,搖搖頭:真是中邪了。

白衡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坐在餐桌前,並且被曲緋煙左一口水,右一口茶的喂著。白衡輕輕推開了玩的不亦樂乎的曲緋煙,覺得肚子里好多水。

大家正在用餐,桌上有很多美食。可惜,白衡還是決定不吃,她要快快修成神力。

這樣,才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我們明日再休一天,後日上山。衛瑩你就留下吧。」司徒琴昭擦擦嘴,淡淡的說。

衛瑩猛地抬起頭,看向司徒琴昭,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白衡笑了笑:「衛瑩,琴他是為了你好,雪山太不安全了。」

衛瑩紅了紅臉頰:「那,那緋煙呢?」

衛澈瞥了一眼吃的香香的曲緋煙,無奈道:「她這樣的得放在身邊才放心。」

好吧,衛澈說的不無道理。

阿離與白衡笑著對視一眼,不再講話。

傍晚,阿離抱著木頭和刻刀進了白衡的房間,而白衡正在修鍊。

此時的白衡十分純凈,一雙深邃的鳳目安安靜靜的閉著,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畫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紅唇輕閉,神態安逸。

屋子裡是沒有風的,可是白衡身邊卻彷彿帶著微風,垂在臉頰側面的幾縷髮絲十分飄逸,那樣子就好像天邊的仙人。

阿離心裡一緊,有些不舒服。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聲音讓白衡睜開了眼。

「阿離,你不舒服么?」

白衡看人的目光很清亮,乾乾淨淨的,沒有慾念。正是這種清澈的目光,才會讓阿離放心相交。

阿離搖搖頭:「沒有,心口有些悶。」

白衡關切的走到了阿離身邊,抬手就像為他摸脈,可是阿離躲開了。

阿離淡笑著輕輕右挪一步,那模樣有些疏離:「小白,我想今日木雕課暫停,我需要休息。」

白衡看著空落落的手有些回不過神,輕輕「嗯。」了一聲。

阿離轉身推開房門關上。

阿離握緊了胸口的衣服,臉上十分痛苦。他推開剛好站在門外衛澈伸來的手,跌跌撞撞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阿離…

你怎麼了?

白衡獃獃的盯著雙手,清逸的臉上染上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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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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