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薛王氏從王熙鳳處得到了選秀的消息,心裡放著事,也沒了去賈府和王氏繼續說話的興緻,從將軍府出來就直接回家了。正好薛蟠和薛寶釵此時都在家中,薛王氏知道后就讓下人把兩人叫過來。

「媽,你不是說今天要去看姨媽,還說要在那邊吃了飯再回來。現在天色還沒到晚飯,怎麼就已經回來了。」薛寶釵比薛蟠先到了,看到出門做客的母親這麼早就回來了,感到十分驚訝。

「我心裡裝著事,怎麼還有心思呆下去。再說我也沒在賈府,而是和你姨媽一起去將軍府看鳳哥兒了,結果就從她那裡得到一個消息。」

「媽,你怎麼會和姨媽一起去榮國府,不,是將軍府分家后不是一直關係不好嗎」薛寶釵倒是不在意薛王氏口中的消息,反而對兩人會去將軍府里感興趣。

「還不是你姨媽,想著如今府里就鳳哥兒一個人,就想打著寶玉的名頭住進去,拉著我做說客。」

「那鳳姐姐同意了嗎」

「怎麼可能同意,不僅被拒絕了,還差點連寶玉都被一起送出來了。不過我這次去也不是沒收穫,我從鳳哥兒嘴裡得的了一個消息,明年要開小選。」

「媽,消息是真的嗎宮裡可是有連續好幾年都取消了選秀。」

「該是錯不了,今年宮裡放出來一大批人,肯定是要選新人的,我兒可要去試試。」

「自然是不要,好好的日子放著不過,要去那地兒當下人受苦。」薛蟠從門外走了進來。

「媽,別聽哥哥的,我倒是覺得與其現在這般高不成,低不就的,倒不如進宮去搏一把。要是能得了機會,家裡也就有底氣了。」薛寶釵倒是覺得是個機會。

「小選是去伺候人的,不是去當皇妃的,你知道怎麼伺候人嗎」薛蟠自己是個及時享樂的人,所以他根本不明白薛寶釵的想法,「之前不是還說要和賈寶玉嗎,我倒是覺得,和進宮伺候人相比,賈寶玉也不錯了。」

「哥哥,你在亂說些什麼啊,寶玉還只是一個孩子呢。」

「寶釵說的是,蟠兒你沒事別敗壞你妹妹的名聲。」薛王氏對著薛蟠笑罵道,又轉頭對薛寶釵說話,「我兒是個有福氣的,明年你舅舅也回來了,要是以他的名義上報,我兒該有個好前程。」薛王氏自然是贊成女兒的想法,說句實話,她一直念著壓王氏這個姐姐一頭。

「你們,我是不管了!」薛蟠看兩人都不聽自己的,心心念著那摸不著的前程,就氣著走了。

「媽,哥哥沒事吧」看到薛蟠氣走了,薛寶釵有些擔心了。

「他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出去吃酒罷了。」薛王氏對於薛蟠這態度倒是毫不在意的樣子,「等他回來就什麼氣都沒有了。」

「媽,哥哥也是關心我嘛。我還想著哥哥在外頭走動,認識的人比較多,想叫他幫著打聽有沒有宮裡出來的嬤嬤,也好教著我些。」

「這話也是,等他回來我就和他說,要是沒有也不打緊,你可以去鳳哥兒府上,那府里請著呢。」

「將軍府迎春也要參加這次的選秀嗎」薛寶釵有些擔心了。見過世面的迎春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懦弱的女孩了。當初被賈赦帶著出門,又跟著邢夫人料理奴才,迎春雖然還是溫和的模樣,卻有了一種全新的氣質。

「不是,說是要參加大選,不過好像也沒打算留在宮裡,只是要去走一個過場。」

「還有大選嗎什麼時候,媽剛剛怎麼沒說。」

「只知道會有大選,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而且你的身份也夠不上啊。」

「這些以後再說吧,哥哥找的嬤嬤應當是比不上那府里的,媽明天我們就去看看吧。」

而此時,相隔幾個宅院的賈府,王夫人正在發脾氣。她今日去就是想王熙鳳一個小輩好說話,借寶玉的名義住下來。結果卻被拒絕了,還有薛王氏,本想叫她替自己說話的,結果卻是只顧自己。王氏想到薛寶釵想進宮和自己女兒爭寵,就是一陣惱火。元春熬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了上位的機會,她可不想有個年輕貌美的親戚進去破壞。進宮,薛寶釵她想都不要想。

王夫人想著已經把消息傳進宮裡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結果。要是能在選秀之前,那就只要叫元春在宮裡動個手腳就行了。要是選秀先,那就少不得把薛蟠的事曝出來了。有個殺人犯哥哥,自然就會被取消選秀資格。

王氏現在的日子並不好過,賈政本來就因為被迫分家,搬出榮國府對王氏非常不滿,結果搬過來后發現周遭都是一些商戶就覺得自己丟了面子。賈政自認自己是讀書人,對於周圍粗鄙的商戶很是看不上,就因為住在這裡連清客都遣散了。平日里也總感覺同僚在嘲笑自己與商戶為伍,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王氏提議要住在這裡。新仇舊恨一起上來,王氏的日子自然就不好過了。元春可以說是王氏的救命稻草了,所以她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想和元春爭的。

對於王氏而言,薛寶釵就應該乖乖帶著薛家錢財嫁給賈寶玉,給賈寶玉提供金錢後盾。如果說元春是王氏得勢的希望,那麼賈寶玉就是她後半輩子的依靠。

第二日,薛王氏就照所言的帶著薛寶釵出門了。王熙鳳讓人迎著兩人進去。薛王氏一見王熙鳳就開口:「今天真是冒昧了,我昨日回去后,和寶釵提起來府上拜訪,寶釵就怪我沒帶著她,說是要和姐妹們見見面,這不一天都等不得,大早上就要出門過來了。」

「不過是姐妹間感情深,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今天是不湊巧,姐妹兩個往林府去了,想來是要小住幾日。」

「怎麼去了林府,昨日不還在嗎」

「林姑父是二品大員,自然也在隨靈隊伍中,林府就剩兩個小的,所以早就說好讓姐妹兩過去陪伴,好歹熱鬧些。」

「迎春妹妹和惜春妹妹過去了還要上課嗎」薛寶釵開口了。

「怎麼會不要,這課是一天都不能缺的,雖說是去做客,可林丫頭也是一般學的,所以根本礙不著什麼。」

「即姐妹們不在,那我也告辭了,等她們回來再來拜訪。」薛寶釵現在想著如何進林府,哪裡有心情再留下。

「說什麼客套話,你們來了我還能不留飯別說什麼走不走的,就留下陪我說說話,吃過晚飯後再走也不遲。」

「鳳哥兒說笑了,我們自家人哪裡談得上客套,不過是想起和姐姐約好了今日去她府上吃飯,才急著告辭罷了。」薛王氏得到薛寶釵的暗示說道。

「既然你們有事,那我也就不虛留了。」王熙鳳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兩個在想什麼,她原本也就沒打算留客。

薛家母女見門不到半個時辰又出來了。等馬車出了榮寧街,薛王氏就迫不及待地問薛寶釵:「我兒,你剛剛執意要出來是作甚,倒顯得我們很無禮。」

「我的確是要姨媽府上,才提出告辭的。」

「難不成你要求你姨媽幫忙,不可能的,你姨媽自己的女兒還在宮裡呢,怎麼會幫你」

「不是姨媽,是探春。我知道探春也是一個有心人,她和林府是親戚,她要是去小住,我就可以陪著去。」

「你別想了,你姨媽怎麼可能看庶女出頭。」

「媽,你只要幫我拖著姨媽的注意力就好了。只要我說動了她,她自然有辦法解決姨媽。」

薛王氏對於這個女兒一向是信任的,到了賈府就和王氏聊上了。薛王氏對於自己的姐姐還是了解的,就和她聊起了元春和寶玉的未來,又說起她以後得享兒女福,該是如何風光。王氏果然就被薛王氏畫的未來吸引了全部心神。

薛寶釵見王氏不在注意這邊,就和探春說起了悄悄話。薛王氏一邊和王氏說話,一邊也關注著這邊的動靜。雖說聽不真切是什麼,但只看探春的臉色就知道薛寶釵成功說動她了。

薛王氏見薛寶釵成功了,心裡就放下了一段事。「姐姐,今日可要去我家吃飯,蟠兒說是要出門做生意,我就想著今天一起吃頓飯,也算送行了。」

「你們全家一起吃飯,我怎麼好去湊熱鬧。行了,我也不留你們了,都快些走吧。」

「哎呦,這就趕人了,行那我也不留了,回家去了。」薛王氏順勢就告辭了。

兩家只隔幾個門口罷了,沒一會功夫,兩人就回了家。「寶釵,現在都到家了,你該說說到底是怎麼想的。」

「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枕頭風罷了。」薛寶釵卻是不欲多言,「媽,我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了。」

第二日,薛寶釵果然收到了探春的信,稱明日拜訪林府,叫薛寶釵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