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水道的怨靈

早晨，羅林剛做完晨練，就被叫到辦公室去了。應該是有些重要的事吧，又有任務了嗎？

天明閉着眼靠在搖椅上，表情很安逸。坐在辦公室，身邊還圍繞着兩個漂亮的美女，人生如此，還有什麼奢求的呢？

芳芳拿出一疊資料給羅林，說：「這是嘉文大廈的資料。大廈樓主打電話來說他們樓里有『髒東西』。每晚都有女人的尖笑聲，樓主卻找不到人。聲音很恐怖，讓人聽的頭皮發麻。房客們都鬧情緒了，樓主方嘉文希望我們去一趟。」

他們幾個全部看着羅林，眼中有點玩味的色彩。

羅林見大家都盯着自己看，不明所以地看着天明，說：「喂，你怎麼不去？」

天明雙手交叉在胸前，大氣地說：「好歹我也是一老闆，這種小case也要我出馬，傳出去我還怎麼泡妞啊！」

李天明，我鄙視你，整天就知道泡妞，早晚讓你死在她們手上。羅林在心中罵道。

羅林將目光移向芳芳，她連忙搖頭，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說：「現在是白天，出去會魂飛魄散的，我還有很多心愿未了呢。」

不是有「避光咒」嗎？明明就是不想去，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滾，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沒你們這群朋友。

「一群無情無義的傢伙，如果有什麼不測，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們的，特別是你，李天明。」他伸手指向天明，眼中的怒色非常明顯。

天明擺手說：「沒那麼嚴重，我們相信你的實力。再說，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有助於你控制自己的瞳力。」

芳芳和小雅對羅林抱以同情的目光，不過怎麼看都感覺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嘉文大廈，位於G市市中心，是G市少有的豪華住宅，然而租金卻比二環普通住宅還低。真不知道那個方嘉文到底怎麼想的，不會是腦子被門擠壞了吧。在這個物慾橫流的金錢時代，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羅林不禁心生感慨。

羅林站在大廈前，抬頭看了一下樓頂的天空。黑雲密佈，圍成一個漩渦，在樓頂不停地旋轉。他一靠近這棟大廈，便感到一陣煩悶。

他皺了皺眉頭，白天都可以散發這麼強的怨氣，應該到鬼影級別了，還真是一個考驗啊。

羅林來到方嘉文的1808號房，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小女孩，應該是他的女兒吧。小女孩大約九歲，長得挺可愛的，頭上梳了兩個羊角辮，穿着印有「芭比娃娃」圖案的短袖。

羅林輕聲問道：「小朋友，這是方嘉文先生的住處嗎？我是『玻璃清潔公司』的。」

可能方嘉文已經跟他女兒打過招呼了，小女孩很熱情地把羅林拖進屋。她說方嘉文出去買東西了，積極地帶羅林參觀她的卧室，看她的相冊，還把她的芭比娃娃借給羅林玩。

和她交流中，羅林知道她叫方寧寧，她的媽媽已經和爹地離婚了，她媽媽在美國工作，下午會來帶她去玩。

「寧寧，你晚上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

在茶几上擺弄芭比娃娃的寧寧停下來，失望地說：「嗯，寧寧聽到了，這幾天都有一個阿姨在晚上奇怪地叫，吵得寧寧和爹地都睡不着。我想把我的玩具送給那個阿姨，讓她不要打攪我們休息。可爹地不讓寧寧這麼做。」

看着她天真的樣子。羅林真的很羨慕，什麼都不懂，也不需要懂，每天都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活着。

寧寧湊到羅林身邊，張大眼睛好奇地問：「為什麼哥哥要戴手套呢？」

這個問題觸及到羅林心中最深的那根弦，他的神經一下繃緊了。

羅林緩過臉色，頓了頓說：「哥哥戴手套就像你玩芭比娃娃一樣啊。怎麼樣，哥哥的手套好看么？」羅林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臂。

寧寧興奮地點頭說：「寧寧也想要手套，要讓爹地買一副。」羅林看着她惹人愛憐的模樣，笑了。

這時方嘉文回來了，手中提了一大袋冥幣，紙人和其他一些燒給「下面」的人的東西。

羅林看着他手中大包小包的，問：「方先生也相信這個嗎」

方嘉文笑着把東西放到電視機旁邊，無奈的說：「以前不信，現在，不得不信，今天是七月十四，所以買了這些。」

羅林今天總有點心緒不寧，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寧寧蹦跳地跑到方嘉文身邊，撒嬌道：「爹地，寧寧也想要手套，和小林哥哥一樣的手套，爹地，買嘛，寧寧想要。」寧寧把頭貼在方嘉文的手上。

方嘉文摸著寧寧的小腦袋，說：「好好，爹地給你買，現在，我們去KFC吃午飯。好嗎？我的小公主。」

寧寧臉上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用力地點頭。

方嘉文略帶歉疚的看着羅林，說：「抱歉，羅先生，寧寧給你添麻煩了。」

羅林摸著寧寧的腦袋說：「沒有，寧寧很乖的。」

「嗯」

寧寧也為自己解釋。

KFC中

寧寧點了兩個蛋撻和一杯雪糕，羅林和方嘉文各點了一份套餐。寧寧吃的津津有味，把羅林和她老爸撂在一邊。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

「相信大概情況羅先生已經了解了，李先生說你可以搞定這個麻煩。辛苦你了。」

可以搞定？天明這傢伙也太亂來了吧，這次對手可是鬼影級別的，哪有那麼容易搞定，羅林無奈感嘆。

「我下午過去看看。」

羅林有來到嘉文大廈，一層一層的排除，想找到怨靈的屍體，如果找到屍體，事情就好辦了。他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看，最後發覺怨氣最重的房間——904號房。

羅林站在門口，拿出一張「穿牆術」的黃色卡片。卡片在羅林的手中旋轉幾圈，化為金黃色的光暈閃過。他微微一笑，走進房內。

房內有很厚的灰塵，有幾個月沒住人了。走進卧室，看到床邊的牆上掛着七十英寸的結婚照。男的不帥，女的不醜，羅林只能給出這樣的評價。不過，這對新人看上去很幸福。

奇怪的是，房間的各個地方都有很后的灰塵，而這個相框上卻纖塵不染。

羅林正準備打開衣櫃，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東西。卻聽到洗手間有流水的聲音。

他可以確定進來時，洗手間並沒有流水聲。

羅林拿着一張「鬼蜮冥火咒」的卡片在手上，緩慢地走近洗手間。他感覺自己心跳明顯加速了，這個世界也變得安靜了，靜得讓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的手心有點冒汗了，真的有點害怕。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鬼影級別的對手，雖然家裏有兩個，但沒見過她們出手。所以，鬼影級別的力量到底有多強，羅林一無所知。

羅林打開洗手間的門，輕輕地關上水龍頭。他本能地感覺怨靈就在洗手間的某個地方。羅林轉身看到洗漱台邊的鏡子，水汽已經將鏡面掩蓋得有些模糊了。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右手緩緩擦掉鏡面的水汽。

羅林下意識地將目光瞥向鏡中，心中猛然一驚，閃身後退幾步。剛才羅林在擦鏡子的時候，鏡子的那個身影，沒有任何動作。

鏡子中的羅林眼睛異常空洞，沒有一點神色，而且正在滴血，臉色異常蒼白。他慢慢向羅林伸出手，羅林看到了他血紅的指甲，有兩三厘米長。他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牙齒也變尖了，和魔鬼沒什麼區別。

羅林努力控制自己的心智，不讓它被恐懼所吞沒。他將卡片扔向鏡中的自己。鏡中的「他」身上燃起了藍白色的火焰，鏡中的那個人痛苦地掙扎著。

他的外貌變成了結婚照里的新娘，火勢迅速擴張，她瘋狂地向羅林撲來，當她的指甲觸碰到羅林的臉時，便化為一縷青煙，向窗口飄去。

不敢相信，鬼影末期的怨靈竟被自己一招就搞定了，難怪天明讓我一個人來，羅林心中有點莫名的得意。

已經感受不到怨氣了，就這樣結束了嗎？羅林的心中閃過一陣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