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祖宗現身
「夜家的議事廳是你們可以放肆的地方嗎？！」
突如其來地，一道憤怒的聲音自議事廳的虛空之中轟然炸響，如同平地春雷一般，只一個瞬間，整個議事廳的空氣彷彿一下子爆炸開來，「嗡嗡嗡」的回聲不斷地在眾人的耳邊迴響，久久不絕。
此時，議事廳的長老，包括家主夜霸天沒來由地心頭一顫，瞬間每一個人都噤若寒蟬，喧鬧的議事大廳頃刻間一片寂靜，只有陣陣回聲在虛空之中不斷迴響。
他們知道，這是夜家的保護神，夜家的太上長老的聲音！
「夜霸天，你想將夜家的議事廳給毀了嗎？！你眼裡還有夜家的家規嗎？」聲音依舊冰冷到了極點，好似沒有一點溫度，陣陣的寒意一下子傳遍議事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這就是元魂之境的威嚴，不容褻瀆！
聲音漸漸地淡去，沒過多久，虛空之中憑空凝成了一道模糊的虛影，宛若海市蜃樓一般。虛影的四周，無盡的天地元氣不斷詭異地翻滾著，將虛影的面容和身形完全模糊，根本看不清面容，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這道虛影的主人，正是夜家的太上長老。
這道身影在無數天地元氣的襯托之下，似有一種無上的威能蘊含其中。
這是虛空投影之術！只有沉淫在元魂之境數十年，修為極其深厚的元魂境強者才能施展的手段，可以隔空施展靈魂威壓，對於同為元魂之境的對手來說，也許這種手段頗為雞肋，但對於元魂境以下，未形成元魂虛影的武者來說，它幾乎是絕對無敵的存在。
「霸天知錯！」
面對夜家老祖宗的詰問，夜霸天面容沉靜，只是低頷著首，恭謙地認著錯，對於自己的所為絲毫不做辯解。
夜傅雨見狀，隱隱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只是被其遮掩的很好：「今天這事竟然驚動了太上長老，事情似乎越來越向我所期待的方向發展了，最好太上長老直接發話，將夜霸天直接給廢除了，哼哼！」
過了許久，虛空之中的身影又是一陣波動。
太上長老的聲音繼續從虛空之中傳來，此時語氣卻已經柔和了許多：「今天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夜楓偷盜家族重寶玉靈丹，但因此深受重傷，自身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刑責就免了；至於霸天你，你身為夜家家主，雖然護子心切，但心存偏袒，有失公允，而且公然在議事大廳動武，破壞夜家族規，罰你從私人財產中賠償玉靈丹的損失，並且扣除各項供奉以及家族配給的修鍊資源三年，以示懲戒，此事就此了結，無需再議。」
「霸天領命，多謝老祖宗對楓兒的寬宥。」夜霸天對著虛空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後恭謹地回道。直至此時，夜霸天的心頭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老祖宗在夜家乃是神一般的存在，他雖然平日里不管事，但一旦他決定的事，絕對沒有人可以予以否決，有了老祖宗這般說法，夜楓的這次劫數就算是過去了，而且也絕對沒有人敢秋後算賬，拿這件事情來說事。
這就是夜家太上長老的威嚴，不容辯駁！
夜傅雨頓時愣住了，這懲罰也太輕了。
賠償玉靈丹？這玉靈丹說是家族重寶，可也就值一千下品元石，也許對先天武者，乃至身家不富裕的真元境武者來說都有些昂貴，可是對於練罡境武者，特別是久居夜家家主的夜霸天來說，這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唯有扣除薪俸這一條稍稍有懲戒的意味在其中，但與夜傅雨原先的期許相去甚遠。
夜傅雨仰起頭，不由急道：「老祖宗，這不行！這……」
「怎麼，你對我的決議有意見？！」沒等夜傅雨說完，一股強大的元魂之力伴著冰冷的聲音向夜傅雨壓迫而去。
這一刻，夜傅雨感覺自己好像被扔進了寒冷刺骨的冰窖之中一般，陣陣凜冽的寒意根本無視體表罡氣的防禦，直接侵襲著他的腦海，幾乎讓他失去知覺。
這就是元魂威壓嗎？！一時間整個議事大廳沉悶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夜傅雨的感觸最為深刻。元魂威嚴一加諸在身上，他立時就感受到了元魂境強者如淵似海的元魂之力，在這股浩瀚的元魂之力壓迫下，自己瞬間就化為了一隻螻蟻。只要自己敢說個「不」字，夜傅雨毫不懷疑，這股強大的靈魂之力會瞬間碾碎自己的靈魂，讓自己變成一個活死人。
「不敢！不敢！」夜傅雨心神一顫，戰戰兢兢地回道。
夜傅雨此時冷汗淋漓，寒毛卓立，身體都不停地打著冷戰，他清楚的很，就算老祖宗真的一氣之下將自己給處死，也絕對沒有什麼人敢為自己抗議、抱不平。
「哼！」一聲冷哼之後，加諸在夜傅雨身上的威壓終於徹底散去。夜傅雨渾身一顫，差點軟到在地上，若是有心人看去，立刻可以發現，夜傅雨的后襟徹底濕了一大片，而他的臉上，點點的冷汗仍掛在他的鬢角之處，在昏黃的燭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異樣的光芒。
不過此時，沒有一個人敢嘲笑夜傅雨，因為換了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
「此事到此為止，你們散了吧！」聲音一陣模糊，虛空的身影漸漸淡去，就連天地元氣的波動都褪了許多。
就在虛空之中的身影快要消失之際，一個聲音毫無徵兆地在議事廳之中炸響，聲音之中帶著絲絲的焦急和擔憂。
「叔父！」
夜霸天想起了自己兒子的丹田問題，腦袋一熱，不顧一切地出聲。
「你不用說了，剛剛我已經用元魂之力查探了夜楓的丹田，朱家的素女玄功的陰寒真氣如今已經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深深地纏在他的心肺和丹田之處，心肺之處可能是其下手較輕，殘餘的真氣並不多，但那丹田不同，我雖然可以將其強行拔除，但勢必會牽動丹田處的眾多經脈，恐怕還不等我將這些殘餘的真氣拔除，夜楓的丹田就又被我毀了一次了。」此次的聲音倒不是從虛空中傳來，而是在夜霸天的腦海中響起。
武者凝聚武道意志成就元魂之後，這種神念傳音的精細技巧倒是可以輕易地施展，頗為實用：「想要救治夜楓的丹田，在我看來，必須要領悟木之奧義或者水之奧義等滋養類奧義的真魂境強者，或者涉及法則之力的不朽強者才有可能做到，我是無能為力了。」
聲音漸漸地縹緲了，沒一會兒，就再也聽不到什麼聲響。
夜霸天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頭不由地感到一陣絕望。連老祖宗都沒有法子，那楓兒豈不是註定無法突破先天了嗎？！
很快，議事廳又恢復了平靜，眾位長老都各自鬆了口氣。他們相互看了幾眼，一想到剛剛狼狽的樣子被各自看到，紛紛地自嘲似的笑著，誰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最後甚至還驚動了太上長老。
特別是夜傅雨，此時一臉的陰沉，滿臉怨毒地盯著夜霸天，如同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這次鬧劇，最大的敗者，應該就是夜傅雨了：夜楓毫髮未損，夜霸天除了損失點錢財，也是沒什麼其他損失，反而是夜傅雨自己，因為反抗夜家老祖宗，最後淪為了夜家長老們的笑料。
「只是可惜了夜楓那小子，六歲檢測天賦之時，他的氣感可是在眾多同齡人中最突出的，天賦不是一般得驚人。」不少長老感慨著，發出惋惜的聲音。說話之間，眾人的目光不由地向夜楓匯聚。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夜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軟到在地，雙眼緊閉，顯然是昏迷了過去。
「楓兒！楓兒！」夜霸天此時也注意到了昏迷的夜楓，心頭一急，連忙地趕到了夜楓的身邊，伸出手來查看夜楓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