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來乍到

第一章 初來乍到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呂尚華髮覺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身體瞬間崩潰,從強壯變為腐朽,從年青變作衰老,這一過程只是剎那。衰老的軀體不堪負荷,登時灰飛煙滅,惟余元神不死,尚在黑暗中摧磨。

這無邊黑暗彷彿是天道磨盤,每一分一秒都在磨鍊擠壓着元神,終於在某一刻,整個元神一下子潰散,化作萬千碎片,惟剩一道真靈在功德之氣、願力及一道青氣、一道白氣、一道黃氣的保護下不曾受損。

元神雖散,真靈猶存,呂尚華冥冥中感覺到黑暗中似乎忽然出現六道漩渦,那六道漩渦極其神秘,彷彿看一眼就可讓人真靈淪陷,意識泯滅!只不過是一個感覺,呂尚華的意識就昏昏沉沉,陷入層層迷霧中,不知時間空間,也不知清醒或沉淪。

但就當呂尚華的意識即將泯滅之時,一股強大的意志力驀然生起,不多不少,恰好三百六十五道,三百六十五道生命意志按周天排列,圍繞着真靈旋轉,每旋轉一下,便喚醒一分求生意志,未幾,終使意識如初兒般萌醒。

當呂尚華意識迴轉的剎那,那六道漩渦又突然出現,卻是不可思議地反方向逆轉,這逆轉產生的力量更加詭秘莫測,燈火搖曳似的真靈瞬間穩定下來,而那潰散成萬千碎片的元神靈魂登時又詭異地迴轉,重塑成一道完整並更加強大的元神。

呂尚華元神緊閉,意識之中卻走馬觀花似的閃過過去、現在、未來三世與思維、四方、上下等十方的一切萬物眾生的所有陰陽禍福。此刻,他忽有所悟,這不正是世界成、住、壞、空四劫嗎?不正是生、老、病、死四苦嗎?不正是苦、集、滅、道四諦嗎?

剎那的頓悟是亘古的永恆,片刻的消亡卻是循環的生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呂尚華的元神霎時由一點慢慢變作一團,然後一團化為生命。此時,功德之氣、願力紛紛沒入呂尚華的元神之中,以滋補、壯大真靈。

待真靈足夠大之後,元神陡然被一道漩渦吸收,呂尚華沒有抗拒這道吸力,是明白這六道漩渦乃是六道輪迴,而現在正是要重新投胎。呂尚華這投胎與一般的投胎不一樣,他這是以無極界為胎盤,天地為母體。

在出現在胎盤的剎那,整個胎兒發生著神奇的異變,下丹田開闢,形成一個漆黑一團的世界,內中彷彿有着六道輪迴的詭異力量;中丹田闢為紫府,存在着數之不清的異次元空間,似乎與三千大千諸世界一脈相承,聯繫頗深;上丹田識海化作滿天星辰,數目不可勝數,有周天星辰及八萬四千群星惡煞;元神高居其上,佔據靈台。

這四者間的關係給呂尚華一種感覺,下丹田好比幽冥地府,中丹田好比三千大千諸世界,上丹田好比天界,靈台卻是成了天外天。四者一整體,剛好對應前世傳說中的宇宙乾坤,這種近似於「道」的身體開闢,正符合天人合一之道,只要修鍊下去,終會無限接近於道,而得道。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甲子,也或許是一運甚至一會,只知道某處驀然金光閃現,清香馥郁,氤氳繚繞,一個嬰兒帶着萬千瑞氣降落地面。

話說宇宙浩瀚,空間無數,沒人知道到底有多少個世界存在。在諸世界的茫茫星海之中,有一顆水藍色的星球,靈氣的充沛程度在修真界不過是中下。

其上中州大陸,東北部有個叫明朝的大國,皇室一族祝姓,立國已有一百五十載。明朝南部有個小鎮叫南山,恰好位於北上南下的要道,故而來往客流如織,頗為繁榮。

大雪紛飛。

北風呼嘯。

正值嚴冬酷寒,夜間寒冷徹骨。

漫漫雪夜,小鎮的人們早已蜷縮在暖和的被窩裏,或發着美夢,或甜甜沉睡,沒人會冒着寒雪在半夜三更莫名出門,所以也就沒人發現大雪飄飛間,牆角旁就突兀地冒現一個嬰兒。

卻說小鎮有對賣炊餅的老夫婦,早年兒媳雙亡,餘下一對兒女嗷嗷待哺,幾經辛苦方拉扯到十二三歲。兩老一向善心慈悲,雖然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但見着落難乞丐仍會好心施予,日久天長,數十年都這樣過來。

這天大早,冒着嚴寒,兩老打開家門,就要趕早賣炊餅。卻見老頭將炊餅擔子擔出門時,頓時一怔,卻是眼光望見自家牆角躺着一個粉嫩的嬰兒,赤身**,毫無片布裹身。

「哎喲,哪家父母這麼缺德,竟將這麼粉嫩可愛的嬰孩丟棄在這兒?」老頭心疼憐憫地驚叫一聲,快步走向那嬰孩,「可憐的孩子,也不知有沒有凍壞......真是造孽啊!」

待走近了,老頭才發現這嬰兒竟十分神異。他彷彿乃天生地成,得天庇護,周身似乎裹着一層淡淡的氤氳之氣,能拒風擋雪,隔絕一切外來侵害。

嬰孩本來是閉着眼睛的,卻在老頭俯身抱起他的剎那,雙眼倏睜,烏溜溜的眼眸彷彿純真透徹,可以洞徹人的心扉,映照一切。看着老頭,嬰孩忽然咧嘴一笑,頗為高興的樣子,伸出粉嫩的小胳膊,作勢擁抱,嘴裏卻歡快叫着。

「爺爺......」

老頭這下着實驚奇了,吃驚之餘又是大為歡喜,多半是自己和老伴行善積德,所以上天賜予夫妻倆這神奇的嬰兒。老頭抱着嬰兒,顧不得賣炊餅,忙撇下擔子,急閃進家門,一邊走還一邊大聲叫嚷。

「老太婆......老太婆,快出來,快!拿塊布給這孩子暖暖身子,別凍壞了。」

老頭知道這嬰孩非比尋常,彷彿得天眷顧,但該關心的還是像不由自主表露出來。老頭連聲喊叫,就聽一位老婆子的聲音由遠及近:「老頭子,你不是出去賣炊餅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這嚷嚷的,叫我拿什麼布塊,大白天的做夢嗎,我們去哪兒找的孩子啊?」

話音甫落,那聲音又語帶吃驚地響了起來:「咦,這是誰家的孩子,長得好標緻啊!老頭子,你從哪抱回來的?」隨着話落,一位滿面慈祥的老婦人從廚房轉了出來。

未等老頭回話,那嬰兒對着老婦人又是咧嘴大笑,嫩聲嫩氣地叫了一聲:「奶奶......」

「這孩子那麼小,恐怕還是個剛出生的嬰兒,怎的就會說話了?還咬字那麼清?」老婦人也是吃了一驚,接着卻是被嬰兒逗得一樂,「也不知誰家父母那麼狠心,竟捨得將這麼小的嬰兒扔在大寒冷的外面,也不怕造孽折壽!」

老婦人一邊說着一邊從老頭的手上接過嬰兒,帶進房間,翻找出來一件破爛的孩童衣衫,給嬰兒披上。旁邊,老頭眉飛色舞地將發現嬰兒的經過及異象說了一遍,這一說立馬使得老婦人也堅信這嬰兒就是上天的賜予,頓時滿臉褶皺也彷彿瞬間舒展開來,煥發容光,雙眼儘是慈愛。

世人都有着信仰,而這時代的人,他們就堅信「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對這嬰兒的突兀出現及伴隨的異象,除了可以用上天賜予來解釋,老頭、老婦人實在也無法可想。

事實這嬰兒還真有點像上天的寵兒,生而會言,半月能走,更是一個月就可讀書識字,而且還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這嬰兒更神奇的地方,在於他大小就不需要喝奶水,只吃粥水便可,不哭不鬧,聰慧無比。

這樣的神童,不過半載便聞名整個南山鎮,幾乎人人都知賣炊餅的呂老頭夫婦撿回了一個很神異的嬰兒。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太過出名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很可能會招引來殺身之禍。

就在這時,半年來鬧得沸沸揚揚的神異嬰兒突然間詭異地變得普通之極,過目不忘的本領沒了,讀書識字也慢了無數倍,聰慧更是無從說起,一切都歸於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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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最後一位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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