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愛大米卷
「掌柜，掌柜……大事，永恆米鋪那邊有大動作了……」剛從永恆米鋪活動現場跑回來的一個少年，連滾帶爬地闖進盛世米鋪的掌柜，韋洪明的卧室，後面丫鬟拉也拉不住。
「小福子，你怎麼越來越沒規矩了？說吧，有什麼事？」韋洪明稍微拉開蚊帳，伸出一個胖胖的禿頭。
盛世米鋪的掌柜聲音雖然隨和，但熟悉韋洪明的小福子他卻忍不住顫抖，這顯然就是生氣前的徵兆。分明就是，要是不能給個打擾他晨運的合理理由，就要小福子他好看。
小福子偷偷地抬頭看一下還躺在床上的掌柜，卻一不小心看到蚊帳縫裡隱隱約約看到一對高聳的**。正年少方剛的小福子直覺得一股血氣由腦門滑下，直逼丹田小腹一寸的地方。
「咳咳……」韋洪明等了半天沒聽到小福子回答，不由得乾咳一聲。
「掌柜，掌柜，是永恆米鋪有大動作了，非常大動作。」小福子這才想起自己所要來辦的事情，連忙壓住偷看蚊帳內的**。
這個小福子原本是韋洪明身邊的小廝子，平時都在韋洪明身邊聽候差遣。只是因為最近人手不夠，就把這個心腹派去專門盯著永恆米鋪，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回來向他報告。這個永恆米鋪是他最後要吞併的米鋪，也是整個雷州城最頑固的一家，讓他非常苦惱。
「哦？永利那傢伙終於沉不住氣了？以現在的形勢，他又能搞什麼動作？小福子你快點清楚。」韋洪明聽說獵物有動靜了，也不在有一點性趣，拍一下床邊的這位，讓人給更衣。
「永恆米鋪今天一大早就在搞個什麼十一周年慶典活動，好多人跑去看熱鬧，剛才我就差點擠不出來，路都堵得死死的。」小福子恭謹地低著頭說道。
雖然小福子他很想抬起頭，從耳邊時不時能聽到一聲的嬌吟聲可知，抬起頭很有可能就能看到平時夜裡夢到的東西，但卻不敢抬起頭。
「哦？十一周年慶典？我呸，據我所知，他那件爛鋪子的十一周年早就過了吧？他是想便宜一點賣一部分米，拉動人氣，等客人多了再提價吧？」洪偉明冷笑一聲，穿好了衣服，接著讓侍女給他洗臉。
稍微降低一點價錢，吸引更多的客人前來。洪偉明一聽搞什麼活動，腦中立刻便反應出這一招，心裡頭不由得一陣冷笑。這種做法，要是他還沒統一雷州城米價，沒有壓低米價前，或許還會有點作用。可現在米價早就被壓過了永恆米鋪的收購底線，越多的人買，永恆米鋪只會虧得越多。
「哇，小福子對掌柜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一發不可收！掌柜真是英明，真是英明，一猜就中了。永恆米鋪確實是打算降價出售，一連出售十天呢。」由於最近被調去監視永恆米鋪，小福子這終於有機會回到掌柜身邊，忍不住一浪高過一浪的馬屁，全部給拍過去。
「咦？幾天不見，小福子你說話又有長進……什麼？降價出售十天？小福子你沒打聽錯吧？永恆米鋪打算以什麼價格出售？」洪偉明一聽到十天，整個人跳起來。
難道是逼得太緊，永利那傢伙打算來個玉石俱焚？洪偉明快速地才想著。
「什麼價錢？好像是十文錢就能夠買１００石大米，也不知是真是假。現在整個雷州城的人都知道了，都趕著去看熱鬧呢。」如果不是因為韋洪明事前吩咐小福子他監視永恆米鋪，現在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回來的。
如果真的有１０文錢能夠買１００石大米，那以後也用不著整天看著這個死肥豬的臉色做事了，小福子心裡頭暗暗想道。
「什麼？１００石大米賣十文錢？永利那傢伙腦袋給牛鞭抽進水不成？真的是１００石只賣１０文錢？」洪偉明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或者以為這個小福子今天腦袋中風了，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事情。
十文錢能買１００石大米？開玩笑，天大的玩笑。以現在市場的行情，十文錢最多也就只能買半升大米，四兩斤豬肉而已。
「千真萬確！不信，掌柜你可以親自看一下。現在外面紛紛傳言，就等活動一開始，就開始搶購。掌柜，如果真的有這麼便宜，你說我們要不要買一點？」小福子試著問道。
「廢話，真有十文錢１００石的大米，我們就只買一點？當然是全部都買進來啦。走，帶我去看看。」洪偉明原本以為永利他是想低於現在米價，搞幾天促銷活動，卻萬萬沒想到把價錢降低到如此。一點也不像是永利他平時精明的作風。
不用洪偉明說，小福子早就想趕過去看個究竟。現在洪偉明一提起，便立刻帶路。
洪偉明他們兩主僕才剛出門沒多久，便聽得遠遠有男人的聲音在高喊著，幾乎方圓一里內都能聽到，不用人帶路，只要不是聾子的都能看到。就算是聾子，只要不是瞎子，那也能找到活動現場。因為此時天空上高高掛著三條長長的紅布，那『十文錢最高能夠買１００石大米』幾個非常明顯。
「這邊的這位大哥，你說來說一下，１０文錢能夠買什麼？半斤鹽，二兩豬油，還有呢？半升大米，沒錯啦，這位大哥說得非常好。今天是我們永恆米鋪的十一周年慶典，為了感謝大家多年來的支持，我們永恆米鋪將會拿出九千多石的大米出來回報大家。沒錯，是九千多石，不是九千斗，也不是九千升，更不是九千合。現在的市場上一石大米，大概是兩貫錢。這位小兄弟，你來說一下，九千多石的大米，價值是多少錢？來，用我這個神奇的放音器，大聲對大家說一下。不管是對是錯，這一張能夠在我們永恆米鋪換取一斗大米的大米卷就是你的了！大聲點，用盡你的所有力氣喊！」
「一千八百多貫！」
「你確定嗎？」
「確定！」
「恭喜，恭喜這位小兄弟，你答錯了！不過，這張大米卷還是要送給這位兄弟。嗯，沒錯，只要拿著這張大米卷，隨時都可以到我們永恆米鋪換取大米。喂，大家別擠，都別擁，我手上還有八張大米卷，接下來只要有人最先回答出我的問題，那大米卷就是你們的了。在我問問題前，大家是不是應該表現一下熱情呢？大家跟我喊，永恆米鋪彩票，我要大米卷！一、二、三……」
「永恆米鋪彩票，我要大米卷！」
「永恆米鋪彩票，我要大米卷！」
……
「剛才那位兄弟打錯了，接下來有哪個朋友站出來補充嗎？這次答錯可沒有大米卷的哦？」
……
洪偉明在路上，耳朵儘是這些聲音，尤其是後面的那句『永恆米鋪彩票，我要大米卷！』，更是震耳欲聾，感覺整個雷州城的地板都在晃動。
「超永利他祖宗的，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隨便回答一個簡單的問題就送一斗米，看他到底有多少斗米可送？九千多石？哼！」洪偉明聽著這些人興奮的吶喊聲音，心裡就更加期待快一點走到現場去，去看永恆米鋪怎麼虧掉。
老實說，洪偉明他聽著永恆米鋪派送大米卷的聲音也很興奮，恨不得自己也跟著高呼起來。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作為雷州城第一米鋪掌柜，這幾斗米他還真不看在眼裡。
然而等洪偉明趕到現場，卻發現自己嘀咕了那些市民們的熱情。市民們早就裡三層，外三層地把中間的那個竹子搭建起來的檯子圍個水泄不通，洪偉明只能遠遠在外面看著。
洪偉明一邊聽著台上那個永恆米鋪的年輕人怎麼帶動著全場的氣氛，一邊聽著身邊那些人議論。
「咦？大舅子，你怎麼也來？」
「好說，好說。山老弟，你也來了？我也是剛從海康縣做完買賣，剛一進城就看到很多人往這邊趕。打聽了才知道，今天永恆米鋪搞什麼慶典。對了，真的是１０文錢就能夠買１００石大米嗎？永恆米鋪的掌柜沒病吧？」
「我也覺得他有病了，先看著吧，如果是真的，我們也買。只是這裡這麼多人，不知輪得到我們不？」
……
「你們永恆米鋪說的是真的嗎？１０文錢真的能夠買到１００石大米？」一個被請上台的中年人，衣著華麗，在雷州城經常做買賣的人都認識他，正是是天衣裁縫的掌柜。
「對啊，是不是真的？別忽悠我們！」天衣裁縫掌柜趁著回答問題的機會，說了這一句話，問出了台下一千多人共同的心聲，立刻響應起一片，大家一齊喊起來。
「哈哈……天衣裁縫的掌柜，你也是個做買賣的人。如果你在做買賣的時候說一套做一套，沒一點信用，那生意也做不下去吧？我們永恆米鋪也是一樣，既然敢說出來的話，那自然是要兌現啦！九千石大米，價值一萬八千貫錢的大米，大家都記好了，在這十天之內，我們會以一個大家無法想象的價錢來向大家出售。讓大家一齊瘋狂吧，永恆米鋪，我愛大米卷！永恆米鋪，我愛大米卷！」
「永恆米鋪，我愛大米卷！」
「永恆米鋪，我愛大米卷！」
……
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整座雷州城感覺都在一起顫抖，但這些人卻個個精神亢奮。很多住在城裡的官兵們紛紛從被窩裡嚇醒，以為蒙古大軍攻打到了雷州城。
「來人啊！城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雷州刺史，盛寧剛起床，聽到刺史府外特別的吵鬧，暗暗驚訝，一開始也以為是蒙古大軍攻打到了雷州城。
「回老爺，老奴聽下人們回報。好像是永恆米鋪今天搞十一周年慶典，打算以低價賣米，現在的市民們都跑過，所以有點吵。老爺，要不要派點兵差去，免得出人命？」刺史府的管家連忙進來，低聲對盛寧說道。
「哦？原來這麼一回事啊。那件永恆米鋪，洪偉明他還沒拿下來？那好吧，傳我命令，派遣一百官差前往，別讓市場出現暴亂。至於那間永恆米鋪，你去催一下洪偉明，讓他快點解決，不能再拖了。嗯，還有，吩咐下面的人處理任何事情，尤其是類似永恆米鋪這樣的商行，要用正常手段，不能讓百姓見血，我不希望聽到有任何關於本人的負面影響。知道了嗎？」盛寧一邊洗著臉，一邊對管家說道。
「嗯，老奴知道。那老奴先去辦事了，辦完事後，老奴再回來侍候老爺。」那管家低身一鞠躬，便緩緩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