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殺豬菜
雨晴被一陳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了，不舍地鑽出溫暖的被窩，經過一夜的醞釀，身體散發著好聞的少女體香，看著褶皺不堪的床單，雨晴臉刷地紅了！
「都怪那個死木頭！」少女羞憤地喃喃道。
穿好衣服，拉開窗帘，窗外大山的輪廓隱隱戳戳，各種鳥獸叫聲讓大青山熱鬧起來，讓聽慣了城裡刺耳噪音的雨晴耳目一新，因為身體原因低落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早餐很簡單，就是白米粥配鹹菜!
用土灶鐵鍋熬出來的粥，帶著濃濃的米香味，上面浮著一層細膩、黏稠的米油，這是雨晴的最愛！聽說這米油具有很強的滋補作用，可以和參湯媲美，不過雨晴在意的是它的另一個傳言－－可以美容！女人對於自己的容貌總是特別上心！
配菜有三碟，泡大白菜、腌蘿蔔和醬小黃瓜，當然旁邊的櫥櫃裡面還整齊地碼著二十多個小罈子，各種腌菜、醬菜和泡菜一應俱全！雨晴聽說吃多了鹹菜對身體不好，可是每次還是照吃不誤，那清香！那酸爽！真是讓人慾罷不能！
雨晴喝了一勺粥，又嚼了半根醬黃瓜，一臉陶醉，吃到一半，突然發現陳鋒沒在，於是對正在廚房外曬太陽的奶奶問道：「奶奶，我哥還沒起床嗎，真是個大懶蟲！」
「小峰一大早就上山抓野豬去了，他大伯明天會來取貨……」奶奶笑著說道。
「奶奶，我哥真討厭啊！偏偏等我身體不方便才去抓野豬，肯定是故意不想帶我去！」雨晴撅著小嘴巴氣憤地說完，又夾起一根腌蘿蔔「戈蹦戈蹦」地狠狠嚼起來……
「早晨山上全是露水，濕滑的很，帶著你，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小峰還不心疼壞了，呵呵呵！」奶奶一臉促狹地笑說道。
「奶……奶！」雨晴嬌羞不依地喊道。
「抓野豬可不是件容易事！」奶奶接著說道：「老話說一豬二熊三虎，野豬受傷發起狂來，老虎都怕！你說小峰帶著你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上山，要是擦破點皮，小峰……」
「奶奶，你又來了！」雨晴打斷了奶奶的調侃，語氣擔憂地說：「我只是有點氣憤，哥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直接走了，而且聽你說野豬這麼危險，萬一他受傷了，怎麼辦？」
「放心吧，我孫子的本事我還不知道，每次去逮野豬，最多就是小黑和兩笨熊受傷破點皮，小峰是毛都沒少根！」
雨晴聽完羞的滿臉通紅，「奶奶你怎麼說這種話啊，什麼毛的……」
「呵呵,是我老婆子不會說話，我的意思是小峰每次抓野豬連衣服都沒臟過，形容他很厲害！」老太太看著害羞不已的雨晴，心裡很滿意，「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還是個女兒身！」
「奶奶跟你講個好笑的事，過年的時候，劉家嶺的幾個年輕人，拿著桿破獵槍就敢去山裡打野豬，最後是哭爹喊娘地爬回來了，槍丟了，兩條上好的獵狗也折了一條。你是沒看到那慘樣，衣服都成了破布條，渾身是泥，鼻涕眼淚一大把，就從我們這村口下去的，哎呀！笑的我當時就胃疼……哈哈哈!」老太太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奶奶，人家那麼慘了你還笑，真是……」雨晴被打敗了！
「他們是活該！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野豬是那麼容易打的嗎？這周圍的莊稼都被野豬糟蹋過，要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話，這十里八鄉還是有幾個獵術高超的老獵人，會忍著不出手？」
「這野豬能這麼厲害，關鍵是皮子厚，經常在石頭，樹上磨啊磨，把皮磨的非常硬，又喜歡滾泥巴，幹了後身上就有厚厚的土殼，一般的獵槍都打不穿，除非是一槍打中要害，不然野豬發起狂衝過來，那氣勢就能把人嚇蒙……」
「啊！……太可怕了！不行，我要上山找哥，我好擔心他！」雨晴說完放下碗，急匆匆地準備起身。
「你這丫頭毛毛躁躁的，坐下先聽我說完！」奶奶用手示意雨晴坐下接著說道：「這野豬是厲害，但看是對誰，碰上小峰，那就是免費的豬肉！」
「三年前，我就親眼看到小峰逮野豬！」看到雨晴被吸引住了，奶奶得意洋洋地繼續講道：
「那是個夏天，天快黑的時候大黑狂吠了起來，我和你爺爺出門一瞧，頓時下了一大跳！一頭體型碩大長著兩根長獠牙的公野豬帶著兩頭小點的母豬正在梯田裡面拱著土豆，蹭蹭蹭一會功夫就拱了小半塊地，我和你爺爺急的大喊大叫，拿石頭砸，那野豬理也不理，自顧自地吃……」
奶奶彷彿又回到了當晚，語帶緊張地說道：「小峰不知從哪找了根粗木棒，徑直就衝下去了，我和你爺爺沒攔住，急死了！」
雨晴聽到這用力地抓著奶奶的胳膊，心怦怦直跳，只聽奶奶接著講道：
「那公野豬有恃無恐地拱著地，等到小峰快近身了才向小峰衝去，速度特別快，小峰那時候沒這麼壯，可是很靈活，在野豬近身的剎那左移了半步，猛的一棒子掃出去，那碗口粗的木棒當場就斷成兩截，那500多斤的大野豬直接躺地上哼哼，再也沒爬起來，小峰一把就把它扛起來啦，當晚我們一家就吃上了香噴噴的野豬肉……」
奶奶砸吧了下嘴彷彿在回味著第一頓野豬肉的美妙，雨晴聽到這也放心下來，興奮不已！
「後來，小峰每個月都會去逮一兩頭野豬回來，每次都不空手！後來有了熊大和熊二，奶奶就更放心了，有那兩頭笨熊在前面長的剔骨尖刀，刀身反射著寒光，配合著陳峰這體型，一種兇狠暴虐的氣勢撲面而來，大伯都有點膽顫。
「哥，水燒開了!」雨晴的喊聲從廚房傳來……
「好的，大伯，拿出那個瓦盆，放點鹽裡面，你拿著這個小木棒，等哈聽我吩咐行事！」陳峰說完放下刀徑直走向廚房，不大后，陳峰抬出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大木斗盆，把燒開的熱水倒入裡面……
好了，陳峰又拿起刀，對一旁的雨晴問道：「小妹你真的想看嗎，等下有點血腥！」
「哥，我想看！」雨晴盯著陳鋒上身健壯的肌肉，臉色緋紅地說道……
「大伯，接血！」陳峰大喊一聲，左手按住野豬頭，右手拿尖刀對準咽喉猛的插入，刀尖瞬間刺入心臟，野豬劇烈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陳峰看到大伯瓦盆已經準備好了，把刀抽了出來……
「噗！」的一聲，豬血噴涌而出，陳峰和大伯身上都綻上不少，那臉上噴濺的血跡，手中滴血的尖刀，配上那威武彪悍的體型，活脫脫一個持械兇徒……
雨晴看到鮮血噴涌而出的這幕驚叫了一聲，面色蒼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大伯，接好！用木棒不停地攪動！別讓豬血凝固了！」陳峰喊道。
雨晴終於還是堅持不下去了，悄悄跑開了……
血出大半盆之後，流量減少至無，陳峰在豬後腿上割一個口子，然後從工具箱中取出一根兩米多長的鋼筋條在那個口子上插入，捅至豬全身各個部位，打通氣路，之後陳峰就用嘴對準那個口子吹氣，一會野豬就膨脹起來，四蹄張開著……
陳峰把的口子扎住，把豬丟進木斗盆中，用熱水不斷地澆遍全身，泡的差不多了，陳峰取出刮爬一陣猛刮，半個鐘頭后，野豬被刮成白皮豬……
陳峰接著開腸破肚，掏肝挖肺，把野豬大卸八塊，分出后鞧前盤，下踹裡脊等，最後在血脖處割一大塊肉準備做殺豬菜！
……
「開飯了……開飯了！
「今天讓大家嘗嘗這殺豬菜！這菜可不簡單啊！」陳鋒介紹道：
「首先是血腸，豬血加配料灌入洗凈的豬腸內，紮緊煮熟涼透后切片；酸菜是自家種的大白菜，自然發酵而成，綠色無污染，又香又酸爽！這肉是新鮮的正宗野豬肉，如果不能活抓野豬，基本上吃不到！」
「酸菜燉上豬肉，加上血腸，再配上秘制的醬汁配料，這三味共入一鍋咕嘟咕嘟的燉出來，我自己都忍不住流口水了，大家都嘗嘗吧！……」
眾人都被這濃烈的香味吸引住了，還沒等陳峰說完大家就開動起來了……
大伯嘗了幾口后大聲稱讚：「這肉嫩湯鮮，豬肉中的肥油已經被酸菜吸凈，吃起來香而不膩；入了肉味的酸菜和著血腸特異的香味……」
大伯不愧為是個廚師，一句話就把這菜的特點精髓都介紹出來了。
「是啊，明仁說的對，我第一次吃這麼美味的的菜，這肉，太香了！」劉三爺也大聲稱讚道。
「哥！這就是殺豬菜嗎？果然名不虛傳啊！這酸菜吃起來又酸又香，這血腸更是美味無比……」雨晴吃的像小花貓樣高興地讚歎道。
「小峰，來干一杯！大伯今天算是來對了，你的廚藝比去年更霸道了，你要是肯到大伯店裡露一手，那……」大伯舉著酒杯大聲誇獎道。
「你個混小子！怎麼跟你妹一個德行！吃喝小峰的還不夠，還想把人都騙走！我老婆子怎麼這麼可憐，兒女不講孝心，孫子孝順點吧，兒子還想騙走……」老太太又叨叨起來。
「媽，我錯了！我喝多了！小峰就在這靠山村伺候您二老，哪都不去！來，兒子給你夾個血腸！」大伯趕緊認錯，夾了個血腸想獻殷勤。
「要你夾我老婆子早餓死了，沒看到猴三早就夾好了，酒都斟好了！你說我養你這兒子有什麼用，還不如只猴子！……」老太太不領情，繼續嘮叨。
「你這死猴子！」大伯對著猴三怒目而視！
老大爺更是怕戰火波及無辜，連忙低頭大嚼，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