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制茶

昨天采野茶可把雨晴累壞了，吃完晚飯她就早早睡下了，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雨晴終於恢復了活力，幫陳鋒弄起早餐來……

早餐是春筍清粥，春筍是用昨天沒用完的鮮竹筍，雨晴正在撥皮，用刀在筍上豎著劃一刀，從劃開處很輕鬆就撥開了，她昨天強行撥筍把指甲弄斷了根，把她心疼壞了！

陳鋒忙著點燃土灶，下米熬粥，米是陳鋒家自產的梗稻米，糯性強，無論是煮飯還是熬粥，都帶著一股清香。

等粥熬的差不多了，陳鋒把雨晴洗好的竹筍快速切細，加入粥中繼續熬煮，片刻之後，香氣四溢的春筍清粥就完成了，陳鋒加了點野蔥點綴了下，先幫雨晴乘了一碗……

「真香啊！清淡微甜，特別是小筍條，脆嫩爽口！」雨晴嘗了一小勺后大讚道。

「這春筍青粥可通血脈，化痰涎，消食脹，喜歡就多吃點！」陳鋒邊說邊盛起鍋中的筍粥，這粥熟了就要儘快乘起來，不然就熬幹了。

「哥，我發現自己的胃已經被你慣壞了，清明那兩天，我在外面什麼也吃不下，就惦記著哥做的美食！」雨晴忍住再添一碗的衝動，有些幽怨地說道：「哥，我都長胖了，要是一直這麼吃下去，我怕自己會長得跟『死肥婆』一個樣了……」

「哥的責任就是照顧好你，這是哥上輩子欠你的！……」陳鋒似乎想到了上輩子的遺憾，一臉落寞，怕雨晴看出些什麼，陳鋒趕緊轉移話題問道：「死肥婆是誰？」

「哥，你對我真好！」雨晴接著說道：「死肥婆是我的一個死忠書迷，要不是她們幾個人的支持鼓勵，我的前幾本書怕是早就斷跟了。她很仗義，不過人長得比較胖，所以大家都喜歡喊他死肥婆，嘻嘻！」

「哦，女孩子如果長個水桶腰確實比較煞風景！你放心哥做菜很注意葷素搭配，高脂肉類用的很少，很多都是豆製品代替，你可以放心地吃。只要平時多吃點水果，多運動下，對了，茶和果酒也多喝點，哥保證你的身材到50歲都不走樣！」陳鋒拍著胸脯說道。

雨晴羞澀地瞥了陳鋒一眼，嬌嗔道：「好哇！以後我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要是變肥變醜了，我就賴著你一輩子……」

「無所謂，你再能吃能比的過熊大熊二，哥就當多養了頭……！」陳鋒說完雨晴就撲上來了，兩人嬉鬧成一團……

正巧爺爺和劉三爺也進來吃早餐，陳鋒和雨晴都面紅耳赤，急匆匆奪門而出……

「老陳，看這情況怕是不久就要喝你孫子的喜酒了！」劉三爺笑道。

「哈哈，到時候一定請你！」爺爺捋著鬍子笑眯眯地答道。

「哥，都怪你！」蓮花潭邊雨晴紅著臉嬌嗔道。

「好，好，是哥不對，這樣，哥答應你一個條件，夠誠意了吧？」陳鋒想起剛才的情景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安撫雨晴。

「額，我想想，我想吃烤兔烤魚，哥你再帶我上山！」雨晴徹底變成吃貨了！

「沒問題，不過這兩天不行，要趕著種棉花、芝麻、花生等，過兩天哥帶你上山抓野豬，這個月都沒逮野豬了，熏肉都快告罄了，對了還差你10萬，哥也要賺點錢了……」

「好啊，我還沒看親眼見過野豬呢！」雨晴興高采烈，又問道：「哥，你今天就要種棉花了嗎？」

「不是，棉花明天種，今天我們要炒野茶，昨天我們摘的野茶應該晾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炒制了。」陳鋒答道。

「真的嗎，太好了，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哥，我幫你一起弄吧！」

「好，不過要等會，爺爺和劉三爺還在廚房呢，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現在就去……」陳鋒壞笑著說道。

「哥，你好討厭，罰你背我繞蓮花潭跑三圈！」雨晴裝作惡狠狠的語氣說道。

「好啊，等會劉三爺他們出來看見了可就好玩了，……哎！小妹你跑什麼，快到我的背上來！……」陳鋒追著逃跑的雨晴喊道。

「哥，你別追我，我錯了！……」雨晴可憐兮兮地喊道。

一個小時候后，雨晴把鍋碗刷洗完畢，陳鋒也取來了晾好的野茶，綠茶鮮葉採回后,要放在陰涼、通風的地方攤開，散發水分,提升成茶的口感和香氣。

「接下來就是殺青！」陳鋒道。

「哥，我只聽說過電影殺青？茶葉還有殺青？」雨晴好奇問道。

「竹簡表面有竹青，不易刻字，而且易被蟲蛀，所以古人就想出一個辦法，用火烤去除竹簡表面的油水，使其易於刻字，這道工序就叫殺青，茶葉的殺青就是由此衍生而來的。」

「後來，有了毛筆，古人把初稿寫在竹青上，易於修改，等定稿后，就削去竹青，把字寫在竹白上，再難修改了，後世就用殺青泛指書籍定稿，後來被引用到電影行業，指影視作品拍攝完成。」

「所以電影殺青是形容電影拍攝完成了，而茶葉殺青卻是茶葉加工的一道工序！」陳鋒總結道。

「哥，沒想到還有這麼些典故，那茶葉為什麼要殺青啊？」雨晴又追問道。

「殺青是用高溫抑制鮮葉發酵，使茶葉保持固有的綠色，同時蒸發水分，使葉片變軟，便於揉制，是制茶必不可少的步驟！」陳鋒說完接著喊道：

「小妹你幫我看著點火，哥要殺青了！」

陳鋒挽起衣袖，把攤好的青葉一點點地倒進鐵鍋，兩隻結實的手掌開始翻按、搓揉著青葉。

炒茶除了要掌握好火候外，關鍵要掌握好手法和力度，炒茶的技藝如何，直接關係到茶葉的品質和口感，炒茶手法主要是帶、抖、甩、扦等，比如抖動時要抖得勻，受熱才均勻，否則有些葉片就要被炒焦、炒黃。

兩分鐘后，大鐵鍋的溫度開始上升，不一會就達到了100c以上，此時，陳鋒依然雙手一刻不停地在鍋中翻轉著，碾壓揉搓葉片，面不改色，從容依舊。

「哥難道你手掌不怕燙？」雨晴擔心地問道。

陳鋒解釋道：「沒事，哥的手掌離鍋其實有1毫米的距離，燙不到我的！」

十分鐘過去了，陣陣濃郁的炒茶香氣撲面而至。

「出鍋啦！」陳鋒喊完把殺完青的茶乘出，在簸箕上抖散攤開，待涼后就可以進行揉捻了。

揉捻就是用力揉搓茶葉，使葉片捲成條，體積縮小，便於沖泡，使一部分茶汁擠溢出來后附著在葉片表面，對提高茶的口感和濃度有重要作用。

手工揉捻是件氣力活，不過對陳鋒而言這道費力的工序反而是最容易的。

最後就是乾燥，還是用炒。乾燥的目的是蒸發水分並整理茶葉外形，充分發揮茶香，不過此時茶葉含水量比較少了，需要控制溫度，茶葉容易碎。

「哥，就這麼點啊？」雨晴看著炒好后的野茶問道。

「一般四斤左右鮮葉才能做出一斤成茶，有這七兩就不錯了，再說家裡也沒誰特別喜歡喝茶，只是偶爾調劑下，這些就夠喝了！」陳鋒道。

「可是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勁，才做出這麼少點茶，感覺覺有點虧！」雨晴有些鬱悶。

「別不開心了，等你嘗過這野茶后，你就知道以前的辛勞都是值得的！」陳鋒安慰道。

「好吧，哥，那我們快點燒水泡茶吧！」雨晴說道。

「恩，哥炒茶炒累了，泡茶的事就交給小妹你了，哥也享受下被人伺候的感覺……」陳鋒笑道。

「美的你！」雨晴笑著忙活開了……

片刻之後，茶沖泡好了，雨晴把茶遞給陳鋒后又給自己沖泡了杯，茶湯青綠剔透，清香撲鼻，雨晴小啜一口，贊道：

「真香啊！苦過後帶著絲絲甘甜，沁人心脾，唇齒留香，真是好茶！」

「感受到野茶的好了吧，以後少喝點咖啡，多喝點這茶！野茶中含有茶多酚，它能抗氧化，提高免疫力，減肥降血糖，對你的身體有好處……」陳鋒喝著茶囑咐道。

「知道了，哥，你真啰嗦！不過這茶能這麼好喝，這水也功不可沒！」雨晴接著說道：「七分水，三分茶！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這琴溪水好，才能配的上這野茶……」

「恩，你說的很對，可惜大青山有這麼好的野茶卻只有我們有緣品嘗，真是暴殄天物！」陳鋒嘆道。

「哥，為什麼其他人不採擇野茶呢？」雨晴不解地問道。

「喝茶的境界有兩種，一種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茶，另一種是『琴棋書畫詩酒茶』的茶，你說這大青山還有比咱們更有閒情逸緻的人嗎？」陳鋒輕啜一口笑著說道。

「那倒是，現在人生活節奏這麼快，都忙著掙錢，哪有心情和時間浪費在這野茶上面！」雨晴感嘆道。

「哥，你喝茶是屬於哪種？」

「我比較習慣於第一種！」

「為什麼啊？」雨晴很疑惑。

「因為哥是個農民，你見過農民去研究茶道嗎？在哥眼中，茶只是一種飲品！」

「哥，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你喝茶只是為了喝，那你勞神費力採制這野茶幹什麼？」雨晴眼中的疑惑更重了。

「你覺得糟蹋一杯普通的茶和糟蹋一杯極品香茗哪個能給我更大的快樂？」陳鋒一口飲盡茶水后問道。

「哥，你的思想有點邪惡！」

「是嗎？人太良善容易被欺負，我是上輩子受了教訓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哥糟蹋點茶葉不算太邪惡吧，小妹你是沒見過真正邪惡的人，比如那些喜歡糟蹋年輕漂亮女孩子的富兩代……」

「哥，你越說越沒個正經！我不理你了！」雨晴面紅耳赤逃離開了……

「哥說的是真的，哥上輩子就遇到過，後來，哥幫他改邪歸正了……」陳鋒對著空茶杯喃喃自語道。

翌日，雨晴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早餐也沒吃幾筷子，陳鋒以為菜不合她胃口，特意從空間摘了些她喜歡吃的水果，雨晴看后反而一臉哀怨的樣子，憤憤說了句，「我今天不能吃冷的！」

陳鋒雖然沒談過女朋友但是前世和妹妹相依為命，知道雨晴肯定是不方便的幾天到了，想到這，頓時也是老臉一紅。

「我給你沖杯蜂蜜水吧」，陳鋒說完取出空間百花蜜沖泡起來，多喝點熱水對她有幫助。

雨晴一臉尷尬地接過蜜水，臉紅的發燙，不敢看陳鋒，囁嚅道：哥，你今天準備幹什麼？」

「今天種棉花和向日葵，你今天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吧！」陳鋒道。

「我不下地，我想看著你幹活，多了解下這田間農活，這樣以後寫小說也會更有真實感。」雨晴現在真是虛弱的時候，特別想呆在陳鋒身邊，因為這樣能讓她感覺到溫暖，忘掉身體的不適。

「行吧，也不遠！」陳鋒看著雨晴哀求的樣子不忍拒絕。

棉花在大青山地區已經很少種植了，打缽、蓋地膜、打葯、間苗、除草、追肥、打頂、摘花、晾曬……，管理起來實在是太過繁瑣。

一畝棉花的種植成本，包括農藥、肥、種籽、地膜等，不算人工，都在1000元左右。而一畝棉花收成好，才400公斤左右，棉花價格8元/公斤，這樣算起來，種10畝田棉花，收益才2萬多元，和外出務工差不多，不過肯定沒有打工輕鬆和體面。

現在山裡的年輕人都不願意像父輩樣守著這田地過日子了，外面世界精彩繁華，充滿無盡誘－惑，讓他們羨慕嚮往，像陳鋒樣肯安靜呆在山村的年輕人基本沒有了。

不過陳鋒種地不是靠此為生，只是當作生活的調劑，他種棉花就是因為家裡人習慣了用棉被，蓋不慣蠶絲被、羽絨被和羊毛被等。春季薄棉被大約要3公斤左右棉花，冬天用的厚棉被需要5公斤左右，陳鋒一分地能收40公斤棉花，足夠打幾床好棉被了。

大青山地區種棉花是先做營養棉缽，等出芽后再移栽大田。

做營養缽是為了讓棉苗有一個肥沃的生長環境好發芽，所以需要用較肥的土來做營養土，陳鋒從山林中取了些鳥糞淤積形成的肥沃土壤做的營養土。

做營養缽除了需要營養土還需要用打缽器，打缽器是一個用於各種農作物播種育苗作的工具。它比較類似手工煤球機，只是碳筒部位換成空心園缽筒，缽筒和頂端橫柄用兩根80cm長的鋼筋焊接著，缽筒裡面有活塞，通過連桿和外面的橫鐵條踏板相連。

使用時兩手緊握營養缽機，兩臂上提至胸前，用力插入配置好的營養土中，反覆兩次壓實，收回後用腳蹬踏板，一個圓筒形缽體就會被擠壓出來，因為活塞底部設置有凸起，所以制好的缽上會有個洞，方便播種！

做了300多個棉花缽，陳鋒就停止了，這些足夠一分地了的移栽了。

陳鋒在每個缽里放上一顆棉籽，噴洒好空間水，把地膜鋪好。種子發芽需要空氣，水和溫度，所以土地的保濕和保溫很重要，地膜就是用來保溫的。

棉花到此就種植完畢了，只等出苗后移栽和以後的田間管理了，不過陳鋒才種一分地，隨便侍弄下就成了。

上午做好了棉花缽，下午就該種向日葵了。

種向日葵的地是去年種小麥的，老是在同一塊地上種相同的作物，對應的營養元素就會缺乏，有害生物也會繼續侵染,採用輪作有利於養分的均衡和減少病蟲害。其實陳鋒把地分成三十塊小田也是存了輪種的考慮。

向日葵是和大豆、油菜、花生、芝麻一樣是油料作物，它具有耐鹽、耐旱、耐脊的特性，在青山縣範圍內栽種比較廣，每年面積都達5萬畝左右。不過陳鋒種的不多，主要是為了吃瓜子。

種完了向日葵，時間也不早了，陳鋒還要回去準備晚餐，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餘下的幾塊空田會陸續種上花生，玉米等，這半塊梯田也基本快種滿了，以後只是稍微花點功夫在田間管理上。

不過還有半個月，就是下面梯田的的水稻播種，在這之前陳鋒要把水田整理好，這是個大活，水稻田有5畝，陳鋒也沒有侍弄水田的經驗，所以陳鋒比較重視，最近經常在網上查資料。

陳鋒如此重視水田除了大米好吃和可以釀酒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稻田有一種魚——禾花魚！這是一種讓陳鋒垂涎欲滴的美味魚兒，陳鋒準備在水田中順便飼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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