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帝都

「出息了？」凱特瞪著結剛說道，「我怎麼跟你說的，我們要不是碰巧來角斗場咱們就錯過了！」

「可是你們不也來角斗場了嗎？」結剛低聲回了一句。似乎是在和凱特頂嘴，但是從氣勢上看又不像。

「嘿我說你真敢頂嘴了？」凱特怒目而視，卻絲毫不在意自己其實不佔理。珀修在一旁想勸，卻又覺得自己和他們交情並不深，看不出來他們是真在動怒還是耍貧嘴。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卡萊爾攔了一下珀修，說道：「他們應該是很久不見了，朋友之間開開玩笑而已，沒必要去阻止。」

珀修點了點頭，退在一旁。

一路上凱特和結剛頻頻鬥嘴，結剛看似老實，但實際上在鬥嘴的時候總能抓住凱特話語的漏洞，而且還隱隱佔據上風。不過凱特似乎並不以此為恥，每當辯不過的時候，就反說一句：「你還敢頂嘴？」之類的。果真如卡萊爾所說，他們只是朋友之間鬧鬧矛盾，並沒有上級和下級之間的責備。略有些一根筋的珀修也似乎懂了一些凱特和結剛說的話，並不再認為他們所說的就是一是一二是二。

由於是抄小道前進，一路上風平浪靜，沒有太多波折就到達了都城普桑羅亞。普桑羅亞毫無疑問是斯普維塞最繁榮的城市，這一點只憑角斗場吸引眼球的安洛鎮是萬萬沒有的。但是安靜祥和的繁榮巨樹上結的卻是利益和強權的果子，斯普維塞這個腐朽的國度古老的心臟上正盤踞著一條毒蛇，隨時準備將這棵樹上的果子交付給他人。

被冠以「毒牙」、「蝮蛇」、「毒蛇」、「毒龍」等等一系列綽號的約凡爾賽?邱亞，就是這條毒蛇。凱特曾經把約凡爾賽比作狐狸，但是比起狐狸，了解他的人都認為約凡爾賽更像是一條毒蛇。他在斯普維塞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帝王病危，宰相獨攬大權也就罷了，卻還想對皇子皇女趕盡殺絕，甚至還和外來者勾結。約凡爾賽的種種行為讓皇室感覺到了危機。

但是他們不會逃避，因為斯普維塞這棵大樹並不屬於毒蛇，這是「祈」家族的財富，這是皇室的領土。皇子和皇女還要抗爭，還要尋找外援來和這條隨時都可能露出毒牙的蛇作戰！

歸根結蒂，這是「祈」家族的大樹，不能拱手讓給外來的毒蛇！

因此，各方勢力都找了上來，希望能在這次反擊戰的戰果上分一杯羹，而且以斯普維塞的實力，就算是失敗了，也不可能找各方勢力說事，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珀修一行人的任務就是如此，他們只不過是先頭部隊，他們的首要任務自然是保護皇子，但是他們的次要任務卻是看看皇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合作。

圍觀者可沒有身陷水深火熱的局勢，他們自然要找穩賺不賠的一方下注。

顛簸到了皇城，幾人也分成兩隊，該走向皇宮的走向皇宮，該入住旅店的入住旅店。一路緣分，看似就要如此盡了。

但是命運總是喜歡開這樣的玩笑。不該盡的緣分，終究是不會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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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宮

「卡卡卡卡卡……卡萊爾？」看到皇子的第一眼，珀修以為自己眼花了。他口齒不清地喊出了卡萊爾的名字，但是沒想到對方卻正色地答應了。

「我是斯普維塞帝國的皇子卡萊爾?祈，不是初次見面，你們好。」卡萊爾正式地自我介紹道。

頓時珀修腦袋一片空白，他萬萬沒想到，卡萊爾居然是皇子。

伊蘇爾也上前一步，行了一個禮，說道：「我是伊蘇爾?祈，是他的妹妹。」雖然他們貴為皇子皇女，但在教會的人面前卻只是普通人，加之伊蘇爾本來就十分有禮貌，因此她是先行禮，再說話。

不光是珀修，凱特和結剛也吃了一驚，凱特雖然早就料想到卡萊爾等人來頭不一般，沒準是什麼心腹之類的，卻沒有想到他們就是皇子皇女本人。結剛就真的和珀修一樣大眼瞪小眼，完全傻了。

從各種意義上講，皇子和皇女都不應該離開皇宮走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這等於拿自己的命作為籌碼來和約凡爾賽那條毒蛇斗計，而且還是自己無法動用大多數實力的情況下。

簡稱作死。

珀修說道：「你們……之前？」

「是巧遇，我也不知道你們會從那裡來。」伊蘇爾不擅長說話，因此交談都由卡萊爾代勞。卡萊爾十分健談，而且也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比起只會打打殺殺的伊蘇爾更適合當政客。正因為這，約凡爾賽對於卡萊爾的態度是盡一切可能擊殺，對於伊蘇爾卻有扶持之當上女皇然後自己專權的意圖。

「你們故意放出自己的消息，然後抄小道回來，是想讓約凡爾賽去官道上大肆抓捕你們，然後趁機回來？」凱特問道。他之前的猜測完全錯誤，不過聰敏如他只要一想就能夠明白卡萊爾的意圖。聰明的人說話很簡單，只要把事實擺出來，他們就能究其根本。

卡萊爾一笑，說道：「是的，即使我不這樣做，他們也會大肆搜捕，與其等著被抓，不如鑽他們羅網的空當。」

「因為無空可鑽，就製造漏洞嗎？」凱特明白了卡萊爾的計劃，卻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以身犯險。「還是難以理解，你們明明在皇宮裡就可以很安逸，為什麼要出去給約凡爾賽這樣的機會？」

因為以為皇子和皇女不會以身犯險，凱特雖然一度懷疑他們是高層，但是終究沒有認為他們會是真正的皇子公主。

「你不明白啊，這個孩子的眼睛，只有那個人可以治好。我也因此欠了那個人一個人情，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那個人』回到朱諾斯多邦以後我們再想找他可就難了。」卡萊爾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妹妹，低聲說道。完全不在乎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對妹妹的疼愛，把自己的弱點完全暴露在了外人面前。這就是卡萊爾，無比自信的卡萊爾。

結剛忽然開口道：「可是我們並沒有遇到追兵啊。如果是毒牙的布置，就算他不認為我們會抄小道，我們怎麼可能這麼順利到達？」

「我們雖然避開了他們的大部隊，但是小道上自然還有他們設置的關口。譬如說你加入之前，那隊山賊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遇到的山賊已經被我收編了，他們還不知道派遣他們的人是約凡爾賽，因此容易被我威逼利誘。山賊頭子不知道這次計劃的主要內容，但是從他給出的部分作戰計劃中我分析出了點東西，後來一路上我們小心規避約凡爾賽的雇傭兵，總算是安全到達。」

「說起來，躲進角斗場也是項目之一吧，能有閑心去角斗場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心想著回皇宮的人，應該能掩蓋一陣子真相了吧？」凱特沉默了很久，終於說道。卡萊爾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推測。

凱特有意把卡萊爾這一路上的計謀挖掘得一清二楚，正待再問，結剛卻很快就岔開話題了，只見他雙目一亮，說道：「什麼？你們也看了我的比賽？怎麼樣怎麼樣？」

「力氣很大，但是在我看來還不太會使用。」卡萊爾說道，「恃武是個很好的刻印，說道繼續精修，我倒是認識一位奇人，他或許可以教你一些東西。」

「真的嗎？」結剛雙眼開始發光。說起來，恃武一直是他的痛，因為不能夠使用魔法，他只能依賴自身的武力，對付一些小魚小蝦還是可以，但是到了高手的地步，怎麼可能用血肉之軀來抗衡強大的魔法呢？而結剛到了這一步，唯一能夠指點他的，恐怕就只有一個人了……

「鋼鐵螃蟹」洛維特?凱，世界聞名的海盜王，海洋上的霸主。斯普維塞造船業這麼發達，皇子能夠認識海盜王也不奇怪。據說這個人就是一個恃武刻印的擁有者。能夠憑藉這樣的刻印躋身一流高手的行列，靠的絕對不只是一點點小技巧，絕對有一整套修鍊、對戰的體系！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結剛的實力絕對能夠突飛猛進。

凱特頓時雙眸眯了起來，掩蓋住其中迸射出的精光，他何嘗看不出這是在拉攏結剛，但是他選擇不說話，因為他對結剛完全信任。

卡萊爾笑而不答，只見他將頭轉向一直以來一言不發的珀修，說道：「寒暄這麼久，應該夠了，珀修，你跟我來一下吧。」

珀修一臉茫然地跟著卡萊爾走進了卡萊爾的書房。卡萊爾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背對著珀修，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們這次來的這批人，我覺得能夠相信的人只有你。」

珀修受寵若驚，回道：「怎麼……什麼意思？」

「你的兩個同伴似乎和你並不是小團體的。」卡萊爾說道，「所以我單獨把你叫過來，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不要把我和那個山賊相提並論，我對女神的信仰你難以想象。」珀修猜到卡萊爾要收買他，因此提前說道。但是卡萊爾淡淡地一笑，轉過頭來，對珀修說道：「不只是這麼簡單，單純的孩子，你的隊友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我真好奇為什麼你會被派到這個隊伍。」

珀修冷靜地聽著卡萊爾的話，並不急著回答，他知道卡萊爾在套他的話，不算奸詐的他並不擅長在語言上作戰，因此他決定等待著卡萊爾說出他的意圖。珀修並不是不聰明，相反，在這些狡詐如狐一樣人群中，他已經練就了以不變應萬變的本事。因此任對手奸詐似鬼，他自巍然不動，只等待著對手全盤交代出自己的意圖。

「說實話了，我想『招攬』你，不要緊張，並不是改變你原本的隸屬關係，而是僅僅暫時受我的雇傭。我只想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幫忙和教會搭橋。」

「未嘗不可。」珀修這樣回答。

「那麼，去休息吧，珀修親衛。」卡萊爾皇子淡笑道，「你從今天起就是我的親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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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盟主，斯普維塞皇室已經和教會的太子黨會合，具體情況已經由傳訊魔法發送過去了，雙子座請求下一步指令！」皇宮橫樑背後的陰影中，一個聲音這樣響著。看樣子，是在用傳訊法陣和別人交談。

那個影子中的人——他自稱是「雙子座」——已經將這次會談完全看在眼裡。

「你影子也給出了情報，加上之前巨蟹座的，看樣子這場戰爭卡萊爾會贏，約凡爾賽那邊並不介意提前落井下石，另外，告訴天秤座，無條件保護卡萊爾！」魔法波紋帶回了這樣的信息。

「是！」雙子座回答道。

稍微靜息片刻，魔法波紋再一次帶回了另外一個信息：「……另外，珀修那個小子，叫她也看護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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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湖南之後各種吃飯，昨天的更新今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