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角斗場的狂戰士

第二天，卡萊爾趕上了隊伍。隨後的路上一路無事，在凱特的強烈要求下，珀修無奈地進入了冥想。雖然他對卡萊爾的行為還是很好奇，但是由於凱特不允許問，他也就只好忍著。

第三天，眾人抵達了安洛鎮。雖然乘坐的是馬車，但是魔獸馬畢竟就是魔獸馬，車子設計也比較高級，一路上也不是很顛簸，魔獸馬沒日沒夜的三天奔波，才有這樣的結果。

安洛鎮是一個交通樞紐，因此安洛鎮雖然不是一流的大城市，卻有一種欣欣向榮的氣氛。在諸多文化交匯的地方，安洛鎮也孕育出了自己獨有的文明。用凱特的話來說就是：「熱鬧得不像是斯普維塞的城市。」

哪怕是斯普維塞的海港，比如說貝加爾城，都有大面積的天然海岸，可是安洛鎮不一樣，安洛鎮不是經濟中心，不是政治中心，但絕對是文化中心。

安洛鎮的鎮長也是一個奇才，這裡土地貧瘠，也沒有礦產，但是他硬是利用交通便利發展出了安洛鎮自己的特色，其中諸多特色中最別緻的風景就是——

「安洛鎮的角斗場啊！」凱特望著那巨大的環形建築說道，「有一種古代建築的感覺，真壯觀！在教會裡憋了那麼久，能夠看到這種宏偉的建築真是值了」珀修跟在他後面，仰望著面前的巨大建築，也有一種感覺到自己很渺小的感覺。這裡建築的宏偉不是教會能比的，大教堂聖殿之類的建築是高，而這個，則是宏偉！

但是珀修想到了他要去接引自己的同伴，因此珀修側頭對凱特說道：「凱特前輩，我們不是有任務……？」

「任務先擱置一下，這個角斗場實在是太棒了！走走走我們趕緊去報名！」角斗場原本是古代的斯普維塞貴族觀看平民奴隸廝殺的地方，現在卻變成了競技場性質的建築，不過因此，角斗場也得以保存。否則號稱「最和平」的斯普維塞王朝絕對會取締這種東西。

卡萊爾笑了笑，說道：「正巧，我也很久沒有觀看過這種比賽了，伊蘇爾你怎麼看？」

「聽卡萊爾的。」伊蘇爾乖巧地站在卡萊爾的身後，卡萊爾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也進去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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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什麼運氣，前面那個人還能報上名，到我就報名結束了？靠靠靠這個東西還有名額限制？」凱特罵罵咧咧地回來了。凱特將自己和卡萊爾相比較，發現自己心機遠遠不如對方，因此只好披上了粗枝大葉的外衣，希望卡萊爾看不透自己。雖然他本身骨子裡就是這種性格，但是戴習慣面具的人會漸漸對自己的臉感覺到陌生，偽裝習慣的人也會漸漸失去自己的性格。凱特已經摸不清自己究竟那種性格是真的了。

珀修跟在凱特背後，說道：「前輩，咱們要不要？」珀修再一次提起了尋找同伴的請求。

「不行，」凱特無情拒絕了，「先去看比賽，他都等了多少天了再等一會怕什麼。」原本兩個人打算一天直接奔到這裡來的，結果被朱法諾通過小冊子告知結剛已經到了好幾天了，那麼兩個人想晚兩天也不是事，也就沒有催促馬夫加快腳步。

「唉，好吧。」珀修只好跟在凱特背後，走進了角斗場。環形角斗場從外界看起來高大壯觀，內部卻更為雄偉。坐在觀眾席上的珀修隱隱感覺到了來自角斗場上的濃濃的戰意，怪不得凱特那麼想上場，就連珀修都有些激動。

漸漸地周圍觀眾都坐到座位上了，主持人也走到了賽場中央，只聽他說：「今天，又是令人熱血沸騰的一天，因為今天，我們的勇者又將再次一個對戰五個，但是今天的比賽能否讓他盡興呢？今天，有人能夠和他一戰嗎！？」

「沒有！！！！」觀眾們歡呼。

「那麼，有請我們無敵的勇士，他希望你們呼喊他的名字！」主持人繼續調動情緒。

「結剛！奧！」觀眾們近乎咆哮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珀修愣了一下，他轉頭看向凱特，凱特也愣了一下，珀修低聲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咱們剩下那個同伴應該……就叫這個名字吧？」凱特僵硬地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恐怕……不只是名字一樣……」

果然，看到那個結剛一走上台，一臉笑容地向觀眾們致敬的時候，凱特的臉都綠了。只聽他低聲怒罵道：「這個混賬是要幹什麼？他這是要把教會的臉都丟盡嗎？」珀修心道不知道是誰剛才為了不能報上名而罵罵咧咧，但是珀修不好說，畢竟凱特是前輩。但是珀修的臉色變化怎麼瞞得過極其善於察言觀色的凱特？

凱特瞥了一眼珀修，說道：「我和他不一樣，我只是想去賺個外快，他倒好，混成頭牌了！」

「……我為什麼感覺到了濃郁的嫉妒情緒，另外，頭牌這個詞聽起來總感覺怪怪的……」珀修小聲自言自語道。

但是凱特不理會珀修，仍舊自顧自地抬高音調說道：「別人以後會怎麼想？怎麼說？『看那個，場上的那個人，他可是議會的人啊！』這樣？」

「議會？」珀修一時間不知道凱特在說什麼。有時候他覺得凱特說話真的好難懂，經常是說著說著就不知所云了。

凱特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剛剛大聲說話的時候你沒有注意到，咱們周圍幾個人都有點詭異，他們似乎並不是特意來看角斗場，而是想要收集某種情報特意過來假意觀看比賽的，我怕他們要針對咱們。」

「哦？那和議會有什麼關係？」珀修低聲問道。

凱特向珀修靠了靠，低聲說道：「我剛剛故意胡說八道，自稱是『議會』的人，果然他們看我們的目光都有些變化。那個人……」說著凱特伸出食指指了一下他斜後方一個位置的人，繼續說道：「他拿筆記錄下來了一些東西，這些人都有些來頭，咱們不能暴露身份。否則咱們的行動可就會有危險了！」他說的是「咱們的行動」而不是「咱們」，很顯然，凱特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

他的手指放在身前，背後的人看不見他的小動作。

「唔……前輩，我有兩個問題，為什麼不能暴露身份，明明教會的身份那麼好用。」珀修問道。

「好用歸好用，但是用得符合場合。比如說斯普維塞目前對教會的態度是抗拒，但是一旦斯普維塞對教會的態度是支持，那麼教會將在每個大陸上都有相當強的影響力，這是每一方勢力都不想看到的。」凱特說道，「因此，每一個得到消息的組織，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教會擴張，當他們知道咱們在保護皇子，你說他們會怎麼做？」

「……」答案不言而喻，要麼殺光他們小隊，要麼乾脆幹掉皇子。想到這裡，珀修不寒而慄。

誠然，沒有任何一個勢力願意看到教會和斯普維塞這兩個巨無霸聯合起來，它們聯合起來之後的力量是任何一個鬆散的組織都無法抵擋的。教會優越的頂尖戰力和斯普維塞強大的軍隊能夠碾壓一切敵人。無數人感嘆，幸虧斯普維塞是一個老古板國家，否則可能就要打世界大戰了。

「另外，如果那些人，」說著凱特再一次指了指背後那些人，同樣用身子擋住自己的手指，不被後面那些人看見。「他們背後的勢力肯定不會自己獨自扛這個和教會對著乾的差事，他們肯定會把消息高價賣出去，這樣各方勢力的追殺之下，你覺得我們還能逃？所以我引火議會，讓議會觸這個霉頭，反正他們只是格林修治大陸的霸主，就算在斯普維塞建立了地盤，亞艾爾也不會容許他們在自己的大陸擴張的，其他勢力就算要做動作，也做不到咱們頭上。而且各方勢力，唯獨議會近幾年動向摸不清，我們這樣虛晃一槍，沒準就能打亂其他勢力的算盤呢。」

「唔……還有，前輩。」珀修再次說道，「『議會』，是什麼？」

「天，你真的是教會的人？」凱特差點驚出聲來，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給珀修解釋，「議會全名叫『夏貝羅森權力議會』，是夏貝羅森家族發起的商業團伙，後來逐步擴張，最後趁著格林修治大陸的一次混亂，一舉打破了格林修治大陸戰亂的局面，廢除了國家制度，在格林修治推行各個組織分治的政治形式。但是絕大多數組織還是將議會視作格林修治大陸的唯一政權的。簡單來講，就是一個商業團伙發跡了，一舉躍升為一流勢力。對了，他們那裡名譽上是雇傭著四大劍聖，四大劍聖你總該知道吧。」

「這個知道。」珀修點點頭。

當他們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場上時，結剛已經一穿三了。

就在珀修覺得對戰全無樂趣，準備閉目養神的時候，凱特忽然說道：「這小子許多年不見，有些長進啊。」

「咦？」珀修疑惑的側頭，小聲說道：「前輩，我覺得這個比賽沒什麼看點啊。」

凱特搖搖頭，說道：「不，他的對手固然太弱，但是這比賽也能看出來結剛的實力的。」

珀修再次轉頭觀看，卻再次回頭對凱特說道：「我仍然覺得……沒什麼看點啊。我的看法是，結剛前輩在單純的用武力壓制對手，純粹就是碾壓的局勢啊！」

凱特笑了笑，說道：「你不明白啊，能夠使用力量碾壓也是一種能力，他的對手並不是不強，但是他用力量將對方壓制的狠狠的，對方完全使用不出來魔法，只能和結剛來硬的，但是來硬的結剛怎麼怕他？」

「結剛前輩為什麼不使用魔法？」珀修再次提問。

凱特反問道：「有一個刻印，擁有者不能使用魔法，你聽說過嗎？」

「恃武！」珀修驚道。

「沒錯，結剛的刻印是恃武，所以他的力量才會如此大。」恃武刻印能夠提供給擁有者大量的力量，但是代價就是擁有者不能使用魔法。

此時此刻，場上結剛已經一穿七了，並且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的雙拳已經打得滿是鮮血，送下去的對手一個個都是遍體鱗傷，但是他卻仍然毫髮無傷，並且越戰越勇。珀修看得都有些呆了，主持人一開始說打五個，但是照這個劇本演下去，恐怕打十個都差不多，珀修自問在這個「結剛前輩」面前恐怕是走不了幾招，無它，他的壓制能力太強了。

並不是珀修弱，結剛這種欺身強行硬碰硬的招數對他們這些半魔法師來說實在是災厄，輸的人絕大多數根本都無法發揮出真正實力就倒下了。

看樣子這次任務，只是讓珀修混資歷的，兩位前輩實力都如此驚人，他似乎根本沒有機會真正上陣殺敵。別看平時板著臉，有時候朱法諾也挺照顧自己的，珀修想著。

「看了，這個敵人很有看點，可能會逼結剛使用他的最強魔法。」凱特提醒珀修關注場上形式，珀修也從遐想中回來。結剛的對手是一個矮小的刺客模樣的人。刺客通常都是一擊不中立刻遠遁的人，但是這個對手卻不是這樣，他更擅長纏鬥。結剛在他的干擾下縛手縛腳，又是一個不小心，被他劃破了手臂。

被凱特和珀修無視好久的主持人又是驚叫，又是呼喊，環形角斗場的氣氛一下子被帶動起來了。但是珀修卻只關注場上的形勢：「結剛前輩的最強魔法？他不是不會魔法嗎？」

「他這個魔法嚴格意義上講不屬於魔法，比如說魔器上面通常都會帶一個魔法，那樣的魔法不消耗主人的魔力，也不怕禁魔的束縛，因此我們稱這樣的魔法為魔器魔法。但是魔器魔法不會引動刻印，所以嚴格意義上講不算魔法。」凱特解釋道，「他將要施展的這個魔法你也見過，只不過他的這個血脈魔法會更純粹一些。因為這和魔器上附帶的精簡版的魔法不一樣。」

引動刻印魔力的魔法才算真正的魔法，真正的魔法分為兩類。一類叫吟唱類魔法，它們需要持續消耗魔力詠唱一段時間之後施展出來，而另一類名為戰鬥魔法，這一類則是瞬間消耗魔力同時將效果施展出來。簡單地說，吟唱類魔法不能瞬發，能瞬發的稱為戰鬥魔法。

「怎麼說？」珀修仔細回想凱特所說的魔法會是什麼，但是場上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第三刀划中結剛的時候，結剛忽然怒吼一聲，他的速度陡然間變得飛快，反手一巴掌將那個矮小的刺客拍在地上，然後一拳中中地錘在他的背上，矮小的刺客頓時噴了一口血，再也爬不起來了。結剛擅長的就是這樣，自身的迅捷和力道剛猛，但是倚仗這兩點就可以將不擅近戰的法師無傷解決掉，而自身卻根本不會承受對方的一個魔法。

「狂化！」珀修驚道。

凱特點了點頭，說道：「他可是真正的朱諾斯多邦狂戰士啊。別看他最後一下拍得狠，但是他實際上留了對面一條命，打吐血只是因為對手之前的挑釁讓他非常憤怒，他現在還是能保持理智，不去觸犯角斗場的規則。」

角斗場不允許殺人，這是規矩。

看到渾身繚繞著蒸騰的血氣和褐色煙霧的結剛，沒有人還敢再說一句話，主持人也不再煽動情緒了，一是沒必要，二是所有人，包括主持人在內，全都呆住了。

「還有沒有人？」結剛輕聲說了一句話，在寂靜的角斗場迴響。片刻之後，人們才從獃滯中醒了過來。緊接著，山呼海嘯般的歡呼淹沒了角斗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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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更新來遲還請娘娘恕罪！！！！！！！！！！！！

嘛，昨天睡太晚今天就起不來了，然後呢，今天看到某個讀者說希望可以早日看到宮廷鬥爭，我的想法是這樣的：主角只是一個外人，參與宮廷鬥爭永遠只是他人生路上的點綴，但是既然讀者這麼要求，大概在文章後期我著力描寫一下王朝更替之類的吧……儘力！本人的筆力也許有限不能表達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