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曲終付君聽 十五 哀鳴

第八部 曲終付君聽 十五 哀鳴

就在沈醉和習清駐足的山坡對面隔着大川是一處平整的河谷河谷里營帳林立司徒風正在聽取探馬從前方帶來的消息。

「格日密兵分兩路向我軍撲來。南路帶軍的是西燕國師胡塔北路帶軍的是格日密麾下猛將小兀夏。」

「小兀夏驍勇善戰而且戰場經驗豐富我看我們應該從南路突破。」白狼指了指地圖上的標識。司徒風皺眉看着地圖「不我們從北路突破。」

「這又為何?」白狼愣了愣。

「小兀夏雖然是塊硬骨頭但從北路突破后我們就可以直指皇都皇都周圍五十里有陰山之險往北成環抱之勢一入皇都漠北三庭就盡在掌握。背靠漠北可以無後顧之憂是長遠之策。」

「但是主人別忘了你所說的陰山之險、背靠漠北正是西燕軍現在的有力倚靠要進入皇都談何容易?」

「我已經想過了這個險值得冒。」司徒風雙目熠熠生輝「現在軒轅軍正在南面攻打蓬城但是大兀夏堅守的蓬城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攻下來。如果我們能趁此機會一舉拿下皇都那整個川西就唾手可得。」

「這……」白狼沉吟起來「主人這麼考慮確有道理但是……小兀夏步步為營、北路防守異常堅固如果要起到主人所說的效果也就是一舉拿下皇都的話我們就得在此處耗費很多兵力。」

「那就把兵力調來。」司徒風顯得勢在必得。

「目前我們已經抽調了川東一半地兵力前來。若再要增加我怕川東空虛啊主人!」

「那就偷偷調來讓大軍趁著夜色行軍在大川上遍佈暗哨不讓閑人接近。只要奪得皇都之後。尾呼應我們就打通了整個北方的命脈何愁空虛?」

「呃……」白狼被司徒風的話打動了。

「白狼我明白你的憂慮只是我們多年辛苦經營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能重新光明正大地、打着司徒朝的旗號、堂堂正正的進入皇都嗎?小兀夏是橫在這條路上的最後一塊石頭只要把他搬走。大道就在眼前。」

白狼被徹底說服了很快他就秘密傳令下去從川東再調一部分兵力過來直接向北行軍與中軍大營一起對橫亘在他們面前的北路敵軍形成包圍之勢。

是年秋江南軍在蓬城久攻不下人心浮動而與江南軍在同一時間出的川東軍卻勢如破竹。大軍如同泰山壓頂般直逼皇都。

而此時在皇都城內格日密則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在軒轅朝原先的朝堂大殿上。格日密召來一眾手下臣下商議如何應對川東軍兇猛地攻勢。

「我就不明白了以前也不是沒跟川東軍交過手沒想到他們這次來勢這麼洶湧推進如此之快各位對此有什麼良策沒有?」

西燕國內勇士雖多謀臣卻很少大家面面相覷接着議論紛紛。說的無非是要誓死保衛皇都又說應從西燕國內再多派些勇士前來川東軍烏合之眾不足為懼等等。格日密聽的頭都大了。

「你們說的這些算什麼計謀?現在北路吃緊我們的勇士已經頂不住了唉。都是些廢物!」格日密揉着太陽穴。連連哀嘆。結果商議了整整一個上午也沒商議出什麼名堂。等這些手下都退下之後格日密的近侍前來稟報說有一個人沒走說是要單獨面見大王。

格日密愣了愣「誰啊?」

「是虎賁帳的中參周歆。」

「他?」格日密有些犯嘀咕這個周歆本不是他們西燕國的人而是跟隨軒轅哀一起來到西燕帳下的。去年軒轅哀被司徒風抓回川東、生死未卜格日密就把軒轅哀手下的人馬分派到各個大帳但是軒轅哀帶來地這些人一則很多都跟川東軍有些淵源讓格日密放心不下二則跟他們西燕人性格也多為不合因此那些人到了各個大帳后基本沒有受重用的。一路看小說網這個周歆倒是混得不錯在虎賁帳里能坐到中參的位置而沒被人給拉下來。但是今天這樣的場合他還有什麼要單獨跟自己說地。「叫他進來。」

格日密坐上龍虎椅端著茶杯只見周歆從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走到格日密身前立刻抱拳道「請大王給我三百勇士我要到川東去解救軒轅哀將

正喝着茶的格日密聽到這句話茶水即刻噴了出來。好么他們今天是商議如何擊退川東軍的結果這個周歆特意留下來要跟自己說話格日密還以為他要獻上什麼好計謀弄了半天他是要去救軒轅哀!

「周參將!」西燕人脾氣直爽格日密很不客氣的道「我叫你們來是給西燕出主意打退敵軍的不是叫你們一個個來實現私心的!」

「私心?」周歆搖頭「屬下這不是私心而是如假換包的公心。」

「現在北路那麼緊急都火燒眉毛了兵力只嫌少不嫌多這種時候你還要我分出三百個人給你去找軒轅哀你還說不是私

「大王請問大王現在我軍最想要地是什麼?」

「打退司徒風!」

「這就對了」周歆不徐不疾的道「但是誰能打退司徒風呢?小兀夏將軍節節敗退胡塔國師派去支援小兀夏將軍的人根本不頂用大兀夏將軍在南方被江南軍牽絆住了。而我軍對陣川東軍並不缺少衝鋒陷陣的勇氣和堅守城池的意志。卻屢戰屢敗歸根到底都是被司徒風那隻狐狸地各種狡猾地計策給欺騙了。整個西燕國沒有一個了解司徒風地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大王您現在正是最需要軒轅哀將軍的時候啊。」

「這……」格日密一聽這周歆說地也有道理當初他們不是沒和司徒風交過手從沒有像今次這麼慘過但是回想起來以前和司徒風交接時。往往是軒轅哀在前面主陣那時格日密還嫌他不夠魄力沒能殺了司徒風以絕後患現在看來整個西燕國能洞悉司徒風地想法、了解川東軍的人還就是軒轅哀了。

「可是……」格日密提出另一個疑問「軒轅將軍自從被司徒風抓走以後根本沒人知道他在哪兒啊。要怎麼營救?」

「我正是剛收到最新的探報知道軒轅將軍被關押的所在因此才來稟報大王。」

「哦?說說看。」

「其實要找到軒轅將軍也很簡單隻要知道司徒風在哪兒就行了。據屬下所知。司徒風一直把軒轅將軍帶在身邊關押。現在司徒風在河谷大營那兒軒轅將軍應該也在那裏。」

「河谷大營是司徒軍的中軍大營守衛必定森嚴三百人豈非有去無回!」

「不妨我們不必硬拼。」周歆向格日密面授機宜把自己營救軒轅哀的計劃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格日密半信半疑的聽完待要駁回周歆。但轉念又一想如果能把軒轅哀救回來確實是多了一大助力自己今日吝惜這區區三百人的兵力他日說不定後悔不迭。

想到這裏格日密遂同意了周歆地建議。並讓他在各營中自行挑選勇士前往。周歆大喜拜謝之後。立刻出殿開始準備。

河谷司徒大營二更方過司徒風近日為了北路突破的問題殫精竭慮、根本睡不着覺遂到大帳外透透氣抬頭看見天邊一彎冷冷的新月不由得對身邊的近侍嘆了口氣「當年在大漠時晚上也是這麼清冷的月光從大漠到現在已經多少年了?我都不記得了。」

「王爺夜寒露重請回去休息吧。」近侍不無擔心的道。

「沒關係我還沒那麼嬌貴跟我一起去看看夜巡的兵士們。一路看文學網」司徒風穿上近侍遞過來的罩袍正想往外走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一匹快馬緊接着出現在司徒風的視野里橫越過營帳來人飛身下馬單膝跪在地上向司徒風稟報「代王殿下不好了有人想截斷我們在川上供應糧草的船隊!」

「今夜有船隊前來?」司徒風一愣隨即才想起來「對了是左參將押運地糧草我還以為他明天到原來趁著夜色來了。」司徒風忙叫來人帶路自己也取過戰馬翻身上馬邊走邊問「有沒有弄清是誰在攻擊船隊?我們有沒有派人接應?」

「估計是西燕軍我們已經派人前往。」

「河谷是我們的大營船隊已經在大營附近西燕軍居然派人在這種地方攻擊?」司徒風皺眉正說着話另外一匹快馬忽然又從西方飛馳而來「報——!啟稟代王有人在軍械營放火!」

司徒風咬牙「這個晚上可真夠熱鬧的哼。」無需多言司徒風立刻調派人手一部分人前往大川一部分前往軍械營務求將來犯者趕盡殺絕。河谷大營是司徒軍的軍心所在不容有失司徒風自然不會放過敢在此地放肆地偷襲者。

但是當司徒風把人手安排好之後心裏忽然一動按理來說劫持糧草、到敵營縱火這些亦屬平常無非是西燕軍這次的膽子比較大動手腳動到司徒軍的本營來瞭然而多年的直覺告訴司徒風事情絕沒有表面看來的那麼簡單。西燕軍又不是傻瓜不會不知道河谷滿布重兵他們長途奔襲到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司徒風沉吟半晌心裏咯噔一下。如果西燕軍的目標並非糧草和軍械那又會是什麼?難道是大川邊上、軍械營附近的什麼目標?軍械營遠離堤岸離大川着實有些遠。兩個地方根本不在同一處司徒風想不出敵方這麼東一榔頭西一棒地究竟在幹什麼。如果他們偷襲想要成功地話起碼也得彼此照應可這兩個地方被司徒軍的重重營帳隔開對來襲者極其不利。只會讓人各個擊破。而這兩處又沒什麼共同點或許……司徒風猛然抬頭或許唯一的共同點只在於如果糧草和軍械出事主帥絕不會置之不理!

對方的目標難道是自己地寢帳?!想到這兒已經坐在中軍大帳中的司徒風臉色變了立刻帶人回到寢帳。

司徒風地寢帳連着兩座偏帳。一座是老王爺司徒雁地居所另一座則通常都不讓人接近守衛也比較森嚴那裏關押著讓司徒風很是頭疼的人物留不得可又殺不得地司徒皇族的後裔——軒轅哀。

自從在青子磯俘獲軒轅哀之後司徒風就讓人把軒轅哀拘押起來很長時間以來司徒風一直把軒轅哀帶在身邊不過說是帶在身邊。可實際上這麼長時間以來司徒風壓根兒就沒跟軒轅哀見過面。司徒風不想見這個人又下不了決心殺了這個人而且老王爺司徒雁也不允許司徒風殺了軒轅哀。

「司徒家所剩的血脈無幾。為何還要自相殘殺。」司徒雁試圖規勸軒轅哀歸順司徒軍司徒風不得不反覆對司徒雁說軒轅哀是個危險人物並且最善於甜言蜜語嘴上說地好聽說什麼自己知錯了不該和西燕的格日密勾結在一起可一旦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時至今日。司徒風和老王爺也沒有就軒轅哀一事達成共識。

心急如焚的司徒風回到寢帳之後立刻叫人前往偏帳查看由於剛才事出緊急本來寢帳周圍的侍衛八成都跟着司徒風前往中軍帳去了司徒風深恨自己竟看不出這簡單的調虎離山之計。

偏帳那兒很安靜去查看的人回來說沒什麼異樣。司徒風這才有些放心。可他仍然再次囑咐侍衛去看看正在熟睡的軒轅哀這一去那侍衛不由得慌了。飛奔回來說「代王!那軒轅哀是假的!」

司徒風霍的站了起來怒道「追!」整個河谷大營頓時燈火通明。hTtp://

此時就在離開川邊河谷不遠的小山上一群人正迅向遠方撤離周歆欣喜萬分「出來了終於逃出來了!」在他身後兩個西燕武士正架着手上和腳上都帶着沉重鐐銬地軒轅哀狂奔。「等等。」周歆回頭皺眉看了看軒轅哀「先把這個鐐銬打開不然不方便。」

軒轅哀的樣子有些萎靡不過氣色倒很好雖然身披鐐銬枷鎖可司徒風並沒有虐待他每日裏還是好吃好喝的供著。聽周歆這麼說軒轅哀吸了吸鼻子「要能打開我早就自己打開了。」

周歆笑了「你先別急早先探報也說了你戴着鐐銬在司徒營中我當時就想以司徒風的陰險狡詐一般地鐐銬怕是他也不放心估計用了什麼特別堅固之物。」

「沒錯這是隕鐵所制堅不可摧。」

「我早有準備你看這是什麼?」周歆從腰間拔出一把短短的匕軒轅哀看到那匕的寒光時眼睛徒然睜大「這……這不是西燕的鎮國之寶黑燕劍嗎?」

「沒錯」周歆得意的道「黑燕劍雖然劍身短小但鋒利程度天下第一!」說着話周歆運上功力嘿的一聲就把軒轅哀的手鐐給斬斷了。

一旁的西燕武士看地也變了顏色「參軍大人!」那武士忍不住問道「你這把黑燕劍是哪兒來的?」

「大王給的怎麼?」周歆斜眼看他「你有什麼疑問?」

「大王給的?大王把如此珍貴的寶劍給你帶來了司徒風的地盤?」

「不可以嗎?」周歆反唇相譏接着又回頭讓後面地一眾西燕武士留下來抵擋司徒軍地追擊自己和軒轅哀僅帶着兩個隨從騎上事先準備好的快馬一路絕塵而去。

河谷周圍山路崎嶇快馬在山路上飛馳不多久也已氣喘吁吁。四人在山路邊稍事休息。

「我看回到大王那兒以後我還得跟大王好好商議一下……」軒轅哀斜倚著坐在大樹旁正自嘀咕著回去后該怎麼辦眼角餘光忽然瞥到兩道寒光閃過。隨着僕僕兩聲重物倒地地聲音地面上鮮血橫流軒轅哀跳了起來目瞪口呆的望着周歆「你你怎麼把他們都殺了?!」

原來周歆趁著那兩個西燕武士不備竟把黑燕劍徑直送入了兩人地胸口。擦著血淋淋的劍身。周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殺了便殺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軒轅哀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捂著胸口倚在樹榦聲音沙啞「你……你對我下了毒……」

「對。」周歆擦好黑燕劍歸鞘「這黑燕劍也是我偷來的格日密並不知情。」

「你欺騙了大王你……你不是來救我地你是來殺我的。」軒轅哀氣的渾身抖。「你究竟替誰做事?」「那我就不瞞你了」周歆走近軒轅哀盯着軒轅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替茂王做事。」

軒轅哀驚懼的看着周歆「你竟然我一直都不知道……」

「噓——別怕」周歆抬手輕輕撫摸著軒轅哀的頭「我不是來殺你的別怕。」

「你給我下地什麼毒?我怎麼渾身都沒力氣了!」軒轅哀哪能不怕從來都是他計算別人。何曾有過別人這麼計算他的!周歆在他身邊那麼長時間軒轅哀竟然從未察覺周歆的異樣更難以置信的是周歆居然是軒轅誠的人!

「也不是什麼毒藥就是散功粉跟你給司徒風用過的一樣。」周歆目光閃爍著。在月光下看來十分的詭異「只是劑量增大了很多。因此馬上奏效了而已。」

「跟我給司徒風用過的一樣?劑量增大了許多?」軒轅哀苦笑「好好原來你不是來殺我而是要把我獻給軒轅誠是吧?我現在身無長物你以為憑着這個你就能在軒轅誠面前立大功了?」

周歆長長的嘆口氣「哀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替軒轅誠做事可我並沒有要把你交給軒轅誠的意思。我是來帶你走地。」

「去哪兒?」軒轅哀脫口而出。

「遠走高飛離開格日密離開司徒風也離開軒轅誠。只有你」周歆的臉上出現了陶醉的神情「和我。我策劃了很久很久現在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個機會你不高興嗎?」

「啊?」軒轅哀僵住。

周歆拿腦門輕輕抵在軒轅哀的腦門上「哀你怎麼還沒明白呢?你知不知道我整天看着你不顧一切地想把司徒風留在身邊我很心痛啊。他是你二叔而且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你為什麼要那麼執著呢?在你身邊、對你好的人你怎麼就視而不見?對我很早就在軒轅誠手底下做事秘密的幫他窺探宮廷和朝廷里的各種消息但我更為自己着想你也為自己着想一下行不行?我們離開這些人到一個他們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過我們的生活。」

「過我們的生活?」軒轅哀冷笑「像這樣?你如果真的為我着想又為什麼要下毒?」

周歆面色陰沉下來「那是因為我很了解你!如果不這麼做地話哪怕是海角天邊你也會異想天開的想回來找司徒風苟合不是嗎?」

「關你什麼事?」軒轅哀撇嘴「好笑你以為你是誰?以前在雲央宮你不也和那群人一樣嘲笑我嘲笑的很開心嗎?你以為我會忘記?」

「這!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恨我?」周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時候軒轅哀竟還會提及他們童年時代在雲央宮裏生的事。

「我當然還記恨你!我當然沒有忘記!」軒轅哀歇斯底里起來對着周歆吼道「一個男寵的孩子也敢冒充什麼世子你有沒有說過這樣地話?!卑賤地人靠着皇上的恩賜以為自己就不卑賤了你有沒有說過這樣地話?!那對父子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你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周歆被軒轅哀扭曲的臉龐給嚇得後退了一步。接着意識到自己沒什麼好怕的軒轅哀已經吸入了大量的散功粉對自己根本構不成威脅了這才咽了口口水「哀。這都是過去地事了早就是過眼雲煙了我們可以有一個新的開始。」

「被操縱的新的開始?呸!」軒轅哀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你要麼就殺了我。」

看到軒轅哀的這個笑容周歆心中暗叫不好果然只聽嗖的一聲從軒轅哀手裏飛出一串火花。火花直升天際在夜空中散落開來開出了漂亮的煙花。

軒轅哀用無謂地神情看着周歆「我從死了的那個人手裏拿來的傳信煙花。」

周歆的臉色頓時變得黑如此寂靜黑沉的夜空傳信煙花一旦升空肯定就暴露了他和軒轅哀的位置司徒風的大軍即刻就會往這個方向趕到。河谷大營中坐鎮中軍帳的司徒風遠遠的就看到了夜空中的煙花「這是……?」驚疑不定地司徒風沒有多想。立刻帶人往那個方向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被司徒軍團團圍住的周歆一手持劍一手拉着旁邊站都站不穩的軒轅哀。

司徒風騎在馬上排開眾人走了進去。目光平靜的望着周歆「放開他。」

「我好恨。」周歆咬牙切齒地道「功虧一簣。如果不是他放出煙花你們又怎麼找的到我!」

「是你放的煙花?」司徒風愕然望向軒轅哀。

軒轅哀有氣無力的「二叔。」

司徒風見他的鐐銬已經斷了人卻東倒西歪的像是站都站不直不禁疑惑「你怎麼了?」

「是散功粉的功勞。」周歆昂然道「我乾的。」

「為什麼?」司徒風差點沒笑出聲來軒轅哀也被人下了散功葯?該不該說他是報應?

「不為什麼。」周歆拒絕解釋黑燕劍架在軒轅哀脖子上「你們退開不然我就殺了他。」

司徒風沖他擺了擺手。「你聽我說。你放開他我以司徒軍主帥地名義擔保。我們不會為難你我會放你走。」

「不!」周歆斷然拒絕「你們先退下我帶他到安全地界之後自然會放了他。別逼我。」

司徒風沉下臉正想再說些什麼。一直搖搖晃晃的軒轅哀忽然一個用力掙開了周歆抓着他肩膀的胳膊朝着司徒風所在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周歆沒有想到中了那麼多散功粉的軒轅哀還有反抗的餘力一個不慎被軒轅哀掙脫眼看軒轅哀頭也不回地就朝着司徒風去了周歆情知已無力回天不要說再找機會帶走軒轅哀只怕今天自己也要身陷司徒營永遠也回不去了。

臉上浮起一個慘淡地笑容看着軒轅哀不顧離去的背影周歆甩手飛出了掌中地匕噗的一聲匕端端正正的插到軒轅哀背上刀刃一舉沒入軒轅哀應聲倒地司徒風驚叫一聲從馬背上飛身而下。一旁的弓箭手們見周歆出手行兇手上已經滿弓上弦的利箭穿空而出帶着尖利的嘯聲三支來自不同方向的利箭刺穿了周歆的胸膛。

說時遲那時快所有這一切都在一瞬間同時生周歆仰面倒地、氣絕身亡的同時司徒風也撲到了軒轅哀身邊一把扶起軒轅哀只見背上中了匕的軒轅哀面如金紙、已是奄奄一息。

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又是震驚又是痛惜又是說不出的懊惱司徒風有點獃滯的看着被自己扶起來掛在自己手臂上的軒轅哀「二……二叔……」軒轅哀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司徒風的袖子司徒風心如亂麻以往恨軒轅哀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即使帶在身邊也從不去看一眼但是真的看到軒轅哀的慘狀司徒風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

「二……叔……你……我」

「別說話了。」司徒風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

「不不!我我……只是……想……跟二叔……親……近……」軒轅哀的聲音越來越弱漸漸的已不可聞司徒風扶著軒轅哀的手握起了拳頭。

「二叔!」用盡最後的力氣眼看已不行了的軒轅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定要把它說出來因此拼上最後一口氣「我死後你不能……」

「不能什麼?」司徒風此刻已然忘了往日的恩怨此刻軒轅哀在他眼裏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你不能……」軒轅哀斷斷續續的「不……能你是……我的……我……的……」

司徒風聽得啼笑皆非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軒轅哀還不知道放手但是不知為何他並沒有惱火只覺得一股子濃重的悲哀。軒轅哀抓着他衣袖的手漸漸鬆開最後垂到了地面……

過了會兒司徒風近侍走進他「代王上馬吧。」

司徒風依然半跪在那兒呆聽到近侍的聲音才醒轉過來「啊——好。」把軒轅哀的屍體放到地上后司徒風起身「你們」聲音中透著說不出的疲憊「把他帶回去。」指了指地面上的軒轅哀「找口好點的棺木。」

「就地埋葬嗎?」旁邊的人問道。

「不」司徒風搖頭「把那個人就地葬了」司徒風指著周歆的屍體又回頭看了看地上的軒轅哀「我要帶他回皇都。」司徒風揉着太陽穴「回去后誰都不許和老王爺說起這裏的事情我親自去跟皇叔說。」

「是!」

夜風從河谷那兒吹來吹得司徒風皮膚上一陣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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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萬里醉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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