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我輕輕撫着她的頭髮,享受着一個成熟女人的芬芳。此時我心中卻沒有慾念,只是感覺籠罩在一片溫情之中。"晚上陪着我好嗎。"她抬起頭,含情脈脈望着我。

我總是感覺虧欠這個女人太多,不知道自己能對她做什麼,怎樣擺放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握了握她的手,點了點頭。

"謝謝你,我不會幹涉你的生活,只希望你偶爾能陪陪我,等到你有自己的女朋友時,我會離你遠遠的。"隨之,我感到有兩滴冰涼的液體掉在了我的手背上。

整個晚上,我們只是相擁在一起,沒有那種激情的慾念。第二天早上,離開劉小麗家,我直接來到律師事務所,找到了宋大海的地址。我算了算,宋大海案子一審判決已經十四天了,離最後的上訴期限只剩下今天一天了。

我按照地址,直接敲響了宋大海的家門,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打開了門,她是宋大海的媳婦。她告訴我宋大海正在人民醫院照顧還處在病床上的兒子。

我又趕到了市人民醫院,找到宋大海兒子的病房。宋大海正在為兒子排尿,看着一個接近五十多歲的老頭還要服侍兒子,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酸。這個案子的敗訴確實和我也又一定原因,怪我沒有足夠的重視它。

"老宋,我想找你談談這個案子。"我一到病房直接對老宋說。

"你?!你找我幹什麼?"老宋見到我似乎有些驚訝,"難道害得我還不夠嗎?"

"老宋,你誤會了,這個案子一審法官判決明顯存在不公。"我向老宋解釋道。

"你別說了!天下烏鴉一般黑,誰讓我攤上這事呢,我誰也不怪,自認倒霉。"

"老宋,這個案子還是很有希望的,你不能就這樣放棄了。"我耐心勸著老宋。

"還能有什麼希望,我不想花那個冤枉錢了,我還要給我兒子好好治病呢。"

正在這時,醫生走了進來,又是冉欣欣,怎麼哪次到人民醫院都能碰見她,"你怎麼也在這?"冉欣欣看到我,有些驚奇。

"這位患者是我的當事人,我有點事情想找他商量。"

"哦,怎麼了啦,需要我幫忙嗎?"

"他對我有些誤會,有個案子我想幫他上訴,他對我不信任。"我有點無奈的說。

"是嗎?"她走到宋大海旁邊,"宋大伯,你不相信陳律師嗎?"

"冉醫生,謝謝你這麼多天的照顧,你是個好人。不是我不相信他,上次他幫我把官司打輸了。"看來老宋對冉欣欣很信任。

"宋大伯,我非常了解陳律師,敗訴一定有其他原因,如果你要是相信我,就可以相信他。"這丫頭這麼幫我說話。

"冉醫生,我很相信你,不是我不想上訴,但是我怕又打輸了,要白花很多錢……."

"老宋,費用你別擔心,你相信我一次,把你這個案子交給我,我免費為你申請上訴,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忙趁機打消他的顧慮。

"你能免費為我上訴?你不記恨我告你?"老宋有點不相信。

"宋大伯,陳律師說的話是可以相信的,我比較了解他。"冉欣欣幫我強調。

"過去的事情不要說了,那是個誤會,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為你爭取到你應有的權利。"

"真的還能有希望嗎?"

"不管有無希望,總要試試,總比直接放棄的好。你放心,只要你同意我幫你上訴,一切費用你都不用管。"

"那好吧,陳律師,過去的事情請你不要見怪,我把案子交給你了。"

我和宋大海在醫院簽訂了個委託協議,趕到律師事務所辦理了接案手續后,直接趕到天順區法院遞交了上訴書,並幫宋大海的兒子提交了免交訴訟費申請。

我給中院立案庭老王打了個電話,向他說了說情況,讓幫忙打個招呼辦個免交。老王聽了后說,按照這種情況辦個免交應該沒問題。

要不了幾天就是春節了,老宋的案子開庭只能等到春節后。任小明的案子也沒有什麼新的動靜,我和刑警隊聯繫了幾次,伍戰軍說案子基本結了,春節后將會遞送市檢察院審查。我一直也沒有找到新的證據,上次雲夢山莊被襲后,沒有再碰到其他的威脅或警告。

這段日子有時候無聊得實在無法打發,到年關了也沒有什麼新的案子要做。晚上沒事我一個人又來到嘉樂酒店酒吧喝酒,今天晚上人不是很多,氣氛很好。我選了個角落,要了幾瓶啤酒,自斟自飲起來。

"陳律師,這麼巧,還記得我嗎?怎麼一個人喝悶酒?"一個穿着藍色絨衣外套的女孩坐到了我的面前。

"對不起,我還真不記得了。"女孩身材高挑,瓜子臉,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但是樣子很陌生,我沒有一點印象。

"白曉琳,記得嗎?我們還真有緣,又在這裏見面了。"她笑着看着我。

我靠,她就是白曉琳,上次被打一拳的罪魁禍首,打死我都記得。

"你就是白曉琳?幸會,被你打了一拳竟然還不認識你,怎麼不見趙志強陪着你?"我略帶諷刺的說道。

她似乎沒有聽出我話里的含義:"趙志強?他為什麼要陪我來。上次是個誤會,一直沒能當面道歉。請見諒。"說着,向我伸出一隻手,我象徵性的握了一下。我對這些官宦家的子女一般沒有什麼好印象。

"前段時間關於你在司法局的事情可是傳得很廣,明山市的律師估計也只有你敢這麼做了,很佩服你啊。"

"別再揭我的傷疤了,我已經被司法局整得夠慘的了。"這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做律師就應該像你這樣,否則失去自己的原則,跟官場的小吏一樣有什麼意思!"

"沒你說的那麼高尚,只不過混口飯吃。"我喝了一口啤酒,"想喝點什麼?我請你。"

"謝謝,不用了。"

"你好像對律師行業比較熟悉,能否問一下你是做什麼的嗎?"我好奇心又來了。

"這個暫時保密,相信我們會見面的。"這個女人還玩起了神秘。

"你和趙志強很熟嗎?"我又問起了這事,"上次是他幫你揍我一拳的。"

"大律師,心眼這麼小,還耿耿於懷?我和他確實比較熟悉,從小就是同學,但是關係一般。"她歪著頭看着我,"你這可是探聽別人的私隱,我可以拒絕回答喲,呵呵。"

"你別多心,隨便問問。"我倒被她弄得很尷尬,舉起啤酒喝了一口。

"只不過喝酒最好也不宜過量,否則容易生事,呵呵。"她說着,站起了身,"陳律師,以後有機會還請多多指教,我還有其他事要先走了,再見。"說完,拋下我徑直走了,留下發愣的我。

指教什麼?我能指教她什麼,莫名其妙。這個女人夠牛的啊,說走就走,誰讓人家老爸是白少卿呢。我又灌了一口啤酒。

中國人每年最隆重的節日——除夕之夜終於到來,老爸老媽隨着姐姐早就遠遷京都,剩下我一個人在明山市。老爸其實老早就打電話讓我春節到北京,但是我懶得奔波,南北跑來跑去沒意思。

給老爸老媽通了個電話,互相問候了一下,老媽一說起來就是聲音哽咽,弄得我心情怪難受的。

打電話從外面酒店叫了幾個菜,現在就是好,除夕之夜酒店還照常營業。一個小時后,酒店服務員將飯菜幫我送了上來。平日裏沒有感覺到什麼,但在今天中國人普遍團圓的節日裏,聽着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一個人孤獨的吃着飯實在不是滋味。

看着央視的春節晚會吃完了飯,就找不出有什麼事情幹了,強忍着繼續看了會電視,實在不能忍受春節晚會的白痴。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不是只有女人會感到寂寞,男人同樣如此,我想起了劉小麗,撥個電話聊聊天吧。

"小麗,新年快樂!"既然是新年要先問候一聲。

"謝謝,新年快樂。你還好吧,晚上怎麼過的?"

"單身漢還能怎麼過,跟往常沒有什麼區別,自己吃吃飯填飽肚子而已。你在哪?好像在外面啊?"她那邊比較嘈雜。

"剛從公公家吃完飯出來,準備溜達着回家。"

"你老公呢,大年三十也不陪你,太過分了吧?"真是搞不懂,劉小麗怎麼也能受得了。

"習慣了,無所謂,各自自由。"這個女人還真看得開。

"來我家坐坐好嗎?"我竟然主動邀請她,也許都是孤獨的人,需要互相安慰一下。

"那好啊,我不知道你住哪,你來接我吧!"

半個小時后,我開車將劉小麗接到了我家。"你家也夠冷清的,空蕩蕩的。"劉小麗一進門就給出這樣一個評價。

"唉,沒辦法,一個人,沒有家的概念。"我從冰箱拿出啤酒、飲料、水果什麼的,擺到茶几上,"來,坐下來邊吃邊聊。"劉小麗挨着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你來了,感覺我這個家也有點女人味了。"

她向我旁邊挪了挪,靠在我肩膀上。我摟着滿懷的溫香軟玉,心裏也有了溫暖的感覺。"你說我要是在趙志強之前認識你,現在的情況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什麼事情都是緣分,即使沒有趙志強,我們也不見得能認識。"我沒有聽明白她這話里的含義。

"你和趙志強一直這樣過嗎?對將來有什麼考慮沒有?"我感覺這個女人過得有些可憐了,享受不到一個女人應該享受的溫暖。

"對未來怎樣我沒想過,也不知道。過去我也曾想過和他分開。但是我公公婆婆,還有我爸爸媽媽一直勸我,我不想讓他們因為我的事不開心,他們都是好人。"這個善良的女人。

好看的眉毛,長長的睫毛,黑亮的眼珠,紅潤的嘴唇,一個怎麼看都是對男人有極具殺傷力的女人。我親了親她的額頭,她顯然被我的情緒所感染,雙手摟着我的腰。

"叮咚……"門鈴響了,誰會在除夕之夜來看我?"我要不要迴避一下。"劉小麗鬆開手,顯然有些擔心。

"讓我先看看是誰!"我站起身正要通過貓眼看看是誰,門突然自動開了。冉欣欣站在門外,她怎麼會有我家鑰匙?

"哈哈,想不到吧?新年快樂!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她歡快的大叫了一聲,揚了揚手裏提的東西,繞過我走了進來,但是當她看到坐在這裏的劉小麗,表情一下凝固了,"她是……是……誰?"

"她是……是我朋友。"我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我和劉小麗的關係。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冉欣欣表情一下變得很冷漠,"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配了你家的鑰匙,對不起。"她將鑰匙丟給了我,扭身走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帶上了門。

劉小麗估計認定冉欣欣就是我的女朋友,雖然我向她解釋只是一般普通朋友,但從她眼中還是透出淡淡的失落。冉欣欣走後,我和劉小麗仍然相擁一起,但沒了之前的那種默契和溫情,十二點多的時候,她堅持讓我送她回去了。

我的整個春節就在吃吃飯、喝喝酒、打打牌中度過,倒也過得非常快。冉欣欣再也沒有和我聯繫過,我主動打過幾次電話,她也不接,女人就是這樣,心眼很小。只不過我和她也沒有什麼特殊關係,沒有必要過於認真,不理就不理吧。

元宵節過後,各部門工作基本恢復正常,我也一連接了幾個案子,開始忙得焦頭爛額起來。老宋的上訴案子開庭也排定了日期,我又重新到交警部門調取了一些證據,最大限度的把案子證據做實。

案子的主辦法官是民二庭的邱建剛,此人辦案我非常的放心,被成為中院"邱黑臉",一般很少買人的"賬"。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感覺很不錯,法官要是都像他這樣,律師的工作就好做了,沒有那麼複雜的"人際關係"要處理。

我抽空去了一趟中院,看看對方當事人有無新的證據提供。邱建剛,四十來歲,身材精瘦,現任民二庭副庭長。

"邱庭長,我那個案子你看了吧,我這邊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證據沒有?"我開門見山問起案子,邱建剛是個爽快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根據你們的訴求,相關證據差不多了,但是最後具體如何認定還要等到法庭上才能見分曉。"邱建剛說。

"那你看我這個案子勝訴把握怎樣?"我還是想探探他的口風。

"這個你別問我,看最後判決吧。不瞞你說,天順區法院也很關注這個案子,判決前對任何人我都不會表什麼態的。"

"邱庭長,有一點我還是不得不說,上訴人的情況你也了解,被撞斷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現正在醫院治療,當事人家庭比較困難,醫療費等缺口很大。如果中院認定一審判決存在問題,我希望能夠直接改判而不要發回重審,上訴人真是耗不起這個時間了。"二審判決有很多方式,如果二審判決發回重審,耽擱時間不說,還不知道原審法院重審是否公平,不然還需要第二次上訴,那麼案子就這麼耗下去了。

"陳律師,你是在教我如何判案了?"邱建剛明顯有點不悅。

"邱庭長,我哪敢。我是從當事人的實際情況出發,上訴方目前困難確實很大,希望能夠考慮一下。如果我單純從我的利益考慮,我希望是發回重審,我還可以多掙幾筆代理費。"

邱建剛笑了笑看着我:"哈哈,這麼說你還挺大公無私的,我知道怎麼做,請你相信我們中院會依法判決的。"

"邱庭長,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我們做律師的最怕什麼?"

"你們別叫屈,環境搞壞了跟你們律師關係大得很。"

"嘿嘿,我們律師在你們法官老爺面前可是弱勢群體,你們發話了,律師敢不聽嗎?"

"好了,我不跟你爭論這個了,別人怎麼做我不管,自己知道怎麼做就行了。這個案子我別的不敢說什麼,肯定會依法判下來。"

"哈哈,那我謝謝邱庭長了。"最後又和邱建剛閑聊了幾句,告辭離開了法院。

三天後,老宋的案子開庭了。

"我方認為一審法院判決違背了公平原則,被上訴人在肇事中承擔絕大部分責任,這點交警部門認定書中寫得很明確。上訴人在一審中請求的殘疾賠償金、被扶養人生活費等訴求,一審法院沒有依法認定支持。"庭審中我率先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被上訴人認為一審法院判決合理合法,判決判定被上訴人承擔了60%的責任,已經是承擔了主要責任,判決的賠償金額也是按照責任進行認定的。上訴人有些訴訟請求缺乏依據,一審不予支持也是應當的。"被上訴方反駁道。

"一審判定被上訴人僅僅承擔60%的責任顯示公平,交警部門認定其承擔絕大部分責任,60%責任與絕大部分責任相差過遠,我認為被上訴人至少要承擔90%的責任。"

雙方對爭議的焦點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並互相出示了相關證據。庭審結束后,法庭沒有當庭做出判決,擇日另行宣判。

五天後,中院通知宣判,判決結果令人非常滿意,判決撤銷了一審判決並直接做出改判,判定被上訴人承擔85%的責任,最後共計賠償上訴人21.5萬元。

後來聽中院的熟人介紹說,由於天順區法院一直給中院打招呼,對於如何判決爭議非常大,該案被提交上了院審委會,討論過程中很多人建議發回重審,邱建剛則一直堅持直接改判。

當了解到上面的情況后,心中是暗暗慶幸。這個邱建剛還真是不錯,不愧為"邱黑臉。"老宋接到判決后,激動得老淚縱橫。我心中也甚是欣慰,一是為當事人爭取到了合法的權益,二是也為自己扳回一些面子。

平日贏官司是家常便飯,沒有什麼感覺,但這次意義不一樣,所以最近幾天心情大好。沒想到傳來令自己更爽的好消息。劉小麗給我打來電話,說昨天宋大海請人寫了個大紅感謝信貼到司法局辦公大廳,並做了個錦旗送到司法局辦公室。

"不會吧,這個老宋這麼誇張?"這個到是我沒有想到的。

"呵呵,是不是你指使老宋做的名堂?向老吳示威吧?"劉小麗笑着說。

"你把我陳錦榮看成什麼人了,我啥時候圖過這種虛名?"

"我想也是,你如此清高,肯定不屑這些東西。"

"雖然不是我指使老宋的,過去我對此不屑,但是此次老宋做的到合我心意,就是要讓這個老吳看看,我陳錦榮是不是光收錢不辦事的!"

"這次在你和老吳的較量中你又扳回一局,算是打了個平手,呵呵。但是今天早上老吳就讓人偷偷把感謝信給揭下來了。"

"老吳這種官場小吏我才沒有興趣和他斗,從揭掉感謝信就說明觸到他的痛處了,更反映出他的心胸過於狹窄,希望再也不要和他打交道了,官場小人難對付。"

"呵呵,怕了老吳吧?除非你不在明山市做律師,否則你們之間總是難脫干係的。"

"切,哪裏話,我怕他作甚!君子不跟小人斗,沒有那份閒情逸緻。上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讓老吳抓住了把柄。你們司法局只是個管理者,我以後奉公守法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懶得摻和。"

"這話你可別這樣說,不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好歹你總是律師隊伍中的一員。下一步我們律師協會準備改選,你可要多提提建議。"

"別提什麼律師協會,也就是你們司法局的小金庫,真正收錢不辦事的主,這麼多年了,你們每年收的錢還少嗎?但是你們律師協會為律師真正做過什麼?每年搞個培訓還再收一次錢,你們都好意思,哈哈。"

"呵呵,這幾年確實有這個問題,但是原因是多方面的,所以我們不正思考怎麼改革嘛。"

"打住!別提什麼改革了,改來改去什麼也不是。我有一個建議,要是改革,先把老吳的律師協會會長頭銜改掉,否則其他的都免談。"

"哈哈,你這個建議倒是很好,也是關鍵所在,只不過老吳肯定不答應。"

"那不就行了,你們還改什麼改?有空還不如多看會報紙,學習學習十六大精神,馬上十七大又要召開了,小心跟不上形勢。"

"你越說越離譜了,哪跟哪啊,不和你多說了。"說着,掛掉了電話。

這個女人,今天心情好,想和她多聊會竟然給掛了,另外本想請她一塊吃飯,還沒有等我發出邀請就斷線,如果再撥通專門請她吃飯顯得我太殷勤了,還是算了吧。再找找別人看看,翻了翻手機通訊錄,冉欣欣,這個名字再次跳入眼帘,這個丫頭好久沒有聯繫了。

上次的彆扭勁不知道她過去沒有,再打打她電話試試。電話"滴滴"響了幾聲竟然接通了,但裏面沒有聲音,女人向來如此,表示她還在生氣。

"呵呵,丫頭,還在生氣呢,今天請你出來吃飯怎麼樣?算是賠罪。"

"哼,誰稀罕你的飯,你又沒有得罪我,賠什麼罪?"仍舊是一股氣呼呼的語氣。

"那算我求你出來陪我吃飯總成了吧,給個面子,在哪?我來接你。"

"那還差不多,給你個面子,到你家樓下來接我。"女人就是喜歡這樣,磨蹭到最後還是投降,把過程直接省略多好。

冉欣欣今天穿了件白色翻領毛衣,顯得脖子修長,外面套著紅色羽絨服。打開車門,她上車后仍是不理我。

"丫頭,還鬧彆扭呢?"

"你以後不準叫我丫頭,直接叫我名字就行!"說話時,她依然不看我。

"直接叫名字怪彆扭的,叫你小姐吧,這個叫法有歧義,不妥。"我故意拿話逗她。

"少跟我貧嘴。今天怎麼想起請我吃飯,你的那個情人呢?"女人的醋勁是比較大的。

"可不能亂說,我哪裏來的情人,宣揚出去我找不到女朋友你要負全責。"

"哼,還不是情人,大年三十深夜跑到你家裏不是情人是什麼?難道是你老婆?"

"人家是有老公的人,工作上的朋友,平時幫了我不少忙,只不過來坐坐而已。"

"人家有老公你還勾勾搭搭,當第三者就更可笑了!"這丫頭嘴真厲害。

"什麼勾勾搭搭,一起坐坐就叫勾勾搭搭啊?"自己倒真的勾勾搭搭了,但是男人否認這些事情的時候往往都能理直氣壯。

"誰信你呢?反正不關我的事,你愛和哪個女人就和哪個女人勾搭。"

"哪能不關你的事,上次在電影院誰說的要是喜歡上我該怎麼辦?"

"說過又怎麼了?我又沒有喜歡上你,我肯定不會喜歡上你這個花心大蘿蔔,誰喜歡誰倒霉。"女人說這話的時候,往往在心裏已經原諒你了。

"現在該我說——我要是喜歡上你該怎麼辦,現在幸虧我也沒有喜歡上你,哈哈。"

"臭美,誰稀罕你喜歡?"

"不和你鬥嘴了,年紀大了,不是你們這些小丫頭的對手。"

"知道就好,一大把年紀還自以為是,小心老了真的沒人要了。"

"年紀大跟自以為是有什麼關係?小丫頭片子懂什麼,現在小姑娘喜歡成熟的。"

"噁心!是不是不想請我吃飯,故意倒我胃口?"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今天請你吃什麼?"

"我要吃西餐,到橫濱來西餐……"

"剛才還說倒胃口,一說起吃就精神百倍。"

"我願意,怎麼啦?!"她扭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橫濱來是明山市最著名的西餐廳,我對西餐興趣不大,陪客戶去過兩次。坐下后,我不知道具體點什麼好,冉欣欣倒是很熟練,叫來服務員,什麼菠菜沙拉、法式吐司、巴黎捲心菜、蔬菜湯胡亂點了一通。

"你呢?吃什麼?"她用菜單指了指我。

"牛排套餐,九成熟,多加點米飯。"服務員聽了抿嘴笑了一下。

"土包子!"她再次瞪了我一眼。

"整天像你那樣吃,要麼變成活食動物,要麼變成兔子。"我是受不了牛排切開血淋淋的,或者整天吃什麼生菜、沙拉等。

"沒一點品位!"她又腌臢了我一句。

"晚上本來是請你吃飯的,現在變成了我的批鬥會!"什麼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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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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