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告別白少卿，我直奔趙金平辦公室。趙金平，五十來歲的樣子，頭髮稀少盤在周圍，以掩蓋禿頂部位，耳大面闊，眉宇看起來威嚴，倒有幾分正氣。這傢伙要是跟趙志強一個德行，那就壞事了，工人們的這個年可就難過了。
"你是陳律師吧!快請坐。"趙金平見了我，忙主動招呼起來，比白少卿多了幾分隨和。"謝謝趙市長，你別客氣，我來就是為剛才白市長所提工人補償金的事。"
"白市長已經跟我講過了，我對這個案子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這事你別急，會得到解決的。"趙金平竟然安撫起了我。
"趙市長，我不急，關鍵是工人急。這個事情一天不解決，總歸是個隱患。"
"剛才白市長指示過了，由我們市政府、市礦務局抽點錢幫助工人渡過年關，你有什麼具體想法沒有？"
"從目前的情況看，西山煤礦賬上就那麼幾個錢，判決肯定無法執行，也只好按照你和白市長的意見辦。"
"小陳，聽你的口氣你有些怨氣喲？"
"呵呵，趙市長，我哪敢，能得到今天白市長這樣的拍板我已經很高興了。"NND，平時講話習慣了帶點諷刺，今天連連在老白和老趙面前找沒趣。
"我們市政府也很為難，工人們幹了一輩子，突然一下子不要他們了，心裏肯定不能承受，再加上應當發放的補償金也不能到位，有些抱怨也是正常的。我不主管企業，對西山煤礦的經營狀況不了解，但是一個幾億資產的大煤礦到最後資產基本為零了，確實也讓人難以理解。"趙金平主動提起了西山煤礦資產情況。
你還好意思主動提這事，問問你兒子趙志強就知道了。難道雲夢山莊不是西山煤礦的資產，不知道被你們利用什麼手段私有化了。"趙市長，我也覺得這種情況不正常，市政府應當查一查。"我將了一下他的軍。
"歷史問題，我曾經提過，但最後不了了之，再說我不分管這塊工作，不方便插手。"這個老趙跟我玩太極，一說到正題就推脫。
"趙市長，這次年前給工人的補償金，具體數額你是怎麼考慮的？"還是說點實際的問題。
"我想過了，準備從市財政拿出五萬，市礦務局拿出十萬，幫助工人們解決燃眉之急，先把這個年過了。"
"趙市長，一共八百多號人，才十五萬，平均分到每個人手裏還不到二百塊錢，這讓工人怎麼過年？"十五萬也太少了，打發要飯的啊。
"市裏財政也緊張，到了年底，到處都是用錢的時候，我也是沒有辦法。"趙金平沉默了好半天，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那市財政拿出十萬，礦務局拿出二十五萬，怎麼樣，不能再多了，否則真拿不出那麼多錢。"
我飛速的算了一下賬，然後說："趙市長，確實還有點少。要不這樣，西山煤礦賬上不是還有錢嗎，這個事情本身就是它的事，從他們那裏再拿十萬怎麼樣？"我繼續和趙金平討價還價。
"你這個小陳啊，真夠貪心的。西山煤礦總共就五十萬，還剩下很多事情沒有處理，你把它的錢都划走了，它下一步還怎麼運作啊？這樣好了，讓它拿出五萬，給你湊個整數四十萬，不能再討價還價了。"
這個趙金平還是比較好說話的，官員也不都是外界傳的那樣難以相處。但是，常言說官場險惡，誰又能摸清誰的底呢。從市政府出來后，我給王小栓打了個電話，把結果給他說了說，讓他們別着急，事情一步步的來。
一晃幾天過去了，接到了劉小麗的電話："上次老宋那件事，司法局決定報到省廳給你一個行政處罰。"
"老吳還玩真的啊？！具體給我什麼處罰？"老吳真下黑手了。
"嚴重警告！本來局長老吳一定要給你暫停執業三個月的處罰，邵局幫你說了不少好話，認為暫停執業處罰過重，老吳徵求我的意見的時候，我表達了和邵局一致的意見。"
"這個老吳，心眼真夠窄的。謝謝你了，小麗。"接受行政處罰，我是有心理準備的，幸虧劉小麗暗中幫忙。這個女人我不知道對她說什麼好，總能讓我產生一絲的感動。
"別謝我了，我沒能幫上你什麼忙。另外你的那個檢討也寫得比較深刻，消了老吳不少氣。"
"檢討？！什麼檢討？"我驚訝了。
"前天老秦交給我的，說是你寫的，我看了看，語氣挺誠懇的，但是有點不像你。"
肯定是老秦搞的鬼，這個老秦總是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你了解我，一定是老秦代我寫的，回頭找他算賬。這個檢討在哪，能不能幫我拿出來銷毀了？"這種東西留在那裏讓別人看到了實在無地自容。
"老吳收著呢，等有機會我幫你找出來撕掉就是了。"
"你一定要幫我記着這個事，一定要處理掉。沒有這個檢討，後人問起來我還可以說是你們司法局給我定的冤假錯案；有了這個檢討，我就算是自己交代了，百口難辯。"這個事情可不能馬虎。
"呵呵，陳大律師，怎麼也變得如此膽小起來！"劉小麗傳來了一陣笑聲。
"這不是膽小，是個原則問題！頭可斷，血可流，律師氣節不可丟。"
"好好好，你還一套一套的，我的大律師，一定不會毀了你的清譽，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但是事成之後要有酬勞。"
"哈哈，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事成之後朕定有封賞！"我笑着說。
"去你的吧，油嘴滑舌！"劉小麗一聲嗔怒。
看來不重視這些官僚們真不行，說給你小鞋穿就給你小鞋穿，真是一點不含糊。這些天一直忙西山煤礦和其他幾個案子，任小明的案子跟得鬆了，需要去看看進展怎麼樣了。
來到市刑警大隊，見到伍戰軍，他第一句話就出乎我的意料："我們已經準備將案件遞交檢察院審查，提起公訴了。"
"什麼？上次你不還答應我重新調查證據嗎？"這夥人怎麼能說變就變呢。
"我們確實重新進行了調查，你說的關鍵人物卓采依然是那樣的口供。你說的雲夢山莊路上被襲案，直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影子，根本找不到一點證據，你讓我們怎麼辦？"伍戰軍顯得很無奈。
"那也不能就這樣草率的結案，提起審查啊，存在着這麼多疑點，人命關天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幫警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陳律師，我們沒有新證據啊，現有的證據都是指向任小明強姦殺人。市局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要求加快進度，早日結案。"
"那也不能因為結案就置事實於不顧，不能為了遷就被害人而導致另一個被害人啊。"
"陳律師，我已經說過，我們移交檢察院提起公訴，掌握的證據是充分的，犯罪嫌疑人雖然至今不承認犯罪事實，但是一系列證據證明了他的犯罪事實。你所說的疑點，現在只是你一種主觀的推測，沒有任何證據加以證明。"
"伍隊長，我說的那些疑點還不夠嗎？！沒有證據，你們刑警隊應該去查，而不是等著證據送上門來。"我有些惱了。
"陳律師，你這麼說的意思是我們刑警隊不儘力了？你知不知道，你向我提供了那些情況后，我們五個兄弟白天黑夜的整整在雲夢山莊周圍盯了一個星期，你還認為我們沒有用心?!"
"伍隊長，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你們沒有儘力，關鍵是現在疑點確實很多，我們不能就這樣匆忙的結案，這樣是對當事人，對事實，對法律不負責任。"
"好了，陳律師，我也不和你爭辯了，案子也不是我完全能做得了主的，移送檢察院是市局審批同意的。即使到了檢察院，也不意味任小明就有罪了，你可以向檢察院提出你的懷疑，更可以到法庭表達你的看法。另外，如果有新的證據同樣希望你能及時提供給我們。"
今天是沒有辦法改變伍戰軍將案件移送檢察院的事實了，看來只有等案子到了檢察院再說。從檢察院出來無處可去，又想起了好久沒去健身房了，開車直接到了那裏。進去后在裏面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冉欣欣，心中竟然有些失落。唉，不知道來這的目的是來健身多一些，還是來看冉欣欣更多一些。
雲強所的楊杠救打來電話，說晚上幾個律師一塊聚聚吃個飯。我不欣賞老楊的為人，很少和他一起吃飯，但想想晚上實在沒什麼事，於是就答應了。
紅雲大酒店。老徐、小關、老錢、老楊，老楊還帶着自己的內勤小馬。小馬天生長著一副妖媚相，老楊去年因為和小馬攪和在一起，和老婆離婚了，離婚後老楊和小馬就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陳老弟，你這段時間夠忙的啊，好長時間都沒見到你的面。"老楊說道。
"少擠兌我，明明知道我最近夠倒霉的，還想踹我一腳啊？"我知道這個老楊一說話就不沒什麼好心。
"我其實很佩服陳哥，這才叫律師的個性。"小關說着豎起了拇指，"以後要跟陳哥多學習，這樣做律師才夠味。"
"別介，小關你可別學我，否則你在這個行業就沒法混了。"
"小陳啊，你上次在局裏確實太不給老吳面子了，所以這次老吳拿你開刀也就不足為怪了。"老徐跟着說。
"別說這些煞風景的事了，對我來說無所謂。老楊，你上次夠陰的了，明明知道西山煤礦是個空家底，也不說一聲。"我指著老楊說。
"嘿嘿，老弟，你別怪我，各為其主，底下我們還是朋友。聽說你這次又接了個刑事案子？"
"是啊，因為這還被人弄得在醫院躺了三天，我非要揪出是哪個王八蛋做的！"我憤憤地說。
"老弟，你這個事我聽說過。你這樣做太不划算了，刑事案子沒有什麼做頭，還擔風險，像我們這樣的律師做刑事案就沒有必要，得不償失。"老錢跟着說。
"是啊，老錢說的對，手頭的經濟案都還做不過來呢。來，小馬去給我們陳老弟敬個酒壓壓驚。"老楊拍了一下自己旁邊的小馬。
小馬連忙端著酒杯走到我跟前，"來來，陳哥，我敬你一杯。"她故意彎腰將身子放得很低，胸前的那兩座乳峰也跟着晃了出來。
"小馬，不用客氣，來來，一起。"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老弟夠爽快，來我也陪你喝一杯。"老錢說着端起了酒杯。我又和老錢一飲而盡。
"老弟啊，其實咱們都不用活得那麼累，該放就放，趕緊把你手裏那個刑事案子扔掉，用不着費那個勁。"老楊又提起這事。
"他們竟然想用暴力阻止我，也不看看我陳錦榮是什麼人？難道是被嚇大的嗎？！我還偏不放了，我非要揪出幕後的人看看。"
"唉，老弟，你這是斗的啥氣呢，沒必要，完全沒必要！"老楊繼續說。
"對對，老楊說的對，我們律師的原則還是賺錢，鬥氣沒必要。"老徐附和道。
這群傢伙今天撞邪了，一味的勸我放手，平時沒有看到他們這麼好心。"我靠，你們今天是怎麼了？不會跟這個案子有關吧，哈哈。"
"老弟，你說這話就過了啊，老楊、老徐可是真的為你好。好了，好了，咱們不談這事了，喝酒，喝酒。"說着，老錢又端起了酒杯。
"喝酒，喝酒，說這些事搞壞氣氛。"我和老錢幹了。
"來，小馬，再過來和陳老弟喝一杯。"老楊又叫起了小馬。
"好好，陳哥，來，我再敬你一杯！"小馬又扭著楊柳腰過來了，鼓囊囊的胸部在我身上蹭來蹭去，弄得我渾身酥麻，酒自然又是下肚了。
不知道這樣推杯換盞了多少次，飯局結束時五瓶汾酒見底了，到最後我基本是頭昏腦漲，意識模糊。
"老弟，走，去泡泡澡，醒醒酒?"老楊提議。
"這個主意不錯！"老徐說着，帶着大家來到後面洗浴中心，小馬自然是到女部去了。搓搓洗洗，酒醒了一大半。"今天大家難得高興，我再請大家按摩，輕鬆輕鬆！"老錢又發話了。
"這個我贊成，哈哈。"老徐立刻響應。我想輕鬆輕鬆也不錯，於是各自來到房間。我一進到房間，一種昏黃的暖色調撲面而來，將房間襯托得過於曖昧。
剛躺下，門就被推開，一位妖艷的女子走了進來，穿着紅色的短背心，胸前的白兔露出大半，下身只穿着紅色短裙。
"帥哥，很高興為你服務。"她曖昧的向我打了個招呼。接下來的動作讓我更為吃驚，她直接脫掉了上面的短背心，胸前的那對白兔忽的跳了出來，讓我感到一陣暈眩，他媽的，這是正常的按摩嗎？她徑直坐到我的旁邊，手向我的胸前摸來，我喉嚨頓時發緊，身體感到一陣膨脹……
"叮叮……."身邊的手機忽然響了，我猛然一驚，她也被驚得縮回了手。我手忙腳亂的接通手機。
"陳錦榮，你在哪？你家窗戶一直一片漆黑，大半夜了還沒回家？"電話傳來冉欣欣的聲音。
"啊，啊，冉欣欣啊，我在外面辦點事，一會我給你打過去。"我趕緊掛掉電話，頭腦也猛的清醒過來，忙對小姐說："小姐，請你先穿上衣服。"
"帥哥，怎麼了？我不漂亮嗎？"小姐似乎不大明白，如此香艷的場面我竟然不動心。
"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了。"我懶得跟她啰嗦，趕緊拉開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到更衣室換上衣服，給老楊撥了個電話："老楊，實在對不起，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了，你們慢慢玩。"老楊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已經掛了電話。這幫人今天感覺好像沒安什麼好心，差點被他們拖下水了。
冉欣欣的電話來得實在太及時了，真是我的救星，喜歡死這個丫頭了。走出酒店大門，我將電話給冉欣欣打了過去："欣欣，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救我於水深火熱中，可是幫我大忙了。"
冉欣欣好像被我弄得不知所以然："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我救你什麼了？把我都弄暈了，剛才你在哪？"
"哈哈，剛才被一個客戶纏着走不開，幸虧你來電話了，我才脫身了！"我感覺心情大好，但又不能向她實話實說。
"什麼難纏客戶，很討厭嗎？看起來你這麼高興，還是抓緊回家休息吧，讓人看你三更半夜在大街上笑，把你當神經病！"
"被當成神經病也值，哈哈。今天你不來我家睡了？呵呵，你不來了我還怪想你的呢！"今天不知道怎麼會對她說這些明顯曖昧的話。
"去你的，還在笑。你把你家當成皇宮了，以為別人多稀罕，我才不來你家睡！"這丫頭就是鴨子死了嘴還硬，估計又高興得臉上開花了。和冉欣欣通完電話，心中暗暗慶幸，沒有鑽進老楊的套。
這幾天抓緊和市政府聯繫了一下關於工人補償金落實的事情，現在政府辦事效率真是讓人頭疼，雖然市長已經批准發話，但是到了市財政局和市礦物局仍然是阻力多多，他們非要折騰你幾次才肯把錢給你。我在市礦局泡了兩天時間，才把錢劃了過來，但是到了市財政局這一關就更難了，怎麼也弄不出錢。
"白市長和趙市長雖然批了錢，但是市財政很緊張，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有很大壓力的，你也給我們點時間準備準備吧！"當我第三次找到市財政局的主管副局長洪欽州時，老洪仍然拋出這樣的話。
明山市經濟雖然說不咋的，但每年也有四十來億的財政收入，拿出個十萬算什麼！這幫官孫子真是可惡，老子都是第三次來了，還需要點時間準備！"呵呵，洪局長，誰不知道你們腰粗，你們要是叫窮，明山市的百姓還怎麼活啊！"
"陳律師，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油鹽柴米貴啊。這次十萬元，財政局需要想很多辦法才能擠出來的，其中五萬元直接從市長基金提出來，另外五萬元只能從政府辦公經費中想辦法了，弄不好可能影響到政府正常辦公開支啊。"
這個龜孫子，說起來一套一套，擺明了就是不想痛快掏錢，怪不得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連市長也沒有你這樣的架子。"洪局長，你得體諒體諒我們工人們的難處，八百多號一家老小等著這點錢過年呢。"
"工人們困難我也知道，市長都明確指示了，我們還能不照辦啊？我們不也正在積極想辦法嗎。請你放心，這個錢絕對是要給的，你們要耐心再等一等。"
說來說去，這個老東西還是讓等。結果我和老洪費了一下午的嘴皮子，還是沒有什麼結果。看來只有在飯桌上繼續聯絡感情了。我先和王小栓聯絡了一下，給他說了說情況，讓晚上請洪欽州吃吃飯。
"洪局長，打擾你一下午了，實在不好意思，你看都下班了，所以晚上想請你過去坐坐，吃個便飯，一定得賞個面子。"我笑着對老洪說。
"那樣不好吧，算了算了，不用客氣。"老洪虛情假意客氣了起來。
"哪裏，飯總是要吃的，只是個便飯，麻煩你一下午，也是應該的。"
"哈哈，我看陳律師也是爽快人，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晚上一頓胡喝海吃，洗澡、桑拿、按摩一套下來，臨走前塞給老洪一個兩千的紅包，外加兩條軟中華。"陳兄弟，果真夠義氣，你放心，明天我抓緊讓人把錢給你打過來。"上車的時候，老洪拍着我的肩膀說。
老洪還算講信用，第二天下午錢就到賬了。王小栓他們主動從中支付給我了兩萬元的代理費，我自然也不客氣，忙了這麼長時間，是應該有點收入了。
第二天晚上劉小麗打電話找我，說省司法廳按照市司法局的提議，給了我警告的行政處罰，另外，老秦幫我寫的檢討她也弄了出來，讓我有空到她家取回去。
"去你家？方便嗎？"我感覺有點不是很合適。
"沒關係，你還怕啊，這家整天就只有我一個人，放心吧，我還能吃了你。"女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
"那好吧，你等我，半小時後到。"去劉小麗家，心裏總有一點忐忑不安。
開車去她那兒太引人注目了，唉，搞得跟偷情似的，有這個必要嗎？但最終我還是決定打車過去。
來到劉小麗家，別墅就是不一樣，房前屋后都弄了個小花園，客廳超大，真皮歐式沙發，四十二寸液晶。
"你的生活真舒適，我是羨慕得很。"我對劉小麗說。
"你還說風涼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有什麼意思？"劉小麗給我倒了一杯水。她穿着橙黃色的緊身毛衣，將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哪裏是風涼話。你老公真不回來？那他整天都住哪？你公公趙金平呢？"我提了一連串的問題。趙志強這小子把這麼好的一個老婆丟在家裏，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我不管他，隨便他住哪，我從來不干涉。我公公他們自己單獨住。"她坐到了我的對面，拿起旁邊的一個文件袋遞給我，"你要的東西，處罰和檢討。"
我趕緊拿過來打開看了看，白紙黑字省司法廳真給我扣了個警告處罰。另外一張紙就是老秦為我寫的檢討了，我快速的掃了一遍后，有些氣憤地說："這個老秦，把我寫成低三下四沒有一點骨氣的可憐蟲了，這要是流傳出去還了得，我一世英名都要毀於一旦。"
"別臭美了，都背了處分了，還一世英名！"她笑了一下。
"小麗，我真的應該好好謝謝你，這次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被老吳整成啥樣了。"我略帶感激的眼神望着她。
"呵呵，別跟我客氣了，我們又不是外人。"說完這句話，她似乎感覺有點不妥，臉上微紅的看了我一眼。
我甩了甩這兩張紙，說："這就是我做律師的恥辱，你說我怎麼才能洗刷掉？"我看着劉小麗說。
"呵呵，你這個事情還是源於宋大海的案子，想洗刷你的恥辱還是需要從他的案子着手。"這個女人果然有見解。
"你真是提醒我了，看來還是得找老宋，幫他上訴案子，這樣才能鹹魚翻身。"
正在這時，她家門鈴突然響了。我一驚，這下慘了，不會是趙志強回來了吧？我豈不是死定了？
她顯然也很是慌亂，急忙跑到門邊，通過門上的貓眼向外看了看，又拐回來輕輕告訴我："是我公公趙金平，你到我卧室迴避一下吧，省得有些話不好說。"
我只有乖乖聽她的吩咐推開她卧室的門走了進去。但是轉而一想，要是被人發現我在她卧室豈不是更加說不清，但也只能如此，房都進了還能怎麼辦。
一會聽見好像趙金平進來了，估計是來看望劉小麗的，說了什麼對不起歉意的話，大概是為自己不成器的兒子來安慰劉小麗，這個趙金平倒是很仁義，替自己的兒子來賠不是。
感覺偷聽別人說話有些不道德，還是算了吧，人家的家事自己就不要操心了。我直接躺倒在了床上，一股女人身上好聞的氣息湧入鼻中。我差點忘了這是劉小麗的閨房，旁邊衣架上還掛着她的內衣內褲，看得我心驚肉跳。
這種場景又使我想起了和劉小麗在雲夢山莊瘋狂的一夜，弄得自己心潮起伏，緊緊抱着她床上的被子。我這是不是意淫啊？真是沒出息，但是男人又有幾個在這方面有出息呢，雖然總認為自己比沈軍品位高，其實還不是一路貨色。
卧室的牆上掛着劉小麗的噴繪寫真，有端莊秀麗的，有嫵媚性感的，有含情脈脈的，將一個女人的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但是沒有見到一張有關趙志強的照片，可見二人關係不是一般的隔閡。
劉小麗這張床比我那張舒服多了，冉欣欣要是來躺一躺就更不會願意起來了。我怎麼躺在一個女人的床上想起另外一個女人了，這兩個女人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一直不知道如何平衡。
正當我入神的時候，劉小麗推門走了進來，對我說："我公公和婆婆走了，呵呵，你還夠逍遙的，小心睡著了。"
"實在不好意思，剛才在裏面實在無聊就躺下了。你婆婆也來了？看來趙市長對你還是挺不錯的。"我忙從床上站了起來，尷尬的笑了一下。
她卻沒有作聲坐在了床上，接着說："他們對我不錯，有什麼用？你說我是不是缺乏女人味，是不是屬於讓男人討厭的女人？"她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問我。
"開玩笑！明山市找不出幾個能與你媲美的了！"話雖然誇張點，但劉小麗卻也算是女人中的上品了。
"別哄我開心了，我知道自己。"她眼圈似乎有些紅了。唉，女人就是這樣，過於多愁善感。我忽然想起一直站在她卧室里過於曖昧，於是，對她說了一句："我先出去吧！"
"怎麼，你也很討厭我？不能多陪陪我？"這不是誘惑我犯罪嗎。
"我，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着面前這個柔情似水的女人，我的心也軟了下來。我坐到了她的身邊，攬過她的肩膀，她順從的靠在我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