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有古籍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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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偶然機會,認識了馬克先生。他70多歲,瘦高個,背有點駝,略顯鷹鉤的鼻子上,架著一副很舊的金絲眼鏡。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深邃而又犀利。當時,我們坐在一桌共進晚餐。

寒暄后,他知道我來自中國,就主動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寫著「馬格書店董事長——馬格」。然後,對我說:「你一定要到我的書店去看一下,我們有許多中國古籍書。書店東方部的主任,是一位德國小夥子,他是位語言學博士,能講流利的中文和日文。」馬格先生的這幾句話,讓我覺得一定要到這家書店去看看。他在給我的那張名片下面,寫上了東方部主任的名字和電話號碼,讓我直接與他聯繫。

書店位於倫敦伯克利廣場(BerkeleySquare)。這個廣場更像是一個街心公園,一首《伯克利廣場的夜風之歌》(ANightgaleSonginBerkeleySquare)的歌曲,使廣場揚名。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與馬格書店東方部主任莫斯先生聯繫后,來到了綠色公園附近的伯克利廣場。馬格書店位於廣場西側,在一排四層樓房的中間。書店的外牆上有一個藍色的牌子,上面有皇室授權的標誌和書店成立的日期。

走進鋪著黑白棱形石磚地的一樓大廳,接待室里,一位中年女士微笑地和我打招呼。我說,我要找東方部主任莫斯先生。她讓我先坐,然後拿起電話與莫斯聯繫。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客廳的四壁都是書架,架上都是舊書。中年女士告訴我,「莫斯先生馬上就下來」。話音沒落,一位30多歲中等個頭的男士已出現在門口,我想他一定就是莫斯先生。

澳愫茫我是露西。」和莫斯先生握手時,我自我介紹,「馬格先生介紹我來見你,他說這裡有中文古籍書,還說你能講中文,是嗎?」「講的不好。」莫斯微笑著,用帶著一點口音的中文說。接著,我跟他上二樓到他的辦公室。走進他那間大辦公室,我看到周圍也都是書,從地上到天花板,大都是精裝本,書都很舊,但很乾凈。

我坐在莫斯辦公桌對面的深棕色沙發里,他給我倒了一杯茶,然後,開始用中文慢慢向我介紹這家書店。

罷饈且患一適沂諶ㄊ櫚輳建於1853年,是世界最大的古籍書店之一。創建人老馬格先生,25歲時離開家鄉,在倫敦巴金頓(Paddington)火車站附近擺起書攤。那時,書店不僅售書,還出售辦公用品和報紙。到了1870年,書店開始主要經營多種文字的舊書。隨著老馬格先生的退休,他的4個兒子都參與進他的生意中來。這個時期,是書店發展最快的階段。由於歐洲貴族的減少,他們收藏的稀有圖書在市場上變得很搶手。同時,古籍書收藏熱開始在美國富人中興起,這使收集古籍書成為大西洋兩岸時尚生活的重要部分。」

1983年書店遷至現在的伯克利廣場。這座老房子建於18世紀,地下一層,地上三層,有許多房間,房間的內部保留著精緻的18世紀風格的天花板和壁爐,內部結構一直沒有改變。」

1907年,作家查爾斯•哈莫(CharlesHarper)在他的《鬼屋》(HauntedHouses)一書中,曾提到這處房子。以後,這裡就成了著名的『鬼屋』。儘管這裡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但許多記者還是不停地詢問『鬼屋』的故事。」

1932年,老店不但成功地從俄國購得了1455年第一版印刷的古登堡版《聖經》,還得到了公元350年最早的手抄本《聖經》,包括舊約和新約。另一本僅有的古登堡版《聖經》,現存於日本。手抄本《聖經》以20000英鎊開價,最後以100000英鎊成交,成為世界上最貴的一本書。1920到1930年是圖書收藏的黃金時期,許多極珍貴的圖書都在這個時期開始拍賣。1933年前後,書店在巴黎開設分店。1998年書店又創了一項新世界記錄,以4200000英鎊購得英國第一本印刷書——卡斯頓(Caxton)的《朝瑟》(Chaucer)。」

莫斯先生一邊詳細地介紹,一邊順手從他身後的玻璃書櫃里拿出兩本大書給我看。一本是清朝時期的中國地圖冊,保存完好。他翻開北京的那一頁,當時的北京地圖和現在的北京地圖差距太大了,但故宮的格局沒有變。另一本是楊柳青年畫圖冊,也是一本有近百年歷史的老書,書已變得很黃,但保存得很好,圖的顏色仍然非常鮮艷,裡面的大頭娃娃,看起來是那樣的熟悉。莫斯先生還讓我看了一些日本、印度的古籍書。當我想再多看幾本中國古籍書時,他卻說,「這些書是不對外的。」我知道,這也許是他們的商業秘密了。他又說,「如果你有質量好、有年頭的中文古書,我可以高價收購。」

告別莫斯先生,走出書店,回頭看了看這座「鬼屋」。真是不可思議,這樣不起眼的地方,裡面竟藏著無數的世界圖書珍寶。伯克利廣場的夜風輕柔地吹在臉上,它讓我又想起那首優美動人的歌曲《伯克利廣場的夜風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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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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