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兇殘

第七十八章 兇殘

歧國的王宮建於山頂居高臨下俯瞰著歧都。

已是深秋時節行至半山涼風襲人。

昭慶體弱受不得風寒貝衣解意地為她披上罩衣玄木在一旁見了心生嫉妒便去拉貝衣的衣襟「我也要!」

貝衣反手利落拍向他伸出的手臂誰知玄木竟不躲避「啪」地一聲重響驚得車內其餘人等心下大顫。玄木照例呲牙裂嘴卻並不呻吟着實出乎大家的意料。

貝衣面色瞬間轉白下意識地收起那隻手掌唇角抽*動了兩下倒底沒出聲來。

昭慶目光在二人身上巡視不由得暗自嘆息……

喜子見玄木挨打倒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突然有了興緻為幾人介紹起歧國的風土人情來。我們歧國雖然地偏人稀卻是林木茂盛、草原肥美草原部族的矮腳馬更是有名……」

一路沉默的阿黃突然插話道:「聞聽草原上最大的兩個部族世代仇恨連年爭鬥不斷近來更是傳出兩族男女相愛女子被族人以石刑處死可是真有其事?」

喜子神色一滯面上露出幾許尷尬「這……公子剛到歧國所知倒是不少昭慶看向阿黃擰眉問道「何為石刑?」

阿黃眸中現出一抹哀色搖頭嘆道「草原部族古老刑罰對背叛部族的女子一律亂石打死!」

昭慶聞聽愣住。半晌竟說不出一句話來。自小在深宮嬌生慣養的她怎會想像出世間有如此殘忍的刑罰?

便是向來冷顏的貝衣。此時也不禁動容眼眸輕轉。正瞧見玄木罕見陰沉地一張俊臉……

將至宮門喜子正色開口道「想必各位已知我主子的身份主子本也無意隱瞞因而才將恩人請至王宮。望各位見到我王陛下莫要失禮!」說這話時他緊緊盯了玄木一眼。

玄木哼了一聲將臉轉向一旁。

昭慶不由奇怪這人因何忽然轉了性兒?若換作以往他譏諷之言早已出口今日為何如此地反常?

不及細想馬車已駛入宮門。

縱已入夜王宮內仍舊燈火通明。披甲持槍的宮廷衛士森然林立。

昭慶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是行遍了四國地宮廷……

行至中門。玄木與貝衣同時變色。

「血氣!」貝衣率先出口。兩人相視眼中均露出警覺之色。

昭慶轉向喜子。「怎麼回事?」

喜子面上重現窘色。抿嘴垂頭。

玄木叮囑貝衣。「你留下我去看看!」說着便欲縱身下車。

喜子慌忙制止「不要去!小人知情告訴你們便是!」

貝衣冷聲道「還不快說!喜子被她冰冷的斥聲一嚇額頭已冒出汗來哆唆道「我說……是新近建成地永壽宮今晨剛做了……」

他一吞吐玄木着急催促道「做了什麼?你倒是快講呀!」

「這個……」喜子抬眼偷瞧幾人面色不禁猶豫。一路看小說網

昭慶沉聲開口「你只管如實說來他二人並不會將你怎樣。」喜子得了昭慶的話吞下口水避開幾人的目光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道「門祭……」

「什麼?」不待眾人反應玄木已高叫出聲。

昭慶與貝衣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倒是阿黃聞言現出悲色。

「到了今日還有此等事……」玄木已是氣憤得幾近暴跳。

貝衣忙追問喜子「門祭是什麼?」

喜子的頭垂得更低「門祭便是新宅落成為驅凶神以活人……活人鮮血為祭……需生斬……二十名童女……」

「啊!」昭慶倒吸一口冷氣驚呼出聲。

「你主子好殘忍!」貝衣咬牙道「早知道必不救你們!」

「不不!」喜子急忙抬頭連連擺手「不是陛下……」「呸!」玄木一把拎起他地衣領「還想狡辯!」

「沒有小人沒有……」喜子喉嚨被勒緊難過地幾乎不出聲來。

「先放下他!」昭慶面色因憤怒而漲紅卻是沉着聲吩咐玄木。

玄木聞言神情很是不情願手一抖將喜子摔了出去。

喜子哎呦一聲撞上車壁卻是不忘低聲叫嚷「不是陛下……」

昭慶心下一動望向阿黃卻見阿黃也在看她兩人目光相對阿黃緩緩點頭……

昭慶頓時醒悟低聲追問「那永壽宮可是為旁人而建?」

喜子輕聲呻吟中不住地點頭。

年輕的歧王熙康玉面錦袍親自往殿前迎候昭慶等人。

不待幾人施禮他已是微笑着主動上前道「各位免禮寡人備下酒宴倉促之舉望各位見諒。」

喜子垂湊近在他耳邊低聲嘀咕了兩句。

歧王目光頓時黯沉下來看了眼昭慶嘆息道「各位先請入席。」

斟上美酒譴走宮人歧王自喜子手中接過銀制的酒杯歉聲道:「讓各位受驚寡人不能心安便以此酒為各位壓驚請!」說着他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昭慶等人心情沉重卻也不願駁他美意沉默之中各自爽快地飲下杯中之物。

昭慶不語其他人都不便做聲各各眼珠不時瞟向昭慶。

昭慶在猶豫。儘管心有疑問卻不知歧王可願實言相告。

不料這歧王卻是先開了口。「寡人知道各位早就生疑受困洞中。寡人確是被人謀算!」

昭慶心生不忍目光中不禁添了幾分同情之色。

「好在」歧王又道「寡人命大。遇到各位承蒙援手方化險為夷。」

玄木終於忍不住出口問道「陛下乃一國之君是何人如此大膽敢在陛下的王國中謀害陛下?」

歧王苦笑。昭慶遞給玄木一個眼色阻他追問。

接下來的酒宴實在算不上賓主盡歡雙方均有心事多時沉默。好在有歌舞穿插不至冷場。

便是異域美食也不能令眾人鼓舞。只是其中一道烤羊腿歧王特意招呼阿黃。貝衣趁機低聲地對昭慶道。「主人這歧王看來自身難保。主人與他相交只怕會惹禍上身!」

昭慶將歧王與阿黃相視的神情收在眼底輕聲安慰貝衣「歧王雖年輕卻也非鹵莽之輩。」

玄木在一旁忽然輕笑起來昭慶與貝衣齊齊轉向他他只向二人擠眼卻不知何意。

酒過三旬有宮人急急跑來與喜子低語眾人只見喜子變色。

歧王皺起眉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喜子喜子默默點頭。

歧王嘆了口氣轉而對昭慶道「寡人不便再留公子請各位隨喜子離宮寡人另尋時機答謝各位!」

昭慶聞言起身淡笑道「既如此改日再與陛下相聚!」

離宮地行程喜子似乎頗為緊張不時拉開車窗向外探視。

實在看不下去玄木伸手拉住他道:「我們還未急你急什麼?好生坐下我有話問你。」

喜子聞言頓時苦下一張圓臉連連搖頭「別問小人求您放過小人吧!」想是心知肚明玄木欲問何事。

玄木也不客氣抬手就在他的大頭上拍了一下「我還沒問呢你怕什麼!」

喜子轉向昭慶「公子小人真地不能說呀!這可不是要了小人地賤命嘛!」

昭慶也不忍心為難他沉吟片刻道「你不必開口我講你聽着便是若我所言不差你只需點頭。」

喜子眨了眨眼神色略緩。

昭慶看了一眼阿黃低聲道「謀害歧王之人是監國公主!」

喜子咬牙眸中湧出忿色良久重重點頭。

玄木笑着對昭慶道「這法子好!」

貝衣瞪他一眼「不要插嘴!」

只聽昭慶又道「今日宴請也是避過監國公主。」

喜子未加猶豫地點頭。

玄木不由低叫「你索性直接講出來不是更好這裏並無旁人你倒底怕什麼?」

喜子苦臉左右看看哀求「小人不敢監國公主耳目眾多……」沒種的東西!」玄木申斥道「你主子處境甚危你卻貪生怕死!」

「我沒有……」喜子幾帶哭腔道。

昭慶忙制止玄木「行了莫再逼他。」

喜子抹淚輕聲道「主子遇險也不是頭一次了……」

幾人這才真正吃驚昭慶不由鎖緊了眉頭直到返回居所也未展開……

喜子匆忙離去后昭慶將幾人召至內室。

雖已是深夜各人面上卻是全無倦色。

昭慶徑直問阿黃「紅門可有監探歧國公主?」

阿黃沉默著點了下頭。

玄木不禁惱火「你既知情為何不早些講出來?」

阿黃苦笑卻不反駁。

昭慶揮手止住玄木探詢地目光聚到阿黃面上。阿黃嘆了口氣方低聲道「據聞歧國的監國公主早生除王自立之心不過是顧及國內人心等候時機罷了!她起意修建永壽宮之時便對身邊親信秘語那裏風水極佳有朝一日她會在那裏登上王位!」

玄木不由呲笑「既是對親信秘語你又怎會得悉?」

阿黃微笑同樣不予反駁。

昭慶卻是忍不住心驚「紅門之人是如何混到監國公主身邊得其信任地?」

玄木聞聽不禁瞪大了雙眼。

阿黃看他一眼方恭敬地回答昭慶「公主果然聰慧不過公主無需擔心歧國公主與公主不同她有特殊嗜好才予人可乘之機!」

貝衣好奇脫口追問「她有何特殊嗜好?」

阿黃面色微紅看向昭慶昭慶也想知道便輕輕點頭。

阿黃垂下眼半晌輕聲道「她喜愛侏儒尤偏愛壯年侏儒男子……」

昭慶與玄木聽了自然心下瞭然倒是貝衣不解其意「為何偏愛壯年……」

一旁地玄木急忙打斷她「別問了以後我解釋給你聽!」

昭慶趁機又問阿黃「如今可是除去歧王自立的時機已到?」

阿黃點頭沉聲道「傳來消息監國公主已取得草原最大地兩個部族的支持。」

「怎麼會?」昭慶不解「你不是說兩族水火不容?」

阿黃眼中生出幾許憐憫「兩族因石刑之事出現仇殺受波及之無辜平民何止成百上千監國公主便利用此時機出面調和拉攏兩族。有傳聞石刑事端與監國公主不無關係……」

「好狠毒!」玄木聽了忍不住叫出聲來。

昭慶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怒火沉聲吩咐玄木「你與越之彥聯繫叫他設法探知歧國公主的一舉一動報予我知!」

「你想做什麼?」玄木雙眼放光反問。

昭慶並不理他轉而凝視阿黃「我只問你你可是一早認出歧王?」

阿黃的神色也凝重起來迎上昭慶的目光面色漸白半晌張口道「我若說沒有你可會信我?」

昭慶微眯起雙眸良久方吐出兩字。

「我信!」

阿黃神色倏地一松眸中現出一抹感激……

貝衣卻是率直毫不避及地問昭慶「主人他曾經騙得我們好苦為何還要信他?」

阿黃聞言緩緩地垂下頭去……

昭慶看他一眼搖搖頭卻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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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慶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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