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算這樣……我也會等，等到他和我說這句話。」蘇小米掙開龍墨星，龍墨星嘆了口氣，對他說：「好吧。那麼就等吧。對了，你大姐和二姐還要我帶句話給你——從大二開始，如果要想能真正在醫學上有所造詣，決不能像大一時候那麼懶散了。學醫很累，你能考上這所大學是不容易，但要真正有出息，還是得靠你自己努力。」

蘇小米盯著龍墨星看了很久，然後，微微點頭。離開。

龍墨星看著他的背影——這對情侶的背影，她都看了。他們的背影是一樣的失落與痛苦——而這種痛，是她所施加的。

龍墨星苦笑著搖頭，果然啊，就像吧友們所說的，拆散一對相戀的人是惡人，世上最殘忍的惡人——而自己，就是那個最殘忍的惡人吧。

從那天起，蘇小米就再也沒和顧澤樹見過面，也沒有接到過他的一通電話。蘇小米早該想到，既然龍墨星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了，又怎麼會不去找顧澤樹呢？那天晚上的對話，他猜也猜到了大概了。顧澤樹換了手機號，而他蘇小米從不知道。

然後，就是開學。

蘇小米現在算是對顧澤樹暫時的死心了——因為他知道，現在只要顧澤樹能來安慰他一下，能再次呵護著他，他對他的愛情依舊是會死灰復燃——畢竟，誰都沒有對對方說出過「分手」既然如此，說不定就還有機會。

——可是他不知道，這個機會的幾率究竟是有多少？

蘇小米聽了兩位姐姐的話，開始死命撲到了學習上，同寢室的人都說他瘋了。蘇小米自己知道，自己這自然不是瘋，是……

哎……還去提它幹嘛呢？

二人的見面，是在蘇小米的生日派對上。

一場尷尬的會面。

在離學校較近的酒吧，當小米的朋友興高采烈的對他說：「小米啊！我看你原來不是和老顧鐵的很嗎！？這段時間都沒怎麼來往，我看是你倆有誤會。這不，今天成你生日，喝了這杯酒，解了這段仇！大傢伙的不還是好朋友嗎！」

他朋友始終沒有注意到小米的臉色早已沉了下去。忽然，他抬起頭，接過朋友手裡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濃度近6o度的白酒，灼燒著他的咽喉。他將杯子倒過來，示意自己已經幹了。用傲然眼神看著顧澤樹，緩緩從嘴裡吐出一個字：「干！」說著，自己又到了一小杯白酒。顧澤樹同樣乾杯。而他的眼神卻久久不願與蘇小米的目光對焦。

這時，顧澤樹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生，挽住顧澤樹的胳膊對他說：「阿樹，別喝那麼多的酒，對身體不好的！」

蘇小米看著那個女生，還有他們之間親密的動作。顧澤樹似乎注意到了小米熾熱的目光，有些尷尬的像蘇小米介紹到：

「小米……這是我的女朋友，cathy。」蘇小米的突然微微一笑，昏暗的燈光下，他這一笑顯出一絲無奈——卻又是轉瞬即逝。

「那麼，祝你幸福。」蘇小米朝顧澤樹揚了揚就被，再一次飲下白酒——這次，灼燒的不只是他的喉，還有他的心。

其他的人開始和顧澤樹開起玩笑，說，你這麼久時間不找兄弟們，原來是有女朋友了啊。怪不得——原來老和小米膩一起，現在倒是有了女友不要兄弟了？

——何止。

小米在心中道。

——至始至終，你，都沒有說分開，可是你卻用你的行為，為我帶來了最有力的傷害。

——你，贏了。

人群里是嬉鬧，而本應作為這次聚會的主角，卻獨自退入角落中，一杯又一杯，灌下烈酒。

——我以為，麻痹了神經，就不痛了。

當蘇小米蹲在酒吧馬桶邊嘔吐不斷時，腦中反覆回放的，仕澤樹和女孩親密的畫面——曾幾何時，那個位子，不是自己的嗎？

忽然，一雙大手搭在了蘇小米的肩上，一件外套披了上來。

「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那麼多。」身後的人略帶歉意的語氣。蘇小米冷笑一聲，道：

「多謝顧澤樹同學的關心，我蘇小米還沒脆弱到喝酒吐了就得要人服侍。」

「小米，我送你回去。」說著，顧澤樹就要扶起他。誰知小米拍開了顧澤樹的手。

「送我？顧澤樹何必來送我呢？你來送我了，你女朋友怎麼辦？」蘇小米特意在女朋友三個字上咬的特別重，「再說了，你又是我的誰？幹嘛來送我呢？」

「蘇小米！別鬧了。」顧澤樹低吼道。蘇小米搖搖晃晃的退後兩步，伸出手指，指著顧澤樹對他說：「鬧？我什麼時候鬧？你和我有關係嗎？我們上過床嗎？我們只是交往了一年多而已。況且，顧澤樹，我只是看你人傻傻的，想找個人幫我佔佔座請請客而已，你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嗎？！你別自作多情了！」

「小米，你真的喝多了！」說著，顧澤樹伸手去拉小米的手，誰知剛觸碰到小米的指尖，蘇小米就像觸電一般縮回手，蜷縮在地上。

「你別過來……你都有了女朋友了……也別碰我！」蘇小米蹲在那兒，渾身顫抖。顧澤樹沒有聽他的，徑直走了上去，把蘇小米從地上拉起來，抱在懷裡，蘇小米掙扎著想要掙脫。可仕澤樹抱得緊，始終沒法做到。

「你鬆手！顧澤樹！我們本來就沒有關係了！不要碰我！」

「小米……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做你很傷心，但是，對不起……」顧澤樹將頭深深埋在蘇小米的頸間，他的道歉讓小米安靜了下來。

「這是你的道歉嗎？是嗎？」蘇小米說，「暑假的時候你就一聲不吭的走了。沒有說『分手』我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可是你身邊卻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孩子。你叫我怎麼原諒你？」

「我……」

「還有，顧澤樹，別輕易下誓言了。因為，你的誓言，好假。」蘇小米感到了顧澤樹的松力，他輕輕用手推開了他，盯著他的眼，說，「分手吧。」

「小米，我說了，你醉了……」

「不，我沒醉。分手吧。」蘇小米說的無比堅定——二姐說的很對。而現在，對於顧澤樹，他沒什麼好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