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玄鳥之靈

第十章 玄鳥之靈

從此,妹喜拒絕了跟顏喜一起學習唱歌,因為妹喜有要緊的事情做——等待,她要在母親遺失自己的地方等待母親,母親一定在苦苦地尋找著自己。所以,每天妹喜早起后便離宮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地方去,待到夕陽滿天時再回到宮中,晚飯後便早早只留下一盞燭,熄了其他的坐著,有時彈上一曲。阿連遠遠地站著,只知道那曲子很好聽,好聽得讓人傷心。在哀傷的琴聲中,妹喜低著頭,阿連無法猜測妹喜的臉上是否有淚,妹喜只是那樣坐著,倦極了就上床休息,不喊任何一個奴隸。妹喜的宮中只有妹喜的琴聲!

對於這樣的結局,顏喜很是滿意,只要不看到美過自己的妹喜,心裡就舒服多了,喜妃的心裡倒是有點隱約的不安,妹喜算得上是個好女孩,這樣做有些過了吧。有施侯則是有些擔心,妹喜會怎麼樣呢?

如果問我哪個季節最美,我會毫不猶豫地說秋天。妹喜也是這樣說的。

起初妹喜只是早上出宮,傍晚回宮,期間便默默地沉浸在對自己身世的感傷中,身邊景物人一概不見。可是,一個問題太少了,妹喜的年齡也太小了,沒有深入和廣闊的思考,幸而妹喜也沒有將自己的悲傷無限地擴大和加深,那一聲聲的鳥鳴吸引了妹喜。

感謝大自然,妹喜從那高低緩急清脆婉轉的聲音里聽出了故事,妹喜聽到的是那麼熱情而親切對話。是的,那隻鳥的聲音像採的聲音,采,你還在!你原來在這裡,我終於找到你了采!妹喜細細諦聽,採在說:妹喜,你是最聰明的孩子,你找得到我,就一定能找到母親!妹喜,善良的孩子,母親一定在看著你,看你快樂地生活!

那隻鳥飛走了,那是一隻什麼鳥?黑色的羽毛,尖尖的尾巴,伶俐打了個旋,向遠處飛去。

采,不要走!采,請留下來陪我!

妹喜見鳥飛走不禁脫口喊出,見鳥一直飛去,就跟著那隻黑色的鳥飛跑,這急壞了一直跟在身旁的木將軍。木將軍受命跟在妹喜身邊保護妹喜,從未有半步離開,無論妹喜哭鬧靜默,木將軍除了「請妹喜回宮」不曾過一言,此時,見妹喜大喊一句便不顧一切地追著鳥跑著,忙喊:「妹喜!」妹喜的心裡眼裡只有那一隻鳥,哪裡還聽得見木將軍的呼喊。

無論內心怎樣的焦灼,妹喜依然沒趕得上那隻鳥,而她的手臂卻被划傷。

木將軍看著失落滿臉的妹喜,也低下了頭,這些日子以來,木將軍一直跟著妹喜,所見所聞均是妹喜的哀傷,不覺同情起面前的女子。沉聲道:「那鳥,是玄鳥!」

「是玄鳥,你認得的么?」妹喜的聲音里全是驚喜。

看著這個小女孩的眼睛里閃爍著喜悅的亮光,木將軍覺得自己身體里有個東西被點燃了,看著妹喜,點了點頭。

「真的么?它要飛到哪裡?飛回住處么?它住在哪兒?」妹喜激動地抓住木將軍的左臂,語氣地急露出內心的興奮。

「玄鳥秋天南飛,春季返回。」木將軍不能再直視妹喜的眼睛,低下了頭,抽回裏手臂,才現妹喜的手臂有血跡滲出。

「妹喜受傷了!」木將軍的這一句是在責怪自己卻也提醒妹喜。

妹喜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的右臂在疼痛,血,鮮紅的血在妹喜白色的衣裙上特別的鮮艷,如一簇火焰在跳躍。

「冒犯妹喜了。」木將軍說了這一句,蹲下身,抓住妹喜的裙子的底擺,兩手一用里,「哧」地撕下一條,直起身來,掀起妹喜右袖。傷口不是很深,那一條地裙擺揮了應有的作用,很快地包紮好了傷口。

「屬下冒犯了。」木將軍輕輕地說,眼前是那隻划傷的手臂。

「沒有。」妹喜從木將軍輕柔的動作中回過神來,回想自己剛才真是瘋狂,忙道:「請將軍教我騎馬,若是騎馬就能追上那隻鳥了。」

「這?」木將軍為難了。

騎馬,是男子的事,這馬豈是婦人騎得的?可是在妹喜的心中,只記得那一隻鳥,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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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宮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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