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齊父來訪
這天吃過晚飯，爾仁在宿舍複習功課，準備業務比賽。離朱方交運公司業務技能大賽越來越近了，爾仁學習得更為刻苦，但也感到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了。甚至，爾仁有一次晚上做夢驚醒過來，夢到自己在比賽當中是最後一名呢！
爾仁感到有點口渴，伸手去拿杯子。茶杯卻是空的。
爾仁猛然醒悟，今晚恬恬沒有來。
今天恬恬是怎麼了？自打爾仁晚上開始不看電視學習業務以來，尤其是棲霞山回來之後，恬恬差不多晚上六點半是一定到爾仁宿舍里來的。爾仁看書，恬恬就幫他到走廊中央的盥洗室去洗衣服，或者幫他做宿務，燒開水，泡茶等等，實在沒事可做，恬恬就拉過板凳坐在爾仁旁邊看自己的書法書，間或給爾仁續水。
一開始爾仁不讓恬恬洗衣物，他知道這個待遇是不能輕易享受的。可是拗不過恬恬，只要宿舍里有臟衣服，一準被恬恬沒收，爾仁的抗議一概無效。膽戰心驚之餘，爾仁只得守住最後一條陣地：自己的內衣內褲，哪怕自己再累也一定要自己洗。--不過對於恬恬整體在自己眼前轉悠，爾仁心底里還是很有幾分驕傲與高興的—有個女孩尤其是個賞心悅目的美女圍著你轉，那個感覺不要太好喲……
想到這裡，爾仁自己也笑了，站起來動手去泡茶—不過，恬恬今天怎麼了？
正當爾仁給自己倒水時，門「啪啪啪」地輕輕響了幾下。誰？不是恬恬。恬恬的敲門聲是歡快急促的「咚咚」聲—那麼，現在已經晚上七點鐘了，誰這個時候來呢？
爾仁帶著疑惑答應著，開了門。
爾仁開門一看，原來是滿頭白的齊工。
「小余。」齊工滿臉笑容地叫了爾仁一聲，不過那笑容似乎有點尷尬。
「啊，齊工，您好，請進，請進。」爾仁很驚訝，齊工可從來沒有到過他的宿舍啊，今天來是怎麼啦。爾仁心裡這麼想著，還是很客氣地請齊工進來。
齊工笑著進來，道：「小余，今天恬恬她媽媽做了幾張韭菜肉餅子，你來嘗嘗。」原來，齊工手裡還拿著一隻飯盒呢。他說著，把飯盒擺在爾仁的桌上。
爾仁難為情了，「哎呀」一聲叫道：「齊工，這太不好意思了，我都沒有給您送點什麼--還要您親自給我送來。」
「呵呵，沒事，我也正好來看看你的住的地方--我還沒有來過呢。」齊工說著，四處打量著爾仁的宿舍，「嗯，蠻整潔的。」
爾仁又好笑又害躁：這是你女兒每天的傑作，能不幹凈嗎？
「啊，小余，你吃啊，吃啊，這餅子最好趁熱吃。」齊工看爾仁圍著自己沒動，忙勸爾仁快吃。
爾仁其實不想吃。今晚食堂菜是他愛吃的獅子頭和蒜苗炒肉絲，他晚飯已經吃了兩大碗了。
「吃啊。」齊工殷切的目光看著他。
爾仁這個人是最不願意讓人家難堪的。一咬牙，吃！這韭菜肉餅子是朱方、中吳的特產。餡是韭菜加肉，麵皮是麵粉用水和擀的，再進鍋用油一煎，這就成了。這韭菜肉餅子越薄越好吃、越有勁道。果然，恬恬媽媽做的韭菜肉餅子做的極薄，色香味俱全。爾仁吃了一塊，竟欲罷不能，連著吃了兩塊。
「哈哈！」齊工開心的笑起來了，「好吃嗎？」
爾仁忙點點頭：「好吃，好吃。」因為嘴裡含著食物，「好吃」兩字都說不清楚了。
爾仁猛然醒悟過來：「哎呀，齊工，您看我，您來了，我還沒給您倒茶呢。」爾仁臉一紅，忙找茶杯、找茶葉給齊工倒茶。
齊工忙推辭：「不忙，不忙，我就走，就走。」話雖這麼說，卻不像走的樣子。反而一**在恬恬平時坐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爾仁給齊工倒好了茶水，自己也坐了下來。
「小余不錯，還在認真學習的么。」齊工翻看著爾仁台上的業務書。
爾仁笑笑。齊工今天來不是就說閑話的吧？
「小余，你現在是大專，今後還考本科么？」齊工放下書，微笑著看著爾仁。
「想考的。不過，今年我想先把業務學好。」
「對對，才參加工作，是應該把本職業務工作先做好。」齊工讚賞地看著爾仁說道，「小余將來一定有展前途的。這一陣子，大家都在談論你呢，才來了兩個多月，業務水平竟然過了師傅。還有，提到什麼宣傳欄、提到什麼《交運青年》，大家就誇你呢。」
爾仁臉一紅，道：「我還要好好向師傅他們學呢。」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很受用。
齊工咳嗽一聲，又道：「小余，你家在金牛，家裡還有什麼人啊？」
齊工這是……什麼意思？爾仁說道：「哦，我跟我父母在一起，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都在外地。」
「哦。」齊工應了一聲，老臉也有點微微地紅，「哦，那……小余……」遲遲艾艾說不出個完整句來了。
爾仁心跳有點加。齊工他今天怎麼了？
齊工下了決心，看著爾仁，很渴望地問道：「小余，你這麼優秀，女朋友也一定差不了吧？」
聽到齊工試探著問爾仁的有關女朋友的情況，爾仁心猛地「咚咚」跳了起來。齊工不是來給自己女兒做媒的吧。不會吧？怎麼可能？自己和恬恬怎麼可能？自己可是從來都是把恬恬當作小妹妹的，哦，可以算是很好的朋友吧，也可以算是談得來的好朋友吧。頂多，頂多--說實話，恬恬確實是個讓男孩很動心的漂亮的女孩。--可是自己和恬恬怎麼可能呢？難道整天和恬恬「寫話」么？帶恬恬出去，人家一開始會羨慕、驚艷她的漂亮，可是一旦人家知道了恬恬是個聾啞人，眾人那惋惜的眼光，爾仁可是永遠不想在自己身上看到的！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啊！
還有，更重要的是，自己可是下了決心要好好乾一番事業，去給小芸媽媽看看，去替姆媽和自己爭口氣的。自己還要爭取早點調回中吳的，把我的小芸重新攬回懷抱的！怎麼可以在朱方把自己人生的目標放棄了呢？
不過，恬恬……恬恬確實是個好女孩。唉！恬恬怎麼會是個聾啞人呢？她要不是聾啞人該有多好？
齊工看爾仁臉色不定，以為他害羞，就又追問了一句：「小余？」
爾仁回過神來，強笑道：「她……她……是我的大學同學，在中吳的。」
「哦。」齊工長「哦」了一聲，非常失望的樣子，不過，看他那樣子似乎還有一點的放鬆。爾仁不免一陣陣的心虛。
齊工定了定神，對爾仁笑笑，道：「哦，是大學同學，真好。」齊工的左手在桌上無意識地翻弄著爾仁的業務書，說道，「小余，你有朝氣，有幹勁，將來一定會有很好的展的。」齊工擺擺手阻止爾仁張嘴欲說的謙虛，「你到了儲運分公司，短短的兩個多月時間就獲得了大家的認同，這就很不簡單，我看好你，我們家恬恬也看好你。」
提到恬恬，爾仁莫名地緊張起來。
齊工續道：「而且，我們家恬恬還有我和她媽媽都要好好謝謝你呢！」
「謝我？」爾仁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