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越境
「媽的，怎麼窮追不捨的，還叫不叫人活了！」小馬哥心裡懊惱，從來也沒逃的如此狼狽過。
前邊一閃就是一個公園，公園裡林木雜橫，是個躲藏的好地方。小馬哥已經氣喘吁吁，兩隻腳已經快不聽使喚，腿肚子轉筋，要是再不休息一下，估計自己就得直接趴下。一彎腰躲進樹叢，在一堆雜陳的蒿草里隱下身形。
屏住呼吸，小馬哥連大氣都不敢喘，身子由於緊張和疲憊，一隻哆嗦個不停。
終於暫時安全了，那些警察應該不會追到這來。雖然這樣想，但心裡還是忐忑不安，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四處觀看。一雙大手突然排在小馬哥的雙肩，小馬哥心裡一驚，身上猛的一哆嗦，差點心臟偷停，張大的嘴巴已經合攏不上。
「媽的，還真是陰魂不散！」小馬哥心中大罵，嘴上卻不敢說出來，一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猛的一轉身，雙手瞬間放下，緊緊拉住按在自己肩膀的雙手，下面一腳對著身後人的小腹就踹了過去。大小也是個人物，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了，這點應變的功夫怎麼能沒有，可惜他遇到了對手。
身後按住他肩膀的正是隨後追上來的秦永，早就看見他躲在這裡，只是向嚇唬嚇唬，捉弄捉弄他。突如其來的一腳，秦永還真的差點著了道，好在身上功夫非比常人，秦永雙臂一掙，掙開小馬哥的雙手，隨後雙臂向下一壓，按在踢來的大腿上，身子借力向上一躍，這一腳擦著小腹躲開，只差毫釐之差。
小馬哥撒腿就跑，憑他多年的經驗，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自己能對付的。身子剛拔起，腿還沒邁出去，從側面突如其來飛進一腳，正踹在他的腰盤，腰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小馬哥哎呦一聲，身子頓時飛出去，整個人趴在地上。
這飛起一腳的當然是緊隨其後的楊逍了。
「丫的，還想逃，再亂動老子廢了你！」楊逍惡狠狠的指著趴在地上的小馬哥說道。
「不跑...我不跑！」{小馬哥哆嗦著身子顫巍巍的說，眼角不停的掃在這兩個陌生人的身上。怎麼不是警察，而是他們兩個？自己好像和他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兩位老大，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就算今天我們有什麼誤會，你們也不至於窮追不捨吧，能不能給兄弟留條退路，以後有用得著我小馬哥的地方只管開口，我小馬哥萬死不辭！」小馬哥盡情澎湃的說道，臉上儘是不忿之色！
「此言差矣，我們原本就是一路，怎麼能談的上我們窮追不捨呢！」楊逍文縐縐的說道，聽的秦永直冒酸水。
「去去去，別在這胡說了。」秦永趕忙推開還想胡侃的楊逍，現在可不是談話聊天的時候，還有追兵在後面呢，再遲一會就被追上了！
秦永走到小馬哥身邊，一伸手把他拉起來，「小馬哥是吧，我們哥倆有點事想找你幫忙。」
「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小馬哥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心中暗想，找自己幫忙？自己能幫他們做什麼？
「偷渡！」秦永在牙尖擠出這兩個字。
偷渡？小馬哥樂了，自己別的不敢說，偷渡對自己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哪年自己不是兩岸來迴轉幾圈，簡直是小兒科！
「嘿嘿，兄弟，你們算是找對人了。我小馬哥別的不敢吹，要想偷渡到對岸的俄羅斯，沒有我小馬哥誰也別想辦到。」小馬哥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臉上得意洋洋。
「那就快點，我們馬上動身，不然在這等著挨抓啊！」楊逍給了小馬哥一個爆栗，疼的小馬哥一哆嗦，心裡這個鬱悶啊，我小馬哥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啊！
天啊！打個雷吧，劈死我面前這兩個獸！小馬哥心中虔誠的祈禱。
小馬哥也知道時間緊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沖兩人一擺手，自己在前面帶路，三個人趁著夜色，專走衚衕小路，借著牆體和樹叢的掩護，漸漸來到了江邊，此時已經到了午夜。
從滿洲里到俄羅斯有水路兩種途徑，但對於偷渡來說還是水路比較容易一些。
鎮北郊，有一條江，連接滿洲里和俄羅斯，對岸有一個港口，海關在那裡嚴格把守，想要在那通過根本不可能。不過小馬哥有他自己的辦法。
撥開濃密的雜草，小馬哥在江邊找到一條小船，竟然還是半自動電氣化的，是按照快艇的模樣改裝。看著這粗製的改裝模樣，秦永楊逍有些懷疑它的性能和安全性。
小馬哥率先第一個跳上小船，秦永和楊逍對視一眼，無奈也跟著跳了上去。別看小船不起眼，度倒還蠻快的，竟然還安裝了極其先進的消音裝置，整個船體只出微小的嗡嗡聲，船身還算平穩。
水面碧波嶙峋，遠處隱隱約約群山環繞，倒頗有一些美意。
小船載著三個人，拐彎抹角，躲過巡邏的哨卡，繞出巡警的視線，開了半天，才在一處荒涼的岸邊停靠，三個人在傳上跳下來，這裡是一處比較偏僻荒涼的處所，放眼望去連個人家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找到這麼隱蔽的場所的。
「嘿嘿，這裡是瓦斯鎮最偏僻的地方，河道狹窄，水流湍急，尤其水下漩渦暗流很多，連漁民都不會到這裡來，在這裡上岸最安全了！兄弟，跟著我，我帶你們到鎮里。」小馬哥現在也輕鬆了，只要越過邊境，那邊的警察就鞭長莫及了，要抓自己？等通過外交手段越境追捕，自己早都沒影了！
這裡離市區真的太遠了，也說明這瓦斯鎮還真是一個大的城市。足足步行了近三個小時，天光已經大亮了，估計現在的時間有六點了，才將將看見有房屋的影子孤孤單單的矗立在那裡。
有人家就說明已經離市區不遠了，秦永和楊逍現在才有些興奮，這一切來的太容易了，簡直是心想事成，秦永簡直有些不敢相信了。
漸漸的，道路已經變得寬敞，房屋也慢慢密集起來，頗具俄羅斯風格的尖頂建築，在秦永和楊逍眼中頭一次是這樣的親切。已經有車輛經過了，小馬哥一抬手叫停一輛路過的貨車，嘰里咕嚕的和司機說了一通俄語，隨後在口袋裡掏出幾張盧布塞到司機的手裡，司機才略顯不耐的讓幾個人上了車，終於不用走路了。
一路上秦永深深的被俄羅斯的風光吸引，這種異域風情對他來說既陌生又新鮮。
這裡，將會是自己生命新的開始，征途的起點，秦永決定要在這裡大展拳腳，闖出一片天地。
楊逍也低頭不語，沒有了那種窒息的壓迫感，楊逍又沉浸在深深地痛苦和懷念中。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兩個人的心中滿是悲壯，這種無法回頭的感覺和處境象極了當年的霸王項羽。
不是猛龍不過江，馬上就要在這裡開始生命的另一個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