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獨孤九劍

第六章 獨孤九劍

那就是死亡嗎?

那就是靈魂的感覺嗎.?

總之,並不認為自己命沖太歲的我居然在屋頂被颱風掀翻后從天而降的閃電「幸運」地「選中」了,接下來的是難以忍受的痛楚感,刺鼻的烤焦味一併而來,隨即的是按套路出牌的眼前一黑,我便什麼都不知道的暈厥過去了。

現在,恢復意識的我發現自己遊離於一片無邊無際而無助的黑暗中,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漫漫黃泉路?盲目的悲觀和輕易的迷信的確是未知的常見伴侶,但顯然沒有哪個存在著意識的正常人會理性地真正質疑到自己已經辭世了這件事情上來,我也現實地沒有在那個不太可能的想法上做出過多的糾纏。接著我開始嘗試著活動一下肢體,然而負責聯繫著身體的大腦顯然不在服務區的有效範疇內,也許還要糟糕和令人恐慌一些,我甚至連移動一下眼珠,**一下鼻子,活動一下耳朵(這一直是我比較得意的一件事情)這些簡單的活動都無法做到,——現在的感覺猶如欠費的手機般有著滿格的信號卻只能內部使用各種手機的附贈功能來消耗著代表著我正常運作著的思維的電池。

內部使用著的思維化身成為了理論上和我一模一樣的小人,細心地出現了四肢五官,在思緒的無盡黑暗中找尋著出路,在不明方向沒有目標地走來走去的過程中消耗著自己的運氣和心理承受能力。終於,在我的時間觀念和最後的忍耐都到達了潰散的邊緣時,我面前出現了的一個不刺眼光點拯救了我,有著一種不可拒絕的誘惑力地吸引和督促著我的化身向它靠近著。

如遭大赦和救星般的我飛快地接近著那個白色的點(正如我們所知道的那樣,那是一個代表著無比的勇氣和精湛劍技的銀色的圓)——當我的化身即無形的思維所化出的有形的手靠近它時,一股不能抗拒的引力將我的思維螺旋狀的拽了進去。

徒然,我感覺到腦子中似乎多出了一段記憶,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我甚至無暇觀察白點照耀著周圍的環境或天氣的惡劣,這種玄妙的感覺讓我不知所以地深陷其中:在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位持劍的男子勇敢無畏地挑戰著天地之威的閃電的情景,而且此人表現出來的精湛劍技也讓自己如痴如醉,——很快地我想到了一個新的更確切的形容詞來替換它,感同身受,——在這種分享而深刻的感覺中,我很快便分不出自己究竟是一個孤獨和有些茫然的觀察者還是那個舞劍的勇敢而無畏的藝術家了。隨著劍的揮舞,自己的心也變得難得的飛揚飄逸起來,剩下的唯一心思就是隨著劍的動作而一招不漏地效仿著。

我開始嘗試著更細緻地分解這段奇怪的記憶或者感覺。

不得不承認我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保持著的令人讚賞的冷靜和不慌張有點不像我自己了,也許退一步說,反而是這唯一的能夠引發思索的頭緒成為了這座圍困著自己甚至無法打轉的迷宮中的羊毛線頭,毛線的另一端,就是新的和熟悉的世界了,也就是我所能寄託著的唯一希望,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將它牢牢拽住不放手,按著它的指引走下去。

由於這更細緻的嘗試,讓我也更加投入地沉浸在劍的舞動中,醉心於對於劍技的思考和研究,銀光中男子的每一個動作,利劍的一揮一就,都清晰地印在自己的頭腦中,而內心深處那種躍躍欲試的奇妙感覺,不可抑制地衝擊著我的大腦,——終於,當我看到自己化身出的那個小人手中多了一把不知來自何處的劍時,我只聽到血液在血管中激烈瘋狂地爆炸著,神經的每一處都傳來深入骨髓的愉悅呻吟,還有腦子中不斷想起的充滿誘惑的聲音沖刷著我的每一道回溝,我再也不法控制和壓抑自己了,跟隨著銀色的男子舞動了起來。

起初的晦澀到接下來的嫻熟,從嫻熟到新的晦澀的嘗試,從起初的不敢相信到接下來的洋洋自得,從那份揮舞自如的自信到連我自己也對如此之快的接受能力的懷疑,反覆著的情緒猶如那個完整的圓,但更像是一座死板有著固定框架的階梯,——在重複的過程中我也不斷提升著自我。

我化身成為的那個小人,全身悄然地綻開出了一朵銀色之花,我逐漸體會到了,自己的思維化身與那個持劍的男子正默默地契合著,或許是錯覺,我感覺到銀色男子的顏色似乎便淡了一些。

時間對於專心於某事的人來說是過得飛快而充實的,我躍躍欲試的心也由最初的僅僅是對於舞劍的簡單嘗試到了眼前蓄勢待發的閃電的挑戰了。我打算親自遭受一下這些閃電的力量,體會一下挑戰自然之威的可怕和成就(此時我發現原本引起並一直吸引著我注意的最初的效仿對象的那名男子已經不見了,也許就便是契合和融合的完成吧,我有些自得和失去常理的想到)。我閉上了眼睛,體會著剛才舞劍時刻的那份微妙感覺,牢牢地抓住它,然後感受著生命和環境,也努力加強著心與劍的交流,等待著迎接雷電的那一瞬間。

那道許久未落下的閃電和周圍更加黑暗的雲層似乎都透露出這次的嘗試的危險和不尋常,我也察覺和考慮到了潛伏著的危險,——然而許多時刻人類都是被作為一種難以解釋的動物來加以分析的,——只要一想到自己不過是在一種奇怪的境界里,對於失敗的代價即使做出了最壞的猜想也覺得有種難以憂心忡忡的認真起來的感覺。當然,我也存在著其他並不值得提倡和不為人知的想法在裡面,譬如說這是我目前唯一抓得住的金羊毛般線索的賭徒思想。

雷電還是降落了下來,我揮著劍迎了上去。在那道閃電還沒有接觸到我,我就感覺到了精神上受到的灼燒般的衝擊和身體上傳來的針扎般的劇痛是如此的叫人難以忍受,連那把劍也被雷電的威勢一點一點地碾成了碎片。這個短暫的過程在我的眼中是如此的漫長和充滿煎熬,也讓我認為自己的嘗試是那麼的衝動和不切實際,正準備以失敗和自不量力來結束它時(具體的說,就是放棄和任由),原來那個銀色的男子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從我思維的角度來說,他是出現在我心中的,我更傾向於這個解釋,——此刻我突然感到手中的劍不再屬於自己的心了,而是聽由著那段不知來自何處的記憶碎片,或者是更確切地說,正憑著自己的本能舞動著劍。

在碰上閃電的一瞬間,我感覺一切都變得緩慢了起來,我能清晰地看到劍尖的移動甚至是閃電在它的軌道上飛快地奔襲過來……的確是軌跡,它指揮著我的劍應該如何巧妙地改變和削弱著閃電。

在舞劍的過程中,我的情緒不再在吃驚和喜悅中過往反覆著了,而是吸收,貪婪地吸收,瘋狂地吸收,甚至連自己也不明白原因地吸收,吸收著這與雷電相搏擊的劍技,這橫空似驚鴻的劍法,這分明集合了所有劍法精髓的劍意,這,又如我手中的劍一樣,自由而飛揚,飄逸而穩健,猶如劍法被創造的那一天便存在著的充滿天道的劍法,又如劍法被完美地締造成藝術品時刻的充滿著智慧和音樂感,實劍之始,實劍之末。

與天雷抗擊的過程結束后這段經歷也深刻地在我的心中扎了根,同時也自知自己的劍法也在此過程中上升了幾個階段,——我並不知道是如何去衡量劍術的高低和水平,只是心中有著這方面清晰而模糊的暗示罷了。當然,我也沒有去想象如何使用這目前看上去派不上用處的本領的情形,我更吃驚於我手中僅僅是只剩下的一個劍柄是如何完成剛才那般不可思議的挑戰的。

突然,一道白光從劍柄上擴散開去,沒等我做出反應便將我的思維化身淹沒了,——我只覺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還有經過和雷電搏擊后的精神疲憊的鬆懈,又是熟悉的眼前一黑。

但我沒有失去知覺,或者說我很快就獲得了自己對於它的控制權(也許是我沒有體會到的昏厥偷走了一部分時間),我眨了眨眼,——不知不覺間我就知道自己能夠聯繫到各個器官了,於是張開眼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一口清晰而舒暢的風讓我的每一個肺泡都慵懶起來,也顯示了我以鼻子為代表的一路器件正常運轉了;夕陽特有的紅潤帶著沉澱了一天的溫暖,陽光柔和地灑在我身上,顯然,我皮膚和皮膚下的感覺器們也啟動了;陽光斜斜地非常畫面感地照在一堵石壁上,能看到光線的路線和其中愉快飛舞的微塵,說明了我的眼睛也恢復正常而良好的視覺狀態了;從不知何處傳來的鳥雀幸福的叫聲也告訴了我腦袋上頭最後一個部件的正常工作,——對於聲音的判斷我向來有些遲鈍的。

石壁上有些荒蕪的暴露出一大塊的岩石塊,幾株不知名的野草展示著它們頑強的生命力,順便為這個靜態的世界多添上了一筆隨風揮舞的綠色。我的目光落在岩石塊上那大片的空白上,上面寫著兩個也許對於我很難認識的字,但同時我幾乎強烈地肯定便是那兩個字。

劍冢。

我察覺跳動的心臟似乎又停止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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