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九尾遺族

「天雨薇，天雨薇，這丫頭，跑哪去了，天都快黑了。」天野看著日漸西沉，心中擔心不已，白水鎮也不大，他都快找遍了仍然不見人。

天漸漸暗下去，天野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圍著白水鎮轉了一圈，現在又回到了天風酒樓前，借著銀白色的月光，天野見到自己的娘親雙手環抱，靠著門邊正望著自己，擔憂道：「娘，我找遍了鎮上都沒有見到雨薇，你說她會去哪呢？」

望了天野良久，婦人冷冷開口道：「我看是你不想找吧，哼！」

「怎麼可能。」天野不解，不知道娘親怎麼會誤解，「他是我妹妹，我當然希望找到她。」

「好了。」婦人怒聲道：「我也不給你演戲了，快把南宮雨薇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如果你不識相的話，哼哼......」

一陣刺耳嗜血的冷笑充斥著天野的耳膜。

「你不是我娘！你到底是誰！」天野似乎明白過來，眼前這人絕不是自己的娘親。

「我是誰？哈哈。」婦人語氣突然轉道婉轉傷感，「我不就是你娘嗎？我的乖兒子，你怎麼連娘都不認識了，來，快來讓娘抱抱，你妹妹不要娘了，難道連你也不要娘了嗎？」

說著，真的伸出雙手，嘴上還不停地說道：「你真的不要娘了嗎，你不要娘了嗎......」

婦人臉色的面紗忽然消失不見，臉上如一張包裹臉皮的白紙，眨眼間，一雙蠱惑天下的雙瞳躍然面上，接著五官漸現，慢慢整合出一張精緻絕美的容顏，樣子不過二十左右，卻美得懾人心神，眉如新月，膚如凝脂，如月華般清濯明凈。其美，令夜空明月星辰都黯然失色，似乎也在凄婉嘆息，傷感不如。

神女見了這幅絕世容顏怕也會驚嘆！隨意披散而垂的秀髮如墨般傾瀉，一雙眼眸深紅如血，流轉如水，彷彿只一眼便能輕鬆魅惑萬物神智，惑陽城，迷下蔡之美，不過如斯。

看著天野，女子嫣然一笑，萬物似乎都隨之而動，嬌小的紅唇微啟緩緩道：「我是你娘，你不記得了是吧，難不成你忘記了我對你的養育之恩？」

聲音溫潤如玉，婉轉動聽。

「你不是，你把我娘怎麼樣了，還有雨薇，你對她們做了什麼！」天野憤怒無比，即使女子的美超乎他的想象，只能以美到極致來形容，抑或是世間的詞藻已不足以形容，剛才他的確是有過瞬間的失神，但片刻便清醒過來，雙拳緊握，手臂之上青筋暴起，雙眼似噴出火星來，怒極地盯著面前陌生的女子。

「你還是不肯說是嗎？」女子心中驚訝，這還是第一次有凡人能在她的容顏面前毫不動搖，女子心中甚至陡生挫敗之感。

「我不知道你說的南宮雨薇是誰，請你將我母親和妹妹交出來。」天野的聲音因為憤怒變得有些艱澀沙啞。

「找死，好說你不聽，看來是要我動手咯？」女子似乎不再有耐性，雙眉微皺，月光瞬間斂去光華，山川草木，日月星辰彷彿都隨之情緒起伏，哀傷悲鳴不止。

頓時，天野感覺空氣一滯，空氣中的哀傷之意使他忍不住想痛哭流涕，他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不多時眼淚便順著臉龐淌下。

「啊！.......」

天野在女子驚訝的眼神中蹲下了身子，不斷用頭撞擊著地面發出咚咚的重擊聲，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之上迴響不止。

「咚......咚......」

每一擊都猶如撞在女子的心底，血色的雙瞳不停地變幻色澤，時暗時明，似真似幻，精美絕倫。

「說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誓死抵抗的人呢，你不要命了嗎。」

天野此時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臉上布滿血與淚，淚混同血水一齊滴下。

「罷了。」良久，女子嘆息道。

與此同時，空氣中也恢復了正常，但是奇怪的是天野卻並未停止撞擊的動作，像是這個動作已經成為身體的本能反應一般。

終於，在又一次的撞擊中，天野的頭抬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咚的一聲倒在血泊中。

此時一道嬌小的身影頃刻而至，抱住天野的身軀，為他輕輕擦拭著血水。

妖媚女子先是一怔，而後翩然一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明玥啊，你怎麼成了這個模樣？」

被稱作明玥的卻是一位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女，如果天野是清醒的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此人正是月靈珊！

「你認識我？」月靈珊很是驚訝。

「怎會不認識，你的大名我是早早聽聞了。」妖媚女子打趣道，「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是可愛多了，姐姐我可是喜歡的緊，嘻嘻......」

「哼，姐姐，真是不要臉，你未必就比我大吧？」月靈珊雖然冷冷說道，但可愛的少女模樣卻是怎麼也讓人生不起氣來。

「放過他吧，他是真的不知道南宮雨薇的下落，她倒是有一個妹妹名叫天雨薇，我見過，並不是南宮雨薇。」

「也好，依你明玥的性格也不屑與欺騙我，本小姐放過他便是，不過嘛——」

妖媚女子停頓了一下，輕輕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這樣我才不枉費這一通折騰。」

「知道我是誰，你還敢跟我談條件？」月靈珊惱怒道，純凈透明的眼睛里靈光忽閃，似乎還藏有一絲不屑。

「怎麼了？我放過她，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公平交易，呵呵，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不過，你現在的修為怕是還不足矣對我構成威脅吧。」妖媚女子一陣冷笑。

「你說！」月靈珊似乎默認了女子的話。

「嘻嘻，這才對嘛，很簡單，姐姐我只是想跟著你們而已。」

「什麼！跟著我們？」月靈珊驚訝道，臉色變了又變，「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對吧，你以為他知道南宮雨薇的下落，我看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女子莞爾一笑，道：「謝謝妹妹誇獎，姐姐我就這一個優點，你還不讓人家好好表現發揮么？」

「可以呀。」月靈珊出乎意料地爽快的答應了，倒是冷不丁讓妖美女子一愣。

「當真？」

「我從不騙人，更不屑於騙你。」

「那可太好了，能跟著鼎鼎大名的明玥公主，姐姐我真是不甚榮幸，說不定我們還能做對好姐妹呢，妹妹你跟姐姐我相處久了就知道了，其實姐姐我真的是好人呢。」女子似乎極為開心，微笑道，「有可能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相處時間，需要姐姐我做自我介紹嗎？」

月靈珊抱著天野盈盈一笑，道：「青丘之國，九尾一族？嘻嘻，聽說你們還喜歡吃人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妖媚女子神色一陣不自然，道：「那些不過是世人對我們的訛傳罷了，虧的你也會相信！」

「可是，我不明白。」月靈珊神色一正，不解道，「你找南宮雨薇幹什麼，是恩是怨？」

「你說呢。」妖媚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月靈珊，驀然又恨恨道，「如若不是他萬年之前的苦苦相逼我又何至如今這般落魄，還好本小姐機靈，才得以保住小命，就在幾天前我才意外的發現她出現在這個小鎮，千萬不要讓本小姐找到她，我恨不得立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月靈珊一驚，想不到她們之間有著如此的深仇大恨，猶豫了一下才道：「可是，你難不成不知曉南宮雨薇是天淚之城的人，那是你惹的起的么？」

聽見月靈珊的提醒，妖媚女子倒像是毫不意外，抬手輕輕搖了搖玉削一樣的食指神色肅然道：「不，那不叫天淚之城，它的真正名字應該叫做——天啟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