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死神的臨近

第四章:死神的臨近

第四章:死神的臨近

這天下午,一名獄警拿來一份表格叫我們填寫,填寫的內容正如阿偉所說,除了姓名住址外,就是詳細的身份考證,諸如你是什麼幫派的,跟什麼人,什麼時候跟的,等等……我和小強一一填寫,然後交給了那名獄警。那個人看了看填好的表格,然後又端詳了我們一下,接着一笑,轉身走了。

大約很晚的時候,他又來了,打開鐵柵欄門把我們叫出來。他在前面走,我們在後面就跟着他,一路上電梯,下電梯,轉來轉去的,一點辯不出方向,彷彿走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宮。從窗口望出去,天已經黑了,依稀可見天上佈滿了繁星,一顆顆眨著明亮的眼睛,偷偷的向裏面探視。這裏的每座樓完全是相連的,樓層的通道也非常寬敞,兩邊都有窗戶,每隔三十米的牆上都裝有一台監控器,無論你走到任何角度,都逃不出它的視線。

穿過一個走廊,我們來到五座三的門口。迎著明亮的燈光,我看見一條橫向伸延的過道,但看不清過道兩頭的情況,因為我們正隔着一扇能夠摺疊的鐵柵門,就象商店門口的那種。裏面的燈光比較昏暗,可我仍看清有不少留着長的犯人,在隨意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的瞅上我們兩眼,或互相議論這什麼。對新鮮事物的獵奇,以成為失去自由的人們共同的特性,這裏不分國籍,不分種族。

我的命運是未知的,我並非抱着一味樂觀的態度,我不是小強,因為我太了解監獄了。了解監獄中的極其陰暗的一面,了解它的不為人知醜惡。雖然他們外表戴着偽善的面具,用社團,幫派來做幌子,但從根本上說,任何存在利益的地方,都存在着各種形式的鬥爭,各種形式的壓迫,無一例外。

帶我們來的獄警,這時正用力敲著鐵門,把它弄的嘩嘩直響。裏面先是吆喝了一聲,隨即走出一個年輕的獄警,看年紀不到二十一二的樣子。臉尖尖的瘦小枯乾,他拎着一串鑰匙,和我們在地下室遇到的那個獄警一樣,好象他們專門就是管開門和關門似的。我在下面住的十二天裏,幾乎一次也沒見到那個曾給我開過門的,肥肥胖胖的獄警。他這時走過來打開門,示意我們進去,然後和送我們的那人客套了兩句,那人走後他就喀嚓一聲把門重新鎖死。轉過身來打量了一下我們,沒有說話,然後徑直朝里走去。

我們站在那裏不知是跟還不是,索性就站在那了。沒一會兒,走過來一個滾圓滾圓的傢伙,光着背,上身紋了條龍,張牙舞爪的。他有一雙三角眼,肥墩墩的下巴上是張薄薄的嘴。他看起來挺兇狠,尤其是他目光中流露出來的那種象食肉動物般的殘忍。

他注視了我的眼睛好久,然後示意我們跟他過去,他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象個螃蟹似的。他個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幾,年齡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不好過於確定,他的肥胖的臉部讓我感覺實在難以估計出他的實際年齡。轉過一個牆角,兩邊的過道全都展現在眼前。左邊過道兩旁是四對,一共八間相對應的監倉,沒有窗戶,只有一扇扇很大的鐵門,裏面出出進進的都是人。右邊是一個比較大的活動室,有一個乒乓球枱子,在往遠看牆角處擺着一台27英寸的彩色電視機。乒乓球枱子的外側還有一張麻將桌,此時正有四個人在打着。從他們的神態和舉止中我可以斷定,他們的身份很不一般,多半是這裏面的大哥。

那個胖胖的傢伙,果真領着我們向麻將桌這邊走來,那四個人連眼都不抬,依然連吃帶碰的打着。他用一種我聽起來極為陌生的語言,象其中一個正打牌的人交頭接耳的說了幾句。那人回應了一句,連頭都沒回。那個胖胖的傢伙,轉過身,開始問我們:「喂,你叫什麼?還有你?」他聲音很大,說話時臉上表情有些誇張,好象要吃人一樣。可他卻說的是普通話,我完全可以聽的明白。

「我叫江東。」我說。

「我叫林志強。」小強說。

「跟誰的?」他兇巴巴的問。

「跟貓權的。」我一邊鎮定的說,一邊用目光凝視着他的眼睛。這種帶威脅的口吻,我聽起來極不受用。已經許多年沒有聽到這種徹頭徹尾的挑釁了,我感覺自己有些按捺不住,我警告這自己,不能這樣。衝動會送掉性命的。如果沒有了性命,那一切都將是白搭的,不光什麼理想也成就不了,還會平白糟蹋了自己的生命。想到這我極力按捺住怒火,強迫自己低下了頭。

「你呢?」他又問小強,仍是這副嘴臉。

「跟貓權的。」小強客氣的答應着。

「你們在哪跟的貓權?」他又追問起來。

「在下面跟的貓權。」我和小強同時回答。

「又沒燒香,又沒拜堂的,算什麼跟?嘴上說跟就跟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陪你們玩呢?」他瞪起了三角眼,怒氣沖沖的說。

「你不信可以去問他,我們的確是跟了。」我說。

他沒說話,扭頭走了。

我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他此時正挨個監倉的往外叫着人。從那些走出來的人外表看,一定都是些打手。66續續的從八個倉里,大概出來了四五十人。他們迅向我圍攏過來,臉上都帶着一種煞氣。

這種架勢,我想今天應該是凶多吉少了。我的頭腦中飛的掠過幾個問題――如果他們先向我進攻怎麼辦?

打還是不打?

要不要擒賊先擒王,先抓住那個打麻將的在說?

如果他們要打死我怎麼辦?

任何監獄都有這種情況生,我看這裏可能會更甚些。這是一種艱難的選擇,沒有明確的方向,這更象是一場賭博,生與死的賭博。每一個判斷的錯誤,都會導致我全盤計劃的失敗,甚至失去寶貴的生命。抓住打麻將的人是我在他們動進攻前唯一的機會,我可以利用他來要挾他們。我只需要跑幾步過去,用手箍住他的喉嚨,然後用兩指放在他的眼睛上就可以了。我想他不會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變成一個瞎子吧。那個討厭的警察如今也不知跑到哪去了,我猜想,這裏的警察一定不會管這件事的,就和眾多的港產片中演繹的一樣,他們一般都是在事情結束時才出現,倉促的收拾殘局。或許他們就是一夥的呢?

他們的包圍圈漸漸的縮小,情況十分危機,根本不容我多想。但我還是迅的做出了兩種假設。第一種設想:劫持他們的大哥,完全可以逃生,即便出不去,憑我的身手也可以拉一個墊被的。但這樣我從此就會失去,在十四k里繼續混下去的機會。第二種設想:我用忍耐,用生命賭注我不會被他們打死。其實這兩種設想都極度的危險,但是在這千鈞一的時候,哪來的考慮的時間。

他們終於圍住了我,圍的密不透風,我立刻感到一股股熱氣與體溫匯聚的熱流,鋪天蓋地的象我襲來。我凝視着一雙雙憤怒,冷酷的目光,心裏說,來吧,***別以為大6來的都是包子。我當然也注意到我身邊的小強此時正瑟瑟的抖個不停。事情如此的出人意料,我想他可能連魂都嚇出來了。他太相信我了,太相信貓權了。

空氣驟然凍結,雖然這不是北方的天氣。沒有人說話,只有旁邊的麻將牌,在嘩啦嘩啦的響個不停。就在這時,領頭的那個肥肥的傢伙,先打破了僵局――

「這裏的規矩懂不懂?」他用一副極為得意的神態瞅着我,彷彿我們是他手中兩隻垂死掙扎的螞蟻似的。

「什麼規矩?」我問。其實他的話無非是想找點理由而已,以後多少也和貓權有個交代。

「什麼規矩?好,我告訴你們,你們給我聽好了。第一;新來的必須過堂,這裏的每個人打你們三拳。第二;刷碗,洗廁所,打飯,都是你們的活。聽到了沒有?」他仗着人多,大言不慚的向我們兜售這些低級的東西。我想假如換個地方,換個時間,換一種心情的話,他多半早已不醒人事了。可如今還真輪不到我威,我們的命運完全掌握在他的手裏呢。

我沒有說話,在某些情況下,讓我去死,和讓我去刷廁所,那是兩個含義。答應他這樣的要求是我所無法接受的。

小強嚇得直抖,他結結巴巴的說:「大佬,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幹活我不怕,幹什麼都行,就是千萬別打我了。求求你,大佬。」

「你看你個德行,還跟貓權,跟他怎麼啦,你以為他是誰啊?給我打!」

他邊說邊照這小強的臉上打了一拳。

小強的頭被打的向旁邊一甩,眼鏡也飛了出去。那個肥傢伙一喊打,所有的人,都沖了上來,有打他的,有打我的。場面非常混亂,你可以想像的出四五十人圍着兩個人打是什麼概念,黑壓壓的一堆,從裏面向外看都是伸進來的拳頭,從外面往裏看都是伸出去的胳膊。每個人喊一聲,就是五十多個聲音匯聚在一起,彷彿一條聲音的洪流,拚命的衝撞著這個窄小的空間。拳頭象雨點一樣落在我的身上,因為我學過拳擊和散打之類的搏擊,所以會有效的保護自己的軀體,保護重要的器官不被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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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黑道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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