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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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和李秘書早等在大門口,並各自伸出一隻手,與我雙掌合擊,高呼:「噎——走吧!」

果然是一個特別的地方,名字就不同凡響:武則天秀坊,讓女人揚眉吐氣的名字,不過我不明白,吃飯的地方,幹嗎叫做秀坊。李秘書解釋說:「拋棄生存的壓力,虛擬你需要的現實,過一過女皇的癮,多痛快呀。」

「本來是要拋棄壓力,慶祝勝利,輕鬆一下,再去做秀,累不累呀?」我還是迷茫。

「你這就外了不是?什麼叫壓力,什麼是輕鬆?人生有時面臨衝刺反而輕鬆,面臨輕鬆反而是壓力。因為衝刺至少說明你沒失業,輕鬆有時會感到空虛的壓力。所以說呀,只有抽出時間,徹底換一副心態,一種環境,重新感受一次最美好、最刺激、你最需要的放鬆,那怎麼辦?做秀唄!這才是真正的放鬆。」

李秘書的話不無道理,不過我還是沒把心態調整過來。這時已走到大門口,兩位英俊瀟洒的男生站在門廊兩邊,穿著緊身黑背夾,內套雪白襯衣,讓人愉悅。我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沒有迎接這位男生的招呼,而是問李秘書:「這不彆扭嗎?」

「到了這裡就要用最快的度適應,要知道,在我們仍何人的生活中,都免不了做秀,你的**集不是做秀嗎?你對孫總無意識的感動不是收到了做秀的效果嗎?所以呀,秀坊的顧客定位,也在於讓人們與其別彆扭扭做秀生活,不如潑潑辣辣演繹做秀,這對事業對生活都有幫助,。」李秘書說。

這裡的顧客真的很多,來來往往著雍容華貴的半老徐娘或風韻少婦,也有一些冷麵俊孔的年輕女性,多在放鬆自己的笑容,卻像是在撕扯他們臉上的肌肉,極不自然。哦,她們在調整心態。我立即掃視人叢,欲尋找一位女服務生,希望能來一杯紅酒或咖啡幫助調整一下心態。一直到三樓,才找到一間靠角的廊廂。其它廊廂的屏門並沒有關上,裡面的男男女女放縱地嬉笑怒罵,中間的舞池,旋轉著的對對情侶,彷彿被搖曳的燈光旋暈,搖搖欲墜,。我們也搖搖欲墜地穿過舞池,來到這間廊廂。也巧,剛剛坐定,我看見一位女服務生從廊外走過,立即喊道:「哎,小姐、小姐,給我來一杯飲品……」那位小姐回頭冷瞟我一眼,並不理會,自走開了,我感覺阿原桌子下的腿在踢我。「怎麼了?」我不解的問。

「怎麼能稱人家小姐?你這是在罵人家,知道嗎?」阿原真的生氣了。

我仍疑惑不解,李秘書接過話茬:「你真外行,現在為什麼流行稱呼女生?因為小姐這個名詞已經被大街上蹲的、賓館里藏的、老的少的雞們給蠶食了,大家只好把校園裡的女生給引進過來,集甜、純、年輕一稱。阿杜啊,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錯誤犯一次是純,犯二次可就是傻了,要注意呀。」我只知道現在流行叫女生,沒想到小姐已等於罵人。幸虧那位女服務生有涵養,沒有計較,讓我誠惶誠恐。這時,兩位男生各托著一隻瓷盤,上面放著紅酒、器皿和小點,都是一米七八的個頭,哪怕留著寸頭,頭也顯得精神亮。既然是來做秀,我也以雅曲共賞的心態將兩束各自分散的目光集攏,射向其中一位。我現他的步履和淺淺的微笑,就象阿原穿上任何一件衣服,都讓人覺得那是最美的、最標準的,具有強烈的感召力。及至走到跟前,,被我凝視欣賞的男生也輕輕看我一眼,那眼神,光芒中透出的平和,把我準備秀一把的**的芒刺,象扔進了一片明凈的湖海,顯得輕緲無力。他一面放下器皿,一面微笑著和我打招呼:「這位女生是第一次光顧吧?怎麼稱呼?」

他的意思阿原已不是第一次了,這女子竟然還瞞過我。

「阿……」我想說出阿杜我的名字也沒什麼妨礙,他又不知道我的工作單位、住址。阿原搶先回答了:「既然我叫朱環,她就叫仙鶴吧。」

仙鶴?我明白了,有點好笑,便問他怎麼稱呼,他坦率地說:「這裡稱呼我叫一劍客,他叫不倒翁。」他指著另一位男生說,「我們這裡有規定,不許打聽顧客,也不讓顧客多了解自己。不過聽這位女生剛才叫我們老闆小姐,聽出你的香凡口音。我叫劉劍,你是香凡人嗎?」

劉劍親切的鄉音和真誠讓我也踢了一下阿原桌子下亂踢的腿,以更快的度說:「我叫阿杜,是香凡人,我們是老鄉!」

這時,留下這位老鄉與我們共進晚餐已順理成章。他提議為了助興把不倒翁也叫了過來。他坐在我身邊,面向廊外的舞池。一曲終了,鐳射燈光被一片白熾燈光代替,杯斛交錯中我仔細瞟他一眼,就象看見一面反光的鏡子,眼睛被剌了一下之後,渾身煥出野性的張狂。我正欲與他對飲,他竟站起來,走出廊屏,迎向舞池中一位尋尋覓覓的貴婦,貴婦看看我們,竟怒不可遏地扇他耳光,被他巧妙地攔住。「你這個不要臉的鴨子,竟然背著我與人勾搭……」這話在這種場合說出,頓時引起一陣鬨笑。那貴婦立刻自我解嘲:「我是出了2萬元包月的,你怎能隨便接客?」

劉劍大聲說:「今晚別人出的是2o萬,你知道嗎?」那位貴婦立刻象泄了氣的皮球朝我們望望,灰溜溜地離去,舞池裡的男生們立刻為劉劍身價倍增鼓起掌來,他向大家微笑笑,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那邊傳來女人們的噓聲:「一劍客,吻一個……」

誰給他的2o萬?可能是在故人面前,他感到了侮辱,為自己開出挽回顏面的價格,但面對我審視的眼神時,他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凈湖般的眼神,也如丟進一粒石子,驚恐地蕩漾起來。「鴨子」是什麼?我一度想深追一下與「雞子「等義詞的其它內涵,但為剛才這位貴婦一記耳光,竟然驚擾了這位帥哥心底的自尊,讓他在我面前如此感到無地自容,便釋懷了這一述語包含的齷齟,就讓他帶給我的野性快樂張狂下去吧!

正好,不倒翁插科打諢緩和了氣氛:「我來給你們談個笑話吧,在一個一地雞毛鴨毛的酒店,有一位年近三旬的老單身女和一位三十有八的年輕單身漢,忽然想成家過曰子,雙方的要求是處女童男,否則免談,這日,經人介紹,這對雞鴨男女約會在公園,女方為示清白,先賦詩一:一扇門兩扇窗,二十九年未開張。男子一聽,夠純,也來了一表白金身:一桿槍,兩彈,三十八年未開戰。女子一驚,陽萎呀你?男子一回味,哦,你是石女,兩人終成眷屬。」一陣放縱的笑。劉劍未笑,我拿酒杯碰他一下,他端起酒,一飲而盡。李秘書不失時機插話到:「我來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在一個邊防哨所,只有一頭母驢和一名邊防戰士,春曖花開時節,一頭野公驢在柵欄外嘶鳴,從此母驢再也沒有以前馴服了,戰士向上級請示:母驢情,野驢召喚,我該怎麼辦?上級讓他先穩住母驢,迅會想辦法解決,戰士卻把它放歸荒野,從此由他代替了驢的工作,拉柴擔水,還受了處分。一年後,母驢回到了他身邊,還帶回一頭小驢。」

準確地說,這是一處渲泄**的地方,女人們帶了這樣的胃囗進來,就會有撩撥你火燒火燎的感覺的精神調料。我也一面逗笑一面和大家討論驢的野性**、以及戰士關愛性的崇高。李秘書又要劉劍來個節目,他剛從恍惚中醒來,說:「這樣,我不會講笑話,我給阿杜看個手相吧,說准了她唱歌,說不准我唱歌。」

「不夠剌激,算準了她親你,算不準,你親她。」

我相來不信這套,但既是這位帥哥們提出,倒吊起了我的興緻,雖然沒有允諾他們的鬧劇,倒也沒有否定什麼,直接說:「那你算算我的家境。」

「你的家境殷實,若在城市,父母必是小資,在鄉村是禮儀之家,父不善言辭,母重情厚德。」

我仔細想想,有點道理。親一下有點陡然,我說:「我唱歌吧。」

廊的內側,天衣無縫的牆紙竟打開一道門,劉劍邀我入內,封閉式的牆面被淡紅色的燈光渲染得**四溢,室內面積不大,靠牆放著的卡拉ok對面,是一具皮式的、似床有背、是沙又過於寬大的—「炕」吧。足以給你創造半推半就的空間……

「阿杜……」阿原像要勒住奔向懸崖的烈馬,被李秘書攔住。

牆壁不知被誰恢復了它的天衣無縫,燈光便無牽無絆的創造它的意境。我頓時感到自己像脫去浴衣的仙女,徜徉於滑漓舒爽的凈湖,恣意攪動起與心同狂的波瀾,激越地唱了一《青藏高原》式《敖包相會》,然後湊到一手撐扶著「炕沿,」呆坐在那裡的劉劍身邊坐下,要他解釋是怎麼看出我的家境的,他抽出一支香煙點燃,深吸兩囗,那煙立刻就燃去一半,然後抖動一下說:「好吧,你對面不見耳,順風之相,預示著你的家庭背景,只有重情守德之家,才經得住各種動蕩,化逆境為順。女先天秉父後天秉母,你喊我們女老闆時,語音踟躕,秉父性,心態調整及時準確,秉母性,你眼神平和,視之動人善念,踏入社會,必得貴入相助。」

「什麼眼神平和呀?」我有些暈了。

「我在這裡接觸各種女人,對各種眼神,心裡早存了一張ph值試紙底板,一看便知。」

我幾乎崇拜起他來,就像讀初中時,心底一直崇拜著劉德華,時而在夜闌人靜,想像著把自己獻給他時的狂熱激動。遺憾的是劉德華太遙遠,而劉劍就在身邊。我不知怎麼就嬌嗔起來:「你說錯了,唱支歌吧。」他唱了一《月亮出來亮汪汪》,凄婉粗獷的歌聲回蕩在粉紅色的燈光中,如蕩漾開一池春水,迷離了我的雙眼,不禁流出淚來,不由上前問他:「你愛我嗎?就是今晚單單站在你面前的我?」我只想得到無羈無絆的野性回應。我曾經談過戀愛,當我體驗自己生命中第一次狂歡時,他卻給了我無數個拘束,因此我忘了他,但沒有忘記尋找能讓我的生命如鳳凰涅磐般激越重生的幸福感覺。

他忍了許久,竟冷冷地答:「恰恰相反,你不了解干我們這一行人的心態,如果我恨你,我就和你上床,如果我愛你,就只給你心房,你讓我怎麼表達愛你呢?」他的額上已沁出豆大的汗珠,彷彿是他內心的火焰久久難以爆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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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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