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搶劫

楊明志自從在監獄里差點死掉，又跑進沙漠，在生死線上掙扎，早已心性大變。他估摸著自己的命真賤，啊呸，不對，是命真硬，這樣都死不了。早就不把生死當回事，膽子也變得賊大。

他坐在街邊，赤著上身，鞋子也破了一個洞，大腳趾伸出出來。這是一個小鎮，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楊明志想起目前的處境，真是堪憂，督察知道他越獄，這段時間必定到處搜查，且需找個安身之處才是，回老家么？身背這麼多命案，那是死路，去那裡藏身，對楊明志這除了坐監就沒離開過家的土包子來說，真是前路茫茫了。

對了！楊明志興奮的一拍，心想「聽說小山東那吹牛的傢伙說，港城不錯，甚是繁華，到可去那裡躲躲。不過是要先回崇慶一趟，不把那五十萬弄出來，也忒浪費了。」

有的去路，楊明志很是高興，但看身上衣服也沒一件，鞋子也有個洞的狼狽模樣，自嘲想道「身上什麼都沒有，一路要飯到港城么？這個樣子倒還合適。」

楊明志愁了一會，又自我寬解「怕什麼，那血刀男沒殺得了我，沙漠也沒困得住我，這樣都沒死，只要有命在，什麼都不懼。」

「實在不行，就搶***！」楊明志高興的想到。

楊明志摸摸肚子，又他媽餓了，走出沙漠這幾天，只吃過兩個饅頭，還是偷的。行搶也要有件兵刃才行，槍沒有，刀總要有一把的。

正想到高興，一個赤著上身，衣服卻搭在左肩上的痞子。背上，手上紋著不知道是什麼的花紋，大約三十多歲了，頭上卻還染著黃毛，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

楊明志吃驚的想，這世上的事真是，讓我說什麼好呢？啥也不說了。

等那個痞子走過楊明志身前，楊明志爬起來，跟在他後面。那痞子還算機靈，才走幾步就現背後有人跟著，都沒回頭，直接就往前跑。看來是經常被人打，反應倒還蠻快。

楊明志趕上兩步，一腳把那痞子踢個滾地葫蘆，搶上兩步，按住那痞子摟頭就打，幾拳下來，揍得那痞子哇哇慘叫。痞子抱著頭，一邊大叫「大哥，什麼事？啊喲～～～，啊～～～，大哥，啊～～～，什麼事？」

楊明志也不說話，對這痞子只管劈頭蓋臉的打。楊明志現在雖然好幾天都沒吃飽飯了，對付這種被酒色淘空身體的痞子倒還夠用。二三十拳下去，痞子就沒力氣喊叫了，在地上抽搐。

楊明志抬頭看看，不少人在遠處圍觀，圍成了一個大圈。楊明志也不管，把那痞子的褲兜翻了個遍，抬腿就要走。眼光卻瞥到地上那痞子的衣服，嗯？楊明志停下了腳步，再摸了摸身上，看看了腳上破了個洞的鞋子。

撿起那痞子的衣服，也不嫌臟，就穿在身上。按住那痞子就拽著褲腿就往下拉，那痞子剛剛還在地上無力的抽搐，這下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拉著褲腰，拚命掙扎，一邊哀求，「哎，大哥，這可使不得，哎，大哥，不要拉，哎，大哥，你要什麼拿走，不要脫我褲子好不好？」

楊明志拉了幾下沒拉動，使了性，踏住痞子的，往上一提，痞子吃疼不住，手一松，就讓楊明志把褲子從身上扒拉下來。

楊明志惱那痞子拚命掙扎，扒下褲子后，順勢對著那痞子的臉就踏了下去，把那痞子的哭叫堵在了嘴裡。

穿好衣褲，楊明志看那痞子在地上掙扎著往前爬，「哎，別忙著走啊。」

痞子急忙翻過身，死命的拉著，「大哥，這個不能再給你了，確實不能再脫了。」看他的樣子，都快哭出來了。

楊明志看他滿身滿臉都是塵土，臉上的鮮血有些已經乾涸，看上去甚是可憐，「鞋。」

那痞子倒是機靈，急忙自己把鞋脫下來，把鞋往楊明志身前一推，爬起來轉身就跑，生怕跑慢了被楊明志把最後一條也扒拉了去。

楊明志也不去管他，只管把鞋子往腳上套，「真***，小了，穿不上。」兩下把鞋踢飛，以前的破鞋也不要了，光著腳離開。

楊明志決定要往龍城去，說實話龍城在哪裡他都不知道，決定還是先去省城。在公路上攔了輛車，一天後就到了省城。

「***！這錢可真不經花，還沒兩天就剩幾塊錢了。」說這話的楊明志蹲踞在一條小巷旁的路燈下，不斷向左右張望，顯是等著什麼。這一帶是城鄉結合地帶，外來打工的人員多，地形複雜，對楊明志來說倒是一個好地方。

深秋的凌晨，小寒風吹得是嗚嗚的，凍得楊明志直縮脖子，心中暗道：「這可如何是好，等了一晚上就沒見到一個人，如果搶劫也算工作，我這種態度拿個勞模獎應該是沒問題。」原來他自到了省城，至今已有三天了，他才逃出來頓頓菜要有肉，大手大腳，等他現時已是窮鬼一個了。居然連晚上住旅店的錢也沒有了。

現在也算是孔武有力的楊明志當然不會做工賺錢，也不會什麼營生，想想搶劫倒是做了幾次，也還算有經驗，自然是做熟不做生。干起了本行，吃過晚飯就在這條道上剪徑。

這秋深天涼的時節，晚上的行人漸少，腿都站得軟了，才等到一家三口，老的面有菜色，小的乾巴乾巴，楊明志一見不是肥羊，連瘦猴都算不得，只得放走，還饒上了身上的二十塊錢，弄到自己身上只剩幾塊錢。直到現在還全無斬獲。

天要亮了，楊明志的臉也越來越暗，心道「天亮後行人太多，還在這等個屁！」，緊了緊腰帶，正想覓個去處睡覺，突聽得遠處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

「哈哈，買賣來了。」楊明志一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有人過來了，等了一晚上了，不管是肥是瘦，先咬一口再說。迅跳將起來，一抖身上的健子肉，退入小巷路燈照不到的黑暗中。

四個男人追逐著跑過來，剛跑到路燈前，打頭的那男子被後面三個男人追上，逼到角落裡。

打頭的男子叫李亞，在一家公司當主管，沒不良嗜好，也許賭博除外。剛開始賭得很小，逐漸越玩越大，幾個月前朋友介紹他去了一家地下賭場。剛開始還贏了一些，後來就一直輸，幾個月時間，他就輸掉了他所有的積蓄。今天他拿了公司的公款來博一博，結果運氣還不錯，不但自己以前輸的都回來了，還略贏了一些。離開的時候看有兩個人特別注意他，聯想到看過的電影電視，知道不容易把錢帶走。出來後轉入了小巷，想早點離開，只要過了今晚就沒事了。剛進小巷李亞就現有人跟著，急忙開跑，沒跑多遠就被追上了。

三個男人按住李亞就開打，楊明志剛剛才爬上小巷的牆上，就看到這一幕，心裡好生鬱悶，心道：「媽的，有同行搶飯吃。我插一手，也分一份。」也不下來，順著牆就往那邊走。

才走兩步，看到李亞已經不動彈了。

楊明志慌了，就怕晚了連湯也沒得喝，急把別在後背的西瓜刀順在手中。西瓜刀是他白天的時候在一個水果攤上順的。從牆上跳了下去，喊道：「兄弟，算我一份。」

那三人見楊明志突然從牆上跳下，愣了一下，也不說話，拳腳就往楊明志身上招呼。

至於楊明志喊的那聲，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誰說話，權當沒聽到。

楊明志唬了一跳，以為那三人打算獨吞。當時就惱了，順手就是一刀，把沖得最快那男子劈翻在地，也不知道砍到什麼地方。其餘兩人呆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狠，一刀就劈翻一個。

楊明志一看已經這樣了，還客氣什麼，順勢把西瓜刀一圈，把那兩人圈到一處就準備下殺手。那兩人同時了一聲喊，把頭一低，往地上一滾，就滾出了刀圈。爬起身來，也不回頭，徑直往小巷深處跑掉了。

楊明志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讓分一份不給，非得全讓給我。」被楊明志劈翻那人這時已經緩過勁來，開口道：「兄弟橫插這一手，也算膽量過人，留個名字我也好回去交差。」

楊明志哈哈一笑，心道電影看多了吧，真他媽有病。順口道：「只管來找城西獨眼龍就是。」那人看楊明志雙目炯炯有眼，心想：「你兩隻眼睛都在，搞不好近視都沒有，還獨眼龍？」心知是他胡謅的姓名，怕他下死手，也不說破。點點頭。

楊明志一腳踢中他的腦袋，看那頭一偏就不動了，至於是暈了還是死了，楊明志是一點都不關心。

「謝謝你救了我。」

楊明志回頭一看，李亞扶著牆已經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楊明志對他裂嘴一笑，慢慢走過去，在離他還有三步遠時。突然力，往前跨了兩步，當胸就是一腳，把李亞踹翻在地。

楊明志把西瓜刀往李亞脖子上一放，咧嘴對他笑笑，「錢拿出來，我就不動你。」

李亞急忙把衣襟拉開，露出裡面數十疊大面額鈔票。楊明志一愣，他沒想到這斯居然有這麼多錢，伸手拿了一疊，也不管是多少，順手往衣服一塞，站起身來就走。

李亞以為楊明志會全部拿走，見他只拿了一疊，不由獃獃的問道：「這就夠了？」

楊明志也沒理他，緊走兩步，隱入了黑暗中。心道：「這人莫不是被打傻了，被搶得少了還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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