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沙漠中

王昆剛跑到監獄的大門前，就現周圍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他轉過身，雙腿不由自主的打著顫，回頭看著風衣男。

風衣男已經停下腳步，左手插在褲兜里，右手扶著寬沿帽。緩緩的把左手從褲袋裡拿出來，向王昆伸過去，「碎片呢？」

王昆搖了搖頭，「不在我這。」

風衣男意外的略微抬了抬頭，伸出的左手輕輕一擺，王昆感覺自己突然被汽車撞了，他打橫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到牆上。

風衣男把手在衣服上撣的一撣，撣去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黃沙。

「早點說，你就少受點苦，說得越晚，你受的傷害就越大，你要知道，我對你並沒什麼興趣，我只是要那塊石頭。」風衣男的聲音柔和，略微帶點沙啞。

王昆搖晃著有些眩暈的腦袋，扶著牆站了起來，還未站直，又跪了下去。他扶著牆又試了幾次，才終於站穩，其實王昆的傷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嚴重。

風衣男站在當地，動不也動，雙手插兜，不慌不忙的看著王昆站起來，倒下去，他下手極有分寸，一眼就看出王昆在做戲，也不聲張，只看王昆表演。

王昆一心一意做秀，只等風衣男靠近，他的能力只在手上，不近身也沒什麼用。等他站穩，風衣男的衣角都沒動一下，知道自己的算盤落空。苦笑一下，「真不在我身上，在這裡也沒地兒藏。」

「到哪裡去了？」風衣男的嘴唇都沒動一下，不知道他是怎樣說出話來的。

王昆：「給朋友了。」

風衣男：「朋友？你為了這石頭，甘願躲到這裡來，會把它交給你朋友？」

王昆：「不是你來了么。」

風衣男：「剛剛？」

王昆點了點頭，他知道風衣男在問是否剛剛才給出去。

風衣男沉吟了一會，「如果你廢了自己的手，我不殺你。」

王昆拉開架勢。

風衣男輕輕嘆道：「你我實力差距實在過大。」

王昆嘆了一口氣，「總要試過才死心。」

說完，王昆把腿一揚，向前挑起一蓬黃沙。風衣男動也沒動，細細的黃沙在空中散開，擋住了風衣男的視線。一抹黑影夾在黃沙中飛向風衣男，風衣男不動，只側了側身子，讓過了那道黑影。風衣男回頭一張，只見一隻鞋子插在沙地上。

風衣男一見是只鞋子，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見風衣男全身不動，整個人卻硬生生的往後一滑，好像腰上系著繩，被人在後面一拉，腳下劃出長長的兩道痕迹。

王昆剛好撲到風衣男腳下，伸手就往他腰上抓去，風衣男此時剛好往後一滑，堪堪躲過這一抓。王昆一把抓空，也不停，好像早就已經料到不會如此容易。手順勢往下一落，在地上一撐，腰部用力，人卻是翻了一個筋斗，剛好落在風衣男面衣，倒是拉近了也風衣男的距離。

風衣男此時已經把右手從褲袋裡拿了出來，見王昆落到面前，右手一揮，一抹銀光閃過，王昆已經用比來時更快的度被擊了回去，又撞到了牆上。還未從牆上滑落到地上，王昆一口鮮血吐出，染紅了面前的黃沙。

風衣男右手握成拳，拳縫中亮光閃閃，是一把手術刀。王昆根本沒看到風衣男從哪裡拿出來的手術刀。風衣男把手從褲袋裡拿出來的時候，明明手上什麼都沒有，他手揮動的時候，手術刀就已經在他的手上了。

王昆靠牆坐在地上，艱難的捂著胸口的傷口，剛剛那刀不但劃破了他的胸膛，而且還划斷了他右手的手筋。

從王昆開始動手到受傷坐倒在地，不過僅僅過去了兩秒而已。王昆也不過踢起一蓬黃沙，在黃沙中夾了一隻自己的鞋子，然後往前翻了個筋斗。而風衣男不過往後滑了一段，然後揮了揮右手而已。

王昆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他用力晃了晃腦袋，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風衣男一刀砍退王昆后，卻是看也沒看往王昆那邊看一眼，腳一跺，呼的一聲飛上了天空。徑直往東邊去了。

楊明志往西跑的，這倒不是他有意的，只是他慌亂之中哪裡有時間慢慢去看太陽分辯方向，隨意撿了一個方向，只知道往前跑。

等楊明志平靜下來，才現，他好像迷路了，不但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連監獄在哪個方向都弄不清楚了，向遠處眺望，滿目都是黃沙，巨大的沙丘，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好像整個世界只有他這一個活動的生物。

賀偉本來是在辦公室，聽到外面轟一聲響，就知道出事了，抓起槍就往外跑。路過窗戶的時候，賀偉邊跑邊向外望了一眼。沙塵滿天，風衣男從沙塵中慢慢走出。賀偉比來時更快的度竄了回去。

他與龍寧不一樣，對於這些「怪物」，他知道一些，王昆就是他親手抓進監獄的。自從把王昆關進這所監，他就知道這監獄肯定不會平靜。一兩年過去了，沒什麼事生，他還以為，他以後就這樣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賀偉蹲在窗戶下，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王昆與風衣男爭鬥。看著風衣男飛走。

王昆努力的睜開眼睛，撐地想站起，右手一軟，王昆倒在地上。他苦笑一聲，才想起右手手筋已經斷了，右手已經算是廢了。

賀偉蹲在王昆面前，微笑道：「要幫忙嗎？」

王昆努力一掙，一咬牙，用力站了起來，腳步踉蹌，東搖西晃，倒是勉強站住了。

賀偉站起身來，揚了揚眉毛，「也許不要。」

王昆不理他，站起身來，右手勉力捂住傷口。右手無力，說是捂，還不如說是掩住傷口。他左右看看，風衣男已經離開了。他也準備離開，他要找到楊明志，把那塊石頭拿回來。

賀偉一把掏出槍，指著王昆的頭，「你不能走。」

王昆疑惑的看看四周，受傷的犯人在地上掙扎，哀號。不少犯人流了不少鮮血，已經無力動彈，在地上抽搐。有幾個犯人被倒塌的瞭望塔下壓住手腳，不住的慘叫。

「有這麼多犯人等著你去救，你不理，反倒用槍指著我？」

賀偉面無表情道：「那不是我的職責，我的責任是看著你，不能讓你逃獄。」

王昆一把捏住賀偉的手槍，賀偉大吃一驚，下意識的準備開槍。手掌上傳來的疼痛感讓賀偉連摳動板機的力量都失去了。賀偉急放開手槍，吃驚的看著燒焦的手掌。

王昆讓手槍在自己手中慢慢融化變形，「對著那傢伙我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但也不是你能用槍指著我的頭。」

王昆把融化的手槍隨手丟在沙地上，轉身走出了監獄。

賀偉獃獃的看著王昆走出監獄，他知道他沒有能力留下王昆，除了獃獃的看著王昆離開，他什麼也辦不到。

楊明志蹣跚地行走在沙漠中，在這裡，氣候如此乾旱，天上掉下來的東西，當然不會是雨，而是細沙，所以又叫天沙，給人一種強烈的漫天飛沙的感覺。乾燥的空氣，酷熱的高溫，漫天的黃沙，讓楊明志感覺得很不好，他被太陽曬得眼前金星飛舞，只知道一直往前。拖沓的腳步在沙地上留下一行彎彎曲曲的腳印。楊明志覺得他現在就像是在蒸鍋里的糧食，還是三蒸三釀的那種，溫度最少也得有6o-7o度，身體在幾個小時以前就已經沒有汗液分泌了，這是脫水的癥狀，楊明志覺得他可能會因為缺水而死在沙漠里，變成沙漠中的一堆白骨。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晚上，能找到點水就好了。

低矮的沙丘已經扭曲了，從楊明志眼裡看出去就像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一樣，楊明志知道這是因為溫度太高空氣生的一種折射現象，也有可能是因為體力不夠出現的幻覺，楊明志已經一天水米沒打牙了。他非常想念昨天在沙地上遇到的那隻蠍子，當時他還非常害怕，小心翼翼的躲過去，如果現在看到那隻蠍子，楊明志會毫不猶豫的抓起它，把它吞下去。沒有挨過餓的人是體會不到那種想吃的感覺。

在沙漠中，要小心很多東西，比如響尾蛇，可是也有很多東西小心也是沒用的，比如流沙，比如沙塵暴，沙漠中除了沙子還是沙子，楊明志就沒看到過其它的東西，沒有參照物；

昨天的時候，他還是很小心的走，就怕遇到流沙，流沙地對有經驗的探險家來說有著非常明顯特徵，但是以楊明志的眼光來看，就和普通的沙地沒一點區別了。聽說沙漠中有不少仙人掌，這種在沙漠中唯一的植物，楊明志已經走了一天半了，從來就沒看到過這種東西。

好不容易楊明志爬上了沙丘，抬頭看了看太陽，想勉強分清一下方向，剛抬起頭就覺得腦袋一陣旋暈，眼前一黑，往後便倒，就從沙丘頂上滾了下去。楊明志想，早知道要滾下來，我費那麼大勁爬上去幹嘛？——

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