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女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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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多灰塵，快退！」

「嘻嘻，差一點灰頭土臉。蔡雅綺，你們村這個寶貝真有意思，他這是故意趕我們走，真逗。奇怪，你怎忍受得了。」

「他……可能……不知道我們來了。」

「小蟋蟀，爛蟋蟀，臭蟋蟀，你個大色狼，給我出來……」

四女退到樹后，望著漫天灰塵哭笑不得，哪有這樣趕走客人的，太邪門了。

「誰呀？」

蕭帥故作不知手拿掃把走出門，定眼一瞧哦了聲，恍然道：「是蔡雅綺呀，稀客稀客。這兩位小姐是誰呀，挺陌生。」

四女憋笑盯著滿身灰塵、鼻孔綁著一塊破布、手持掃把、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蕭帥，那裝模作樣的神態不但不討厭，反而可愛。

蔡雅綺笑道：「小帥，你這次離開三個多月，還好吧。」

挺好，」他故意渾身上下打量，「我正在搞衛生，你看髒的……真不好意思，就不請各位進去吸灰塵了。」

蔡雅綺尷尬地一笑，她了解蕭帥的個性，開門見山說道：「這兩位是我大學同學，周末來玩，甜甜是……」

「歡迎，歡迎！」蕭帥口中說歡迎，神態一點沒歡迎的意思，故作驚愕地盯著小女孩，「她……是甜甜？我記得甜甜……」

「甜你個頭，」小女孩是火爆脾氣，說風就是雨，「臭蟋蟀，你裝什麼，可惡！」

「我裝……有嗎？」

「有，就是有。你個大色狼，爛蟋蟀，每次見面動手動腳，我要砍了你的臟手。」

蔡雅綺攔住跳腳的甜甜，走過去道：「蕭帥，我有事和你說。」

「這……好吧。」

兩人默默走到另一邊，與甜甜三女拉開二十米。

「你這三個月去哪兒了，真沒事？」

「沒，真沒，我能有什麼事。」

「你最喜歡湊熱鬧，容易出事。以後出外遇事能忍則忍，不要輕易動火。」

「謝謝關心！」

暗忖：「這話你都說過百十遍，不煩呀。」

蔡雅綺心知蕭帥沒放在心上，暗暗搖頭嘆息。

「這是一本關於宣傳疾病預防的外語書，」蔡雅綺從包里拿出一本小冊子，「你能幫我翻譯成中文嗎？我急用。」

「蔡雅綺，有用沒有搞錯，」蕭帥大驚小怪，「誰不知道我是文盲，大字不識一個。找我？別笑死人。你自己翻，大學高材生要有風度，別拿文盲窮開心。」

「少來，我最知道你的才能，」蔡雅綺不在乎他的做作態度，強行將小冊子塞給他，「醫學方面我是外行，涉及到專業我翻譯不好。兩天時間夠了吧，到時我來拿。」

蕭帥順手將小冊子夾在腋下，瞥著蔡雅綺：「你何時關心醫學了，不會是想學醫？還是受人之託幫忙？」

「小帥，我業餘在市慈善機構幫忙。慈善機構最近舉辦宣傳活動，大家都工作很忙，找不到人翻譯相關宣傳資料。我只好找上你。」

「好吧！」

誰叫他欠蔡家一份情呢。

七歲那年，有一次他餓暈在山上，引起高燒，正巧被蔡雅綺的父親發現，送到診所治療。他記住了蔡家這份情。

三年前，蔡大嬸身染疾病，住院治療要花費一大筆錢，蔡家東借西湊勉強依然不夠，在家裡等死。他知道后暗中給病人服下丹藥，為掩飾他上山採藥煎熬，蔡家雖不相信，但死馬當活馬醫。

兩天後奇迹出現了，蔡大嬸竟然好了，比病前精神更佳。受他囑託，蔡家沒講此事泄露出去，蔡家也以為他是盲人騎瞎馬誤打誤撞。只有蔡雅綺慧眼是英雄，發現他精通醫術。

其實，蔡家一直關心他。

打小時候起，他和蔡雅綺是要好的玩伴。村裡人把它當成賊遠遠躲避，蔡家一如既往從不歧視。懂事後他逐漸疏遠蔡家，刻意避開蔡雅綺，給自己的借口是擔心火狐對蔡家不利。

其實，迴避的借口及理由，自欺欺人。

在蔡大叔救他之前，他不止一次偷過蔡家的雞。自那之後，他即使餓得頭暈眼花，不偷蔡家。更讓他難受的是，村裡人人都知道家裡被偷是他乾的，蔡家當然知道。而蔡家總是送食物給他，噓寒問暖。

蔡雅綺不像其他同齡人排斥他，見面哥長哥短毫無顧忌，有好吃食物或者好玩的東西，總是找他共享，純潔的像仙子。

這一切……他無顏面對，自慚形穢之餘開始迴避。

好在他為了修鍊，經常不在家，一去幾個月，回來能避即避，避不了逃跑，逃跑不了厚著臉皮面對。

他一直暗中關注蔡家，曾經向天發誓，誰敢欺負或者動蔡家，他將用最殘忍、恐怖、血腥的手段懲罰，遇神殺神，遇仙誅仙，絕不留情。

「小帥，我還有件與你商量。」

「還有……」

「免費義診是宣傳活動內容之一，你精通醫術，參與義診……」

「我沒空。」

「你先我說完。你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總有一天會闖出麻煩。如果參與義診一顯身手，肯定一鳴驚人，我會在醫院給你找份正經工作。」

蕭帥恍然大悟，感激在心，這份關愛他心領了，但他不會找任何工作，故作玩世不恭：「小綺，你真像個大媽，什麼都管。我的生活逍遙愉快，自由自在，愜意之極，去醫院找罪受？你真逗。」

「你……」蔡雅綺生氣了，「你這樣下去，總有天會出事，那是後悔莫及。我不希望到監獄探望你。」

「我保證，」蕭帥一本正經，「無論任何時候，我不會進監獄。是真的，不是應付你。」

除非聖府或者各地上院監獄，世俗界監獄能關注他，笑話！

「那你告訴我，你在外面到底做什麼？」

「這事我們談過不止一次，討論不出結果。」蕭帥關閉了討論大門，「我會儘快翻譯小冊子，你晚上，或者明天來拿。不，你不用來，我發到郵箱，你回校后直接列印。」

蔡雅綺心知蕭帥不願見他，鳳眼中閃過一絲傷感，點頭頭：「依你。」

以為蕭帥在村裡有網吧發郵件，也沒多想。

「我快要畢業了，你不想知道我的想法和安排？」

「這，我想你會選擇吃力不討好的事業，發揮大媽本色排憂解難普度眾生。」

「說的真難聽，」蔡雅綺嗔了一眼，心裡也很高興，「還是你最了解我，我想投身慈善一類的事業。你願意支持幫我嗎？」

「我？有沒有搞錯？」蕭帥再次大驚小怪，拒絕了她的某種暗示，「我不是那塊料。我勸你找份輕鬆工作，何必要辛苦自己。」

靈光一閃，不如想辦法搞一筆錢給她，舒舒服服享受一生。隨即放棄，以她的個性絕不會接受。

瞬間，蔡雅綺俏臉蒼白，受到雙重打擊。

她鼓起勇氣示愛被無情拒絕，神聖的事業不被理解，觀念背道而馳。一時間她難以接受，之前預料到結果不理想，但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和期待破滅，編織的人生五彩夢難如願，蒙上一層陰影。

蕭帥盡收眼底，幾乎不忍她傷心，大喊出同意兩字，暗忖道：「小雅，對不起，我們生活在兩個世界。你純潔的世界里，不允許我留下腥風血雨。我的世界註定充滿殺伐、勾心鬥角、欺騙、以及無所不用其極的歹毒手段。」

「對未來你有何設想？」她問。

在極端的時間裡，她剋制住自己的情感，收起傷感和痛心，但俏臉依然蒼白，憔悴而迷茫，讓人愛憐痛心。

蕭帥吸了一口氣，遙望著遠方，神色肅穆，氣勢懾人，神聖不可侵犯。

他將會以行道者身份執法修真界，殺盡如十狐這種修真敗類。誰敢阻攔他頂下的執法規則，意味著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遇仙誅仙。他的「道法規則」將強行加在修真界頭上。

蔡雅綺鳳眼異彩閃爍，痴痴地望著蕭帥！那張俊臉上流露出神秘氣勢，雙眸神光瑩瑩深邃神秘莫測，渾身釋放出的浩然磅礴正氣，屹立如山，如天神俯視蒼穹。

心靈深處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接著她明白了，蕭帥以前流露過，這次最強烈，最明顯。剎那間，恍悟為何被村人視為混混、不可救藥的蕭帥的吸收，而對他人不屑一顧。正在這種感學政府了她，把自己的一切早交給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大孩子。

「他是天神！」她腦中閃過這兩個字。

蕭帥若有所覺收斂無意中釋放的駭人氣勢，暗呼僥倖沒釋放出足以顛覆毀滅一切殺氣，否則蔡雅綺會死在殺氣中，經此教訓，他提高了戒心。

天神般的氣勢消失，蔡雅綺若有所失，戀戀不捨地轉過頭，她渴望永遠沐浴自愛天神般的氣勢中，必定幸福滿足。

「誰不知道我是無可救藥的痞子，」蕭帥咧嘴邪邪一笑，神態玩世不恭，「你別老是想著普度我，不要因為一棵樹，耽誤一片森林，不划算。」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蔡雅綺俏臉緋紅怎能引用數和森林。

熟悉的感覺回來了！天神般的氣勢給她陌生而肅穆神聖感，玩世不恭可惡形象給她熟悉親切感！她喜歡後者，有安全感！

至此，她開竅了，她真正喜歡的是流里流氣的蕭帥，以往想方設法強迫蕭帥改正，是受了傳統觀念影響，並不是她真正的想法。此刻，她放棄繼續改正蕭帥的想法。

紅著俏臉心想：「羞死人，他人如果知道，以為我是壞女孩。」

其實，這是她想法上的誤區，因從小習慣了蕭帥的個性形象，也接受了，根深蒂固。即使蕭帥改正了，她照樣喜歡。

不應輕易放棄這段感情，她給自己打氣，瞅著蕭帥，微微一笑：「別發在郵箱，我晚上親自來取。」

「剛說好怎變卦了？」蕭帥皺眉，匆匆忙忙翻看完小冊子，遞還給她，「你是大忙人，何必跑來跑去浪費時間。」

「怎麼，不想翻譯了？」

「我沒說。」

「那你……怎把資料還給我？」

「十來頁看一遍都記住了。」

「啊？」

蔡雅綺震驚非小，過目不忘是形容，真正能做到的恐怕沒有，但蕭帥做到了，果真是奇才，她沒看錯人。

「你看……」蕭帥揚揚掃把齜牙邪笑，「我正忙著呢。你同學在那邊，你該去陪他們，別失禮，讓人家誤會仙鶴村的人不懂禮貌。」

「真難得，我沒聽錯吧？」蔡雅綺變被動為主動，「我晚上來拿資料。」說完特意地笑笑走了，笑容耐人尋味。

蕭帥皺著眉頭望著她的背影傷腦筋，總覺得哪裡不對，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