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霞一臉難看的揪著處於沉睡狀態中的楚煙,對於眼前這一位文雅聒靜、行止高雅,現在不知為何昏睡不醒,自己跟了有數年之久的主人,看著楚煙優美的側臉,霞的心理一陣複雜。

此時霞的心理分成兩派,一個是霞的理性:打從霞有記憶開始,就有人不斷的教授她要效忠天皇,所以霞理性的一面不斷的鼓吹霞要效忠主國,凡是要以主國的事情為優先,完全不能擁有自我情緒。

剛開始霞是如此,像個無自我意識的娃娃一般,無條件遵從來自主國的命令,但隨著來到中土的時間越長,這一道像是刻在心腑,永記在心的嚴苛命令也漸漸地由濃轉淡。

另一面,也就是霞的個人情感:畢竟霞也是個人,是人就會有感情,有血,就會有淚,在霞很小很小的時候,唯一的記憶,是宛如咒語惡夢般的語言,她,是不配擁有血和淚的雜種,沒有人把她當作人看待,她也一直以為如此。

但是,當她知曉某種秘密,好運的沒被殺死,卻被『派遣』遠離主國來到陌生的國度接觸趙府,在那裡,她接受到和主國類似的命運,直到某一天,她見到一個人,第一個願意接觸她的人,那人不是別人,就是楚煙。

當時幼小的霞獨自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國度,由於對於中原話還不太熟悉,所以常常孤獨一個人做著粗重的工作(管事欺負她年幼無依無靠),就在她快受不了的時候,楚煙出現了。

後來還是楚煙耐著心一個字一個字教會她中原話,再加上楚煙從不把霞當低下的人看待,所以私底下,霞的心是偏向楚煙那一邊的。

零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嬌小甜美的少女,不明白她為何會在此時出現於谷內,更令她感到不解的是,為什麼她自從看到地上那一個昏迷的女孩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時的轉變各種情緒。

零眼底帶著濃厚的疑惑望向苦兒,所看到的,是苦兒那雙幽暗而深邃的眼,零從來沒看過有人能像苦兒這樣清澈乾凈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迷失期間不可自拔。

就像是一塊藏鋒的寶玉,質地溫潤光華內斂,比之其他不懂藏鋒要領,像個孔雀一樣招蜂引蝶的寶石還要來的吸引人,雖然此時苦兒的眼底十分明顯的閃爍著『看戲』的光芒。

苦兒緊盯著霞嬌嫩的臉龐,看著她臉上不時轉變的各種情緒,於心底抒感想:(從沒看過有人的情緒可以轉變的如此的快、如此的多。)

看著看著,苦兒於眼角『不小心』喵到一個行止鬼祟的人影,眼看那人逃跑的企圖可能性十分的高,苦兒的左眉不由微微的一皺。

※※※

就在此時,場中的情況大大的轉變,谷內所剩無己,擁有高強實力的祭師們還沒來的及慘叫,當場化為焦炭,消失於大地之間。

連溟那逐漸成型的式神都毫無抵抗能力,一下子就被燒為粉末,把這些全看在眼底的流星客一伙人臉色大變,由於他們處於谷口處,受到的影響當然比不上谷內中的人,但由於谷內那股力量太過於霸道強烈,仍然有幾個功力較差的人體力漸漸的不支。

幾乎所有人全看向流星客,流星客雖然也畏懼這股力量,但更多的卻是感到興奮,行走江湖不過幾年,卻常走於生死之間,所為的究竟是什麼?

別人為的不過就是一個俗名,他比較貪心,想得到更高的武技,達到前無古人後無來己的神聖境界,或許別人認為他冷情狂傲,但沒有人知曉,他不過就是一個為武痴狂的人,現在,他有一種感覺,只要進入谷內,他就能達到那個夢想。

可是現在,視線瀏覽所有人,每個人的臉上都難掩懼怕之色,眼露期待的望著他,只為了等待他的一句話,他或許狂傲,卻不是一個任性胡塗的人,雖然此時他痛恨自己不夠任性。

嘆了一口氣,將視線放在那個和他一樣,卻隱藏的很好的人,看著那人,對著大夥道:「情況有變,咱們暫且撤退,在做打算……」[u1][u2]

眾人聞言,霎時一鬨而散,出了野谷,乍然接觸冰冷,有幾個開始打起噴嚏,摩搓著手臂直顫,這時,某梁姓儒生眼底難掩火熱神采,看向野谷良久,視線最後落在流星客身上。

「流星……」

「梁語悠,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啊!你…」

看著因為被說出實名而臉色大變的梁語悠,流星客皮笑肉不笑的嗤聲道:「你,該不會以為我,真是一個傻子,一個任人玩耍的傻子,別,不用解釋,我不是要和你翻帳……」

被人拆穿秘密的不悅,讓梁語悠臉上出現陰暗之色,只見他語氣冰冷的道:「你想說什麼?」

※※※

苦兒不理會結界外的任何轉變,只是冷然的看著零和霞兩人,視線似有似無的喵向躺於地上的楚煙,莫名其妙的道:「你們,喚醒了不該醒來的生物。」

說完,突然消失於原地,留下淡淡的殘影,以及因為苦兒這突的話,正莫名所以的兩人,苦兒本來就不是講給這兩人聽的,所以也不在乎她們兩人聽的懂還是聽不懂,現在苦兒腦海中,只剩下一個人的身影。

就在苦兒離去不久,只見結界內原本「應該」沉睡不醒的楚煙毫無預警的睜開雙眼,只見她清靈脫俗的絕美臉龐上出現了以往從未出現過的冷冽,漆黑的雙眼有如夜空里的寒星,晶亮閃爍著智慧的迷采。

只見楚煙緩緩的爬坐起身子,菱形小嘴輕聲道:「看來,我當真是撿到寶了………」

楚煙神色中帶著欣賞和些許訝異環顧左右,她知道苦兒醫術高明,畢竟一個連死人都可以醫活的人醫術不高明那誰才叫做高明,但楚煙沒想到,苦兒居然也懂得陣法,而且看情況,還比她來的高明許多。

看著眼前的結界,越看越叫楚煙心驚,連見識多廣的自己都看不出這是什麼樣形式的結界,更叫楚煙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人可以利用幾顆不起眼的小石子,配合五行四象地支天干快的做出這看似簡單實則複雜、渾然天成的結界。

看著看著,楚煙雙眼乍放迷采,火熱的視線投注於苦兒消失的地方喃喃念道:「連我都不曉得,原來鳳凰只是一個用來封印的棋子,庄苦,苦,你還有什麼樣驚人的秘密可以讓我驚訝呢?」

楚煙喃喃自語的話,喚醒了楞的兩人,只見零雙眼透露出古怪神色揪著楚煙,而霞的臉上則出現了一點關心,一點赫然,以及一點愧疚和更多的迷惑。

楚煙注意到霞臉上閃過的種種情緒,嫣然一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霞迷惘的道:「你是小姐沒錯,但,又不是小姐。」

零奇怪的看著霞,什麼叫是小姐沒錯,但又不是小姐,這是什麼跟什麼,她完完全全都聽不懂,只是於心底有些明了,眼前這引起霞反常的中原女子,和自己剛剛所見到的那一個純真可人、柔弱引人愛憐的模樣完全不同,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看來此人十分古怪,直得注意!

※※※

苦兒才剛出結界,立即現地表緩緩的流出刺鼻的岩漿,苦兒雙眉高高揚起,有些訝然,不是沒想到會出現岩漿,畢竟兩個都是火屬性的生物,但卻沒想到這岩漿會出現的如此快。

訝異歸訝異,苦兒毫不遲疑的『踩』了下去,像是在走平地一樣,只見苦兒身形十分快地往野穀穀口前進。

沒多久,就瞧見被困於岩漿中苦苦支撐的溟,此時溟沒有了之前的瀟洒自如,邪氣俊美的臉龐火紅近紫,雙手緊緊的握住一塊雪白的晶玉,口中不斷的念念有詞,一臉狼狽。

眼看結界外高及腰際的岩漿越來越靠近自己,溟的臉上終於露出絕望的情緒,就在溟打算放棄掙扎,閉上雙眼,準備赴死之際,突然眼前一黑,淳厚低沉夾帶著冰冷的男子聲音幽幽傳來道:「想死?想活?」

聞言,溟馬上睜開雙眼,入目所見,驚世嚇俗,只見溟臉上逐漸浮出驚恐和悲創以及解脫的情緒,溟靜靜地看著眼前來人,腦海不時閃過『生前』的種種記憶,無限感慨的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他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死去。

只見在溟的正前方,有一巨大雄偉的人像是踩踏於平地上,站於岩漿之上,只見此人雙眉淡稀又細且長,狹長的雙眼透露著冷然,尖挺的鼻樑薄薄的唇,好一個醜陋人物,來人不是苦兒是誰?!

苦兒莫名所以的看著眼前這『突然』看破紅塵生死,一臉感嘆的人,十分不解為何他會突然情緒大轉變,眼看環繞在溟左右的岩漿少了溟的抵抗毫不留情接近溟,難道他想死嗎?

不解歸不解,苦兒擅自作主的弄了一些手腳,使的岩漿突然停止染指溟周圍的領土,仍舊不放棄的道:「生命是無償的,要好好愛惜,嗯~我在說什麼,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想活的話,就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如何?」

說完,雙眼乍放期待的光采,緊緊的看著失神中的溟,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那古怪的言,即是引起溟楞著真兇,由此可以看出,苦兒當真是一個不善交際和講話的人,更重要的是,他還沒有自覺。

溟訥訥的看著苦兒一臉冷漠,十分不了解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在威脅他嗎?看他一臉期待又不像,他不是死了嗎?難道死人還可以復活?!

像是看穿了溟的想法,苦兒淡然的道:「你沒死,但……」

看了看圍繞在溟周圍不斷冒泡,準備伺機而動的岩漿,亦有所指的道:「也快了。」

溟失神的看著和自己俊美的臉龐成為反比的苦兒,吶吶的跟著苦兒的話道:「我沒死,我沒死,我沒死…………」

說著說著,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口中的「我沒死」也越來越小聲,到了最後,都沒有聲音,把溟異常的反應全看在眼底的苦兒十分不解,這是高興還是……

搖了搖頭,苦兒再次的道:「你想死,還是想活?」

苦兒的話,像是開關一樣,只見溟神色恍惚五官猙獰的抬起頭,臉上難掩悲憤神色,對著苦兒歇斯底里的大聲怒喊道:「為什麼不讓我死,你是在**我嗎,很好玩嗎?這樣做很好玩嗎?哼!在我『放下』以往我做的罪時,在告訴我我還沒死,這算什麼,這算什麼,你們都把我當作玩物是吧,不要太過分了,父皇!」

面對溟歇斯底里的異常態度,苦兒選擇冷漠以對,看著看著,突然,只見苦兒左手一抬,溟雙眼一閉,身體恍若無骨就這樣昏迷了去,就在溟要倒地的時候,只見苦兒伸手一欄,向上一甩,就把溟放在自己的肩頭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眨眼之間,沒有讓溟有反對的時間和機會,雖然小人了點,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陪他在這裡耗了,就在苦兒轉身之際,一道微弱的求教呼喊聲讓他止住了腳。

「救…救救我………」

苦兒聞言,側頭一看,眼尖的現到在離此不遠處也有一個不斷掙扎的身影,苦兒猶豫了一會,反覆思考良久,決定不予理會。

苦兒以為那人沒有看見他,卻沒想到自己眼尖,別人的眼睛也很利,或許是求生的本能喚醒了那人的潛力,這是苦兒之後所下的註解。

「救命啊!救命啊!前面那位兄台,快來救我啊,我在這裡~~~」

只見那人臉上出現了求生的意志,一臉焦急的對空直揮手,苦兒看了一會,考慮救這人到底值不值得,最後,苦兒還是決定,讓這人自生自滅吧!

「救命啊~~~你不可以見死不救啊!」

那人眼看苦兒連猶豫都沒有就轉身離去,不由心中一慌,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居然不顧別人的求救聲,實在太可惡了!

「想我聰明蓋世英明能武俊容無比絕代美男子就要在此葬於岩漿之中屍骨無存,唉~~不知那巫洲東村的小村娘可還挂念著我,商洲那個非我不嫁的小美人在我死後不知要嫁給誰,說起來,商洲那個虎霸女其實也滿可愛的,還有其他的姑娘們……唉~~只可恨那見死不救,罪大惡極的兇殘惡人,哼哼,就不要讓我遇到你,否則,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就在男子念念有詞之際,苦兒不知何時已走到他的身旁,正興趣十足的聽著男子的風流史,耳聞他做鬼都不要放過一個人,一時好奇他的執著心為何會如此堅強,連做鬼了都不放過,於是開口接問道:「不放過誰?」

男子也沒有多想,開口道:「當然是那天殺該死的賊胚,居然見死不救,想我梁語悠還是頭一次求救,卻慘招這樣的下場,那人真是……啊……」

那個被困還很碎念的男子正是入谷不成反被困的梁語悠,只見他終於反應出不對,停止了咒罵話語,脖子十分僵硬的扭頭向上一看,第一眼接觸到的是苦兒充滿興趣的雙眼。

「繼續啊。」苦兒道。

梁語悠神情十分尷尬的看著苦兒,雖然苦兒言里的「繼續」沒有任何的諷刺意味成分在,但他卻不這麼想,只見他雙眼骨溜溜的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嗯嗯…咳咳…那個,恩…恩人,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一定會……咦!這岩漿怎麼停了?」梁語悠邊說,一邊臉露驚訝的看著左右十分不解的道。

「是我弄的。」

看出梁語悠的疑惑,苦兒十分老實的開口道,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猶豫,有一種這十分簡單稀疏平常的意味,只聽的梁語悠很不是滋味,一時無言以對,兩人就這樣一上一下雙眼互視,現場凝聚著尷尬的氣氛。

良久,只聽苦兒淡淡的道:「你繼續吧。」

說完,移了移肩膀上的溟,調整好位子后,就要往結界處走去,只看的梁語悠心中一慌,連忙開口道:「等等,你不打算救我嗎?」

苦兒微側著頭,盯視梁語悠的眼睛冷漠的道:「沒這個打算!」

「你,你,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而且不救就算了,做啥還走過來,幹嘛,看戲啊!」氣極怒極之下,梁語悠口不擇言的破口大罵道

苦兒左眉微踅,突然覺得自己在這裡浪費的時間實在太長了,看著梁語悠因為忿怒而氣紅的俊臉,冷漠依舊,口氣淡然道:「你,顱骨高聳,雙目深陷,鼻頭尖削,嘴唇淡薄微俏,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物,雖無害人之心,卻不可不防,再說,救又如何,不救,又是如何。」

梁語悠噤若寒蟬、睜大雙眼瞳孔頓縮,不自在的撇過臉躲過苦兒清澈無底、此時閃爍著智慧神採的視線,他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但在苦兒的視線下,梁語悠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這讓他感到極度不舒服,所以他選擇逃避。

但他又覺得自己必須要解釋什麼,於是沒頭沒腦的道:「你懂什麼,如果我不動腦,哼!我無害人之心,別人呢,卻有害我之心,我如不防備,哼哼,我早就死了好幾次,今日的墓草還高過我不只,如果我不用心計較,去算計,就沒有今日的我,我這一切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什麼。」

苦兒看著梁語悠臉上的陰影,心中一動,啟口道:「走吧!沒有時間了。」

苦兒話一完,就見梁語悠一臉訝異的抬起頭:「你!啊…」

才剛說了一個你字,梁語悠就被苦兒點上昏**,隨手一甩,放於肩頭上,看了看谷口中心處那抹不正常的紅雲四周的空間開始出現裂痕,苦兒踅著眉頭,似喃喃自語的道:「真的沒時間了………」

說完,消失於原地,就在這時,位於野谷中心處的紅雲里,突然乍放兩道銀紅奇光,如電閃幻,互相激擊排盪,糾纏互抗。

在兩道奇光互斗時,紅雲里不時傳來雷聲轟響,雜以金戈鐵馬,刀劍交擊的巨響,恍若百萬大軍戰場廝殺,鏘鏘之聲凄切呼號,兩道奇光拚鬥良久,只見如血般殷紅的光芒逐漸轉弱,忽地,紅雲里響起一聲雖清脆悅耳,但顯露蒼涼凄厲的鳳啼悲鳴,響徹整個野谷,只聞其音常常久久連綿不止,震天泣地,令聞者莫不鼻酸腸斷,膽顫心驚,哀嘆落淚。

※※※

作者語:

許久不見,想不想我,嗯嗯,我知道你們也粉想我,由於前陣子he11受不了炎熱跑去買冰,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車給撞了,頭部輕微腦震蕩,手部骨折,護士大人又不允許我在醫院理用電腦,所以可憐如我只能乖乖的等出院后,用獨家功法──一指神功來打字,才讓你們等那麼久。

→(不可以罵我,這一篇我已經很努力打出來了,手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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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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