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終於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他以百米衝刺的度跑到校門口，左看右看，哪裡還有鄭曉麗的人影。他失望之極，不禁怨恨起班主任來。在心中忿忿地罵道：「可惡的小老頭兒。扼殺我初戀的劊子手。」他又四處張望一陣，希望出現奇迹：鄭曉麗突然就冒出來了。可是沒有。他只得無精打採的回家了。

剛進小區大門，就聽身後一個有點壓抑的嗓音怯怯地喊道：「趙兵！趙兵！」

他回頭一看，大喜過望：鄭曉麗站在街對面的樹陰下向他揮手。他旋風一般飛到她面前，激動得嗓音打顫，急急忙忙、結結巴巴地申辯：「我被小老頭兒……不，李老……我爸給他打電話了。」

鄭曉麗一把抓住趙兵的手，她也因為激動而滿臉通紅，可憐兮兮的，帶點哭聲說：「我以為你不理我了。」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盈滿了淚水。

趙兵感動之極，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我哪兒敢不理你呢？你不知道我多……多……」他忽然覺自己原來深愛著鄭曉麗，而且早就愛上了。他想告訴她，但又羞於啟齒。

鄭曉麗仰起臉望著他，笑嘻嘻問：「多什麼？你說呀。」她又輕輕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帶點撒嬌的味兒柔聲說：「你快說呀！多什麼？」

趙兵賊頭賊腦的四周望望，鼓足勇氣，附在鄭曉麗耳邊低聲說：「多喜歡你。」

鄭曉麗好像喝下一口醇酒，有些暈旋，有些迷糊，幸福的浪潮在胸中衝擊，她有些站立不穩了。

趙兵看她仰著頭呆，臉上還掛著傻笑，有些擔心，搖搖她的手，小心地問：「你怎麼啦？你生氣了嗎？」

「啊！不！」鄭曉麗穩住心神，問：「你老爸回來了嗎？」

「要後天才回來。」

「走！去你家。」鄭曉麗興奮地說。

趙兵心喜若狂。我的那個老天公呢！接下來會生什麼？看來他要如願以償了。「走！」他喜滋滋地一揮手，又殷勤地說：「我做蛋炒飯給你吃。」

鄭曉麗猶豫一下說：「你先回去。我隨後再上來。」

回到家，趙兵飛快的把客廳收拾乾淨。還在茶几上放了一本老爸給他買的《大學生余秋雨散文鑒賞》（他從沒翻看過）意思是，別看他平時弔兒郎當，其實他的欣賞水平是很高的。

他打開冰箱，拿出兩個雞蛋，想了想，又加一個。動作熟練的把蛋在碗邊一敲，把蛋打在碗里，摻散，正要煎蛋，這才想起沒現成的米飯，還做什麼蛋炒飯呢？他有些喪氣。愣了幾秒鐘，打開冰箱，看到一把銀絲挂面，心中一喜，煎蛋面也很好吃啊。而且還有番茄。那真是紅黃白薈萃，色香味俱全了。他先做好番茄煎蛋，然後燒上一鍋水，想等鄭曉麗來了才煮麵。但他又覺得奇怪，她為什麼不敢和他一道上樓呢？怕人看見嗎？而且她也該上來了啊。他忽然一陣心慌，他被戲耍了。他看看鍋里滾開的水，紅黃相間的番茄煎蛋，心中又委屈又凄涼，差一點連眼淚都湧出來了。這種被欺騙、被遺棄的孤苦滋味他並不陌生，這曾是他童年時代一支憂傷的歌。

他沒有心思煮麵吃了。把煤氣爐的火關了，慢吞吞走回客廳，一頭倒在沙上。他感覺又累又困，想先睡一覺再說。響起了敲門聲，但好象不是用手敲，而是用腳在踢。他心頭火起，罵道：「哪個瓜娃子？」把門打開，他愣了。

鄭曉麗左手抱著個肯德基的專用袋子，右手抱著一大瓶可樂，滿頭滿臉的汗水，喘著粗氣說：「我跑去橋頭買肯德基，又跑上五樓，累死我了，快接著。」看他獃頭獃腦的樣子，她把東西放在茶几上，奇怪地望著他，問：「你怎麼啦？」

他真是悲喜交集，心中還有些傷感，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抱怨道：「你走了那麼久，我以為你騙我呢。」他的樣子那麼可憐，若人憐愛。

鄭曉麗的心被柔情融化了，她突然就把趙兵抱住了，而且抱得那麼緊，像是要想和他融為一體似的。

趙兵傻了。曾經那麼渴望的女性的軀體就在他懷裡，但他卻沒一點感覺。心裡又緊張又害怕，他甚至希望有人來敲門，好把他倆分開。

鄭曉麗覺趙兵的身子在抖，連忙問：「你不舒服？」

趙兵搖搖頭，又點點頭。

鄭曉麗鬆開手，又捧住趙兵的臉，仔細看了看，笑嘻嘻問：「你被我嚇著啦？」

趙兵不服氣了，把頭一昂，掙脫鄭曉麗的手，正想說兩句大話來顯示自己什麼也不怕，又覺得底氣不足。只得支吾道：「太熱了。我有時會打熱擺子。」一邊說，他還一邊往後退。

鄭曉麗看他越來越膽怯，而且還想退縮，心中一急，伸手就勾住趙兵的脖子，踮起腳尖，把臉偎在趙兵臉上，小聲的，確是堅定的命令道：「親我！」

趙兵不知所措，木然的用嘴唇挨了挨鄭曉麗的臉。

鄭曉麗竟嗚嗚地哭了，還傷心地說：「從來沒有人親過我。如果你……你敢……」她突然一口咬住趙兵的鼻子，惡狠狠威脅道：「敢親別的女生，我就咬掉你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