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訛詐無理

第二十九章 訛詐無理

酈紅與夥伴們不知為什麼在舒雄離走的一剎那,愣了,交織著愛與恨讓他離去,鑄成大錯。他們悔恨自己,跺著腳痛罵自己,罵那種奇妙的人的心理。

窗外雨霧迷濛,一隻孤燕無聲地用劃出的弧在空中織成了一張憂心忡忡的網,然後飛進遠處密匝匝的陰涼的黑樹林里。

命運等待它的是什麼?無處棲身,流血,還是死亡?似乎一切都可能。

舒雄,他怎樣啦?人可比大自然的魔力、禽獸厲害百倍。他們傷害同類的比例遠遠高出天災地禍。酈紅觸景生情,無法原諒自己:她為什麼在那至關重要的一瞬失去理性,讓舒雄踏進甘願毀滅的沼澤地中去呢?失去理性那可不是一種好兆頭。她隱約感到,有一種不太妙的危險在威脅著他們。

一向嗜煙如命的閔毓任香煙在手中燃掉,煙蒂燒著他的手指,他仍聲色不動,只把深邃的眼光揉進酈紅的心裡。兩顆心相通了,為同一個人擔憂,又互相安慰,共同策劃,戰勝災難。

舒雄的出走,對自尊性極強的酈紅集團來說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他們歷來一帆風順和過於自信的神經受到了強烈的震撼,彷彿在他們的心裡彈起了一曲凄惻的古曲。他們原以為在共同不幸命運中由忠誠、良心砌成的堅實堡壘是無法衝垮的——因為他們找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論證。然而,一個女人的力量卻使它缺了口。

徐嵐從調查中獲悉舒雄定罪后,立即告訴酈紅。酈紅請教閔毓營救方法。閔毓毫不猶豫告訴酈紅:利用掌握的市委副書記兒子、公安局長、法院院長兒子盜竊軍事情報的罪證向他們交涉,以釋放舒雄。

閔毓這一招很靈,舒雄被無罪釋放。

聚義廳燈火輝煌,夥伴們以極大的熱情,無比的喜悅,豐盛的酒席,迎接脅肩累足的舒雄。他們簇擁著舒雄,道歉,握手,淚花閃爍。

這使舒雄激動不止,他本是懷著萬分愧疚的心情來準備接受夥伴的責備、懲罰。但想不到他們不僅沒有一絲的責備、懲罰之意,反而以最高的儀式歡迎他。「當一個人受到公眾信任時,他就應該把自己看作是公眾的財產。」這是酈紅說的,夥伴們也是按照這樣做的。

舒雄有點受不住了,友愛的熱流象死亡的窒息一樣使人承受不了它的衝擊。他感到羞愧難當,恨不得地下裂開一條縫讓他鑽下去。原來他是被那有毒的花朵的令人窒息的香氣迷住了,而把另一朵與他脈息相通、能為他獻出生命的花兒卻棄之一旁。「裴佳媚!這美女蛇!」舒雄在心中咬牙切齒罵道。他覺得眼裡噴著毒焰般的火,心裡湧上的也是毒焰般的火。

「舒雄,我對不起你!」陶娜兩手搭在舒雄的肩上,眼淚撲簌撲簌流下,一種受譴責的懊悔出現在她的臉上,「請你別見怪,我的粗魯。」

舒雄感到一陣傷感,抓住了陶娜的手,隨即又鬆開了。

「舒雄,你能諒解我那天的無情嗎?我相信你會諒解我的。」詹翔也握住舒雄的手,「我不該那麼苟刻地指責你。忘記吧,舒雄。」

舒雄對夥伴的熱情、道歉、原諒一切的真情實意沒有反應,只歉意地投過淡淡的帶著一絲苦笑的凝視。

「為你乾杯雄。」斯娃捧上茶盤,閔毓把一杯酒遞過。夥伴們各自舉杯為舒雄乾杯。舒雄捧著酒杯的手嗦嗦抖,喝下這杯苦澀的酒。這種複雜的體味只有在歡樂與苦惱、愛與恨交織混合的時候才會產生。

夥伴們沒有提及一句有關裴佳媚的事,這使舒雄很驚訝。他繼續沉默著,他只有沉默,這是千萬年人類最有效的語言,這也是保持自己平衡的唯一方式和唯一表示對自己夥伴的感激。

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使眾夥伴沒有留意到舒雄的表情變化。他們太純了,就如心理學家不能了解自己的心理一樣,與舒雄開心調笑。歡笑與取樂是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

「舒雄,你總算回來了,否則我們會急瘋的。少了你,生活就象亂了節奏。如今,我們的心都充實了。我的好兄弟!」閔毓抓住他的肩膀,十個指頭緊緊箍著,兩眼燃燒著喜悅的光芒。「怎麼,你太激動啦?不說話?我們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聽到你的聲音,你的笑容,你往常的勇敢。」他見舒雄始終緘默不言,詫異了。

「你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巴,幹嗎裝成這副傻樣子!」陶娜急了,責怪舒雄。突然,她覺察到了魯莽失口,她怎能在他痛苦如煎的時候責怪他!她連忙向他道歉:「請原諒,舒雄,我刻薄你啦!」

娜,非常感謝!聽到你們的聲音,就使我想起你們的嘉言懿行。我太幸福啦!」舒雄緩緩地說,說完低下頭,望著地板,右腳有規律地磨蹭著地板。

突然,一陣紅暈攪亂了舒雄臉上憂鬱、內疚然而平靜的五官;一絲獰笑**嘴的右角,露出亮晶晶的牙齒;眼睛里射出又凶又狠的光芒。他轉身走了。

夥伴們一時莫名其妙,剛想攔阻,被一直察言觀色的酈紅攔住了。她理解舒雄的心情,曉得他在友愛的溫暖下,想起裴佳媚的恨——那女人的厚顏無恥的笑聲和粗俗的譏嘲都深深地刺傷了他。他的心象被蠍子蜇了似的,感到非常痛。此時,他燃起複仇的火焰。他那副陰沉沉的面孔簡直象頭野獸!黑森森的濃眉下面,兩隻眼睛在燃燒;兩片緊閉的嘴唇,露出仇恨與憤怒的神情。舒雄並不是一個單純的男子,他也有相當精明的理性,一旦他從災難中喚醒,他能比別人更快接受教訓,變成一個深思熟慮、略帶計謀的人。

舒雄從葯櫥里取出一瓶葯,朝門口走去。刻板的獰笑再次出現,象一塊漸漸裂開的冰那樣劃破面具。

誰都明白,這種葯的效果是什麼。

「我們跟他一起去。」陶娜不放心地對酈紅說。

他一個人去。他清醒得很。只有享受單獨的復仇,才能安慰破碎的心。」酈紅勸阻夥伴,但夥伴們還是有點不太放心。

「別擔心,美神的話是對的。讓他一個人履行復仇比別人幫他復仇要好得多,因為他實在恨美女蛇,只有讓他親手、隨心所欲地從裴佳媚身上割去他的每一塊心病,他才會在今後的生活中不再感受到痛苦。」

閔毓的啟使大家懂得舒雄的心情:被毒蛇纏過的人最知毒蛇的害;被毒蛇咬過的人,打蛇最狠。

酈紅凝望著舒雄的背影,彷彿看見裴佳媚蜷縮著身體,成為面容醜陋、失去記憶的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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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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