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奇復活

第二十章 神奇復活

閔毓由於有訓練有素的體魄和非凡的抗毒素能力,加之他生命之愛的巨大精神免疫力拖延了他死亡的時間,結果艾璟烺的葯救了他的性命。

抗拒死亡,只有神葯與渴求生命的頑強意志有時才能做到。

院長看著眼前的奇迹,歉疚、感嘆醫學界的缺陷與相形見絀。他正想告退,卻被眼前這群狂喜過後而露出疲倦神情的年輕人吸引住了。他現這是一群英姿颯爽、具有精明頭腦的年輕人,他們不同的表情都具有一種本身的神秘力量,好象各人都具有非凡獨特的技能。「他們是什麼人?」院長的腦海里閃過這個疑問。不過他累了,只好帶著滿腹疑竇,示意醫生、護士一起退出病房。

二天過去了,閔毓仍處於昏睡中,但已沒有生命危險了。酈紅勸強忍住睡意的夥伴回去休息。夥伴們最後看一眼閔毓,經不住睡意侵襲,回住所睡覺。

晚秋的紫紅色的夕陽,順著地平線斑駁的雲片滑走了。黑幕徐徐拉攏了,月亮從脫光葉子的稀疏的樹林中,鑽出它那疲倦蒼白的面孔。酈紅觸景生情,離開窗檯,坐回閔毓的床上。

這時,院長帶著外科主任進來,他示意酈紅不要起身,俯身瞧瞧閔毓的面色,然後把聽筒貼在他的胸口上,過了一會兒,他問酈紅:「他就這麼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嗎?」

「是的,他睡得很香。」酈紅微微一笑。

「你就這樣安慰自己?」

「是的,院長,不必顧慮,相信上帝他會醒過來的。」

「上帝?」院長驚訝了,彷彿突然瞧見一個外星球人似的好奇地打量著她。

「我只相信醫術,死亡只有高的醫術與藥物有時才能戰勝。」外科主任說。

「有時候信仰更重要。」

「你頌揚了一種有關信仰地濫調。那是迷信!」院長嚴厲地說。

「我相信一種宇宙精神。請原諒。所謂宇宙精神。就是一種創造。創造就是消滅死。生命從誕生地那一刻起。就在一步步地滑向死亡地深淵。再有威勢地手也不可能阻止這一切。因而我們只有選擇創造。創造能使有限地生命得到無限地延伸。」

「你說得太玄妙啦。我覺得你不象一個二十幾歲地姑娘。你具有凡脫俗地氣質和相當敏捷、萬事亨通地思路。如果我沒猜錯地話。你是一個操縱別人地人。請問你地工作單位?」院長有點神秘地問。

「院長過獎了。我不過是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地人。」酈紅謙遜地答道。沒有回答他職業。

點也不。從你現在地談言微中與表現出來地謙遜中。就可以看出你具有常人所不具備地氣質。」

院長激賞眼前的這位姑娘,她似乎位居要津,身負重任,有旋乾轉坤的雄才大略。當然,這只是他的想象。他見酈紅巧妙地躲過職業的詢問,便不再逼根究底,與外科主任離開了病房。

酈紅從盥洗室拎來一桶熱水,給閔毓洗過熱水澡后,逐部按摩。她覺得閔毓的身子非常溫暖,就象一個慵倦如泥的嗜睡者,臉上呈現出靜謐悠遠的神情。

昏睡中的閔毓感到血液慢慢沸騰了,心舒意愜,青春的力量在他的身上燃燒著光和熱,貯蓄起無盡的生命力,它將掙開死神的糾纏,撥開厚厚的霧靄,迎接生命的曙光。閔毓在一陣舒心的抖動中,看見一位女神拂去了纏繞盤旋在他周身的霧靄,將他拉上天空。「美神!美神!……」閔毓在飛升的飄蕩中,呼喊著飄逸而去的酈紅。閔毓終於以頑強的意志戰勝了死神,睜開迷茫的眼睛,然後睡意又象山谷底下升起的夜霧,一陣一陣地襲來,一陣比一陣重,他又重重地閉上眼睛。

「閔毓!閔毓!」酈紅見閔毓睜開眼睛,一陣狂喜。她扳住他的雙肩輕輕呼喚著。

閔毓一陣痙攣,又睜開眼睛,注視著眼前熟悉的臉容。剛才他在夢中,對著遼闊的草原,一直呼喚著酈紅,但沒有迴音。當從遙遠的山谷傳來一聲拖長的的迴音時,他醒了。

他真的象平時一覺醒來那樣,一下子擺脫了死神的糾纏,開始朦朧地感到新的一天的到來以及光明的存在。

「美神。」他掙扎著想坐起來。

酈紅連忙按他躺下。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酈紅衝動而狂喜地喊道,引來了醫生與護士。

閔毓虛弱地握住酈紅的手,瞧著四周穿白大褂的男女的四壁,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病衣,肩膀上的繃帶,他明白了,他是負傷了,躺在醫院裡。

他想極力回憶起自己是怎麼負傷的?可昏沉沉的腦子怎麼也理不清事情的經過。只有一點他是清楚的,他的傷勢非同一般。閔毓囁嚅著,急於想說什麼,但他環顧四周陌生的面孔又緘默了。他用眼色詢問酈紅。酈紅知道他在惦念夥伴,就微微點了下頭,安慰他一切都好。閔毓放心了,又疲倦然而恬適地合上眼。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帘給病房灑下金色的光輝。酈紅哼著輕快的小曲,把煎好的雞蛋端到閔毓床邊。

「吃吧,軍師,你健康了。」酈紅愉快地說。任何的焦慮、擔憂、恐懼都消失了。

閔毓探頭望著碗中黃燦燦的荷包蛋,頓時食慾大開。他貪婪地吃著,並不住地嘖嘖讚揚。

「棒極啦!」閔毓差不多是囫圇吞完荷包蛋,擦一下嘴,對酈紅說。「我還從未吃過這麼好的美餐。」

「大概這是飢餓賜給你的口福吧。」酈紅笑著說。

「是的,人只有在飢餓的時候,才體會到食物的美味;人也只有處在生死邊緣,才會懂得生活的無窮樂趣。酈紅,我躺了多久?」

當閔毓得知他已躺了三天,驚異了。他感激地問酈紅是不是她陪著他?酈紅搖搖頭,將被子給他蓋好,告訴他是所有的夥伴陪著他。閔毓看著酈紅熬夜而紅的眼圈與清瘦的臉,心裡明白。他幸福地閉上眼睛,突然又睜開問:

「『撖曜團伙』怎樣啦?」

「送上法律審判台,軍師。我們不受任何牽連,不必擔心。」

閔毓對大家的安全放心了,但他的內心深處又升起另一種強烈的**——一種來自愛的**。他將用自己的熱血、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來報答酈紅的恩惠。但當他喚起心中一直埋藏著的情愫時,他又不安起來。他既感到幸福潛在的快樂,又感到配不上的不安。他將受之有愧。他把剛剛激起的想要傾吐的愛情又深深地埋藏起來。

一星期後,閔毓身體復原,只是傷口還未完全癒合。酈紅要求讓閔毓出院,但好心的院長堅決不肯。酈紅無奈,只好答應院長的要求。

這是一個日落餘輝映照的黃昏,閔毓看著西邊天,對酈紅說:

「酈紅,拯救我生命的是艾璟烺的葯,我們能獲得藥方嗎?」他以徵詢的目光看著酈紅。他清楚,他們今後用得著這藥方。

「這是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第二次跨進老人的門檻,包括酬謝。」

酈紅將她和舒雄艱難尋找艾璟烺、舒雄與他姑父的仇恨衝突、以及自己怎樣感動老人的人道求得葯的經過告訴閔毓。

「這麼說,舒雄與他姑父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們能解開這個謎嗎,鋪設一塊舒雄與他姑父之間的跳板?」閔毓問。

「我們一定得解開這個謎。這也是我們良心的職責。」

「舒雄告訴過你他與他姑父之間的仇恨嗎?」

「沒有。他一反常態,變得怪癖,絲毫不願提及關於他與姑父之間的事。李莎帶信來說,他近日來很苦惱,一個勁地喝悶酒。我想這裡面一定有很特殊的原因。」

「舒雄已處於一種可怕的危險之中。」閔毓猜測說。

兩人面面相覷,一種不祥的危險信號掠過他們的腦海。

第二天,閔毓一覺醒來,已是陽光明媚。百葉窗外,鳥兒在空中嘰嘰喳喳地唱個不停,彷彿在呼喚還在熟睡中的懶漢。酈紅佇立窗前,欣賞著早晨靜謐、空氣清馨的庭院美景,深有感觸。閔毓悄悄下了床,躡手躡腳走近酈紅身邊,與她共賞早晨美好的秋色。

翻騰著的朝霞半掩在城市摩天大樓的後背,向著蘇醒的大地投射萬紫千紅的光芒。鬥麗爭艷的菊花閃爍著夜間的露珠。一陣秋風拂過,飄來陣陣醉人的芳香,漫進窗檯。

「多美的早晨啊!」閔毓讚歎道,「去散散步,酈紅。」

「好呀。」說話間,兩人來到後院。閔毓與酈紅並排走著都覺得有一種特殊的溫暖與幸福感。他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對酈紅說:

「酈紅,說真的,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感恩你。感恩不是一句空話,光說是不夠的。語言表達只是一部分,猶如河裡的一滴水,樹上的一片葉子;感恩所包含的遠不是語言所能表達的。我總覺得過意不去,深深的內疚。不知是高興,還是心酸,我在昏迷中呼喚的是你,驅趕病魔爪牙的是你;醒來時,感激的是你。」

他窺視一眼酈紅,見她默默地聽著,便更慷慨激昂地繼續說:「如果人間少不了太陽,我就把你奉為太陽神;如果上帝不存在,你就是救世主;如果我是黑暗中飄蕩的小船,你就是指引航向的燈塔。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是珍貴的,只有一顆心是珍貴的——那就是你!」

酈紅吃驚地凝視著閔毓燃燒著愛光芒的眼睛說:「是我嗎夥伴們的心,一顆融合在一起的心,它才是世上唯一珍貴的心。」

「我理解,酈紅。我是從個人的感情出。」閔毓羞愧地避開酈紅的視線。他為自己的自私,為酈紅的顧全大局感到自責。他冷靜了許多,壓制住自己噴泉似的**。他不無痛苦地譏諷自己:「你不是以冷靜、深思熟慮著稱嗎?」

「請你原諒,酈紅。」他說話的語氣十分平穩,既帶著愧疚,又帶著智者的一種凡脫俗的風韻。

「原諒們根本用不著。」酈紅從閔毓身上看到了他與眾不同的神秘性格,朝他笑了笑,壓根兒就不在意。

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不會動情的,只是程度、反應的方式不同。酈紅在聽述閔毓出自肺腑的言語時,她的內心也翻滾著無比熾熱的**。她如飢如渴地聽著他真摯的傾訴,把那美妙的聲音納進心裡。她是幸福的、自豪的,能被一個充滿理性的人所愛。但是,她的感情並沒有越愛情的界線。她無私地誠摯地貢獻自己的友情,凡是能夠帶給夥伴快樂、幸福的她都分享給他們,唯獨愛情她沒有想到過——深深地象覆蓋在千丈岩石底下的岩漿一樣埋在心底,不去觸它。

在酈紅的一生中,她沒有追求過金錢、地位和榮譽,她執拗地固定著自己很少喚起的那種不知是否存在的愛情模式;這種愛情模式玄乎得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容納了來自現實世界的人的感情,也容納了來自另一種神秘世界的人的感情。她相信後者的感情總有一日會叩開她緊閉的愛情大門。

閔毓瞟了一眼酈紅優雅飄逸的神情,心中蕩漾起一股美好、甜蜜的感情,他輕輕拍著自己的腦門想:對美神的愛,只有壓制慾火,用無形愛的形式顯露出來——最好是出於純真的無意識的外流,才能滋長她的愛之情;也只有用崇高的行動,默默無言的表白,聚積著無盡的愛的細胞,等它自然分裂、結合,才能配得上她崇高、不可捉摸、神聖的愛。

不覺間兩人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庭院。兩人都想不到住院部原來是一個環境幽靜、點綴著花木、假山、魚池的人間天堂。在池邊的草地上,有幾位高幹由年輕女護士陪著觀賞菊花。還有一些在搖椅上的「病號」悠然地仰望天空,搖動著椅子。

「多奢侈的環境!」酈紅不禁想起徐嵐的遭遇。她看著那些獻媚輕佻的年輕女人,猛地升起一種反感。是憐憫她們還是討厭她們,她也說不清楚。此時,徐嵐的那種剛直不阿的性格就更使她佩服了。女人,應該有她自己的尊嚴,不要因為自己的漂亮,在榮華富貴面前出賣**與靈魂。凡是以「姿色」作資本去實現理想和**的人的人格就都已經浸透了商品的性質,以後再想洗凈那被玷污的靈魂,恐怕就已經來不及了。

閔毓隨同酈紅輕蔑地掃過一眼向他們投過青睞目光的「病人」,心裡想:「對於等級分化的存在,只有高唱自己優越的社會才這麼自吹自擂。你看,醫生象哈叭狗一樣尾嗅著『病人』,而在一般醫院裡,醫生卻把尾巴翹到天上,那副令人生厭的高傲相甭說啦!」

他們撇下此時朝酈紅投過獵色般目光的「病人」,來到一片蒼翠欲滴的銀杏樹林。這兒雖沒有象剛才那群「病號」憩息的地方那樣風景優美,卻是綠草鋪地,踩在上面有一種富有彈性的舒服感,空氣更為清新。

「酈紅,你說,回顧我們的生活,你有什麼感觸?」閔毓問。

「我對於生活從來不介意,也不感興趣。我認為,一個人有多大的能力就生活在多大能力的範圍內,越便是想入非非;想入非非到了晚年,只有無限的遺恨。我領會這樣的一個真諦:一個青年他自知沒有相貌,沒有優越的地位,又不甘心結緣與自己平等的婚姻,那麼他最好別去結婚,一直去追求幻想中的愛情,同時開始掘生活,以某一種形式來消除苦惱,比如吃,只有吃才是實惠。此時,他也可以追求一切生活的樂趣,他認為怎樣干就怎樣干,只要符合實際。有些東西可以嘗試一下,碰壁就趕快回頭。至於私生活,他想怎麼追求就怎麼追求。不過不要忘記自己並不漂亮,也沒有地位,你只能憑自己的條件去生活。假如他是一個自知之明的人,那他一定會這樣做。一個人總比兩個人自由。人生嘛,何況不是這樣。追求生活就象找對象一樣,切合實際便是理性。」

閔毓咬文嚼字品味著酈紅的話意。他知道,酈紅對於生活絕不會因為碰遇什麼而改變,但他還是出於不放心們今後的生活朝著什麼方向展?」

「只有自己認識自己。」酈紅果斷地答道。

「你對社會還是這麼恨?對人生還是這麼不屑一顧?」

「是的,我的人生觀既不象高頌者那樣美好,天花亂墜;也不象悲觀者那樣低沉,灰心喪氣。我們只是社會中的一個細胞,今天死去,明天會有另一個細胞代替。你看,這就象大自然一樣冬去春來,春去夏來……再看這些可憐的小蟲,蟋蟀夏天叫得那麼響亮,現在怎麼這樣苟延殘喘。」酈紅放過腳邊的一隻快要死的蟋蟀感慨說,「細琢人生,難道還不是這樣嗎?」

閔毓沒有表自己的意見,對酈紅說:「到院外走走,酈紅。我有點熱了。」

兩人走出院門。

豫河邊白樺樹林里,對對情侶手挽著手在緩緩慢步,好象在啜飲著早晨、愛情和青春釀成的美酒。閔毓突感一陣莫名其妙的傷感,望著對對親昵得忘乎所以的情侶想:無論他們怎樣陶醉於比蜜還甜、心身越於時間間息的幸福時光里,青春一過,就流光不再了。

倆人穿過白樺樹,走上河堰。豫河混濁的水已經澄清,湉湉的河面如一塊泛光的碩大玻璃。在水草叢生的河邊,成群的小魚穿梭般地追逐嬉戲。

「多自由的魚兒!小魚才好,人類有興趣欣賞;大魚就糟了,成了人類的腹中食。人類不是說,人類間的殘殺是罪過,那麼人類殘殺動物卻是天經地義的嗎?」閔毓說。

「怎麼,你把人與動物同等看待,只是人聰明無比,弱肉強食。」

「想起來還不是這樣。人也是動物,為了統治與自身利益,互相殘殺;而動物之間為了生存也互相殘殺。」

「這麼說,人類間的戰爭也是合乎常情的?」

「是的。」

「我相信,世上沒有一把梳子能夠理清生命中的纏結,同樣也理不清世事的是非黑白。我們往回走吧。」

閔毓出院,酈紅如釋重負,他們又恢復了原先的生活。酈紅著手解決一些遺留問題,同時探討一些社會問題。對於青少年犯罪,她感到有一種神聖的責任感,那晚二個少女被流氓剝得一絲不掛的情景又歷歷在目……

她本想探討二個少女墮落的原因,但因閔毓的負傷,把這一切都耽擱了,如今她又有精力思考這個問題了。她記起二個少女談到生活的無聊,特別是文化生活的枯燥。人沒有了精神食糧,就象機器沒有機油。一幕幕社會問題展現在酈紅的眼前,使她聯想到目前的電影:藝術處理變成政治處理,某種需要推翻了藝術本身的價值。

「我也不想看一本嚼同蠟味、缺乏生活氣息的小說。」酈紅回顧她翻閱過的小說想。「怎樣的才能成為黃色?黃色小說是怎樣產生的?」酈紅思緒輾轉,「手抄本為什麼如此盛行、如此多呢?」酈紅覺得,手抄本之所以這樣多,是因為某些青年在厭倦了缺乏生活味的小說之後,在百無聊賴的情況下,杜撰或憑自己的經歷寫出手抄本。這些手抄本大多是精神垢滓,當然也有一些為數極少的好作品。

酈紅繼續匯總調查的結果,她認為,社會應該根本上剷除青少年思想上的流毒,創作出更多的具有生活氣息的文藝作品,既不太死板,又不能成為黃色。洋板戲是代替不了流行音樂、輕音樂、情歌的。這些來自生活、帶有濃厚的生活氣息耳熟能詳的音樂是不能禁錮的。任何民族、國家都擁有自己的鄉土風情。強制的藝術就猶如一個健全人強行叫他當瘸子。

酈紅稍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她探索社會,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青少年犯罪?除了社會原因外,學校與家庭應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青少年的變壞,往往是由於家庭教育不良而產生的。除了他們本身的思想「免疫力」差外,就有些父母對孩子平時嬌慣庇護,對缺點視而不見,一再遷就,對惡習縱容包庇,結果在孩子身上產生了輕視勞動、虛偽放蕩、貪婪等惡劣品質的萌芽,於是產生了不勞而獲、坐享其成的心理,最終墜入歧路。對於犯罪的青少年應該採取滿腔熱情的而不是歧視的、有針對性的而不是籠統的、深刻的而不是表面的教育,以拯救他們的靈魂。

酈紅是多愁善感的,雖是一個罪犯,卻具有隱約的她自己也不承認的善心。她呼籲社會:讓人們更多地閱讀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作品,欣賞到具有藝術魅力的電影、戲劇,不墨守成規;唯有這樣人民才能從藝術中吮吸營養,豐富生活,得到心爽神怡的享受。

「我為什麼要理會這些東西呢?社會問題值得我擔憂嗎?何況我的觀點可能是錯誤的,甚至被人認為是反動的。簡直是一個無知的多愁善感者!」

酈紅的多愁善感不出幾秒鐘,又以尖酸的刻薄來嘲弄自己為什麼要想到社會,特別是社會制度?她一股腦兒地把這些善心拋棄殆盡,但她的腦海里已無法磨滅這樣的一個信念:人總有點愛國心,祖國畢竟是母親。

「吃飯啦,紅姐。」樓下傳來斯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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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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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神奇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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